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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同名同姓,同一張臉

對于顧若離的決定,琥珀很是不解,明明可以對那個女人避而遠之,為什麽主子還要幫她進宮?

“主子?”琥珀猶豫了一下,“您這樣,不是幫了那賤人一把?她若是進宮,萬一被皇上和太後瞧見了,豈非惹出大禍?”

琥珀口中的大禍意指什麽,顧若離心知肚明。

靳月的那張臉……

“我只是想幫王妃一把,不管進宮會不會出事,都得算在燕王妃的頭上,我不過是……孝順婆婆罷了!”顧若離斜睨她一眼,“記住了嗎?”

“是!”琥珀躬身,“那主子您……是要入宮嗎?”

可不得入宮嘛!

承歡宮內。

顧白衣笑靥溫和,“若離,你當知道,這宮宴不是尋常人可以參與的,除非你有合适的理由說服我,否則姐姐是不會答應的。

這是宮規,并非我一人可以做主!身為宮妃,當謹遵宮規,這是最基本的堅守。”

“玉妃娘娘,并非主子想……”琥珀頗為為難,“是王妃!”

“燕王妃?”顧白衣眉心微凝,“怎麽,她又為難你了?”

顧若離搖搖頭,眸色略顯閃爍,“姐姐不答應就算了,當我沒說。”

見她起身要走,顧白衣忙不疊拽住她,“你把話說清楚,怎麽又跟燕王妃扯上關系?難道說,是王妃讓你來求宮帖?這個女子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連燕王妃那麽驕傲的人,都會對她另眼相看?”

“姐姐還是別知道那麽多為好,我怕您知道了,又該為我擔心了!”

顧若離半垂着眉眼,瞧着像是委屈,又不像委屈,好似頗為隐忍,一副故作淡然之态。

顧白衣心善,見不得妹妹被欺負。

“你如此這般,一句話都不說,我才是真的要急死。”顧白衣輕嘆,“來,坐下,慢慢說。”

顧若離乖順的點點頭,“她叫靳月!”

此言一出,剛剛沾着凳子的顧白衣,蹭的一下站起身來,“你說什麽?她叫什麽?你再說一遍!”

“靳月!”顧若離仰頭望她。

“娘娘!”二月快速攙住顧白衣,“您這麽激動作甚?坐下來好好說,可莫要激動壞了身子。”

顧白衣掩不住唇角的笑,确實打心眼裏高興,“小王妃回來了,這倒是極好的。靳統領功夫好,性子好,最是大度溫和。她若是回來了,定然會幫着你說話,燕王妃也就不會再因為當年的事,而遷怒你!”

“姐姐說得是。”顧若離笑得有些酸澀,“但是現在有個問題,小王妃似乎是不太記得以前發生過的事情,所以小王爺和王妃有些不知所措。”

“要請太醫嗎?”顧白衣皺了皺眉,“不太記得?是不是因為傷得太重?”

二月輕嘆,“娘娘,這都兩三年了,什麽傷能拖個兩三年?”

“也對!”顧白衣抿唇,“那這樣吧,我讓二月去送宮帖,免得你和王妃為難,待她進了宮,我請皇上讓太醫為她診治,若是能治好自然是皆大歡喜,若是太醫治不好也不怕,廣招天下名醫,總有希望對吧?”

顧若離眸中帶淚,“多謝姐姐為小王妃謀劃。”

“不用謝我,我是真的敬重她。”顧白衣輕嘆,“她做了我想做而沒能力做的事情,小時候我也想跟爹娘一起,起征戰沙場,去見識見識那萬裏黃沙,保家衛國,鋤強扶弱。可惜了,爹不肯教我武功!”

不管她怎麽求,爹都只有一句話,“免談!”

“可能是大娘的事兒,對爹的影響太大了,所以他不希望女子太過剛烈。”

顧若離起身行禮,“姐姐,此事就拜托您了,若是小王妃能治好病,于皇上而言,也是有好處的,您說呢?”

顧白衣原是想問為什麽,可二月輕輕搖頭,她便什麽都不說了。

待顧若離走後,顧白衣別着頭,瞧了二月一眼,“現在可以說了嗎?”

“奴婢就是覺得,二小姐不懷好意,一定又想蹭您的便宜。”

二月撇撇嘴,“娘娘,這小王妃若真的回來了,真的身子不适,為什麽要二小姐來求您,燕王不能自個去求皇上嗎?這繞了一大圈的,未免太過刻意了吧?”

