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與第三章合并了,主要內容不變,後面的也是哦~ (10)
又疏離,不太喜歡搭理陌生人。她們相處了好多年,才有現在的這般親昵。可是,平常塗畫畫不會這般小無賴的樣子,這讓流光又驚又喜。
她是真心喜歡這個小妹紙——插畫界的神秘黑馬。
正在流光要拉着塗畫畫進去,她才注意到不遠處的徐克,全身的八卦細胞瞬間活躍起來:“畫畫,這是你……你朋友?”
本來想說男朋友,可怕觸到塗畫畫的雷區,趕忙換了個詞。三年前,她瞧着塗畫畫沒談過戀*,也提到過男朋友這回事。結果——
塗畫畫當時只是笑眯眯地不說話,然後第二天她家十歲的寶貝兒子就要收拾小包袱,跟塗畫畫去柳市過生活。吓得她當場連哄帶喝才把兒子留住。直到前陣子,她兒子都還在念叨着要去柳市。真不知道塗畫畫用了什麽方法。
塗畫畫很想直接進去,可是想到表妹,終于忍不下心,淡淡地應道:“嗯。”
徐克和流光聽到她的肯定,全都震驚了!
徐克自然是因為塗畫畫沒有反駁,覺得自己的革命任務有了質的飛躍!而流光則是好奇,塗畫畫排斥男性她也是知道的,現在居然帶着一個男人過來,可想而知是多麽的神奇!
“您好,我叫徐克,是畫畫的朋友。”徐克明智地選擇自我推銷,塗畫畫肯定沒為他做介紹的打算,那個“嗯”字估計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你好,我是流光,和畫畫一樣是名插畫家。”流光滿臉笑容,親切地與徐克握手,恨不得把他裏裏外外研究個遍。
塗畫畫見兩人介紹得起勁,很沒勁地自顧自朝理走去。“果然,男人還是很煩!”
兩人看着塗畫畫的背影,對看一眼,了然地聳聳肩,随後都笑着追了上去。
……
這次插畫展在一號展廳舉行。主要展示了近代以“超意識”為主題的近一千幅大小畫作。
除了畫作展示及各新老插畫家碰面交流外,此次畫展還特設了一個臨時展示臺,可以讓有興趣的畫家和*好者們現場展示。
三人一進入展廳,就有一大群人圍了上來。
“流光大師,你怎麽去了那麽久,我們都還等着你講塗鴉小姐的事呢!”一個蓄着絡腮胡的大叔先沖了過來,兩只眼睛瞪得大大的,聲音也異常響亮。
流光有苦難言,只得“呵呵”地轉移話題:“去接了個小朋友。”
說着,就摟着塗畫畫的肩,擠進了人群。
衆人也不糾纏,友善地朝塗畫畫他們點頭致意後,就跟着往裏走去。
後面徐克慢慢地跟着,打量周圍的眼裏也現了幾許興味。畫展他不是沒參加過,不過這類“超意識”插畫還是第一次看。塗畫畫是畫畫的他倒是聽過,卻不知道是哪個級別的。
“流光,你好久沒出新作了,怎麽,這次有沒有興趣展露展露?”藝術也是需要交流切磋的。這些畫家們在一起,只要一有機會就想比較比較。有競争,才會有進步。
“不了,今天主要是帶朋友來玩玩,下次有的是機會。“流光不怎麽熱情地拒絕。
這次畫展設了現場展示本是好意,可是這麽一邀請,倒是有賣弄的感覺了。她流光自認為不是什麽頂級畫家,和“塗鴉”那種“變态”是不能比的。被人稱一聲“大師”,是憑着自己多年的努力,可不想白白地在這邊現。
“那倒是可惜了。你都不出馬,這展示臺設着還有什麽意思嘛。”那人被拒絕,一陣可惜。
“現場展示?”旁邊一直沉默的塗畫畫忽然開口。
流光愣住——她怎麽會有興趣?
