第14章 與第三章合并了,主要內容不變,後面的也是哦~ (13)
他心中不禁一沉,“壞了——”
塗畫畫擡手推了推君如屆,好在這會他沒有堅持,很輕易就推了開來。
君如屆直起身,剛才的情致早跑得無影無蹤,心是越來越沉:得,沒爆發成功,書上說的這招不管用。而且看樣子,他得載了。老婆這神情,怕是非常在意。
如果塗畫畫知道他的心聲,一定會來一句:那不是在意,那是心灰!
哪個做老婆的看到自己冷冷淡淡的老公摟着別的女人笑得心滿意足,會不傷心?她塗畫畫沒有直接找他們拼命已經很對得起她的情操了!
除非她對他沒感情,一點也不*他,否則怎麽能當做什麽事也沒發生?
想到*這個詞,塗畫畫還是有點蒙。她還是弄不懂*到底是怎樣的,總之就是心裏堵得慌,恨不得抓誰幾個窟窿。
那天沒有當面去鬧,只不過是她不想當潑婦,有些事,适合在家裏關起門來講。
還有就是——她怕。害怕聽到所謂的事實,害怕他們告訴自己其實她一直是個傻瓜,害怕——失去她好不容易接受男人的勇氣。
她知道自己對男人有種天然的排斥,在她還沒弄明白自己究竟為何讨厭之前,要接受這麽一個呼吸健康的大男人是有多麽難。想起爸媽那擔憂的眼神,塗畫畫不想把君如屆這個意外給丢了。
碰到一個自以為合适的,真的不容易。雖然現在那個“合适”讓她覺得徹骨的寒冷,可是她還是怕将這個冰冷的夢驚醒。
君如屆低頭小心翼翼地瞧着塗畫畫的反應,只見她一會皺眉一會撅嘴,臉色是越來越白,到最後變成一幅面無表情的死灰。
他心裏越來越忐忑。能讓情緒反應到身體體征上,那是得有多麽強烈!更何況,現在這情緒是絕對的負面情緒。
忽然,塗畫畫像是做了重大決定般,呼了口氣,低低地抛出一句:“我睡覺了。”
雖然那聲音仍舊冷冰冰的,但君如屆卻大大松了口氣。這是塗畫畫今晚的第一句話,還願意說話,就表示有溝通的希望。
君如屆熟練地躺下,伸出手從後面抱住塗畫畫。腦袋也湊過去,在她脖子後面輕輕地吸了幾口氣。
還是這個味道舒服,沒有濃烈地讓人厭惡的香水味,只有一股原始的淡淡體香,清新而幹淨,聞着竟無比滿足。
如果,懷中的女人不要那麽僵硬地窩着,那就圓滿了。某只大王懊惱地想着。
塗畫畫被君如屆圈着,全身僵硬。
她腦中還是揮之不去那些刺眼的笑容。看大王這反應,也是知道自己那天看到了,可他竟然一句解釋也沒有。越想心越冷,到最後全身冰冷。
君如屆看到塗畫畫這反應,更加不敢說話,連大動作也不敢有,只是拱了拱自己的身體,把她抱得更緊了些。
如果他可以用自己的體溫溫暖這個全身發涼的小女人那該多好。可是塗畫畫還是僵冷得可以,讓君如屆很是頹廢。
他張了張嘴,想解釋些什麽。可塗畫畫那天看到的也都算事實,他不想撒謊,就更加不知道說什麽。
塗畫畫僵硬了會,覺得全身肌肉都開始酸痛。這全身緊繃也是很花力氣的,這不是自找罪受。
塗畫畫是個從來不自虐的孩子,想了想自己這麽較勁也沒多大意思,身後的人照樣跟只毒啞了的鴨子一樣,一句話也不蹦出來。何必呢!
