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五毒俱全
第十七章
餘宛棠說的意思,李幼漁懂。古代、現代在婚事上都差不多,有錢的不但有正房,還有無數個偏房,這沒錢的,娶不上媳婦兒的太多了,只要是個母的,都能充數,挑肥揀瘦,那是有前提條件的,沒有銀子,還想獅子大開口的,那是做夢!是癡心妄想。
李幼漁幹脆不理,被看上不覺得光榮,被看不上反倒非常可恥。她談接下來她要建的房子,她問餘宛棠喜歡什麽樣的,餘宛棠說不上來,修煉之前不講究,成仙之後不需要講究,反正這些事都有專門的人操勞。
“你就得瑟吧,還沉浸在仙人的美夢之中呢,都下凡了,什麽時候上去還不一定,也許是一年,也許是十年,也許是生生世世。”她對餘宛棠要與她生子的事,很不信任,這種概率幾乎為零的事,不提也罷。她本不想說出來的,免得餘宛棠太沉浸在仙人的自我良好感中,然後什麽事都不做。
凡人事雜,需要有人分擔。
“奴家知道,無需你提醒。”她還看不出來李幼漁在想什麽嗎?“給奴家一個小窩,不需要太大,不需要太華美,只要你溫暖,只要它充滿了愛,容得下奴家這個下凡的桃花仙子,奴家也就不說什麽了。”她對房子沒要求。
“那我們要建一間客廳,三間卧房,一間廚房,一間茅房,你還要生孩子,怎麽說也要給孩子留個位兒,別他出來的時候慌慌張張的,和你擠着睡,這樣忙來忙去,好像得忙一段日子,不過也對,生孩子還早,我們可以等先住下來再說,那就一間卧房,一間廚房,一間茅房,不能再省了,再省就沒法住了。”
李幼漁盤算了再盤算,覺得這樣最好,可以省點時間,先解決好眼前的問題。轉頭就見餘宛棠很是溫情的看着她,很感動的樣子,還撲過來給她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你是怎麽了你?”
“你答應給奴家一個孩子。”
“我只是随便說說。”
“閨女一言,驷馬難追。你不能說話不算數,你現在是這個家的戶主,是奴家的天,你得言出必行。”
“我不要做你的天,拜托你不要亂加詞,搞的我好像說了不做就是錯似的。”
餘宛棠很肯定道:“你知道就好。”
所以呢?她這是不得不做餘宛棠的天了嗎?早知道,她就不多嘴了。都是現代的廣告詞害的,你看看那些張貼的理想圖景,一夫一妻一孩子,房子、車子、票子,好像人人都得過這種标準間兒的生活,時間長了,被徹底洗腦了,連孩子嘩啦一下,也上了房子的規劃圖了。
李幼漁決定少說話,她的眼睛望着山,山上有樹木,她得砍了,扛下來做木房,也不知道這薄弱的肩膀搬不搬得動?上次不是一拳打穿了孫大嬸家的牆壁麽?今兒聽餘宛棠說她還扔飛了孫康,那孫康沒有兩百斤,也有一百八,都說古代夥食不好,那胖子絕對是天生的。
回了地方,李幼漁手一指,一圈。“這地兒以後就是我們的了,先做卧房,以後再慢慢的補充起來,那樣才像個家,什麽都有,如今就不多講究了。”她是有理想的,得多造兩間房,別地皮緊俏了,地跟金子似的,貴起來,她想再買就買不了了,其實是她想太多了,古代明顯人口少,地多,而且荒地更多。她拿了斧頭、砍刀上山,“你在這裏坐着,看着這些家夥兒。”她指着那些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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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宛棠不用吩咐,她也懶得動。用仙法是快,但修煉就是這麽一回事,實實在在的,她還是讓李幼漁把身體鍛煉的結實一點,也許那樣內丹的作用大,一下子就懷上孩子了,多好,一次擊中,省得老是麻煩人家。為了孩子這事,她可沒少碎碎念,對李幼漁求三求四,可是人家倒好,完全不領情。
也許得先有房子,有了地兒,有了糧,有了銀子,人心定了,吃的飽了,穿的暖了,飽暖思*淫*欲,那時候不用她說,什麽就都水到渠成了。
順其自然,才能彼此相安。
餘宛棠笑的那個甜,她怎麽忘記這一茬了,看來之前的她,太過浮躁了一點,都是修煉了幾千年的仙了,怎麽對着凡人就犯蠢,一定是李幼漁把她給影響了。
“奴家在這等着。”她也要給自己找點事兒做,這上午已過了一半,李幼漁不多時就要回來用飯了,她得做出點東西來招待她,眼下還有許多魚,有菜刀,她的儲物袋裏還藏了不少材料,都是從陳家的倉庫裏淘來的,要不今兒給李幼漁做頓魚丸湯面吃?
魚丸湯!哼!