“對啊,你——”流光不确定,也不敢亂講。
“哈哈,流光姐,我要畫!”塗畫畫一下子就興奮了,拉着流光的手宣布,也不去管她能不能上去。這份自信……
“哈,小妹妹,這裏可不是你玩的地方!”剛才邀請流光的常合一回道,語氣裏的看輕那麽地明顯。
塗畫畫迷茫地望着前面說話的矮個子男人——板栗頭,酸棗臉,配上那趾高氣揚的神情——讨厭,無視!然後又迷茫地看了看流光,癟了癟嘴。
流光在聽到那人的話時就沉下了臉,看到畫畫那委屈的模樣,立馬跟只護犢的母老虎似地豎起了毛:“這裏沒誰規定只有誰能上吧?我妹子要畫怎麽了?來,畫畫,怎麽高興怎麽畫!”
說着就拉着塗畫畫的手,往展示臺走去。
塗畫畫走着,忽然想起什麽,頭也不擡地大聲開口:“徐克,給我當模特!”
徐小克的小宇宙瞬間爆炸。這——是被寵幸了麽???他一下子又喜又糾結。
“這麽多人,我可不可以不要那麽現啊?”徐克忍了忍,最後還是沒有反抗,乖乖地向展示臺走去。他從金源市追到岩城,如果因為這樣就退縮,那豈不是虧大了。
姜浩兩人剛踏進一號館,正好聽到塗畫畫高喊的這句話。他的腳步頓了頓,随即恢複如常,朝着出聲的方向望去。
只見前方一個半米高的平臺上,支着幾個畫架。那個粉色的人,放下背包,在畫架前的矮凳上坐好。那個一身淡藍休閑服的男人,大大方方地走到畫架對面。兩手插袋,擺了個随意又不失風度的POSE。
姜浩面色淡淡,看不出情緒。頓了頓,便朝着迅速圍攏的人群走去。
“浩,我們要過去看?”彭季娜小鳥依人地跟在他身側,看到他的動作不免好奇地問道。她本以為他們進來走馬觀花看一圈就好了。對于這些高雅的東西,還真是有點适應不良。
姜浩不答,自顧自地往前走去。彭季娜快速地跟上,心裏不禁氣起來:每次都這樣,*理不理,連回答都懶得回答。
展示臺不一會就被圍了個水洩不通。姜浩到的時候,只能站在裏三層外三層的六層之外。這人,可真不少。
臺上,塗畫畫做好了準備工作。她兩手各拿了一支鉛筆,有些慵懶地坐在凳子上,雙目緊緊地盯着前方的模特——徐克。
徐克被她盯得越來越毛骨悚然,原本插着褲袋的兩手不自在地拿了出來,渾身也別扭起來,不知道要怎麽放才好。無奈,看着一言不發的塗畫畫詢問:“畫畫,我要擺什麽造型啊?”
塗畫畫繼續目不斜視,淡淡地回道:“随便。”
徐克蒙了:“這是讓我自由發揮的意思?”可憐徐小克長了二十五年來,還沒在衆目睽睽之下這般被人瞻望過。
糾結了會,他也想通了,幹脆靠在旁邊用來展示畫作的支架上,兩手插回褲袋裏,一只腳站直,一只腳随意地曲着。遠遠望去,好一個陽光美好青年!
只是作畫的人,似乎不在狀态。塗畫畫盯着徐克,但細看,卻發現她的焦點并沒有在他身上。反而不知道聚焦到了哪裏,竟是在走神。
塗畫畫這會,腦子裏只有兩個字:大王!那股憋了三四天的氣,堆積在胸腔,讓她渾身難受。握着畫筆的手緊了緊。“我要畫點什麽!”
原本一直不動的人,忽然提起雙手,握着筆刷刷地在紙上飛走,左右開工,令人眼花缭亂!