“你是說,她在求功勞?”顧白衣端起杯盞淺呷一口,“二月,我知道你不喜歡她,只是……”

二月搖搖頭,“奴婢沒有不喜歡,奴婢也知道,娘娘您對二小姐好,其實是因為二夫人的緣故,想讓二夫人多照顧着侯爺。”

“我爹年紀大了。”顧白衣放下手中杯盞,面上帶着些許哀傷,“他需要有人照顧,而我在宮裏,什麽都給不了他,只能對若離和二娘好一些,借着她們的手,讓爹的晚年過得順遂。”

二月垂眸,小聲嘀咕,“可是侯爺都跑了很久了,您還這樣對二小姐和二夫人,有用嗎?侯爺若是真的喜歡二夫人,二夫人若是真的對侯爺好,侯爺用得着跑嗎?”

“你這丫頭!”顧白衣被她逗笑了,“我爹那是閑不住,行軍打仗慣了,讓他乖乖待在侯府享清福,他早就悶得發慌了。”

“那也該帶着二夫人,不至于一個人跑了。”二月翻個白眼。

顧白衣愣了愣,“你……”

這話該怎麽接?

想了想,顧白衣嘆口氣,接不下二月這話茬,只好保持緘默。

“其實主子您真的不用對二小姐這麽好,回頭她在外頭惹了麻煩,還得連累您!”

二月低聲規勸,“奴婢可都看着呢,她每次有所求,您都應了她。皇上不高興,太後娘娘也不高興,您自個也唉聲嘆氣的,何必呢?”

“到底也是我爹的骨肉,我……”她心裏也明白,只是不懂得如何拒絕。

從小到大,沒有母親的陪伴,她把對于親情的渴求,深深的壓在心底。

雖然爹疼她至極,可爹不常在家裏,時常忙于公務,所以顧白衣的童年,經常是獨自一人發呆。就像說書先生說的那樣,沒娘的孩子,真的像根草!

尤其是看到顧若離依偎在二娘的懷裏,顧白衣是歆羨的。

可她不敢靠過去,親娘始終是親娘,後母終究是後母,沒有融進骨子裏的東西,無論如何都不會變成你的。

瞧着主子眼底掠過的哀傷,二月心頭緊了緊,她自小跟着顧白衣長大,豈會不明白顧白衣的心思。待顧白衣午睡歇下,二月讓人悄悄的給皇帝遞了消息。

顧若離讓主子不要告訴任何人,可二月沒答應!

禦書房內。

宋玄青揉着眉心,“宮帖?”

海晟點點頭,“是!二月姑娘是這麽說的,顧側妃問玉妃娘娘要了宮帖,去請……請靳月!”

“她不是死了嗎?”宋玄青只覺得眼皮子突突跳,“詐了?”

“皇上,這青天白日的,哪能呢!”海晟緊了緊懷中的拂塵,“二月姑娘說了,這靳統領跟以前不一樣,她是不記得以前的事。不過,奴才想着……”

宋玄青眼皮一掀,“說吧,免得憋死!”

海晟嘿嘿一笑,“皇上,奴才是覺得,這顧側妃出手,一準沒好事。”

“廢話,這還用你說,朕又不是瞎子!”宋玄青翻個白眼。

海晟往前湊了湊,“奴才的意思是,她八成要幹壞事吧?之前的靳統領是怎麽沒的,她應該比誰都清楚,現在還敢把……咳咳,往宮裏帶,您說是為了什麽呢?”

“她咳咳,自然不是好事。”宋玄青咂吧着嘴,“關鍵是,女人之間的事,朕不好插手,否則朕也會變得婆婆媽媽的。”

“那皇上,這咳咳的事,就不管了?”海晟問。

能不管嗎?

這顧若離以前鬧得燕王府雞飛狗跳也就算了,現在跑宮裏攪合,萬一把他這後宮也給鬧得雞犬不寧,他這皇帝的臉往那兒擱?

不管,他一個大周皇帝,對付一個臭小丫頭……傳出去會讓人笑掉大牙。

宋玄青伸出食指,沖海晟勾勾手指頭。

海晟趕緊附耳上前,“皇上?”

“去告訴太後。”宋玄青悄悄說。

海晟點頭,“奴才這就去。”

說着,他掉頭就走。

“回來!”宋玄青低喝。

海晟一愣,又屁颠颠的轉回皇帝跟前,“皇上,還有什麽吩咐?”