這麽想着,身體也漸漸放松,慢慢進入睡眠狀态。她已經不好受了,可不想讓自己更難受。
君如屆感覺到懷中女人的狀況,心也慢慢松下來。
他忽然無比懷念那個叽叽喳喳的小女人,喜歡圍着自己打轉,喜歡嘻嘻哈哈地裝可憐,偶爾還會冒出一點狼的色性。他真懷疑此刻懷中面色冰冷的女人和那個有點無賴的小女人是不是同一個人。
他後悔自己以前怎麽不好好哄哄她,讓她的笑容能夠長得更開一點。
他知道塗畫畫其實是個很敏感的人,也許是畫畫的緣故,感觸比一般人要細膩很多,而且思維方式似乎也異于常人。
她本是應該讓人好好的捧在手心裏真誠對待的,可惜遇到了自己。不是說自己對她不夠真,而是那份坦誠,他目前給不起。
是自己欠考慮吧,要不是那會被爸媽逼的,他也不會那麽急得就找一個人來——
想到這,君如屆的心忽然一疼,如果不是自己當初被逼無奈一時心急,那就遇不上塗畫畫了。一想到那種可能,心裏忽然空的可以,像是什麽東西被活活剮去一般。
君如屆不自覺地緊了緊抱着塗畫畫的手,只有緊緊地擁着,他才感覺到一點屬于感。
他一直覺得塗畫畫比自己還要清冷,還要空靈,雖然她對你笑,對你撒嬌,可是卻仿佛下一刻就會永遠消失一般。
有好幾次,他坐在吧臺邊看在廚房忙碌的塗畫畫,那個忙碌的女人,神思卻完全不知道跑到了哪裏。他發現她很會發呆,而且連她自己也沒發覺。
她會習慣性去忽略那些不好的記憶,有那麽幾次自己明明惹她不開心了,可那種傷心只在她臉上出現過一秒,然後自己看到的又是那個嘻嘻哈哈的女人,就跟個沒心沒肺的小丫頭似的。
他知道她不是不在意,而是壓根不想去在意。就像她從來沒問過自己的事情,雖然這是信任的表現,可這又何嘗不說明她也許不在乎。
他本來已經做好怎麽應對她的詢問,雖然不能告訴實情,可是有一部分還是能講的。他一直等着她來問,可惜她從來沒有想要問過。
而自己對她的情況,其實早就在他決定來柳市和她領證之前就已經調查地清清楚楚。做他們這一行的,對要呆在自己身邊的人必須了解的清清楚楚,并不是什麽人都合适的。
直到現在,君如屆才發現,他只不過了解了塗畫畫的背景,對于塗畫畫這個人,他卻壓根不了解。
君某人第一次出現這種無法掌控感,心裏很是不安。這次看到她的反應,應該是在在意,他本來是有點高興的。可卻更加害怕,怕她會因為在意而選擇逃避。
這兩天,他傻傻得等在這個空房子裏,感覺比等了兩年還漫長。有那麽一會他甚至懷疑她不會再回來。誰也不會知道,當他聽到開門聲時,心裏是有多麽激動!
君如屆又抱緊了點塗畫畫,心裏的空虛越來越重。
如果有什麽能夠讓她永遠留在他身邊,那麽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君如屆覺得有些情感,早已一點一點滲入心肺。
如果有什麽辦法?
……
一個念頭忽然閃過君如屆的腦海,這倒是跟他的初衷不謀而合。
君如屆豁然開朗,心情良好地瞄了瞄懷中的女人,把頭窩在了她脖子裏。
窩了會,越窩越激動。君如屆很想表現得不那麽急迫,不過他還是好一陣激動,為他即将知道的答案。
再窩了會,窩到塗畫畫不耐地皺着眉頭扭了扭身子,君如屆才把頭擡起了點。
他努力穩了穩自己的聲音,再定了定情緒,終于找到一種輕描淡寫的語氣問道:
“老婆,你懷了沒?”
☆、37你懷了沒
“老婆,你懷了沒?”
君如屆問完,一臉忐忑地等着回答,緊張地跟個毛頭小子一樣。
君如屆這話問得有點技巧,喊完老婆的時候,不知是有意還是不好意思,還特地停頓了那麽幾秒。
塗畫畫聽到某只大王第一次這麽親昵地喊自己“老婆”,心裏那處堅硬忽然就化了,嘴角不自覺地想要開出一朵花來。
可是,接下來那半句,君如屆停頓地有點慢,一下子給爆了出來。塗畫畫那嘴角還沒來得及開的花一下子焉了個徹底,渾身血液也凝了起來,剛開始有的那一點溫度全都被寒冷驅散。
君如屆莫名其妙地看着忽然竄起來的塗畫畫,心裏暗道:完蛋了!
塗畫畫瞄了下君如屆,黯淡地低下頭,心已成灰。
原來如此!
難怪,你那麽熱衷滾床單!
君如屆看到塗畫畫那樣子,更蒙了。他是不是說錯話了?