外行看戲,內行看門道。游客只覺得她兩手同用,有點能耐。而流光那些大家,則是興義盎然,眼裏的探究越來越濃。
流光是第一次看塗畫畫畫畫,雖然心裏早有準備,但實際見到還是吓了一跳。塗畫畫着筆以右手為主,左手為輔。她右手的鉛筆畫出主要線條,然後左手緊接着密密完善,配合地天衣無縫。這種速度,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不一會,畫面上已經出現了一個大致輪廓。
衆人眨了眨眼睛,發現畫上的人和前面的模特似乎姿勢不對。頓時,人群中傳出一一陣唏噓聲:“架勢倒是滿足的,這水平也不咋樣嘛。”
一道涼涼的視線直射而去,人群最外層的男人,眼睛微米,朝着發出唏噓的地方望了望。
“浩?”
☆、29現場展示
“浩?”彭季娜感覺到姜浩瞬間的冷冽,不禁擔心地出聲。
姜浩瞬間恢複了正常,淡淡地看了一眼彭季娜,繼續朝看臺望去。
彭季娜看他這幅樣子,心裏更加難受起來。看着前方畫得專心的女人,不禁小聲嘀咕:“這有什麽好看的嘛,街頭的行為藝術都比她有意思。”
擡頭悄悄瞄了瞄了身旁的男人,見他看得入神,只得努力安撫自己躁動的心,忍着繼續看。
臺上,塗畫畫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她手上動作飛快,腦中卻不斷閃現着,和君如屆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
“大王,抱抱……”她飛快地飄到吧臺邊,卻還是被他頭也不回地擡手隔開。她當時一定跨了小臉,抱怨他嫌棄她。
這樣的發生了幾次?
塗畫畫記不清,只揮動着手中的鉛筆,在畫中人的臉龐上加深了一些線條。
“大王,鴛鴦浴吧……”她賊兮兮地貓在衛生間門口,卻被他溫柔地扛起,溫柔地摔在床上,溫柔地用紗巾綁住。
這樣的發生了幾次?
塗畫畫沒數過,只記得那根粉色的紗巾,至今還挂在床頭的壁燈上。她在他結實的手中無所遁逃。
右手刷刷地勾出手臂造型,左手迅速地跟上修複完整……
“大王,我們去散步吧……”這句話,她在心裏說了幾遍呢?他永遠不會知道。
身子線條勾勒完,塗畫畫甩不開忽然煩悶的心思,幹脆在胸腹處執筆加重描繪起來……
“大王,你真好!”坐在他背上蕩秋千的她,總會忍不住狗腿。而他呢?總是一本正經地“嗯”,一點也不謙虛。
手臂和大腿要夠強壯,才能撐得起那麽多個俯卧撐。塗畫畫拿着鉛筆,又在大腿和手臂處加了幾筆。
“大王,你是在害羞嗎?”每次跟小屆玩完後,她總會發現他悶着聲,在她撲過去前飛速地關燈。他總是那麽喜歡關燈。其實沒告訴他的是,她老早就看見他紅彤彤的耳根子了。
小屆……塗畫畫心神一蕩漾,手上的筆抖了抖。完了,畫得長了點。算了——塗畫畫順着那個線條,回憶着當時的模樣。
……
他的沉默寡言、他的處處回避、他的不辭而別,他偶爾的溫柔、他偶爾的羞澀、他偶爾的體貼……甜蜜、喜歡、滿足、委屈、無奈、心酸……
重重情緒翻滾,想要溢出發洩,卻找不到喧嚣口。塗畫畫只能使勁地揮動着手中鉛筆,畫下一筆,那股雜亂的思緒洩掉一絲。到最後,下筆越來越快。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緩解一下心裏的鼓噪。
很快,畫上男人的輪廓漸漸清晰起來。單從素描的角度來講,塗畫畫這個功力依然過關。畫面上,徐克活靈活現。
姜浩望着紙上的男人,細細地比較了一下。很奇怪地發現這模特,怎麽除了那張臉,其他都不符。尤其是這個身材輪廓。怎麽說呢?就是——厄……就是感覺像沒穿衣服。
過了會,姜浩,包括在場的衆人,額頭全都爬滿了黑線——
塗畫畫已經換上顏料,拿着畫筆使勁地刷着。一筆更重一筆,一筆一個精彩。精裸的腹肌,在油彩下一塊塊凸顯。一二三四五六……衆人全都不約而同地看向模特徐克,詫異他看着瘦弱的樣子,實裏竟然這麽有料!
