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買心
第四十八章
李幼誠給不給?
餘宛棠也在等待,“李公子要是不願意,奴家也沒什麽好勉強的,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奴家不是這樣沒眼色勁兒,不識時務之人,李公子既然難辦,就當奴家沒說就是。”餘宛棠轉過背過去了。
這可讓李幼誠急的了不得,看餘宛棠這意思那是不稀罕,那是瞧不起他出的起這個銀子,公主不給面子,自己連裏子都沒有。他賠着笑臉道:“誰說草民不給了,給,只是這筆銀子數目龐大,草民一時半會兒的也取不來,要不,公主先降駕去草民的家中,待人再取如何?”
“這樣就對了,這話奴家愛聽。奴家就喜歡那些個會雪中送炭之輩,生平最厭惡花言巧語,只會雨後傘,馬後炮,錦上添花,這樣的人京都實在太多,還是李公子務實,奴家這裏先多謝你的美意,只是去你家難免驚動合家大小,不如就送去客棧。”她報了客棧名字,“奴家上了岸就在那等着,半個時辰後李公子不來,那就當什麽事也沒有,奴家可就走了。”
“好好,全部依公主的意思。”
李幼誠心裏籌劃着為博得公主歡心花個一萬兩算什麽,等公主回京都之後,在皇上面前稍微美言兩句,那就有大好前程等着他,李幼誠感覺自己的腰也能挺直了,腿似乎都長長了幾公分,足夠俯視別人了。
錢的事,就當本金,有了公主這塊牌子,還怕錢不來?
這時大船到岸了,餘宛棠和李幼漁下了船,小五也蹬着小短腿跟上。
李幼誠還要派人送她一送,餘宛棠拒絕道:“李公子事物繁忙,不必把時間浪費在奴家這裏,半個時辰後見吧!”話一說完,轉身走了。
李幼誠彎腰作揖,恭送餘宛棠。
船上一片歡呼熱鬧,恭喜之聲不疊。“想不到少爺交上了如此大運,要說起來,大小姐真是少爺的貴人,要了那死鬼的家底,如今又能攀上公主這樣的高枝兒,可是少爺,這位真的是公主嗎?一點信物都沒有,公主最起碼也會有服侍的人,而且身上的衣服也太差了點。”
李幼誠拍他的頭,“你懂什麽,公主出來微服私訪,自然不會帶那麽多人,這是要掩人耳目,不過你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沒道理一個公主一個信物都沒有,我可不能被騙了,至少為了保險,你待會兒問她要個信物過來,就說取錢的時候要用,你懂?”
小厮點頭。
話分兩頭。李幼漁和餘宛棠離開很遠之後,李幼漁忍不住笑了,“你還真要當公主?”
餘宛棠給了個側臉,“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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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
“不像嗎?”餘宛棠瞪着眼睛,拉着調調道。
“不像,你比公主長的好看多了,公主那就是金銀珠寶堆起來的後天美女,你不一樣,你是天生的,天生麗質,說你是公主,那就跟說你很庸俗一樣,你覺得呢?”
餘宛棠思忖了半天,“好像是有點道理,不過才要了他一萬兩,好像少了點,誰叫他跟那些收我們房子的流氓是一夥兒的,奴家甚至懷疑就是他指使的,這個沒安好心的東西,這回不趁機報仇,奴家都替姐姐不值當。”
“原來你是報仇,我還以為你傻了。”
“奴家傻什麽?以為奴家看不出他對奴家有那一點兒的意思?哼!小瞧人了吧你。”
“報仇歸報仇,報仇痛快,可是後面呢,要是他知道你是假裝的,那我們倆可都沒好日子過了,你總要想個辦法,讓他相信才是。”
“放心,這個奴家有數,不就是那些個玉牌、金牌的,奴家随便變一個就是了。”她到是自信滿滿,回了客棧之後,收拾了東西,一大包的東西包好背在身上,兩人在客棧大廳等着,不多時就有人來了。
來人行事匆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到了客棧,一眼就瞧準了餘宛棠和李幼漁。他跑到兩人面前,下跪道:“小的給公主和大小姐請安。”
餘宛棠道:“免禮,起來,都跟你們說過了,在外面的時候要低調。”
“是。”
“你所來何事?”
“回公主的話,少爺讓小的去取銀子,掌櫃的要信物一看,所以……小的來取了。”
“不問你家少爺取,問奴家做甚麽,難不成你家少爺是在懷疑奴家?”她兩條好看的眉頭豎起來,佯裝生氣,從身上摸出一塊牌子扔出來,“盡管拿去,記得拿回來。”
“是是。”小厮誠惶誠恐的捧着金牌出去了。
李幼漁伸着脖子看着,“你那假的,看不看的出來?”
