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回家了
第五十九章
就算殘粥對李幼誠來說也是‘珍馐’,他餓的不成人樣兒,也就不管什麽禮義廉恥,一概丢掉。吃完了粥,又去翻了翻別的東西,壇子裏有腌肉,可都是生的,現在也沒地方煮,萬一餘宛棠回來被抓個正着。
他抓了一只野鳥肉揣懷裏,可又覺得不夠,報複就要報複個痛快,索性連這壇子也搬走。他将壇子搬出去藏了,再回了李幼漁家待命。
從廚房裏拿走了一把菜刀,專等着院門後,等會兒餘宛棠若是回來,他就一刀咔嚓了她,把他所經受的所有委屈,一并還給那個賤人。
李幼誠手抓菜刀,躲在院門口。
小五一直目睹經過,在心裏罵了句,‘蠢貨。’想要殺桃花,不會那麽容易的,不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它最近跟李幼漁也有點‘小仇恨’,要不要上前提醒他一下?
正在猶豫着要不要行動,餘宛棠回來了。
外面的小狼狗叫個不停,小五立馬乖乖躺下裝死。心罵道:“那該死的幾只賤狗。”吵的他每天都睡不好覺。
餘宛棠見狗亂吠,安撫道:“小一、小二、小三、小四你們怎麽了?突然好好的叫起來,難道是姐姐回來了?”
她這一開門,就被菜刀伺候了脖子。
餘宛棠問道:“誰?”
李幼誠露出臉來,“公主,好久不見,別來無恙。”他的語氣裏滿是嘲諷,一個鄉下的村婦,還敢冒充公主,騙他銀子,只不過是別人玩過的妾室,這陳家寶真是該死,有那麽多錢還不知足,還金屋藏嬌,憑什麽呀!他這一氣憤,抵住餘宛棠脖子的菜刀就稍微緊了幾分。
在餘宛棠細白的脖子上,有點小小的劃傷,有幾滴鮮血順着脖子躺了下來。
“原來是李公子,你這是?”
“賤人,還看不明白嗎?你死到臨頭了。”
“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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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信,怎麽辦?餘宛棠就在李幼誠的眼前露了一手,什麽叫做‘變化’之術,剛剛她的脖子還在菜刀的威脅之下,如今連頭都慢慢的消失了,只有一個完整的身子在,那身子脫了禁锢,在院子裏活蹦亂跳。還有餘宛棠的說話聲,“李公子,李公子……”
李幼誠縮着肩膀,眼睛賊溜溜的看向四周,他雙眼驚恐的,到處尋餘宛棠的頭,“頭在哪裏?鬼,有鬼——”李幼誠大叫着,把菜刀一扔,飛奔出了門,他跑的跟一陣風似的,他看見鬼了,這時一直裝睡的小五也出動了,趁餘宛棠不注意的時候溜出了門邊,追了過去。
這李幼誠可不知怎樣了?
他追的也快,追不多久就遇見了李幼誠。李幼誠在那哈哈大笑,被餘宛棠的無頭身體吓的七魂悠悠,竟然瘋了,撐着腰,臉上的笑很是怪異,已然失常,“我是誰,誰是我,我是皇上,我後宮佳麗三千,無人可以與我匹敵。”
小五站在那揚着小脖子看着,心道:“這蠢貨已經被桃花吓瘋了,不如就此機會取了他的皮囊,好過在這只短腿小卷毛狗身上。”
他聚一聚元神,卻一點兒都無法透體而出。
“可惡,是這幾日未曾得着進補的機會,就連聚成形狀都不行了,不行,還得再等一等,不如我就跟着這瘋子多走一陣子再說。”
李幼誠走,小五就搖着尾巴跟在後面。李幼誠左右的晃着手,踏着步子,漸行漸遠。
待李幼誠走後,餘宛棠露出了頭,只是局部隐形就把人給吓瘋了,這樣再好不過,省得有人有事沒事來找麻煩。她嗅一嗅,“怎麽院兒裏還有野鳥的味兒?”
跑去廚房一看,她娘的,沒人做好事,偷吃鳥肉,那可是她辛辛苦苦打來的,嗅着鼻子,硬是把李幼誠偷走的那壇子抱了回來。
“這是給奴家姐姐補身體的,連這主意也打,也不怕補出鼻血來。”
中午吃飯時,餘宛棠尋小五吃飯,圍着院子喊了半天,又在房屋四處找了,就是不見那只小卷毛,心裏怪道:“跑哪裏玩去了?”之後數日再尋,也是沒有見到,她心裏雖然遺憾,但也只能如此。
要走的留不住,想要留下來的趕不走。
且說,李幼漁在府裏留了數日,待到‘她’母親忌日這一天,也打算等這天過了,就早早回去,別讓餘宛棠惦記着。其實是她心裏想餘宛棠了,但她不會承認這一點,畢竟承認也需要勇氣。這一日,是李幼漁娘的忌日,李霜江讓人過來告訴她,來聽雨軒。
在路上遠遠見着姚二娘,想要避開,奈何人家不讓。
自上次見識過李幼漁的‘演戲’功夫,姚二娘心裏也不敢小看這出門的大小姐了。可是要說不記恨,那是沒可能的事兒,她這些日子一直在琢磨着要怎麽把李幼漁趕出家門。這一見着,姚二娘就翻了白眼,冷笑道:“我當這位是誰,原來是老爺的掌上明珠。怪道牙尖嘴利的,我以前一直不明白,到了今兒才有些明白了,原來是像那個在聽雨軒裏的死鬼娘,可惜,人再厲害,但死了,死了。哎,可憐。”
李幼漁笑道:“比起有些生不如死的娘,我這死鬼娘可是可愛的多,你說是不是?”