再往下,衆人的臉不約而同地有點潮紅起來。只見那畫上的人,肌理一直從頭延生到腳,竟然是——□的!
尤其是那“兄弟”,竟耷拉了足足有一個小手臂那麽長。衆人想笑,可那笑意才到喉嚨口,卻怎麽也發不出來。
事實上他們不敢笑,因為這東西懶懶地耷拉在兩腿之間,正好彌補了大腿過分粗狂的肌肉所帶來的野蠻。使整個裸-男陽剛與陰柔并存,乍一看突兀,細看卻回味無窮。就好像,那東西已經不是讓人羞憤的器物,而是一種人性的象征。
臺上的徐克站了一會,腿已經開始發酸。他小心地瞄着塗畫畫。發現她只有開始的時候盯着自己看了會,動工後一眼也沒瞧過。因此,他不覺怠慢起來。偷偷轉換了幾個姿勢,到最後直接無聊地看着四周打發時間。
“她到底畫了什麽?”徐克看着周圍人一幅見鬼的表情,不免好奇。但是不知道塗畫畫還要不要用到他,也不敢貿貿然就跑下場。
其實,這時候不管是作畫的塗某人,還是在場的一幹看衆,誰都不會去在意徐克的。
大家睜大了眼睛都看不過來,哪有空去顧其他的。
紙上的美好青年,此刻已經基本成型。帥氣利落的短發,英挺的面龐,腹肌突跳的腰腹,強壯的手臂彎曲于鼻下,臂彎搭在半蹲的膝蓋上。乍一看,和米開朗琪羅的大衛像很像。但細看,卻完全不是一種感覺。這裏展現的完全是一種東方男子的美感。
彭季娜看到那明晃晃的耷拉物,臉不自覺紅了起來。縱使平常再怎麽小太妹模樣,畢竟是還沒見過這些的。一時覺得羞愧難當,對着旁邊的人就抗議:“浩,我們走吧。這人怎麽這麽下流,畫得什——”
她的話還未說完,身邊的人一記眼刀就扔了過來。霎時被凍了個徹底。
彭季娜不禁一陣哆嗦,懦懦地不敢再開口。今天,這人怎麽這麽奇怪。好……好恐怖!
姜浩成功讓她住嘴後,繼續看臺上。眼裏的陰冷早已被完好的隐藏,只是面上卻是完全沒了情緒。平靜地看着畫紙,眼睛細細掃過,在那長得過分的地方頓了頓。心裏讷讷自語:“倒是小瞧了你!”
臺上塗畫畫仍在繼續努力“發揮”,姜浩站在下面,看着那越來越明顯的肌肉,他甚至可以想象上面的毛孔!那“兄弟”耷拉地更加雄偉起來,隐約得竟覺得有點眼熟。
“畫得真仔細!”不知道為何,心裏忽然一陣煩躁,他讷讷地問自己:“你這是怎麽了,你記住,你只是見了她兩次而已。兩次都是意外!”
意外始終是意外。姜浩收攏心思,最後瞥了一眼那個粉色背影,轉身毫無留戀地向外走去。轉身的他自然沒看到,那裸-男後背,才顯形的巨大又猙獰的疤痕。
“浩?”彭季娜被他忽然的離去吓了一跳,不過下一秒就轉憂為喜,歡快地跟了上去,邊走邊說:“浩,我們下次還是去游樂園吧,比這畫展有趣多了”
被畫展悶到的女孩,似乎忘記了自己的“淑女”計劃。
兩人的離去,并沒有人注意到。此刻,在場的所有人,全都被臺中的畫給吸引了全部心神。
奇!真是太奇了!
