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心中有鬼
第六十章
小五不見,餘宛棠着實憂傷了幾天,虧得她這樣喜歡那個小東西,可恨那小東西卻不記得她的好,愣是消失在她面前,讓她倍添百般惆悵。李幼漁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好了,它要走就走,我如今回來了,你有什麽不開心的就跟我說。”
“不開心到沒有,只是涼了奴家的一片心,奴家這為這個難受。”餘宛棠苦着張臉,大苦大難沒有難着她,卻被個小東西攪的,亂了心扉,李幼漁覺着有點兒意思。
“難受歸難受,你這幾日過的如何?”
本來不說還說還好,一說,那嘴兒撅的足以挂兩瓶啤酒。
“還說呢!”
“怎麽呢?”
“你不在家,奴家被人欺負了,菜刀加持,你看看脖子上是不是還有個淡淡的印兒?”餘宛棠歪着頭,露出雪白的脖頸兒來,用手指着讓李幼漁看,她可是故意留個‘紀念’在。
李幼漁湊過去瞧了,“還真有,怎麽回事?”
“說起這事奴家就要罵娘了。”
“你有娘嗎?而且罵娘沒有道理。”
“你說在家可以有話直說的,随便奴家說點兒什麽。”
“好吧,你說,我不進言。”李幼漁認了,到要聽聽餘宛棠經歷了怎樣的一番故事,她拉住耳朵聽着,可不能錯漏了一字,免得餘宛棠說她不上心。
餘宛棠看她拉耳朵的手勢,白她一眼。
“這是要做甚,還揪耳朵,是被媳婦兒教訓了?”餘宛棠誠心要看李幼漁的笑話。
“才沒有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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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說過了,奴家在你不知道之前已經報名了,可以說不知道是誰,不能說沒有,這對奴家不公平,奴家覺得……”
“說你的事兒,偏題了。”
“還怪奴家,明明是你,好好,說正題,你走了沒多少時候,就有賊潛進了咱家,把奴家腌制的野鳥肉給偷了,偷了好大一壇子,能夠我們吃七天的。”餘宛棠想起這個就很不爽,比她被菜刀威脅還不爽,兩條好看的眉毛變成了‘八’字。
“那還了得,什麽人進來偷的,抓到沒有?”李幼漁故意大小聲,她得裝出很‘氣憤’的樣子,得有點兒同家情意。
“哼,還能跑得出奴家的手掌心去?”餘宛棠用力的在李幼漁的面前抓了下五指,恨不得把那人‘挫骨揚灰’似的咬着牙說道,“你肯定猜不到那人是誰,你弟弟。”
“我家沒弟弟。”
“李幼誠,你身體的弟弟,怎麽覺着這說法怪別扭的,呵呵。”
“李幼誠那王八蛋來過了?”李幼漁也跟着不爽起來,張口一個某某蛋。
餘宛棠指着她大笑,“剛才是誰說不準說某些話來着,自己卻先犯了。”
“我那是為你而憤憤不平,姑且寬恕,你說,後來怎麽了,李幼誠偷肉,那持刀的是哪個,真想問候他家祖宗十八代,做人做到這地步,有眼無珠,不識廬山真面目,有個大仙在這裏都看不見,還沒事找死,對了,結局如何?”
餘宛棠淡淡道:“瘋了。”
“就這樣兒?你太好心了,不會這個人和李幼誠是一起的吧?”
“還一起呢,這兩件事是一個人。”
“李幼誠要殺你,他要來報仇,他怎麽又瘋了?”
“被奴家吓瘋的。”餘宛棠就把自己的把戲說了說,輕描淡寫,竟然把當時她受到威脅的‘恐懼’心理描述了一遍,這樣的時候,李幼漁是否會緊張她呢?李幼漁抓着拳頭,好像恨不得要上去揍人一樣。
“是他的話,太便宜他了。”
“不便宜。”
“你這次放水太狠,這瘋病要是好了,他還是會回來的,要是像我那可愛的夫君一樣,一次徹底結果了,省卻多少後患,你說呢?”
餘宛棠歪着頭不信似的看着她,“姐姐,那是你弟弟。”
“假的。”
“那也是個人。”
“他想殺你,要是你是個凡人,我回來見到的就不是活生生的你,而是屍體了,你懂不懂?他死千遍,我也不會心痛的……”李幼漁不知道是表演的好,還是本色出演,此話大快人心,餘宛棠笑的兩眼彎成了小月亮。
李幼漁是在擔心她,還是在關心她,還是……好想知道!
“奴家讓你回來的時候帶件禮物,這事你可還記得?”
回來半天了,也不獻寶,讨她歡喜一下。可別什麽都沒看上,然後什麽都沒帶回來,那她……餘宛棠笑的小月亮似的眼睛慢慢地睜大了,別真的跟她猜的一樣,李幼漁什麽動作都沒有,那她一直期盼的心情,豈不是像天上的流星一樣要隕落了?