蒙了會,君如屆覺得自己說錯話是肯定的了。塗畫畫要是真懷了,應該不至于這種恨死的表情吧?
于是,某只大王開始糾結怎麽安慰正傷心中的女人。
塗畫畫是很傷心,而且是傷心欲絕。不過,在聽到君如屆後面那句話後,那些傷心直接醞釀成了火山,徹底爆發了!
君如屆說:“沒關系。會懷上的!”
塗畫畫吼:“懷你丫的,你有本事自己懷!”
君如屆被突然暴怒的人吓到,腦中空白了兩秒,這個樣子的小女人——他還真是沒預料過。真是出乎意料,難道他又說錯話了?
空白之後,君如屆回味過塗畫畫的話,摸了摸鼻子,看着她一本正經地回道:“沒本事。”
塗畫畫覺得君如屆那回答就是一個赤-裸-裸的挑釁,看到她火山都爆發了,他還那麽惜字如金。是可忍孰不可忍!
“君如屆,我不是生育工具!如果你只是要找個人生孩子,中國有那麽多女人,你*找誰找誰去,別在這邊礙我的眼!”塗畫畫吼得中氣十足,臉色轉紅,胸脯激烈抖動。
君如屆聽得一愣一愣地,把她的話歸攏了一下,覺得似乎哪裏出錯了。
塗畫畫見他不說話,好比是一個硬拳頭打到了一堆軟綿花上,那滿身的力氣忽然被吸了個一幹二淨。她忽然覺得很沒勁。于是縮了縮身子,盤腿坐在床上,低下頭沉默。
君如屆看她沉默,更加不知道要說什麽。似乎,他一直在越說越錯。本來老婆都乖乖地睡覺了,被自己給攪得……
兩人沉默了會,塗畫畫覺得有些事是時候談談了。
“君如屆,其實不怪你。很多事情都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不是我自己願意,你現在又怎麽能在這。怪只怪我一開始估計錯誤,以為你也跟我一樣,只是為了結婚而結婚,以為領個證就了事。實在很對不起,我沒想過要孩子,也沒那個勇氣再接受一個陌生生命。和你開始,這本來就是一個意外,現在我覺得這個意外已經不再意外,是時候該……”
“畫畫……”君如屆越聽越不對勁,首先跟塗畫畫認識以來,她除了叫自己大王還真沒一本正經地叫過自己名字。如今這一叫,覺得自己的心肝也跟着顫了顫,以後也不想再聽到,還是那個有點別扭的外號好點。
後面聽着塗畫畫的心思,他是又驚又怕。他從沒想過,塗畫畫當初和自己領證,是存的這個心思。
意外?他雖然當初決定得有點倉促,但卻從來沒覺得這個是意外。他是一本正經地跟一個女人有了法律關系,他也負得起法律責任。
他君如屆的人生中沒有意外,一切都是被他自己掌控好的。可是現在,似乎一切都脫離了軌道,讓他一下子慌了神。
而且關于孩子的問題,他是被家裏兩老逼得有點急,但怎麽也不是塗畫畫眼裏一切只是為了弄出個孩子來。
他本來還以為有了孩子,這女人就會留下。自己果然說錯話了,還不小心讓某人炸毛了。
君如屆是怕了塗畫畫這幅想撇清一切的口吻,小心思轉得飛快,最後斟酌再三,選了個折中的開口:“畫畫,你要是不想,那我們過段時間再要吧。”
塗畫畫聽到君如屆有史以來對自己說過的最長一個句子,嘴裏泛出冷笑。連冷眼都不想給,繼續沉默。
君如屆看到她這反應,心裏一咯噔:完了,還是錯!
他覺得自己還是保持沉默比較安全,要是再繼續說錯話,真的無法挽回就悲劇了。
低着頭沉默的塗畫畫,腦中早就翻滾地要爆炸了。跟君如屆相識以來的記憶,全都滾滾而來。
他的冷漠,他的生人勿進,他的刻意隐瞞,他的不告而別,還有他在人前的邪魅恣意……所有一切,全都飄了出來。
塗畫畫是越想越心冷,越心冷越氣!那股氣,沉積在胸腔、顱腔,大有咆哮爆發的征兆。她很想君如屆解釋幾句,哪怕是一句也好。可她等了又等,等來的還是無言。
塗畫畫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特憋屈。而她幹嘛要那麽憋屈,如果他是好好對她的,她受着是心甘情願。可他都那樣了,她再憋着就是白癡傻子!