一眨眼,一回頭,就是一次變幻。現場的每個人,全都昂着頭,調換着各種不同的角度。
紙上的男人,除了從整體看是一個裸-體男人外,其他地方是猛一眨眼就換個樣。從左看像是藏了一只翺翔的鷹,右看又覺得是潛伏了一條龍,45°角仰望,竟又變成了一個純潔天使模樣……
每個人,都在努力讓自己睜着眼,可越是努力想要看清楚,越是發現被那忽然展現在眼前的畫面所蠱惑。就像是被催眠了一般,靜靜地在腦中回放着一幅幅不受意識控制的畫面。
這幅畫,竟然讓人有一種受控的夢幻感。
塗畫畫仍舊沉浸在畫中,完全不去管周圍的環境。她只想把心中那份被積壓的情緒發洩出來。到最後,腦中只剩下五個字:君如屆,大王,大王,君如屆……
百無聊賴的徐克站了近兩個小時,終于耐不住寂寞,被臺下衆人的表情所蠱惑。小心翼翼地挪動了□子,發現塗畫畫真的沒注意過他,索性放開了膽子,風度翩翩地踱過來。
……三十秒後,他卻再也找不回風度翩翩。
徐克絕對後悔了!恨不得掐瞎自己的眼睛!
這是他嗎?這□,耷拉着兄弟的裸-男真的是他?看了又看,那臉分明是自己的。徐克真的想哭了。塗畫畫,你丫的太狠了!
又過了幾分鐘,塗畫畫覺得自己的勁快用光了。終于扔了畫筆,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心滿意足,一個字:爽!
回頭發現衆人全都在對着自己的畫發呆。她走遠了點,想看看畫成什麽樣了。剛才只顧着發洩,也沒注意用了什麽畫法。
額……怎麽一不小心把心中的小惡魔給放出來了。塗畫畫端詳了會畫中長着徐克臉的美型男子,覺得這身材還不錯,就是這臉有點不喜歡。早知道還是用原版的好了,真是遺憾。
随後,塗畫畫又左右晃着頭看了會,心裏只有一個感想:完了,一不小心把大惡魔也放出來了!
而在她搖擺着頭看畫的時候,身後的人也學着她的樣子左一下右一下地搖着頭看,那畫面有多傻就有多傻。塗畫畫回過頭,發現衆人仍舊傻愣愣地盯着看,不由一陣內疚。
她一不小心把畫畫成這樣了,真的不關她的事。其實這種紛亂的繪畫手法,她只用過兩次。
她從小就對繪畫有過人的天賦,不知道是遺傳誰的。很久之前,她怎麽努力都還是不習慣與徐塗兩家之外的人接觸。看到爸媽擔憂的眼神,她急欲表明些什麽。
然後,極度抑郁的她畫了一副畫,寄給了當時一個繪畫比賽,想着萬一能得個名次,爸媽肯定會高興。
結果,自然是得了獎。只是那幅畫至今仍被鎖在塗爸爸的保險櫃裏。因為凡是看過那副畫的人無一不做噩夢的。有一個膽小的,居然被刺激地差點精神失常……
另一次就是現在,在極度煩躁又極力壓抑情緒下爆發的産物。
塗畫畫小心地看了一圈衆人,發現大家還是只盯着畫看。于是偷偷走到流光身邊:“流光姐,流光姐。”
流光正看得入迷,她怎麽數也數不清楚這畫到底有幾種意境。這會被塗畫畫一叫,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畫,畫——”由于太過激動,“畫”了半天也沒畫出個所以然來。
塗畫畫無奈地癟癟嘴,她後悔了。
“流光姐,你待會幫我把畫帶回去啊。”塗畫畫湊到流光耳邊小聲地說道。
流光眼睛還盯着那畫,一時沒聽到塗畫畫的話。塗畫畫只好耐着性子又連講了兩遍,在确定對方起碼聽到她的話後,瞄了眼衆人,擠出包圍圈,悄悄溜走了。按目前這情形,現在不走,待會要走就難了!