“就算奴家變的不像,諒他一個小民如何認得出,不過是唬他一唬,何況金牌這種東西,奴家多的是,以前在人間厮混的時候,就愛收集這些小玩意兒,你要是喜歡,等回去之後有空送你幾塊就是。”
誰說她喜歡了,她是喜歡值錢的東西,看看古代人的‘真品’,至于上面刻什麽對她來說,沒差。
“你還真是愛好廣泛,我可不要這些。”
“奴家的秘密多着嘞,你要是想知道,服侍奴家舒服了,也許奴家心情好,告訴你一兩千件,也沒什麽打緊。”還藏這麽多的私事兒,那得有多好的腦容量。
在兩人等待的時候,小厮已跑出了門。很快便跑至一輛馬車前,将金牌呈上了,李幼誠看的兩眼放光,金子做的,夠分量,上面也有皇家的麒麟圖案,另一面是個‘令’字,明黃絲縧,李幼誠看後大喜,只是他也不識得真假,但那時候誰也不相信有人會假冒令牌,故此以為是真。
他歡喜道:“是真的,走,去錢莊取錢。”
這個一萬兩,物超所值。去不多時,李幼誠就揣着一萬兩的銀票來了,本打算取現銀,可是一萬兩背在身上,太過沉重,不如用銀票,共一百張一百兩的票子,厚厚一疊,李幼誠感嘆許久,這才下了馬車,來到客棧,人還在。
他進去,恭恭敬敬的将銀票遞上,又把令牌交還。
“多謝公主傾心信任,草民誠惶誠恐。”
“不必,李公子慷慨解囊,來日,奴家定會在父皇面前多加美言,既然時候不早了,奴家也該走了,不必再送,若有緣分,來日必見。”她出了客棧,李幼漁不得不背起所有的東西,前面那位可是‘公主’,沒有讓公主背雜物的道理,而且還是那麽一大包。
李幼漁要走,李幼誠喊住她。
“家姐,公主現今住你那裏?”
“說什麽鬼話,我現在住在破廟裏,哪有她住的地方。”
“她此去你可知路途?”
“公主行蹤莫測,我哪知道,好了,不說了,我得跟上。”
李幼誠到底心裏不足,這就要分別,不知道再遇之期。不免有些怏怏不樂,讓美人給跑了,心裏快活不起來,他手下有一小厮,主動請纓,“少爺,何不追公主一程,再來個有緣相遇?”
“你這話什麽意思,說明白點。”
“不如有小的跟了公主的行蹤,到時候少爺再找個理由,彼此相遇,豈不是好!”
李幼誠雙眼放光,“你這主意甚好,就這麽辦,有消息沿途記得留記號。”
小厮點頭,“那少爺,小的這就去了,怕去的晚了,她們走遠了,迷了路途。”
“嗯,快去快去。”李幼誠催道。得了這個主意,李幼誠自是心滿意足,先回家去,美美的吃個飽,再等小厮回報消息。
且說,李幼漁和餘宛棠兩人離開客棧,一路往來福村去。餘宛棠人逢喜事精神爽,臉上笑個不停,概因自己那點小陰謀得逞之故。只是喜極生哀,想起初時來鎮子的時候,想的是要與李幼漁有進一步的發展,如今卻連一步都沒進,這一想,又難過起來。
李幼漁見她先時歡喜,後來又難過,問道:“怎麽了,不高興?你不是剛得了一萬兩銀票。”
“錢乃身外之物,奴家有一件要緊事沒有做。”
“有什麽東西沒買嗎?”
“那件東西太過珍貴,是千金萬金也買不來的。”
“什麽東西這樣貴?”
餘宛棠半含哀傷的看着李幼漁,“一個人的心。”
李幼漁閉嘴了。
餘宛棠随即吟誦起詩來,“有句詩說,易得有價寶,難得有情郎,可見心是天底下最昂貴的。”
“怎麽就昂貴了,将心比心不就好了。”
“就怕付出了心,那人還不知道。笨着呢,不提也罷。”
“人家不要你的心,那你就找要你心的不就好了,不必強求。”
“哎!”這才叫哀傷,她沒得選擇,非某人的心不可。情字最是讓人受煎熬,若是能輕易改變,又哪裏需要人這樣難過呢!“就怕要我心的,我又不要了,你懂?”
“懂!”你愛的不愛你,愛你的你又不愛,“不要亂想了,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你又何必苦苦掙紮,你呀,想開一點兒,再不想開,人都要變老了,滿臉皺紋的神仙還能怎麽的。”
“是嗎?”她忙捂臉去了,她最愛美,一提到有點兒醜了,什麽也就不管了。
兩人邊往家去,後頭跟着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只是這人再怎麽樣,又怎能瞞過餘宛棠。她只是知道,并不揭露,而李幼漁又一門心思的同她講話,更加不會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