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沈修叫來一個酒保,點了兩杯Hennessy。
然後看似漫不經心的問人家:“你們這兒酒保可以調戲客人?”又漫不經心的看了眼關桓和郁維的方向。
酒保傻不愣登的一股腦全透露了:“誰說的?那個長的比較矮的是我們老板,另一個聽說是老板對象,這兒生意好,關爺經常回來這兒幫忙。”
沈修恍然大悟狀:“哦,原來是這樣,那你們那個什麽關爺,到底是做啥的啊?”
“人民教師……”
“哦,那你們這酒吧開了多久了?”
“一年。”
“哦,一年啊,那……”
“這位先生,您要是是來砸場子的,我們老板對您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酒保保持着最得體的微笑,一段話說的咬牙切齒。
沈修臉黑了黑,揮手讓他下去了。
酒保來到關桓身邊,對他耳語:“關爺,那邊一桌的客人要了兩杯軒尼詩,不過看着挺像砸場子的……”
關桓沒戴眼鏡,稀裏糊塗的往酒保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只看到兩團模糊的人影。
點點頭,倒上兩杯軒尼詩,端着盤子走到沈修他們所在的位置。
沈修看着關桓越來越近,心卻跳的越來越快,他也不知道怎麽了,看見關桓就讓他興奮,就跟小狗見到那啥似的。
郁維出門給保安部的打電話,讓弟兄們抄家夥。
酒吧燈光暗淡暧昧,關桓自從車禍後有點散光加近視,再加上除了上課之外他不怎麽戴眼鏡,因此在沈修王秋面前站定,都沒認出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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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眼神很好使,瞅着關桓把酒放下,然後看他的眼神跟蒙着層霧似的,沒認出自己,就開始懷疑,這人是不是近視。
而且想起球兒之前有說看見他戴眼鏡了,戴眼鏡要麽是裝/逼,要麽是真近視,看樣子關桓是真的眼睛不好使。
“這位先生,您要是對本吧有啥不滿可以跟我說,不必為難我們的……”
關桓話還沒說完,就被沈修打斷:“關桓,是我。”
關桓不戴眼鏡屬于半瞎,耳朵卻很靈,雖說Dj打碟的聲音很大,人聲喧鬧,還是聽見了那個帶着沙啞的嗓音。
聽到這句話,關桓表情還是淡淡的,一丁點兒波瀾起伏都沒有。
“哦,沈先生,那您對酒吧有啥意見呢?”
王秋見郁維落單了,這會兒正起身走向郁維。
沈修面孔僵硬,沈先生?沈先生!兩人的關系變得這麽疏遠了麽?只不過兩年沒見而已啊!
“沒,沒意見。”
“哦。”關桓說完回了吧臺,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沈修留下,沈修那個傷心啊!
這種感覺就像是你興高采烈的和多久不見的朋友打招呼,而那人卻問你是誰的時候的感受一樣。
王秋出了酒吧,熱情的打招呼:“嘿!小維維!”
郁維猛地回頭,被身後放大的清秀面容吓了一大跳,往後退了兩步,才說:“王秋,你怎麽在這兒?”
“甭管我為什麽在這兒,反正咱倆遇見就是緣分,你說是不是啊,小維維?”王秋抛了倆媚眼。。
郁維惡寒,不僅因為稱呼,還有他的媚眼。
“是挺有緣的,你找我有事兒啊?”
“沒事兒啊,我剛看見小關老師了,你倆……”
郁維眼神閃爍,露出受傷的神色,王秋沒把話說完,就已經知曉郁維和關桓壓根兒沒關系,你瞧瞧那些個酒保,都啥眼神兒啊,明明自己和他才是最般配的嘛!
“沒事兒沒事兒,你倆沒能在一起,你這不還有我呢麽。”
“沒眼色。”郁維給他丢了個大白眼,轉身回了Corner。
球兒此刻很傷心。
哦。他的傷心和沈修的不同,他這是一種淡淡的飄渺的渾渾噩噩的失戀的憂傷。
關桓對郁維說:“沒事兒了,那兩人不是來滋事的。”
門口已經圍了不少粗犷的爺們兒,郁維只好出去讓他們散了。
沈修覺得關桓這樣特沒勁,你說你我都認識,而且之前關系也還不錯,現在幹嘛擺着張臭臉啊?多讓人傷心啊?多讓人郁悶啊?多讓人沒面兒啊?