心裏一番掙紮後,塗畫畫豁然開朗了,怒氣沖沖地擡起頭,對着對面的君如屆一挑眉:“你給我聽着,姐姐我的火不是每個人都能看到的,是你先惹我的。接下來我說什麽,你都給我閉嘴聽着!”
君如屆聽到塗畫畫的話,立馬正經危坐。她這是打算要溝通嗎?那是好事,就算不讓他講話,他也樂意。
塗畫畫已經沒心思去研究君如屆的心情,自顧自地噴火:
“君如屆,我不管你是什麽人,我都無所謂,從我出現在民政局起我就決定了相信。可你也不能這麽揮霍我的信任吧?你是不是看我好欺負,所以覺得所有事我都該默默受着?”
君如屆被塗畫畫那一本正經的“君如屆”三字喊得繼續心肝直顫,聽到塗畫畫說信任甚是欣慰,但後面那句“欺負”就直接憋屈了。
他什麽時候欺負過她了,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被她耍無賴不是?君如屆心思轉了下,決定還是沉默安全。
塗畫畫頓了頓。很好,沒反駁,那她繼續。
“如果你只是想要一個有名無實的伴侶,那就什麽事也沒有。可你自己也看到了,我們一不小心就名副其實了。既然這樣,你得明白你娶的是個活生生的女人,不是旅館,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就算是旅館,你走的時候也不用收拾得那麽幹淨吧,那好歹還有服務員會幫忙打掃。你倒好,比服務員還盡職。別跟我說你那是潔癖,沒有哪個潔癖會潔癖得跟個特務似的。輕輕的你來了,走時揮一揮衣袖,連片雲彩都不給留。”
君如屆張張嘴,有口難言,只能繼續沉默。
塗畫畫一大片話出口,覺得越來越有文采,心情也越來越淡定。于是,調整了一下坐姿,繼續開口,打算一條一條地給他理理。
“我的情況,你都清楚的很吧。”塗畫畫說到這,擡頭瞟了眼君如屆,眼裏一個訊息:瞧你那謹慎小心樣,不可能連我的情況都不知道就跑來領證滾床單。
君如屆被塗畫畫涼飕飕的眼神一剮,迅速決定入定等待坐化。
塗畫畫看着君如屆越來越淡定的臉,繼續開口:
“你有本事去調查我,我可沒那個心思去查你,我覺得那特沒勁。既然兩個人都做了夫妻了,再去拐着心思挖人消息那是沒人性。我塗畫畫做不來那些事。可你是一大男人,在這事上怎麽就不能表現得男人一點,我不問難道你就不能主動坦白?”
君如屆聽到這,猛地擡頭望過來。他一直在等着她問的……
“你別用那種無辜受冤的眼神看我!”塗畫畫看到君如屆那憋屈樣,又是一通不爽。
君如屆聽着,決定還是裝死比較安全。
“你以為我不想問嗎?可你扪心自問,如果我真問了,你會如實相告?我閉着眼睛都能想像你冷漠的眼神和故意沉默的背影。我知道問沒用,所以等着你自己來告訴我。起碼,那樣我知道的能真實點。”
說到這,塗畫畫的情緒有點激動,聲音都開始哽咽起來。
君如屆低着頭,塗畫畫看不到的視線裏,揉着淡淡的哀傷。他又何曾不想坦白,可是知道的越多越危險。
有時候,保護就是無聲無息的。
塗畫畫激動了會,調整了下情緒,瞄了瞄依然沉默的君如屆,心越發地冰冷。
“你倒是說句話啊?”塗畫畫感覺特憋屈。她都給他鋪了一個又一個臺階了,這丫的還是不知道爬一格。
君如屆低着頭繼續裝死,心裏糾結着:不是你讓我閉嘴聽着的。我倒是想說,只怕是越說越錯,自後直接錯得離譜了。
塗畫畫聽着雙方沉默的呼吸聲,深吸一口氣,再接再厲。
“每個人都有秘密,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面,但不是一句不想讓人知道就可以抹殺人的知情權。我們是法律承認的夫妻關系,有些事你隐瞞着就是欺人太甚。”
塗畫畫說着指控的話,聲音卻淡然的很。好像只不過是在低低訴說一件別人的事而已。不錯,跟徐亞斤這律師混久了,也浸染了點法律知識。這話說起來,确實振振有詞許多。
她把自己先前在CS場看到的那一幕,歸結為他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有些傷不适合大咧咧地撂出來講,因為一旦揭開,就永遠都無法愈合。
她到底還是舍不得,不想弄得一點餘地也沒有。
君如屆聽到最後那“欺人太甚”四字,心又晃了晃。
這——是從何說起!他此刻心裏只是感嘆:塗畫畫的內心,果然比她外表強悍許多!他又重新認識了她一遍。