“別讓太後知道,是朕說的。”宋玄青冷聲補充,“若是母後曉得是朕在背後搗鼓,朕就揪了你的耳朵,記住了嗎?”

“是是是!”海晟連連點頭,“奴才知道!”

太後不喜歡皇帝太過插手後宮的事,畢竟一個皇帝,沉迷後宮的瑣碎,不是朝堂之福。

“快去!”宋玄青努努嘴。

海晟行了禮,撒腿往外跑。

慈安宮……

太後正挽着袖子,打理着牆角的蘭花,“愈發精神了!”

“太後娘娘!”芳澤疾步行來。

齊太後手裏還捏着黃葉,見着芳澤這般神态,不由的眉心一緊,“又怎麽了?”

“奴婢剛剛聽得外頭有點動靜,所以呢就去打聽了一下,您猜怎麽着?”芳澤畢恭畢敬的接過盤子,去承接太後手裏的黃葉。

太後挑眉嘆口氣,“賞菊宴要出問題了?”

“太後就是太後。”芳澤将盤子遞給宮婢,親自去端了溫水。

在水盆裏洗了手,太後在院中坐下,芳澤仔細的為太後擦着凝脂,“顧側妃進了宮,玉妃娘娘就遞出了宮帖,送去了傅家。”

“哪個傅家?”太後問。

“還能是哪個傅家,自然是京都城,首屈一指的富賈之家。”芳澤輕嘆。

手一縮,太後顧自擦着手,“這是哀家的賞菊宴,又不是市井街頭,是誰都能進來的嗎?若是如此,這還是什麽皇宮大內?幹脆,哀家把這六宮大權交給她顧若離,讓她來執掌後宮罷了!”

“娘娘,您別生氣啊!”芳澤勸慰,“奴婢還沒說完呢!”

“你這還沒說完,哀家這一口氣就上來了,等你說完,哀家墳頭草都高了!”

太後起身,“真是讓這顧白衣給氣死了,白衣白衣,真是……白紙一張。”

芳澤緩步上前,“奴婢覺得,這事兒頗為蹊跷。”

“下給傅家的誰了?不會讓那一大家子都進來吧?”太後問。

芳澤搖頭,“玉妃雖然疼愛妹妹,可也不可能無視宮規。”

“這倒是。”太後松了口氣。

“說是傅家的五少夫人,就是之前那位,差點被郡主搶了相公的靳姑娘。”

芳澤頓了頓,聲音稍緩,心裏亦是有點忌憚,“聽說她跟……跟燕王府的小王妃,重名!”

太後不以為意,“世間重名的多了去,難道還不許別人叫靳月?”

“若只是重名倒也罷了!”芳澤垂眸。

太後一聽不對,什麽倒也罷了?回過頭,太後目光銳利的盯着芳澤,“再吞吞吐吐的,罰你出宮嫁人!”

“太後!”芳澤慌忙擡頭,面上頗為着急。

“同你開個玩笑。”太後嘆口氣,“那丫頭是個好樣的,就是跟錯了主,哀家見過,生得還算清秀,就是太過老沉,讓人瞧着有些悶,不那麽有趣罷了!”

芳澤壓着嗓子低低的說,“同名同姓,同一張臉!”

身子,駭然僵直,太後臉上的笑意,瞬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剎那間冰霜凝結,“你說什麽?”

“顧側妃說,這位傅家的五少夫人,和當年的小王妃長得一模一樣。”

芳澤斂眸,“奴婢已經派人去查了,若是真當如此,那麽燕王府把人往宮裏送,其目的……恐怕就沒那麽簡單了!”

“可惡!”太後咬着後槽牙。

“太後?太後!您別着急,奴婢已經讓人去查了,太後……”

芳澤疾追。

旁人只知太後喜怒無常,哪曉得太後究竟為何動怒,唯有芳澤知道,太後心裏,也有旁人不知的柔軟之處。

宮帖進了傅家的時候,所有人都是震驚的。

傅正柏和傅九卿都不在,是傅雲傑、傅雲骁兄弟面面相觑,以為自己聽錯了。

“給我的?”靳月也以為自己聽錯了。

二月親自來送的宮帖,這是她央着主子,才換來的機會,為的就是親眼瞧一瞧。

不看還好,一看委實吓一跳。數年前,靳統領入宮謝恩的時候,二月跟着主子,遠遠的看過一眼,好像是……

“給我的?”靳月又問。

這人好奇怪,總盯着她看作甚?

