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天班會課。
“這個學期的早操誰敢缺勤,操行等第那塊兒全部不及格……”
底下一片哀嚎聲,要知道大學的早操那就是個擺設,早晨六點就得起,誰願意呢?
“關老師!你別搞我們啊!徐小天惹您生氣,您別拉我們當墊背吶!”
“是啊是啊!關老師!我們知道您可愛又可敬,為人師表,兢兢業業……”
“這位同學,你認為糖衣炮彈對我有用嗎?還是說你的智商只有這麽點兒?”
關桓笑的如同初春的陽光,要多燦爛有多燦爛,要多明媚有多明媚,要多溫暖有多溫暖,說出來的話卻是要多氣人有多氣人。
學生這次不是哀嚎了,而是同仇敵忾,一致對外,向着跳樓男徐小天同學發起攻擊。
“快給關老師道歉!啊啊啊!我美好的大學生活就要毀在早操手中了!”
“道歉!快快快!”
“小天,上啊,害羞個什麽勁兒啊,瞧你小臉紅的。”
徐小天倒不是害羞,而是覺得丢臉,他臉皮薄,有長得白,被大家這麽一調侃,自然臉紅了。
其實他在班裏的人緣兒挺不錯的,大家這麽說也是鬧着玩。
關桓也知道,這幫孩子剛經歷過高考,上了大學一年級,正是想要放松的時候。
學校的早操去的人寥寥無幾,他不是說有多想為難他們,只是這次他是真的生氣了,他不想讓他們舒坦。
關桓斂起笑,沖着徐小天勾勾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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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前一後來到辦公室,這時候老師們都上課去了,偌大的辦公室,此時就關桓和徐小天兩個人。
“既然沒外人,那咱就把話說清楚。”關桓靠着椅背,推了推眼鏡。
“我對你的行為很反感,你說你這動不動就跳樓的,不是讓我跟着操心麽?你的愚蠢行為表現出了你是一個偏激的男人,以後哪個女孩兒敢跟着你?”
“咱再來說說你的小女友……”
“關老師……那啥啥,是前女友……”徐小天低着頭,小聲提醒。
關桓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兒說不出的淡漠與鄙視。
他是如何将這兩種情緒矛盾的結合在一起的?徐小天腦海中浮現大大的問號,他是個勤思考的孩子。
“好吧,前女友,”關桓自顧自的泡了杯金銀花茶,天熱,他需要去去火,不然得被這幫孩子氣死,太不讓人省心了。
“我告兒你!徐小天!”徐小天被這聲暴喝吓住了,下意識的擡頭挺像提臀,站的畢恭畢敬,“你跟那誰早該掰了!幾回了?啊?幾回了?你自己數數!”
“那女生整天打扮的跟只火雞似的,一看就知道是混子!阿飛!你是長針眼了啊?還是白內障啊?你瞧不見啊?”
“還初中就在一起了,初戀吧?怪不得從初中談到現在,初戀都放在初中,這我能理解,但你他媽做事兒動動腦子行不行?我都開始懷疑你是不是天才啊?因為有的天才智商高,情商卻低的可憐。”
關桓說完這些話就開始喝茶,看也不看徐小天一眼,他知道自己說的話難聽,但這孩子要是在不被人好好諷刺諷刺,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更讓人匪夷所思外加危險的行為呢!
他看得出來徐小天在反省,因為這人的腦袋越捶越低,都快垂進T恤的領子裏邊兒了。
他不是故意要貶低那個對面職高的女生,而是他好幾次在跳樓事件還沒發生時,騎着小毛驢無意中經過市中心時,都會瞥見徐小天所謂的前女友的身影。
而那女孩兒身邊總是有着不同的男孩子,兩人言行暧昧,就差沒在背後貼上“我倆是那啥啥關系”的招牌了。
這叫什麽?這叫濫交。
他沒把這事兒告訴徐小天,主要是怕他再受打擊,要是又跳樓,那關桓的下場可就不止拎院長辦公室進行思想教育這麽簡單了。
“關老師,我知道錯了,我也想明白了,她這是有了新歡,我也不再對她有所圖了,我倆徹底完了,沒戲了。”
“我這人吧,行事挺魯莽的,行為總比思維快那麽一兩拍,不過您放心吧,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我會改正,畢竟我是一個思進取珍愛生命的良好少年嘛。”
徐小天那時眼神真摯,表情誠懇,關桓認為他的認錯态度是不錯的,因此将一學期的出操改成了一個月,他要讓他們長長記性,告誡別跟着跳樓男學跳樓。
在這個學校,關桓的人氣還是蠻高的,長得帥,身材挺拔,眼梢冰冷漠然卻可以笑的如沐春風,這究竟是怎樣一個神奇的男人啊!