“她,她是‘塗鴉'!”過了好久,人群裏忽然爆發出一個很大的驚呼聲。
徐克也回過神來,在人群裏找那粉紅的身影,可想而知,只剩下一通無奈。被甩了!
“流光,這幅畫多少錢,我買了!”
“我也要,你別跟我搶!當年那副《空》我翻遍整個收藏界都沒找到,這個我一定要得到!”
“我……”
……
流光仍舊盯着畫,腦子裏回響着一句話:幫我把畫帶回去……幫我把畫帶回去……她會不會死得很慘?
“塗畫畫,你丫的要報複也不是這麽個報法吧?我還有兒子要養的!”流光在心裏哀嚎,可惜塗畫畫早就跑了。
此刻,塗畫畫已經悠哉地跑到了美術館外,也不管是哪個方向,看到前面有公交站牌就奔了過去。邊跑邊掏出電話。
使勁地按住7號鍵,電話一接通就吼:“亞斤,馬上來岩城,我要去游樂園玩!”
說完,不等對方反應,“啪”地挂了電話,喜滋滋地跳上了公交車。
☆、30游樂偶遇
“畫畫!”嘈雜的人聲中,忽然響起一道高亢的叫聲。
塗畫畫的瞌睡一下被驚醒,興奮地朝着前面望去。只是喜悅還沒來得及到達眼底,在看到前來的人時,臉瞬間就黑了個徹底。
前方十米處,徐亞斤穿着一身運動裝亭亭玉立地走來,後面,拖着一個——楊光!
“我說怎麽遲到呢,原來跟了個拖油瓶!”塗畫畫面無表情地瞧着楊光,吓得他跟只受到驚吓的兔子似地,哧溜竄到了徐亞斤背後,連招呼都不敢出來打。
“畫畫,我們車壞了,真的!”徐亞斤無助哀嚎,舉着雙手發誓真的不是故意的。
天知道當車抛錨時,她有多麽想罵娘。本來拉着楊光來,就是借着塗畫畫昨天那通電話拿喬。她可是推了好幾個案子才抽出的時間,誰知道好死不死會遲到!
塗畫畫不理,癟着張臉,悶頭就往游樂場入口走去。
還沒走兩步,前方又有人叫她:“畫畫。”
沉穩的語氣,不急不躁,透着淡淡的暖意。
塗畫畫的腳步猛地停了下來,欣喜地擡頭。“大——”
那個“王”字還沒出口,就被卡在喉嚨口,怎麽也發不出來。
該死的,又是這個陰魂不散的家夥!居然還敢學她家大王的聲音!
塗畫畫的臉黑得不能再黑,繞過前面的徐克,噌地就往裏跑去。
徐克被她的瞬息萬變弄得一陣失落。再一次鎮明,自己的聲音是個禍害!他越發好奇,那個有着和他相似聲音的人,會是什麽個樣子。
今天的塗畫畫穿了一條粉色波點連體褲,青春又陽光。徐克發現,她似乎是個粉色控,什麽都是粉的。瞧着前方就快消失的粉色背影,趕忙追了上去。
都追到這裏了,自然不能打退堂鼓。何況,他現在可是”有任務在身“的人了。
後面徐亞斤和楊光瞧着忽然出現的人,對望一眼,兩人眼裏只有一個詞:男人!