失望!餘宛棠的嘴越撅越高,還有點兒小憂傷,小怨念。
李幼漁到沒有想這個,她是在想如何拿出禮物,在這個剛見面的時候,是不是太匆促了一點,是不是該等情緒稍微定一定,再說這事不遲,這可是她的人生大事,宜從緩。
餘宛棠見李幼漁支支吾吾,扭扭捏捏,吞吞吐吐,以為李幼漁根本把這事給忘記了,就算忘了她也不打算再計較。
“算了,沒買就沒買,奴家不會把你怎麽樣的。”說的随意,心裏的期待碎成了一地兒。
“沒有不買,就是暫時還不能給。”
買了?餘宛棠的眼睛瞬間亮了,在絕望裏生出希望來,看來李幼漁沒忘,那為何她問半天,卻還吞吞吐吐,好像很難辦的樣子,這到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李幼漁到底買了什麽不合心意的禮物,該不會打算把門外那輛驢車送給她做禮物,那也太……太不精致了一些,這麽大一只。
“買了就買了,還有什麽暫時不能給,到底是什麽?”
“暫時還不能說。”
“玩神秘,切。”她不說了,她出門牽驢去,得讓驢先生适應一下她家的院子,寬敞的能‘溜達’的地兒。餘宛棠把驢子連車一起拉回來,推開了自家大門,高興的跟什麽似的,李幼漁站在原地看着她,竟不知話從何說起,她該怎麽跟餘宛棠告白,以前自己拒絕的那麽狠,現在突然改變了主意,餘宛棠不會笑她吧?但願不會。
到了晚上,兩人依舊像往常一樣吃飯,只是天氣熱了,蚊子到處亂飛,李幼漁揮舞着手,這裏又沒有滅害靈,沒有蚊香,餘宛棠問道:“怎麽了?”
“有蚊子。”她拍啦一下,一只小蚊子血變成了朱砂痣。拎着蚊子的屍體扔了,“不知道這裏有沒有東西能治得住它們。”
“這裏的人皮糙肉厚,才不怕蚊子咬,不過有一種很好的香,不知道是不是你們那個時代說的‘蚊香’,但熏一熏,蚊子立馬腳軟,跌下來,一陣兒一陣兒,黑烏烏的,哈哈。”餘宛棠說的可帶勁兒了,誰叫李幼漁一副起雞皮疙瘩的樣子,多有趣兒,她現在心情好,真是看什麽都好,一面在想李幼漁會在什麽時候把禮物拿出來。
“那你就點上,再咬下去,整個人都要中毒了。”
餘宛棠笑着說:“是,小女子遵命!不知道姐姐還有什麽吩咐,要不要今晚一起沐浴?”
沐浴?李幼漁臉瞬間就燒了起來,腦海浮想聯翩,她壓下各種‘胡思亂想’,“不必了,我們各洗各的。”她眼神飄忽不定,有點兒躲避,餘宛棠就知道李幼漁又害羞了,怎麽回事?都相處了這樣長時間,害羞什麽,該不會是防着她有點兒‘不單純’的心思吧,氣餒!
吃晚飯,李幼漁先洗了澡,之後餘宛棠洗。
餘宛棠洗的時候,李幼漁從包袱裏拿出那只小盒子,打開來看了,雖說天色尚早,不用點燈也能看的清清楚楚,她看了,又關上,又向簾子後望了望,将它收在懷裏,總要找個合适的時機,把那話說了。
李幼漁盤腿坐到了床上,餘宛棠出來了,穿了亵衣,擦着頭發,看李幼漁閉目養神,老僧入定似的,心驚道:“難道姐姐有出家的念頭?”那可不行,這要是出家了,留她一個算什麽事。
她走過去,推推李幼漁。
“姐姐,你睡着了嗎?”
“沒有,就是傻坐坐。”
“你吓死奴家,奴家還以為——”
李幼漁追着問,“以為什麽?”
“沒事兒,沒事就好。”她說,“奴家與你表演個好玩的,這幾天奴家剛專研出來的新鮮玩意兒。”她拿開擦頭發的布巾,甩起頭發來,那沒幹的水滴甩的到處都是,頭發糊在她臉上,掩蓋了她的視線,還甩了李幼漁一臉的水。
她心裏嘀咕着:“這有什麽好玩的。”可是接下來就有點兒技術了,那些甩在空中的水滴,都發出銀藍色的光,而且随着餘宛棠的手指飛來飛去,那些小玩意兒還可以排布成天上星座的模樣,李幼漁看了不由得咋舌。
有時候所有的水滴排成小隊伍,像一條匹練,随着餘宛棠跟來跟去,她做幾個舞蹈動作,那簡直就是——無法用言語形容,李幼漁只得張口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餘宛棠笑問道:“如何?”
“你還真會玩。”大玩家,技術一流。
餘宛棠把掌心一伸,所有水滴聚在她掌心,變做一個小人兒,在她手心裏蹦來蹦去,“姐姐再看,這人是誰?”
“這是我。”天哪!把她玩弄于鼓掌之中,這是在暗示她逃脫不了她的手掌心?李幼漁純粹是多心了,也許是因她心中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