二月回過神,當即将宮帖遞給靳月,“五少夫人?”

靳月點點頭,“是!”

“那就錯不了!”二月柔聲笑道,“玉妃娘娘相邀,賞菊宴将至,您好好準備吧!”

“可是我……”她都答應傅九卿了,要進山陪他休養,怎麽能出爾反爾去赴什麽賞菊宴?

何況宮中宴席,多半是達官貴人,她一個小小的捕頭,哪有資格混在命婦當中。

進了宮,不得成為一堆人的笑料?之前在燕王府就吃過虧,現在再進宮……

“玉妃娘娘給的,好好收着!”二月輕聲說,像是叮囑又像是別有深意。

靳月皺了皺眉,二月便領着人離開了傅家。

“弟妹什麽時候攀上了宮裏的玉妃娘娘?”傅雲傑笑着探過頭來,估摸着是想看一看她手裏的宮帖。

靳月眼一瞪,當即将宮帖塞進了霜枝懷裏,“收好,走!”

“是!”

霜枝和明珠一左一右跟着。

“真把自己當人物了?”傅雲骁冷笑,“不過就是個宮帖罷了,有什麽了不起。”

“你懂個屁!”傅雲傑黑着臉,眸光狠戾,“玉妃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妃子,如今玉妃親自派人送了宮帖,這丫頭以後的身價可就不一樣了。”

傅雲骁愣了愣,“這麽厲害?”

“成日就知道窩在女人懷裏,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來日他們飛上枝頭,這傅家的財産,還有你的份嗎?”傅雲傑拂袖而去,“好好想清楚吧!”

傅雲骁抿唇,這倒是……

靠山大了,胃口也大。

回廊裏,光色昏暗。

“少夫人,二公子和三公子不安好心。”霜枝提醒,“您得小心點。”

“我知道。”靳月點頭,“前面是怎麽了?”

有火光??

“着火了嗎?”明珠不解。

倒不是着火了,而是有人在燒東西。

靳月「噓」了一聲,三人便趴在了假山上,瞧着底下的火光。

“怎麽是四公子啊?”霜枝不解。

傅東寶蹲在地上,一個勁的往火盆裏丢東西,不斷的左顧右盼,嘴裏還念念有詞。念叨什麽呢?天靈靈地靈靈,妖魔鬼怪別顯靈??

假山上的三個人面面相觑,這又是什麽路數?

“別是中邪了吧?”霜枝有些慌。

靳月想着,不能吧!一個傻子,能中什麽邪?

“我說這兒怎麽一股怪味,原來是你這個傻子在燒東西?你燒什麽呢?”

趙福慧大搖大擺的走過來,“我告訴你,要是引起大火,我就扒了你的皮!”

四周沒人,趙福慧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

那嗓門,吼得傅東寶滿臉委屈,縮着腦袋貼在了牆角,“我、我……我不是傻子!”

“傻子!”趙福慧被逗笑了,然則下一刻,她又驚叫起來,“快,把火熄滅!這傻子把銀票和銀子都燒了,敗家的玩意!”

靳月瞪大眼睛,哎呦,真的是銀票,燒了一半的銀票,還有火盆裏燒得被熏黑的銀錠子,這傅東寶搞什麽名堂?大半夜燒錢?

銀票是不能用了,都燒壞了。

銀子倒是沒什麽,拿出來涼一涼就好。

“不要弄不要弄,那是給哥哥的。”傅東寶慌忙沖過來。

可趙福慧是誰,擡手就是一巴掌,傅東寶壓根沒站穩,被打得一踉跄,當即撲倒在地,疼得他當即捂着臉哭,“你欺負我,我要告訴娘,讓我娘打你!”

“哼!”趙福慧讓流蘇将銀子撿起來,瞧着帕子裏的黑銀塊,眸光微亮,“傻子說的話,誰會相信?再說了,你在花園裏燒東西,回頭我告訴你爹,你爹會打死你。再哭,我就再打你!”

傅東寶鼻子一抽,捂着臉趴在地上不敢吭聲。

“二嫂,你這是作什麽?”李芝蘭低低的咳嗽兩聲。

她這些日子一直病着,聽說宮裏來人,給靳月送東西,所以她才起來看看,怕靳月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誰知她出來得晚了,前面大廳裏的人早就散了,路過花園卻看到了這一幕。

玲珑趕緊上前,去把傅東寶攙了起來,“四公子,您沒事吧?”