當然這些都是女學生的看法,外貌黨嘛。
可男學生卻目光“長遠”,不僅僅看到了他的外表,還注重他的教學。
每次幾個班一起上的大課,大教室總是被擠得滿滿的。
關桓是經貿系的老師,教市場營銷這門課程,選他課的學生,都會發現,關老師講課很有意思。
從阿聯酋的酋長說到希特勒時期的高速公路,從高速公路說到各類奢侈品,從奢侈品說到各地特色小吃,從小吃又可以說到淘寶京東,等等等等,好多好多。
聽他課的學生至始至終沒有聽到重樣的,看似與課程沒有關聯的趣聞、故事,往往被關老師深談,便成為了課堂上必不可少的章節總領。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男學生對關老師是崇拜的,在他們眼裏,關老師見多識廣,博學多才,帥哥,多金。
前三者關桓自認為還是搭得上邊兒的,可多金從何談起啊?
他穿着過時的衣服,騎着小毛驢,住着六十平租來的房子,哪兒多金了?
關老師,您別以為我們不知道,我們都看見了,您時常出入一家酒吧,裏邊的服務員都親切的叫您“關爺”,這酒吧是您開的吧?您就承認了吧!雖說稱之為多金是有點兒過了,但是好歹是個白領小資啊。
他們還真是冤枉關桓了,那酒吧真不是他的。
關桓晚上來到Corner,酒吧空閑時就和身邊的酒保聊聊天。
沈修好巧不巧來這消遣,一進門就瞧見那個穿着嫩黃襯衫,系着紅色領結的高個子酒保。
對沒錯,關桓穿的就是酒保服,可衣服一到他身上吧,就穿出了大學生小青年的感覺。
關桓此刻背對着他,沈修看不到他的正臉,只感覺這人有些熟悉。
一邊的王秋用胳膊肘捅了捅沈修:“哎,沈哥,看啥呢?眼睛都直了。”
沈修拍了拍他的腦袋:“球兒,我咋看着那人那麽眼熟呢?”
“哪兒呢哪兒呢?”
“那兒呢。”沈修挑了個位置坐下,指了指遠處的人。
王秋琢磨了半天,想起一人:“這不就是那天我說長得像小關老師那人麽?哦,原來他是這兒的……”
服務生三字還沒說出口,他就愣住了,沈修也愣了,那人一回頭,可不就是關桓麽?
他咋能來這種地方工作呢?這是沈修心中所想。
他咋不做老師了呢?這是王秋心中所想。
突地,王秋站起來,直勾勾的看着從正門進來的人。
怎麽說呢,剛進來的男人,長得……呃……很美也很媚。
上挑的眉眼,過長的劉海被撥到一邊夾在耳後,目光停在站在吧臺裏邊的關桓,薄唇頓時牽出勾人的弧度。
關桓也沖着他笑笑。
關桓這一笑讓沈修和王秋心中都不舒坦了。
你不是挺冷淡一人麽?怎麽能對他笑呢?我都沒見過你這麽純淨的微笑呢!怎麽能呢!怎麽能呢!——沈修。
我操!這他媽不會在一起了吧!我說咋在北京找不着郁維呢!原來來這過二人世界來了!我操!那我咋辦?我的春天!我的初戀!啊啊啊!——王秋。
他倆就這麽眼巴巴的看着關桓很親密的攬住了郁維的肩膀。
“老板,你不在的這段時間,都是關爺在這兒照料着。”
“是啊是啊,老板,這麽久你上哪兒去了啊,那邊的姑娘可想死你了!”
郁維尴尬的扭頭看着那些女服務生。
“郁維啊,桃花劫,你是躲不過的,接受吧,那些姑娘長得多水靈啊。”關桓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關爺難得開次玩笑,惹得大家一陣哄笑。
作者有話要說: 嗯……那啥,大家元旦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