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搬家
第八十章
餘宛棠的洋洋得意并未持續多久,她很快便失去了樂趣。看着山下的神情也落寞了起來,李幼漁問她,“宛棠,你怎麽了,難過了?”
“不是,奴家是高興的無法用言語形容。”既高興,怎麽不見笑容,可見還是難過,大概是舍不得離開這裏,李幼漁如此想着,上前抱住她,給她一點安慰。餘宛棠道:“你想說什麽?”
“替你擋蚊子。”
“蚊子只咬凡夫俗子。”她‘啊喲’的叫了一聲,被蚊子咬了,李幼漁哈哈大笑。
“原來蚊子也喜歡咬神仙,有挑戰性。”
“不許笑。”她說,“我們回去。”随後她自己也笑了,傻樂,回到家之後,餘宛棠躺回床上休息,她說:“還早,黎明之前,我們就走。”
“不等他們送?”
“不必假裝好人。”
餘宛棠躺在床上,一直望着帳子頂,她睜着眼睛,又嘆氣。李幼漁問她,“是不是不想走?”
“沒有,只是想到自己來這裏已經幾個月了。”
這個破地方還是有許多見證的,見證了她和李幼漁在一起,見證了她心裏的那點花花腸子,她還想出一件事,一直到今天,她的好吃懶做的夢想還沒有實現。“李幼漁,你不疼奴家。”
“這又怎麽說?”
“說好的要讓奴家享福的,結果奴家一直在做,把手都做粗糙了。”她伸出手掌來,手心裏不落半個繭子,可她還是覺着虧,“跟你就沒享上福,竟在瞎忙活了。”
“運動好,運動的生命才能長久。”
“你就找借口使喚奴家吧!”
兩人說着,不覺黎明已到。那時,餘宛棠累的睡着了,李幼漁不忍叫醒她,可是她一起身,餘宛棠就醒了,問道:“時間到了是不是,那就起吧。”她囑咐李幼漁,一定要連家也搬走,來福村只剩下一些樹樁,就連小狼狗們,驢車都升天了,在漆黑的夜裏,被金星照耀着方向。
一直落到陳府,房子一落地,砰的一下,屋裏的東西東倒西歪,要支持這樣大一個物件,确實傷神,李幼漁用袖子抹額頭上的汗,其實,何必呢,陳府又不是沒有房子,李幼漁心裏明白,餘宛棠怕別人搶走她們的房子,霸占她們的回憶。
遠離以往的生活,來到紅瓦高牆裏,餘宛棠說,以後她們要寂寞了。
要舍棄是非就要付出寂寞的代價,來福村的人再無聊,到底還算個人,走來走去,也算個人氣,她們接下來的日子,只有她和她。
餘宛棠問李幼漁,“你會覺得寂寞嗎?”
“會啊,所以我們才要在一起,在一起說說話,日子會過的舒服一些。”
“為了要和奴家在一起,你也不能安靜的過日子了。”餘宛棠垂首,很是懊惱。
“你又說傻話了,我啊,喜歡安靜,喜歡跟你在一起,就算不和別人說話,也不覺着損失,但是反過來呢,要是跟別人說話,不能跟你在一起,我就大大的不痛快。”李幼漁到說的實在話,餘宛棠一下子撲過來,将頭靠在她肩膀上,說了無數個謝謝。謝什麽呢,李幼漁不知道,不過兩人能在一起總要有所犧牲的,什麽都想要,那是貪心,貪心怎能快樂呢?“要是你不介意,我想休息一下,想感受一下咱們的小窩放在陳府裏的新鮮感,累半天了,睡個懶覺吧。”
“嗯。”
兩人躺回木屋裏,呼呼大睡。使了那麽多的法術,怎麽能不累呢?
這兩人且睡了,來福村可發生不小的事。先是福潤一家子過來送人,看見空空的一塊地直接傻眼。“房子呢,人呢?”福潤一家面面相觑,“難道那兩人真是神仙,或者是妖精。”多說無益,“竟然什麽都不說的就走了,兩位姑娘不辭而別,是在怨我呀!哎!我也是沒有辦法,人得看得清楚局勢,誰能得罪,誰不能得罪,她們離開這裏還能生活,我們祖祖輩輩都在這裏。”福潤搖搖頭回去了,他們一走,路上撞見福孝等人,福潤不理他們,這些村裏的強頭,帶頭鬧事的混混,不說也罷。
福孝見福潤一家垂頭喪氣的,對身邊幾人道:“看來村長采取行動了,我們去看看。”
到了地方,看見只有許多樹樁地基,房子沒了。福孝口道:“不好,走,到山上去。”他本指望聯合村裏的幾個硬派人去鬧事,等把李幼漁趕走了,把她的桃樹全部占了,一到山上,樹也全部沒了,恢複的跟先前一樣。
他身邊的人道:“孝哥,我不是做夢吧?我看不見桃樹了,你們呢?”