傅東寶不敢吭聲,大概是被趙福慧吓着了。想了想,他一溜煙跑到李芝蘭身後躲起來,輕聲告狀,“她是個壞女人,她會打人,好疼!”

“二嫂,他到底是傅家的四公子,是……”

“是什麽是?”趙福慧冷喝。

李芝蘭心下一顫,話還沒說完就咽了回去。

傅東寶怕趙福慧,她李芝蘭何嘗不是?

同樣是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人,跟傻子也沒多少區別。

“李芝蘭,你是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趙福慧緩步朝着李芝蘭走去,“上次差點死了,你覺得自己的命有多硬?”

李芝蘭步步退後,額頭上的傷還貼着紗布,整張臉煞白如紙。

“怎麽,不想活了?”趙福慧那副尖酸刻薄相,在夜裏格外的瘆人,李芝蘭原就膽子小,被她這麽一吓,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

玲珑眼疾手快,當即攙住她,“主子,您沒事吧?”

“沒、沒事!”李芝蘭呼吸急促。

“二少夫人,我家主子……”

“狗奴才!”還不待玲珑開口,流蘇直接一巴掌将其打翻在地,“敢跟二少夫人頂嘴,該打!”

眼見着趙福慧捋起了袖子,靳月扭頭,“明珠!”

明珠也是眼疾手快,撚起身邊一顆小石子,指尖用力彈出去。

只聽得「哎呦」一聲尖叫,趙福慧當即捂着手腕,疼得直叫喚,“誰?誰打我?”

霜枝剛要出去,卻被靳月一把摁住。

深吸一口氣,靳月示意二人別出聲,繼而雙手攏在嘴邊,發出了低沉而略顯虛浮的的聲音,“我……死得好冤啊……還我命來……”

霜枝瞪大眼睛,錯愕的望着自家少夫人。

明珠想了想,冷不丁一記掌風輕輕推出去。

剎那間,平地一陣陰風起,撩起了趙福慧的裙擺。驚得趙福慧厲聲尖叫,面色發白的撒腿就跑,連帶着方才趾高氣揚的流蘇一道,吓得連滾帶爬的。

不過,趙福慧跑得快,流蘇摔了一跤,落在了後面,等她再爬起來,眼前齊刷刷的站了三人。

靳月、霜枝、明珠,整整齊齊的雙手環胸,整整齊齊的盯着流蘇。

“打人很順手?”靳月問。

流蘇知道這位五少夫人的厲害,如今趙福慧不在,她更不敢久留。

見着流蘇眼珠子滴溜溜的轉,靳月就知道她打的什麽主意,欺負了人就想跑,哪有這麽容易的事兒?

“五弟媳婦,她們是壞女人,欺負我!”傅東寶狠狠的抽着鼻子,“打她!打她!”

流蘇一個眼刀子過來,傅東寶吓得直往李芝蘭身後鑽,“她、她又瞪我!”

“四哥,三嫂,看清楚了,對付這些壞女人,該怎麽做!”靳月捋起了袖子,“瞪大眼睛,不許眨眼!”

傅東寶快速用手指抵着上眼皮,“嗯,睜大眼睛!”

“靳月,你、你莫……”

李芝蘭想勸兩句,萬一事情鬧大了,傅雲傑和趙福慧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她委實怕極了傅家的這些「地頭蛇」,吃過了太多的虧!

“啊……”

還不等李芝蘭說完,靳月已經動手了。

一把揪住流蘇的衣襟,靳月一拳掄了過去,直接打在了流蘇的臉上,“打人就得打臉,得使勁的揍,揍得連她親娘都不敢認才行,那些扒皮抽筋的最不解氣!”

明珠原本想着,若是少夫人摁不住流蘇,自己免不得要幫忙。

誰知……

靳月力氣大,直接把人掄在了地上,然後坐在流蘇的身上,一拳又一拳狠狠的揍,還不忘喘着氣解釋,“拳要握緊,指關節在外,才能揍得人哭爹喊娘。”

有那麽一瞬,明珠猛地瞪大眼睛,眼底迸出微恙的光芒。

別看流蘇平時這般猖狂,卻原來是個空架子,被靳月打得連喊救命的聲都沒有,若不是霜枝瞧着差不多了,趕緊把自家少夫人給拽起來,流蘇這張臉,怕是真的要……要腫成豬頭了!

