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別得罪女人
第七十九章
“我就知道你最好。”李幼漁占了便宜,樂滋滋的,餘宛棠目送她出屋,臉上騰騰的紅起來,她捧住臉,嘴裏帶笑,心裏也帶笑。
“這個壞人,就知道占奴家的便宜。”
口中雖怨,心中卻喜,女人,真是口是心非。
李幼漁走後,一直往福家跑,怕去的慢了,錯過了什麽。
福家那裏鬧的跟什麽似的,家裏許多東西被砸,還有許多人被攔在院外,福寬、福廣護住他們父母,李幼漁遠遠瞧着,避着,免得有人注意到她,心道:“怎麽鬧的這樣厲害,誰在帶頭起事?”眼睛在人群裏溜了一圈,也看不出什麽來。
福家兩兄弟在,一時也亂不了事。有人見急進不了,便開始言語诋毀。
“福寬、福廣你們不是好人。”
福廣回說:“去你,狗咬呂洞賓。”
“他們與妖精做相好的,沒準妖精肚裏的孩子就是他們的。”
妖精,妖精,福家兩兄弟勃然大怒。“你們胡說!”他們臉憋的通紅。
“還說沒有,不然臉紅什麽,莫不是做了虧心事。”被這句一提,其餘人的目光都往兩人臉上瞧,這一目光集中,不紅都紅了,大家都道是這樣,以為福寬、福廣心虛。
“原來如此,難怪他們說話,妖精就聽,原來——”
這一設想下去,哄堂大笑。
福潤到底不比兒子稚嫩,知道兩兒子臉皮薄,又不冷靜,強按住他們,讓他們不要沖動。“鄉親們,有什麽話,咱們慢慢談就是,不必拿逆子開玩笑,他們沒見過什麽世面。”
“村長,您見多識廣,識得妖精不?您現在是妖精的公公,将來那妖精再生個小妖精出來,您就是妖精的外公,恭喜恭喜。”有人抱拳恭喜,福潤面如土色。
“大家不過是道聽途說,又沒有真憑實據,何來妖精,這天下太平的。”
“怎的胡說,這叫‘空穴不來風’。”
福潤要一個個查起來,這一個個都有證據,從誰誰那裏聽來,最後落到福半襖和她娘身上。福潤道:“半襖,你說,怎麽回事?”
“我……”她可沒想到她随便一說,事情會鬧的這樣大,“我開玩笑。”
“開玩笑,拿着別人的名譽開玩笑?你可知道,這是中傷。”盡管福潤也知道餘宛棠有孩子了,但是村裏這群無知無識之徒,這樣說,這樣做,真是過分至極。“你們整日沒事做,扔糞球中傷別人,然後一句玩笑就罷了,不管別人是不是受傷是不是?”
福潤理直氣壯了,“哼,這事餘姑娘和李姑娘不計較算你們走運,要是計較起來,告了官,看你們怎麽辦?”
群衆中有人說,“可是我們親眼看見她施法來着,懷孕是笑話,那是個有手段的妖精總是實話,我們這樣質樸的地方,怎麽會有妖精,是誰讓她們住這裏來的,誰知道她們還會有什麽手段,會不會吃人……”
這一說,大家立馬慌張了起來。
福潤手一舉,“少在那妖言惑衆,會不會吃人,我都不知道,你們就知道了,就算吃,也是先吃我,你們看,我是少了胳膊,還是少了腿兒?人家有錢賺的時候想着你們,你們現在反而反過來積怨人家,這是自找死路。現在,都給我回去,該幹嘛幹嘛去,散了,散了。”他也得重新把家給整治了。
有人又叫起來,“村長和妖精是一夥的,替她們說話呢!”
福潤大叫道:“福孝。”他真的要怒了。
李幼漁眼見着衆人散去,又見着了隊伍中有人鬧事,她依稀記得這幾位帶頭的,是上次賣桃子時斷了貨源的那幾位,看來心裏記仇,這會兒不過遇上了事,要找她們晦氣,看明白了,她轉身回了。
“宛棠,我回來了。”
“回來了,打聽出什麽消息沒有?”
“嗯,果然有人帶頭鬧事,你可還記得上次不肯降價的那幾位,後來咱們斷了貨源,記得嗎?”
餘宛棠想想,沒什麽印象,她記憶雖好,只是現在整副心思不是在李幼漁身上,就是在孩子身上,其餘事也不大愛管。李幼漁說了幾個名字,“我看的清楚,就是他們。”她又把福潤如何查出謠言之人說出來,“說到底不過是一個玩笑,竟鬧出這樣大動靜。”
“誰?”