其餘人也說沒看見,福孝大恨。“這兩個臭女人,竟然連樹都搬走了,一夜功夫,不是妖精,是什麽,我就說我家裏的錢怎麽好好的少了,肯定是這兩個妖精偷走的,別讓我撞見她們,要是撞見,準讓她們好受。”
這就叫做‘竹籃打水一場空’,枉費心機。
陳府,餘宛棠坐在桌前,手裏拿着一面鏡子,正在看熱鬧。李幼漁進門,過來瞧,鏡子裏顯現的是來福村的情況,還有福孝等人,李幼漁道:“果然是他們,不曾想他們還有這層陰謀。”
餘宛棠擡眼看了看她,“人心莫測。”
“以後我們可得小心一點,宛棠,吃早飯,今天我給你燒了紅棗蓮子粥,你嘗嘗。”她将手裏的碗放下,讓餘宛棠別太勞神,“照顧好自己是正經,其餘事別放在心上,免得自尋煩惱。”
“正是。”
兩人吃過早飯,又把陳府整頓了一番,帶來的桃樹也挖坑種上了,府裏種了許多果樹,又把木屋安置在府內,李幼漁問道:“這裏有的是房間,你又何必在乎幾間木屋。”
“那不一樣的,那是你為我們建的,奴家自然想讓孩子在你建的房子裏降生。”
不是房子簡陋的問題,是那份想要給她幸福的心意,對她來說,彌足珍貴。曾經一無所有,而用着耐心,不怕吃苦,慢慢建立起來的東西,什麽也無可取代。
“好嘛,你喜歡就住裏面,我是無所謂的,金窩銀窩,比不上咱家的木窩。”
餘宛棠喜歡,那她就喜歡。
如此整頓,花去一月時間。又花了兩月适應這裏的生活節奏,如此,三月已過去,餘宛棠懷孩子已六月有餘,肚子真個兒凸顯了起來,而且她又愛穿顯身材的衣服,因此鼓鼓的像個小球似的,別有一番可愛。
“宛棠,今日是不是該去大夫那裏請脈了?”
“是,你準備好沒有,準備好我們就走。”
“早準備好了,兩人出了門。”将大門鎖上,上了街,肚子大了,走路也不像以前似的刮風了,得慢慢的,悠閑的,像個老頭,老太太似的,走幾步還得坐下來休息一會兒,李幼漁手裏備着可折疊的小椅子,随時讓餘宛棠歇着。
“奴家這是孕婦大過天,福比神仙還大。”
“當然得小心,這身體突然重起來,對腳也是個不小的負擔,要不,回去的時候用茶葉泡個腳,放松一下,再不然我們什麽時候去泡個溫泉,散心,只要對你和孩子好的事情,就算是去天上摘星星,那我也是義不容辭的。”
餘宛棠挑眉,看着她,“呵,真想不到,現在嘴巴變甜了。”
“沒有,我一貫樸實無華,你不就喜歡我這樣的。”
“臉皮也厚了,還好意思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哈哈,我那是實話實說。”
“好個實話實說,都不知道你這心裏藏了多少實話,就知道哄人開心,也不曉得在奴家不在的時候,有沒有背着奴家偷偷的對別人‘實話實說’,好比你這熱心,可別給奴家招蝴蝶過來。”
“才沒有,夏天都過去了,哪有蝴蝶,我只有你。”
“但願如此,好了,起吧,咱們再走走,很快就到了。”
貧一會兒嘴,再走一段路,街道依舊是街道,人來人往,可這樂趣就大大的不同了,這麽閑散着,眼見着醫館就到了,李幼漁扶着餘宛棠進去診脈,知道孩子一切都好,大人身體也安康,李幼漁心中歡喜。
扶着餘宛棠,拿了安胎藥出來,準備去菜市場購點菜。
她兩人走出去一段路,說起孩子不久降生的話,自然也開始要尋接生婆,“與其冒冒失失的随便找個過來,不如尋個有經驗的,跟她們打好招呼,豈不是好?”
李幼漁想想也有道理,“要不下次請大夫介紹一個可靠的接生婆。”
“行,這事你替奴家記着,奴家最近的記憶也不大好,想來是孩子在,讓奴家分心的厲害。”兩人邊說邊往前走去。
不遠處,有人路過,餘光處搜索到了熟悉的身影。單文彥停下腳步,仔細的看了,快步的追了上去,“是她們!她們難道沒有進監牢?”難道他上次的陷害無效,還是後來發生了什麽事?還以為李幼漁鐵定完蛋,沒想到還活的好好的,上次真該看好戲看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