“靳月,行了行了!”李芝蘭趕緊勸。

靳月喘着氣站起來,真是渾身痛快,“你們都記住了嗎?要麽不動手,一旦動手就給我往死裏打,打痛快為止,別跟她客氣,反正她以後也不會跟你們客氣的!”

明珠低頭一笑,是的!

聽得這話,李芝蘭面上緊了緊,“靳月……”

“走吧!”靳月轉身就走。

傅東寶急急忙忙的追上來,“五弟媳婦,好厲害,寶寶要學五弟媳婦,打人很疼的!”

“你臉上……回去之後讓守望給你煮個雞蛋滾一滾。”靳月皺了皺眉頭,瞧着傅東寶臉上的巴掌印,俄而又環顧四周,“守望呢?他沒跟着你嗎?”

傅東寶「噓」了一聲,“別出聲,守望幫我抓鬼去了!”

靳月的壓了壓眉心,她跟一個傻子聊什麽天呢?

“真的真的!”傅東寶環顧四周,“五弟媳婦不要害怕,你是個好人,我會保護你的!”

一陣寒風掠過,霜枝覺得身上的汗毛根根立起,雖然傻子之言不可信,可大晚上的聽着……

還是讓人瘆得慌,尤其是風吹着回廊裏的燈籠,斑駁的光影在腳下移動。

“少、少夫人?”霜枝咽了口口水,“咱們還是早點回去吧?”

靳月深吸一口氣,“明珠,你把四公子送回去。”

“是!”明珠行禮。

傅東寶其實不想走,可……張了張嘴又把話咽了回去,傻乎乎的撓撓頭,轉身往回走,約莫也是怕母親孫氏會生氣。

“靳月,你莫跟他計較,他這裏……”李芝蘭指了指自己的額角,“不太好。”

“他其實沒想象中那麽傻,只是小時候被燒壞了腦子,反應比平常人慢一點,想得比平常人少一點,但是他知道趨利避害,知道如何保護自己,這就不是一個真正的傻子。”靳月無奈的笑笑,“三嫂,你怎麽出來了?”

“我這些日子一直病着,沒能好好的跟你說聲謝謝,聽玲珑說宮裏派人來找你,我有些擔心,所以出來看看。”李芝蘭擔慮的瞧着她,“你、你沒事吧?”

靳月知道,李芝蘭是擔心燕王府又對付她。

“沒事,我好得很!”靳月兩手一攤,“那些人越不讓我好過,我就越要過得好,憑什麽讓那些人看我笑話,讓她們得意?”

“是這個理兒。”李芝蘭點點頭,松了口氣,“既然你沒事,那我就放心了。”

“三嫂早些回去,好好休息,養好身子才是要緊的。”靳月叮囑,“今夜風有些大,早點回去。”

李芝蘭颔首,轉身離開。

靳月回到上宜院的時候,傅九卿還沒回來,之前說是去處理賬目的問題,可都這個點了……

“少夫人是在擔心公子?”霜枝笑着褪下靳月的外衣,輕輕挂在衣架上。

靳月翻個白眼,“哪有!”

是沒有……

不過是躺在床榻上的時候,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麽……東山別院。

地牢裏,彌漫着濃烈的血腥味,幾個男子被綁縛在木架上,渾身上下鮮血淋漓,昏暗的燭光打在身上,滿是血污的臉上愈顯猙獰可怖。

傅九卿攏了攏身上的大氅,指尖的帕子輕輕抵着鼻尖,滿室血腥味,惹得他極是不悅,“還沒說?”

“是!”管家的額角已然滲出薄汗。

眸中涼意如舊,傅九卿極是不耐的拂袖,目光極是嫌惡的從這些人身上掠過,嗓音裏泛着瘆人的寒,“已經死了一個,下一個是誰?”

斷腿的已經死去,連屍體都被丢到亂葬崗,估計這會早就被野狗分食。

剩下的這些……

“或者,是想等主人意識到你們失蹤了,再派人來找你們?你們覺得,自己的主子有這般良善之心嗎?”

君山冷笑着補充,“若是有,就不會放任你們的同夥,失血而死,再被棄屍荒野!”

衆人面面相觑,仍是死咬着牙關不松口。

說了,是死。

不說,也是死!