買了票迅速跟上。徐亞斤覺得,那男人看着好生眼熟。
周末的游樂場,熱鬧非凡。大人小孩,男男女女,叽叽喳喳地比菜市場還熱鬧。
“畫畫,我們一定要乘這個?”徐亞斤看着前方失聲尖叫的衆人,心裏直打鼓。
“嗯。”塗畫畫眼睛盯着海盜船放光,瞧也不瞧一下可憐兮兮的徐亞斤。徐小妞有兔子男在,有她塗畫畫什麽事。
“亞亞——”
“不許講話!”楊光話還沒說完就被徐亞斤打斷了。
拜托,本來帶着你來又遲到已經讓畫畫沉了臉了,要再開口說別去玩什麽的,那待會怎麽被塗畫畫整死的都不知道。
楊光被徐亞斤打斷,看着她明明害怕卻要強撐的樣子,不禁一陣心疼。他無所不能的亞亞,什麽時候這麽害怕過了。
人一心疼就會做點超乎平常的事。于是,楊光那被埋藏在心底的難能一見的男子氣概,呼地冒了出來:“亞亞,待會抓着我,不怕不怕。”
徐亞斤沒想到楊光會這麽說,看着小妮子認真的模樣,不禁一陣激動。這才有點男人樣嘛!
塗畫畫在前面聽到兩人的對話,不禁勾起了嘴角。一大男人弄得比女人還柔弱真是要不得,就得這麽練練。
而死活踢不走的徐克,看看楊光又看看徐亞斤,既羨慕又嫉妒。
他已經認出了徐亞斤,那句”千年王八“讓他記憶尤深。此刻見到她嬌弱的一面,覺得這才是女人。再看看塗畫畫,真心覺得這丫頭有問題。
等了一會,前一撥人坐完了。塗畫畫等別人一下來就迫不及待地跑了上去占據有利位置——最後一排。
徐亞斤看到塗畫畫坐的位置,好想哭。這丫的膽子真肥,這後排搖擺幅度是最大的,待會還不得晃蕩死。
徐亞斤咬着牙,抓着楊光的手硬着頭皮坐到塗畫畫旁邊,後面徐克也跟了上來坐到楊光旁邊。
徐克本來是想蹭到塗畫畫旁邊的,可那丫絕對是故意的,偏挑了個最靠邊的位置坐。于是,後排坐了四人,依次是徐克、楊光、徐亞斤和塗畫畫。
廣播播報了一遍注意事項,随着長長的保險杠降下來,徐亞斤任命地閉上了眼睛,窩在楊光懷裏死活不敢出來。
“啊!”海盜船開始慢慢啓動,前後搖擺起來。一開始速度比較慢,可只要是那船在動,就有人在尖叫。
塗畫畫聽着那些叫聲,也興奮起來。張開雙臂,使勁地叫起來。旁邊,徐亞斤依舊躲在楊光懷裏動也不敢動一下。
塗畫畫側頭瞄了一下,發現緊繃着身子的楊光怎麽就這麽想欺負。于是,在海盜船又到達一個至高點時,她猛地伸手拉出徐亞斤,拽着她的手瘋狂地尖叫:“亞斤!”
徐亞斤覺得自己要暈了,海盜船降落瞬間引起的失重感,使她整個身體都空虛了起來,只能左手使勁地抓着身邊的楊光,緊緊地咬着嘴唇。
楊光本也是害怕的,這種東西他以前沒玩過,而且他又向來膽小。可看到徐亞斤的反應,心肝都要顫出來了,哪還顧得上害怕。立馬過去攔住自家女人,一個勁地安慰:“亞亞,別怕別怕……”
塗畫畫像玩上了瘾,就是抓着徐亞斤的手不讓她縮回去。還惡作劇地沖着徐亞斤喊:“亞斤,叫出來啊!叫!啊——”
徐亞斤整個身子都是軟的,怎麽也掙脫不出。旁邊楊光正焦急地哄着,一時覺得自己也太窩囊了點。于是也豁出去了,學着塗畫畫的樣子使勁地吼起來。
“啊——”半空中,海盜船上,此起彼伏都是尖叫聲。男人的,女人的,大人的,小孩的。每個人臉上都是興奮的紅暈,而那些害怕不知道都跑到了哪裏。
只有徐克一聲也不吭,全程都扭着頭看着旁邊的人。塗畫畫估計是個瘋子,從頭到尾瘋得不像是個人。同樣在尖叫,她朋友就正常多了。同樣是女人,怎麽區別那麽大!