見君如屆還是不說話,塗畫畫糾結了。她的火是已經發的差不多了,再加上面對一個一直好脾氣讓你罵的男人,再多火也洩光了。
塗畫畫覺得還是心灰,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這男人還是沒反應,那她再努力也沒有用。
很多時候,兩個人吵架,其中一人不發潑,看似講理實則給人臺階下的吵,那這架是怎麽也不會吵大的。
可此刻,塗畫畫卻覺得這架吵得真是夠憋屈的。整一出她自導自演的獨角戲。面前這男人,一開始還有幾個眼神暗示,現在壓根成了鋸嘴的葫蘆,直接在沉默中滅亡了。
心灰就灰吧。塗畫畫調整了下情緒,覺得自己這傻子當夠了。她最後橫了君如屆一眼:“我有病!”然後兩手一撲,拉過被子埋了起來。
君如屆被塗畫畫最後一句給吓得歸了魂。他之前一直在思考要怎麽做,小女人才能好受點,這回聽到她連這種自我埋汰的話都喊出來了,越發覺得這事麻煩了。
他擡眼瞅瞅埋在被子裏的女人,看不到她的情緒,更加不安起來。
瞅了會,君如屆忽然無比懷念小女人那句軟軟的“大王”,無比想念她粘着自己一個勁裝可憐耍賴的樣子,想念她柔弱中的堅強。
也許,是自己小瞧了自家老婆,她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樣柔弱易碎。
她說的對,她有知情權。有些事,她了解一些情況無可厚非。
這麽想着,君如屆的眼裏忽然閃過一絲堅定。怔怔地望着那團被子:塗畫畫,這是你的選擇!如果哪一天你撐不住,那也得給我死撐着!
☆、38身份問題
塗畫畫被君如屆從被窩中捅醒後,手裏拿着兩樣東西,傻了。
一支槍,一張身份證。
這是什麽情況?
她用帶着迷茫的眼睛望了望君如屆,再望了望手中的東西,掄起那把槍,第十次問道:“這個——是真的?”
君如屆坐在床邊,雙腿安穩地靠靠着床,一本正經地回道:“嗯。”
“真的?”依然不确定。
“嗯。”君如屆耐性十足十。
塗畫畫雙眼瞬間冒光,騰地從床上坐起來:“我要看子彈!”
君如屆看到她興奮的臉蛋,心裏的陰霾“嘩啦”一下就散了,哪有不應的道理。很幹脆的接過槍,“刷刷”兩下卸下彈夾遞給她。
塗畫畫盯着自己手中的子彈猛咽口水:剛才大王那卸子彈的動作真帥啊!那個速度,那個範兒,真酷!
感嘆完君如屆的動作,再看着手中金燦燦的三顆子彈,她又是一通口水泛濫,就差滴答滴答冒個歡快。
“好家夥,還真有點分量。”塗畫畫掂了掂掌心的子彈,誇張地咽了下口水,眼神悠悠地飄向左手——一張身份證。
姜浩,男,28歲,漢族,XXX人,身份證號:**********
姜浩?那個姜浩?
腦中的訊息一下子全湧了出來,塗畫畫來不及收攏,最後那思緒直接飄過民政局領證時,君如屆拿出的那張身份證上。
這姓不一樣,名也不一樣,名字字數更不一樣。于是,她繼續傻。
君如屆看着塗畫畫那迷茫樣,眼裏閃過一絲掙紮,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該怎麽講。但他不後悔把這兩樣東西拿給她看。
有些事他不能用語言表達,只能直接來實物。雖然這樣這女人會胡思亂想,可他的直覺告訴自己,塗畫畫不會無理取鬧,也不會被吓住。他覺得她承受地住,也會保守秘密。
傻征中的塗畫畫,腦中自動過濾了一遍看過的各類小說情節,不斷組合着各種可能。想得頭都有點疼,幹脆不想了。擡眼看看君如屆,哪知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塗畫畫從來沒和君如屆這麽“深情”對望過,心跳忽地快了起來,臉也有點發熱。大王這個眼神,真忒麽的深邃啊,她還需要修煉,扛不住啊扛不住。
望了會,塗畫畫終于支撐不住,率先移開了視線。只是,憋着的好多問題都沒有得到答案,心像是被幾百只螞蟻爬過一樣,癢得很。
她抿着嘴,小心翼翼地拿着手中兩樣東西向君如屆晃了晃,眼裏充滿了求知的渴望。
君如屆的眼神黯了黯,閃了閃,最後把兩眼珠子齊齊向下轉去,避開了塗畫畫的視線。臉上的神情也凝重了幾分,整出一副欲言又止、有苦難言的模樣。
塗畫畫黙了。
好吧,大王明顯是給了自己無限猜想空間,讓自由發揮來着。
按他這個性,你再問也問不出一句話了,這會能給你看這些東西已經是破天荒了。塗畫畫,是你自己選的,那就使勁猜吧。他敢給你看,應該不可能是明目張膽地騙婚、詐騙之類的吧?