“福半襖。”
“是她?”多半為吃醋之故,這愚蠢的女人,都說讓她随便找男人,還帶累自己做甚。
“這次村長為了我們,可真受了不少委屈,家裏也被砸的七七八八的,他還替我們說話,查明真相,真夠朋友。”李幼漁一說,一吸鼻子,就有人敲門了,她說:“我去開門,你坐着。”
她在門縫裏瞧仔細了,是福潤一家子,才開了門。
“村長。”李幼漁是帶着感激的,俗話說:患難見真情。福潤為她們說過的話,她都已知道了,李幼漁刷的一下開了門,“村長快進來。”福潤的臉色很凝重,張氏的臉色很無奈,兩人後面跟着福寬、福廣,也像是失了氣的皮球。
李幼漁的開心,被這一股凝重的煙雲給覆蓋住了。
“餘姑娘在家嗎?”
餘宛棠起了身,“村長,村長夫人,你們來了,請坐。”大家彼此續了坐,福寬、福廣兩位站着,這家裏實在沒有多餘的椅子,就連李幼漁也沒有位兒。
“餘姑娘,我們這次來,是有事相求。”
“說。”餘宛棠的臉上很平靜,像是早知道福潤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似的。
“我們實在很對不起你們,但是如今,也沒什麽別的辦法了,還請李姑娘和餘姑娘離開來福村。”
這話一出,福寬、福廣低着頭。李幼漁沖動道:“什麽?”剛才不還是為她們說話來着,怎麽轉眼就變卦了。
福潤繼續說道:“這并非是我們的意思,而是村民的意思,為着你們,我們家裏的東西都被砸光了,我們算是對得起你們往常的一片深情厚誼了,可是再這樣鬧下去,算是怎麽回事,不但我們倒黴,怕是也會連累到姑娘們,那太不值當了。”
餘宛棠說:“奴家理解。”
李幼漁沖着餘宛棠道:“宛棠。”
餘宛棠道:“姐姐暫時不必說什麽。”
“好吧。”她閉嘴。
“離開了,對誰都有好處,餘姑娘,我這也是迫不得已,我是巴不得你們在這裏常住的,只是看如今的情形,村民們對你們的意見很大。”
“是,奴家了解。”
“你了解是再好不過,希望你們不要怪我。”
“不會,村長一直在幫我們,奴家曉得。”
“嗯,你們什麽時候走,到時候我好送你們。”
李幼漁幾乎發怒,這是什麽意思,是監督嗎,是趕嗎,剛開始來的熱情呢?
“明天。”
“好,明天我們來送,今日你們還有事忙,原諒我們一家子不打擾了。”他對張氏以及兩個兒子說:“走吧,明日送餘姑娘,李姑娘。”
“是。”
四人一走,李幼漁指着他們道:“這是怎麽回事?”
“人之常情而已。”餘宛棠淡淡道。
“我們就這樣走了?”
“不然怎樣,死賴皮着?”
“可也不能走的這樣窩囊。”
“這事不過是時間問題,姐姐你難道還不明白。這世道容不得我們,可是我們還是要感謝這世道,他們不容我們,我們容他們就是了,多說無益,奴家看你還是趕緊整理東西,別趕不及明日走。”她起了身,真個收拾東西去了。
但是這樣的餘宛棠也太好說話了,跟以前的她太不像了。“息事寧人嗎?”她有些兒搞不懂,收拾完東西,餘宛棠又讓她把院子裏的工具給收拾齊整了。
“別傻幹,用你的法術試試。”
“這怎麽行,這些粗活用不着法術吧。”
“讓你做,你就做。”餘宛棠叫起來,有點兒兇。
李幼漁自言自語,“兇什麽,照做就是了。”她想餘宛棠的心情可能不大好,被人趕,一個神仙的自尊心恐怕受不了,不過餘宛棠還是繼續指揮,到了晚上,她們倆上了山,李幼漁問她,“要做什麽?”
“搬樹。”
李幼漁用法術搬一棵,餘宛棠就拿那個小小的流雲袋收一棵,待收完了,又讓她把坑填完整,要和剛來的時候一模一樣,這女人就是故意的,她又得去移東西去,移了七七八八,李幼漁累的全身是汗,身上也被蚊子咬了不少包。
餘宛棠望着山下黑黢黢的村子,“他們不要我們,我們也不稀罕,從哪裏來,滾哪裏去。水離開魚還是水,魚離開水還能活麽,別以為奴家不知道這些人打的什麽主意,不就是想把我們趕走,搶占我們的房子,桃樹,奴家一棵不留,哼,我們連房子也一起搬走。”
餘宛棠的決心是巨大的,報複行為也大。
讓她餘宛棠待不住腳,她就得讓來福村的人知道,什麽叫做活不下去。
又把鬧事的那些人家的錢通通的沒收,一個個小銅板從窗縫裏,門板地上滾出來,排成一串進了餘宛棠的流雲袋,她不動聲色,打劫一切。
“讓奴家不好受,你們得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混蛋們。不知道什麽叫做,寧得罪小人,別得罪女人麽,釜底抽薪,讓你們過好日子去。”她對李幼漁說:“走,姐姐曾經說過,這個世間最好的報複,就是不理他們,奴家根本沒搭理他們。”
她洋洋得意,得了便宜還賣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