從一堆廚具裏拿了大鐵鍋,拿菜刀,搬石頭,在河邊殺魚,刮魚鱗,在砧板上切魚肉,順着魚的那條脊椎骨,平行着切,這樣只有魚肉沒有刺,需要花點時間,才能練就這樣的本事。餘宛棠好吃,自然要自備這種手藝。 把切下來的魚肉剁碎了,加上調料,做魚丸子,她手裏的調料不多,買的油,鹽巴,在儲物袋裏找了一點生粉出來,還有面粉,拿了面盆出來加水揉了,得做手工面,七七八八的東西一加,直接用鍋打了水,放在石頭上燒起火來,鍋底濕,柴火一下子沒點着,烘了許多時。有鍋了,卻沒鍋蓋,燒半天。
“待會兒得讓姐姐把鍋蓋給做一個出來,不然東西難熟,廢柴火。”
她這口裏正呢喃着呢,就有‘熱心人士’送鍋蓋來了,是福德,上次兩人見過一面,“姑娘,聽說你們來住了,真好,剛看見你沒鍋蓋,我家裏有,先借你用。”
“那怎麽行。”
餘宛棠假意推脫,就見許多小夥子手裏拿着自家鍋蓋。他們還很怨念的看了福德一眼。這小子家離這裏近,剛跑的跟兔子似的,無事獻殷勤來了。可是在這裏的一圈人誰不是呢?真是烏鴉站在豬身上——誰也別說誰黑。
餘宛棠看見這一群人,倒有些吐槽不出話來。
“你們這是?”她明知故問。
“沒有,沒有……怕姑娘剛來,東西不夠,那姑娘你其他的夠不夠用,我們家裏有。”
有什麽,都是窮光蛋子,還初春呢,衣服都穿單衣了,都是打腫臉充胖子,誰也不肯說自己混的不好。
“夠了,多謝各位公子。”
她不站起來,不下拜,就這麽坐着,口裏客氣着,誰也沒覺着她不禮貌,而且大家都覺得她這樣做才對,有範兒,像個管家的媳婦兒,就得這麽橫,他們愛看,愛聽她說話,瞧瞧這聲音,還沒聽就已經酥倒了,那呼吸起來就像一首歌似的,一群青年漢子傻樂了,窮開心。
餘宛棠借了福德的鍋蓋,這事情,總有個先來後到。福德歡喜的就像樹枝上跳上跳下的麻雀兒似的,嘴笑的都快扯足半張臉了,露出滿口的白牙。其餘人怨氣很足,那眼神,活似一把大刀,恨不得把福德大卸八塊。
但看餘宛棠又轉過一副笑,變來變去,變的有趣兒。
餘宛棠為李幼漁可惜,她不在,看不到這樣的美事兒。她就沒有想想,也許人家李幼漁還不愛看這種閑風景,有那時間,有那力氣,幹嘛不使勁砍樹呢!李幼漁這會兒在山上,孤零零的,往手心裏吐口水,搓一搓,輪起斧頭就往樹下方砍去,沒幾下一棵樹就倒了,害她還擔心古代的樹質量不好,或者斧頭做的太結實,這幾下就到位兒了,不過檢查過了,确定沒有問題,這才罷休。
粗樹做梁,做地基,細的做牆,擋擋風雨就成。砍了數十根細的,用砍刀把多餘的細枝弄下來,捆成一堆先送回去,就見餘宛棠用勺子在鍋裏攪拌着什麽,但她身後那一堆‘加油好男兒’是怎麽回事?他們兩眼放光,陶醉,已經完全中了餘宛棠的毒了。
“你在做什麽?”
餘宛棠笑着招呼她,“你過來看看,看看喜不喜歡?”她笑的溫柔,讓李幼漁頓覺笑裏藏刀有陰謀,心中已在打鼓了,這餘宛棠向來是偷懶頂嘴,好好的熬什麽呢,該不會是五毒俱全吧?那她可不敢去看。
餘宛棠這笑,在她的眼睛裏變了形狀。
“過來呀李幼漁,快過來呀,看看老娘給你熬了什麽好吃的,五毒俱全,青蛇若幹條,蜈蚣若幹,蟾蜍若幹,蜘蛛若幹,蠍子若幹,你還在等什麽,還不給奴家乖乖過來……”
餘宛棠不斷的招呼李幼漁,就見李幼漁臉頰發白,嘴唇抖個不停,到了後來連腳都跟着抖了,餘宛棠起了疑心,起了身,走到她面前,手掌在李幼漁的眼前揮來揮去,就見她眼珠子發直。
她大叫一聲,“李幼漁!”
李幼漁清醒了,一看是餘宛棠的臉,吓的跳出去幾步。
“你幹什麽,突然到我面前來。”
“奴家才要問你幹什麽,喊你半天了,你發什麽呆,難道傻站着也需要思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