這麽想着,塗畫畫的小宇宙瞬間被填滿。“只要不是騙子,管你是誰,反正已經領回家了。”
想通了,那個順毛的塗畫畫又回來了。把兩樣東西往君如屆手裏一塞,好脾氣地宣布:“睡覺吧。”
君如屆看着拉過棉被躺下的老婆,暗暗松了口氣。“就睡覺吧,總比被問好。”
他剛才一直在想,她要是真的問關于這個身份和槍的事,他要怎麽回答。好在,他沒有看錯人。塗畫畫是一個很懂得給人空間的人,她會給你完全的信任。
希望這件事,就到此結束吧。
今晚由于事情發生的有點多,兩人相識以來第一次各睡各,連蓋着棉被聊天都沒心思。
君如屆瞟瞟睡在身側的人,無比希望她能講幾句。她不講話,他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也不知道當初是誰,對一直叽叽喳喳的塗畫畫沉默以對的。
其實,這也算是誤會了君如屆,他本就是一個話不多的人。有時候沉默也并不就代表了他沒有用心在聽。起碼,他每次都有很認真地回答塗畫畫的問題,雖然那個“嗯”字短了點。
塗畫畫暴躁了:話不多?清冷?那那個摟着個小太妹笑得像個痞子似的人又是誰?好吧,君如屆黙,這事是解釋不清楚了!
沉默依舊。
塗畫畫窩在被子裏,正在慢慢消化整個晚上的驚心動魄。先感慨了一下自己今天這火發得是恰到好處,再感慨了一下大王跟人吵架時那風度,整一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啊!那欲言又止的沉默,真忒麽男人!
感嘆完,忽然想起那又被大王不知道收哪去的兩樣證物,塗畫畫糾結要如何理解。往壞裏往好裏地想了個遍,還是摸不準到底是個啥情況。
兩個身份?那句“不為人知的一面”似乎落實了,大王果然不是普通人。兩個身份,自然是要做什麽不能讓一般人知道的事。這事可大可小,可嚴重可匪夷所思,塗畫畫更傾向于是不嚴重的小事。
只是那把槍,讓她的心一下子緊了起來。不嚴重的小事用的着槍嗎?瞧他那有苦難言的樣子,還有每次離開或者在柳市時那恨不得當自個是透明的樣子,應該是一份很危險的事。
什麽事是很危險,得要有兩個身份,還得用槍的呢?
塗畫畫的思緒飛快翻滾,最後又一次成了脫缰的野馬。野馬跑了會,終于找回點思緒。塗畫畫猛地從被窩裏爬起來,飛快地竄到床頭,“啪”地把床頭燈打開。
突然的亮光讓習慣黑暗的眼睛暫時适應不過來,君如屆條件反射地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頭頂,塗畫畫兩眼放光,虎視眈眈地盯着自己。
君如屆心跳有點加快,摸不準這女人腦中又在想什麽。他揪着被子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腦中已經在迅速思考,要是老婆忽然撲過來,他要從哪個角度反擊才不會傷到她。
塗畫畫沒瞧見君如屆的“時刻準備”,她盯了會兒,忽地換上一副神秘兮兮又一本正經的模樣,悄悄滴湊到君如屆面前,小聲問道:“大王,難道你是卧底?”
原諒她腦中的那些個小說情節,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完美最酷的可能。
君如屆聽到“卧底”兩字,目光閃了閃。再看到塗畫畫那一副等着他肯定的樣,抿了抿嘴巴,沉默。
這會輪到塗畫畫糾結了:“這到底是是,還是不是啊?”