“大鬧靳氏醫館,目的達到了?”傅九卿低低的咳嗽着,極是好看的眉,緊緊的揪在一起。

君山忙不疊走到暖爐邊上,将爐子裏的炭火挑得更旺盛些。

“想試探她。”傅九卿眸色狠戾,凝着濃郁的陰鸷,“想送吾妻去沙場赴死,她也得有這機會!”

木架上的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盯着傅九卿。

為何他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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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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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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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她是女扮男裝的“小丞相”,游刃朝堂,臭名遠揚;他是把持朝野的東廠督主,前朝後宮,一言九鼎。“朝堂玩夠了,留下給我暖床?”他抓住她,肆意寵愛,滿朝盛傳東廠死太監喜歡男人,他樂了:“你也算男人?”“我不是男人,你也不是!”他挑眉,呵呵,這丫頭自己撩火,可別怪他辣手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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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盛唐小炒

    盛唐小炒

    穿越唐朝當廚子會是一件倒黴事嗎?白錦兒回答——絕對是的。什麽,你說自帶系統還能成天下第一,還附贈一個俊俏上進溫柔體貼的竹馬?好吧,那就值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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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公子,一起洗澡吧!”時年五歲的葉七七拖着墨寒卿進了浴桶中,并且……帶着驚奇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拽了他的小蘿蔔。
    墨寒卿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奈何技不如人,居人籬下,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八年後,他是殺伐決斷、冷酷無情,號稱墨國第一公子的靖安王,世人都說,他極度厭惡女人,且有斷袖之癖,殊不知,他的眼裏心裏滿滿的都只有一個人。

  10.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他是手握重兵,權傾天下,令無數女兒家朝思暮想的大晏攝政王容翎。她是生性涼薄,睚眦必報的21世紀天才醫生鳳卿,當她和他相遇一一一“憑你也配嫁給本王,癡心枉想。”“沒事離得本王遠點,”後來,他成了新帝一一“卿卿,從此後,你就是我的皇後了。”“不敢癡心枉想。”“卿卿,我帶你出宮玩,”“沒興趣。”嗯,我的皇後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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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戮凰劫之嫡女狂後

    戮凰劫之嫡女狂後

    殺手藍墨靈穿越在了倒黴女身上。 替她出嫁也就算了,卻沒有想到竟然被退婚? 哎喲我去,我這暴脾氣! 做人太厚道是不是不行! 那我就不厚道給你們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501.8萬字
  12.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作為海城人民醫院外科二把手,雲若夕一直覺得,自己救人無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誰曾想,一朝穿越,家徒四壁,左臉毀容,還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關鍵,腳邊還有兩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63.0萬字
  13. 君寵不休:夫人要爬牆

    君寵不休:夫人要爬牆

    夫君,我有身孕了。”
    某女摸着小皮球一樣的圓肚子,笑眯眯道。
    “……誰的!”某男咬牙切齒,臉黑成了夜。
    “……君子修,我要跟你和離,敢質疑我!”
    “不可能,我都三年沒碰你了!”
    “好巧,我正好也懷了三年了……”
    标簽:寵文、君主、專情、寶寶、權謀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92.7萬字
  14.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5. 養狐成妃:邪魅冷王甜甜寵

    養狐成妃:邪魅冷王甜甜寵

    傳聞,軒阆帝國四王爺,俊美無雙,功績赫赫,得恩聖寵,當朝無兩。傳聞,四王爺手段兇殘,殺人只在眨眼間,令人聞之喪膽!傳聞,四王爺冷酷無情,從不将任何人放在眼裏,然而,事實卻是——
    “不好了四爺,火狐跟十九爺打架,将藏書閣給毀了!”
    “無妨,收拾收拾就好!”
    “不好了四爺,火狐偷吃了皇上賜的千年七色果了!”
    “無妨,它喜歡吃就好!”
    四王府人盡皆知,火狐乃是他們四爺心頭寶,然而,當火狐化身成人……
    天哪!看着眼前這一雙芊芊玉手,蘇酒酒徹底雷得外焦裏嫩的。她不是穿越成狐了嗎!?怎麽如今化身成人了!?那麽,她現在到底是人,還是妖!?仰或是……人妖!?

    古代言情 已完結 405.7萬字
  16.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7.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8.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9. 盛寵之嫡妻歸來

    盛寵之嫡妻歸來

    青磚綠瓦,陌上花開香染衣;朱門紫殿,素手摘星霓作裳。

    古代言情 已完結 867.2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