姚二娘心裏存了氣,這李幼漁到現在還這麽嚣張,她立馬別過臉,調勻了氣再戰李幼漁,“比起某些生不如死的娘,那些個不知禮數的女兒,才是最最可惡的,你覺着呢?哼!”姚二娘不再和李幼漁鬥嘴兒,她得走了,沒空跟這個‘狼心狗肺’‘奸詐無比’的後輩計較,姚二娘故意撞了李幼漁的肩膀一下,帶着丫頭進了聽雨軒。
“小姐,你看她。”丫頭為她鳴不平。
“沒事兒,萬箭穿心,習慣就好,這種人不理她,随她玩去,孫猴子再能蹦跶,照樣逃不出如來佛的五指山,何必自貶身價。”
她也進了聽雨軒,看着這裏綠樹如蔭,幽靜的很,偶爾會有小鳥飛來飛去,為這座安靜的院子添加一點活潑。“這就是李幼漁家娘住的地方,她到底會是一個怎樣的女人呢?”李幼漁這樣想道,也只是想想罷了,不一會兒李霜江就來了,一家祭祀完畢,吃了飯,李幼漁就開始備言歸家之事。
“爹,我在這裏也住了好些天了,能一直陪着爹,女兒真的很開心,不過,我也該回去了,所以向爹辭行。”
“你這就要走?”李霜江很不舍得。
“是,已經留了太多日子,家裏的事總得有人做。”
李霜江點點頭,心裏不舍得,但也不能因為自己不舍得,就把女兒留在這。
“你說的也是,等你走的時候,再面辭我。”
“知道了。”
到了下午,李幼漁面辭李霜江。“爹,我走了,您保重。”
“嗯,有什麽困難就讓人告訴我,千萬不要憋在心裏,記得,家永遠是你最後的港灣,老父永遠都在這裏。”李霜江紅了眼睛,含了淚,但終究是男人家,哭哭啼啼不成個樣子,只好放李幼漁走。
李幼漁說了再見,拎着她的包袱出發了。
李霜江只是揮揮手,他本來是要派馬車送李幼漁回去,可是李幼漁說了‘不用’,等李幼漁出了門口,就站在門口望,出了大門,就站在大門望,男人家是不能太煽情的,可是他也有千萬個不舍得,有些不舍得,不能說。
李幼漁離開了李府,才覺心情輕松許多。
李幼漁去了寄放驢車的地方,将背上的包袱拿了下來,放在上面,她自駕驢車,不過驢子可不是方向盤,可沒有那麽聽話,所以一路上難免鬧了一點兒笑話,時不時有某驢偷懶,行路上啃草,拉屎什麽的,驢逼轟轟了一路。
到了家門口,李幼漁才想起那件自己十分關心的事來,她要如何跟餘宛棠說自己的心事,還沒有想好,餘宛棠已開了門,從門縫裏露出頭來,看見李幼漁,她高興道:“姐姐。”随即整個兒人都走出來,拉着李幼漁的衣袖,左看右看,人好好的,沒有擦破一片兒皮膚,缺一個衣角,或者身上青了一塊。
“你怎麽知道我回來了?”
“外面這麽大動靜,奴家怎能不知道,再說,還有誰會走到咱家門前來,奴家不用猜,就知道,是奴家最最愛的姐姐回來了。”她錯過李幼漁的臉去看看後面的驢車,“你還真買回來了?”
“咱家沒有強壯的勞動力,只好用它了。”
餘宛棠挽住李幼漁的手,拉着她往屋裏走,邊問她,“你這一段日子過的如何?”
“別提了,你可知道,這李府簡直就是甄嬛傳,哪裏需要演什麽甄嬛傳,只要一個妾室就足夠讓人不安生的,我可有點兒沒出息,架不住人家的火力就回來了,在外才知回家好,家好,人也好,我要是再不知足,真該天打雷劈了。”
餘宛棠憋着笑,笑着問道:“你确定是家好,人也好?不是家有某小妾,蠻不講理,天天碎碎念,而且念起來就沒完沒了?”
“好了,你就別對着我的那點兒小過錯不放了,人家改。”
“可別,你要是改了,你不是奴家的姐姐了,那多沒趣兒。”
“你這是要我改,還是不要我改?”
“只要是你就好,不改,就這樣,那才叫有趣兒,姐姐,你說咱家的驢車放在門口要緊嗎,要不要把驢先生也請回來?順便告訴你,小五不見了,奴家一直找,看來是嫌棄咱家的夥食,或者跟某一只私奔了,也未可知。”餘宛棠有點兒小憂郁的說道,虧她還待小五那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