得不到答案,心裏跟裝了幾百只貓在撓癢一樣,她恨不得劈開這男人的腦子,直接替他過濾信息去。
塗畫畫蜷縮着雙腿,繼續往君如屆身邊靠了靠,又神秘兮兮地想要肯定一遍:“卧底?”
君如屆聽着她看似疑問實則肯定的神情,心裏哀嚎:“我可什麽都沒說。”
于是,他很技巧地調整了一下眼球的位置,睫毛輕顫過後,斂去了所有思慮。瞧在塗畫畫眼裏就是一副——欲言又止,卻又天機不可洩露的默認狀。
塗畫畫瞬間興奮了。
卧底!她自動過濾那些可能潛伏的危險,滿心只剩下一股激動。這是多麽酷那麽厲害的職業!
她聯想起君如屆腹部那六塊腹肌,想到他結實的胳膊、大腿、太極,再想到他的耐力,那股子激動簡直就要溢出來。
由于興奮過度,塗畫畫控制不住地在床上打起了小滾,滾着滾着就滾進了君如屆的懷裏。
君如屆順勢攏住她。人兒才剛入懷,心裏的那份空虛立馬就被填滿。嬌弱在抱,無與倫比的滿足。此刻就算只是這樣靜靜的抱着什麽事也不做,他都覺得滿足。
那個熟悉的塗畫畫,又回來了。這種感覺,真好!
塗畫畫窩在君如屆懷裏,吸着熟悉的體香,心也被滿滿地填充着。此刻,她才知道自己原來是那麽地想他。
其實最初,她只是把他當做一個伴侶來對待,那種喜歡跟*情無關,只是在自己生命中出現的一份子,親情的成分多點。
而後來,慢慢地相處中,塗畫畫漸漸被君如屆那看似冷漠、實則處處遷就的容忍給收服。他沉默的溫柔,慢慢融化了她冰涼的心。
很多情,一開始也許不深,但日久總會情深。他們,就是這樣,太過堅強的防護傘下只能一點一點慢慢滲透。
兩個作為标準情人處的人,心裏沒被別人插足過,慢慢地,慢慢地,就會*上吧。
兩人間又是一陣沉默。
塗畫畫聽着君如屆的心跳聲,覺得特別窩心。男人啊,這是她男人啊!
忽然,腦中一個數字像一道閃電,“嘩”地劈開了她腦中混沌的思維。塗畫畫“蹭”地一下昂起了頭,差點碰到君如屆的下巴。
君如屆瞧着突然起來的人,心一緊:“還沒完?”
另一邊,塗畫畫怔怔地盯着君如屆看了會,臉色越來越凝重。
君如屆被她盯得心裏七上八下的,他這會是真的不知道哪裏不對了。
塗畫畫盯了會,忽地清了清喉嚨,無比認真地問道:“君如屆,你丫的到底是誰?”
☆、39秋後算賬
“君如屆,你丫的到底是誰?”
塗畫畫問完,靜靜地看着君如屆的表情。可她只看到——他一臉的迷茫。
“姜——浩!”她咬着牙提醒,惡狠狠地憋出兩個字。她可沒忘,這個“姜浩”做過的事!
“完了——”君如屆心裏哀嚎,“怎麽把這茬給忘記了……”
塗畫畫看着君如屆閃躲的眼神,那被遺忘的怒火一下子被撂了出來。
“你有沒有什麽要說的?”壓抑的聲音在寂靜的房內響起,塗畫畫的聲音一字低過一字。
君如屆忽然感覺自己的心快速跳動了幾下,這種感覺在面對窮兇極惡的歹徒時都沒有過。擡頭望了望塗畫畫陰森森的臉,忽地洩了氣:“你問吧。”
塗畫畫臉上陰霾一掃而光,直起身子,蹭到君如屆身邊,盤腿端正地坐好。
“那你到底幾歲?”塗畫畫暗地裏攥緊拳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一點。可天知道她此刻是多麽的激動!
這年齡問題可是個大問題!姜浩,他丫的才28歲啊!她塗畫畫已經29歲!姐弟戀啊!
君如屆被問得有點蒙。幾歲?忽地想起那身份證上的28,眼神閃了閃,繼續沉默。
塗畫畫看到他躲閃的眼神,也蒙了。
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君如屆?姜浩?她想問他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