于是王秋和內心百感交集的沈修很早便離開了Corner。
關桓不經意間瞥見他倆離去的身影,幾不可查的籲了口氣。
他出了車禍,是郁維衣不解帶的照顧他,給他墊了醫藥費簽了手術同意書。
他們倆的關系,還真不好說,車禍之前,兩人是純炮友關系,車禍之後,就啥關系也沒了。
關桓看的出郁維的小心思,可他呢,出了車禍之後,就好比是看破紅塵,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教聖賢書。
甚至為了不再和愛情、親情有任何牽扯,三個月後一出院就賣了車子房子,換了手機號,搬來了D市。
賣車不是說他對車禍有心理陰影,畢竟他沒撞人麽,只是他得把醫藥費還給人家郁維不是?
賣房麽,當然是手頭需要周轉資金,你說你搬去個人生地不熟的地兒,不需要一些財産啊?你說現在幹啥不需要錢啊?
關桓這事兒吧,可謂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但還是被郁維發現了。
郁維興沖沖的跑去關桓家找人家唠嗑,開門的卻是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你說吓人不?
郁維通過他爺爺找到關桓之後,便辭了外企市場總監的職務,在D市開了家酒吧,死心塌地的跟着人家關老師。
他不把心思明着透露給關桓,關桓權當不知道。
前幾天因為郁老爺子身體不太好,回了趟北京,酒吧暫時交給了關桓,誰知一回來就出了這檔子事兒。
之前,王秋變着法子給郁維表白,奈何……唉……
王秋在郁維心中那就是癡漢的形象,殊不知郁維在王秋心中也是一癡情種的形象。
此刻癡漢正在沈修車上唉聲嘆氣:“唉……沈哥……你說他咋就不喜歡我呢?”
沈修目不斜視的盯着前方的路況,不理他。
他還納悶呢,關桓幹啥對他這麽冷淡呢?不就兩年沒見,至于麽?至于麽?至于麽?
聽球兒這麽一咕哝,更是心煩意亂。
煩躁啊,煩躁啊。
關桓回到家,洗完澡剛準備睡覺,電話就響了。
“喂……”
“關老師……你快來啊啊啊!”
“咋了?那小子又跳樓?”關桓打了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
“不不不是,那小子不是要跳樓,他說他失戀了請大夥兒吃飯,轉換轉換心情,可他這會兒喝多了,正撒酒瘋呢!逮着人家姑娘就說我喜歡你!關老師!你快來!我們這幫老爺們兒是真撐不住了!啊啊啊!”班長鬼哭狼嚎的嚷嚷了一通,嗓子都啞了。
關桓聽着電話那頭是挺嘈雜的,但既然沒有生命危險那就沒啥大問題了,又躺回了床上,慢悠悠的說:“我是你們班主任不是你們保镖保姆啥的,還有你們多大了啊,這點事兒都不能自己解決?”
說完便挂了電話。
班長聽着手機中傳來的忙音,看着眼前正打算跳脫衣舞的徐小天傻眼了。
關桓迷迷瞪瞪快要睡着的時候,電話又響了。
“關老師!嗚嗚嗚……你快來啊啊啊!我們真撐不住了!他他他學過跆拳道!還是黑帶!誰上去勸就揍誰!嗚嗚嗚……”
“有困難……找警察,學校門口不是還貼着宣傳标語呢麽。”關桓閉着眼睛,說話口齒不清。
“關老師,這不是警察能解決的了的事兒……嗚嗚嗚,您不知道,他、他說我長得像姑娘,還、還親我……嗚嗚嗚……我的清白……”
關桓清醒了,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幫孩子咋這麽二呢?第二個反應就是徐小天不是喜歡女孩兒麽?
第三個反應才想起來問他們在哪兒。
這事兒讓警察知道不要緊,但要是再讓學校幹涉,自己肯定又得挨批。
當他趕到多倫多海鮮火鍋城的時候,裏邊兒已經沒什麽人了,這不廢話麽?都十一點了!
服務員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對着其中的一桌客人指指點點。
關桓二話不說沖上去拉開趴在班長身上的徐小天。
徐小天不反抗,待到被人揪着領子的時候,迷迷糊糊的睜了睜眼,嘟囔:“呦,這姑娘長得真俊……”
手已經摸上了關桓的臉,背後一片學生的抽氣聲,徐小天要倒黴了倒黴了倒黴了!
班長急的跳腳:“關老師!他剛就這麽對我的!一會兒保準得親你!”
關桓就算再怎麽面癱,此刻的臉也黑了。
拍掉徐小天的爪子,把人揪了出去,身後浩浩蕩蕩的跟了一幫“小弟”。
關桓把人摁在路燈柱子上,問:“清醒了嗎?知道我是誰嗎?”
徐小天茫然的看着他。
過一會兒伸手摟着關桓的腰,猛地發力轉身把人壓在柱子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