好不容易,海盜船停了下來。一群人跌跌撞撞地走了下來,三五成群地離開。
楊光扶着徐亞斤,後面塗畫畫和徐克各自走着,每個人臉上都暈了一層粉紅。在陽光下紅撲撲的很耀眼。
徐亞斤瞄了瞄楊光,她怎麽覺得今天的楊光這麽不一樣呢。
楊光低頭正好對上徐亞斤的眼光,想起自己剛才那樣瘋狂地叫過,頓時羞地差點把頭埋進脖子裏去,臉上也更加紅潤起來。
徐亞斤看到他這幅模樣,立馬把剛才的感觀給推翻了。剛才絕對是她的錯覺……
幾人沿着彎彎曲曲的小道,來到“旋轉氣球”場地。這個項目是相對比較無害的一個。一個底托上,安了十個半封閉的球體,啓動開關後,氣球會平穩地在空中旋轉。裏面的人可以惬意地看看周圍的風景。
徐亞斤努力再三,終于拖着塗畫畫到了這裏。
他們到的時候,正好前一批人坐完下來。這裏人比較少,所以立馬就排到了位置。
塗畫畫低着頭,別人一下來就往其中一個氣球沖去。徐亞斤幾人在後面看得無奈至極,真不知道她到底幾歲。
由于她走得太急,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人。不過她竟沒注意到,由着慣性就沖到了氣球邊。那被撞的人踉跄着,更不小心地踩到了旁人的腳。
“喂,你怎麽走路的!”那被踩到的當事人還未開口,旁邊一直觀察他的女人就叫了起來,兇巴巴地沖着那個無辜小夥子開口。
“對不起對不起……”小夥子一瞧兩人這流裏流氣樣,連忙道歉。
“啊娜!”那人叫住她,略顯焦急。甩去腦子裏的那片粉色,愣了下,淡淡地說明:“沒事。”
說罷,自顧自往前面走去。
女人無奈,追着他的步子而去,一邊急急地叫他:“浩,等等我!”
“是他?”走在後面的徐克看着帶着帽子的男人,覺得還真巧。望望前面,塗畫畫早就鑽進了氣球裏,對面還剩一個位置。而徐亞斤和楊光,自然是共乘一個了。
雀躍地跳到塗畫畫對面,幾秒後卻發現了異常:“畫畫,你怎麽了?”
徐克被塗畫畫歪着頭向下瞄的樣子弄得莫名其妙,她不像是對周圍感興趣的人吧。
塗畫畫哪聽得到他的話,現在她腦中只有一個聲音——“啊娜,沒事”。
那麽的熟悉,她甚至可以辨清如果那個“啊娜”換成“畫畫”,肯定會是第一個字被咬重,而後面那個“畫”字,會被他輕輕地帶過。
“呵呵,真是魔怔了!這幾天一直被他的聲音蠱惑。”塗畫畫突然大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
“畫畫?”徐克蒙了,這女人忽然怎麽了?
“別叫我!”塗畫畫對這聲音一陣煩躁,惡狠狠地瞪着徐克喝道。
徐克終于被“正眼對待”,心裏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哭。最後只坐在旁邊當起了小透明,他總覺得今天的塗畫畫比昨天還要恐怖。
想起昨天被她甩掉後,他和流光兩人,被一大群“塗鴉”迷狂追……徐克一陣後怕,想着這兩天最好不要再招惹她。可誰知道,昨天表哥卻忽然來插一腳。
“小克……小雅的表姐,你是不是有興趣?”喬一河的電話一如既往的直接。
“是。”徐克也不矯情,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他是對塗畫畫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情愫。
“那給你個任務……”喬一河平靜的聲音在電話裏徐徐傳來,可徐克越聽越覺得亞歷山大……
……
氣球內的兩人各懷心思,一時間竟難得得安靜了下來。
而塗畫畫,安靜地靠在氣球的玻璃罩壁上,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往剛才那人離開的方向尋去。
大大的帽子,吊兒郎當的衣服,絕不會是大王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