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初相見
何尊睜開眼,看着這個陌生的地方,原來不是在天上,周圍是歐風的家具,他畢竟也出自周家,心知能用得起這些家具的決不是尋常人家。
自己躺在這軟綿綿的歐式彈簧床上,寝具之類的都是用的白色,這家的主人怕是極其喜愛幹淨的。幹淨,一想起這個詞,何尊心中就泛起苦澀,眼中不自覺的升起了水霧。
“這裏到底是哪裏?”何尊心裏的疑問就逐漸放大。他想起身,但奈何因發燒而渾身無力,燒是退了,可也沒什麽力氣起身了,渾身也是酸痛,他便靠在床頭坐了起來。
這時,房門被打開了,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走了進來,見他醒了就高興的說:“尊少爺,您醒了?!”何尊現時也不願去探究這個人如何得知的他的名諱,又如何會稱他為尊少爺。只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問:“這是哪裏?”那個人就答着:“這裏是白公館。尊少爺,您既然已經醒了,就吃點兒東西吧。我去廚房給您備飯。”
不等何尊再問,那人已經退出房去。過了一會兒,那人又回來了,手中端着一個托盤,托盤中放了一碗白米粥和幾碟清淡小菜。
那人說:“尊少爺,主人吩咐過了,您還在病中,不宜吃的油膩,所以就吃點這些清淡口味的吧。”何尊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卻不言不語,一陣凄苦之意便呈現在臉上。那人見他如此便說:“尊少爺,您多少還是吃點吧!吃下去,病就去了一大半了。您病好了,也不枉費我家主人救您一遭啊!”
何尊見那人言辭懇切,也不願再讓他人為難,就着小菜緩緩喝下粥,原本美味可口的飯菜如今卻難以下咽,寡淡無味而且苦澀無比,眼中的兩行清淚又落了下來,落在了碗裏,那人就嘆了口氣。一碗粥下了肚,精神似乎也見好了許多。
那人就點點頭說:“尊少爺,這就對了。好歹也要活下去不是?您先休息一會兒吧!我叫白岩,若是有事找我,就拉拉牆上的拉繩。”何尊順着他指的床頭方向靠牆的那一邊果然看到一根拉繩,白岩就走出了房門。
過了一會兒,白岩又回來了,端了一杯水進來,手裏拿着一片藥說:“尊少爺,該吃藥了。”何尊就依他之言,聽話的服了那藥,待白岩收拾完準備退出去時,何尊就問他:“白大叔,您家主人到底是誰?為何要将我帶回來?”白岩就恭敬的說道:“我家主人就是這公館的主人,白少爺。至于白少爺為何要将您帶回來,就不是我們下人該問的了。”說罷,就退出房門。
何尊失神得想着:“白少爺?我不認識什麽白少爺?為何要帶我來這裏?”因為藥效的原因,他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他又夢見自己躺在白白軟軟的雲朵上,有個人走近他,輕柔的将他的手握在掌中,卻看不清那人的臉,只看見那人嘴角溫柔的笑意。
一睜眼,模模糊糊中看見一個颀長的背影打開房門走了出去。何尊跳下床,赤足追了過去,打開門,門外卻并無一人。他搖了搖頭,暗想,也許只是自己在做夢吧。
關上門,回到床上,擁着溫暖的被子,心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他來,喃喃的自言自語道:“自康哥哥……為什麽?為什麽……”眼淚伴随心痛還是不斷的湧了出來,直至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沉睡中的何尊,臉上還帶着淚痕,白如風一動不動的看着他……
過了三四天,何尊的病也好了一大半,今天卻來了個裁縫,是來給何尊量尺寸做衣服的。
何尊這幾天身上穿的衣服大概是這家主人的,每一套衣服都是袖長褲長,穿在身上看起來有些滑稽。那裁縫仔細為他量了尺寸,又問他:“尊少爺,您喜歡什麽顏色的料子?”
何尊胸中湧起一陣心痛,周自康的話語還在耳邊回蕩着:“尊兒,你穿白衣真好看。”呵呵,白色,白色是他最愛的顏色,他穿白衣确實最好看,他的嘴角泛起自嘲的笑意:“我喜歡黑色,全部都做成黑色的。”裁縫告辭後,只剩何尊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房中,看着窗外,卻不知在看些什麽。
Advertisement
白如風又将白岩召來問話了,何尊住進來後,他日日都召他來問話。
白岩是白家的老人了,是看着白如風長大的,與白如風也較親厚,說話從來不遮不掩,也不忌憚,他就大膽的反問白如風:“少爺,您這麽關心尊少爺,每天都要問他吃了多少,睡了多久,何不趁他醒着的時候去見見他?又何苦每晚偷偷去他房裏看他?”
問得白如風一時無言,過了好半晌,才聽白如風說:“我怕吓着他。關心他,左不過是為了十幾年前的那番諾言。”白岩卻沒再接話,心中暗嘆道:“為了十幾年前的諾言?少爺怕是自己都搞不清楚是什麽情況了吧?關心則亂啊!”
前幾晚雖然在病中,何尊卻總覺得有人在他入睡後進入這房間凝視着他,那目光,即使在睡夢中也能讓他清楚的感受到。但每每他即時醒過來時,多半都好似只能看到那人的背影,他知道那不是白岩,推門出去看到的卻只是一片靜默。如果說一天如此是他自己的幻覺,那天晚晚如此怕就是真的了。所以,今晚,何尊留了一個心眼,今晚他要等着那個人來。
果然,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腳步聲傳來,在他床前止住,接着就聽到椅子挪動的聲音。何尊又感受到了那個人的凝視,他驀地睜開眼,撐起上身,坐在床上,那人的一雙黑亮的墨瞳終于對上了他的視線。
顯然那人沒料到他會裝睡,嘴角隐約起了一抹笑容。何尊看着眼前這個人,覺得此人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裏見過。他迎上他的目光就問:“你是誰?為什麽帶我回來?”
對面那人恢複了淡淡漠漠的表情說:“我的名字,你記住了,白如風!你好好在這裏住下來,不用問那麽多。”何尊一臉的疏離和戒備,又問他:“白如風?我不認識你。你為什麽帶我回來”
白如風聽他所言,一臉的不悅,說:“你見過我的。那晚在周家的宴會上,你很健忘,我可是記得清清的!”
何尊就猛然記起那晚在周家,那道探究他的目光,原來是他!心中的酸楚立時蔓延開來,他就笑了起來,看着白如風一字一句的說,每說一字都像誅心般疼痛:“原來是你。白少爺,呵,想來您帶我回來也不可能是發善心吧?難道也是對我感興趣?這身子就這麽吸引你們?”
何尊看着他,一伸手就開始解身上睡衣的扣子,一顆一顆,他笑的那樣蒼白,解開上衣,露出白皙的身體說:“白少爺,您還在等什麽呢?”
白如風只覺得一股怒意升了上來,伸手就捉緊了他的下巴說:“別惹我!你就這麽喜歡在別人身下?任人肆意□□?!恩?!”何尊面無懼意,依舊笑着說:“白少爺,這不正是您所希望的嗎?”
白如風心中的火騰的被他點燃了,白如風從來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也不會在誘惑之後還能坐懷不亂。伸手一拉,将何尊緊擁入懷,毫無猶豫得吻了下去,懷中的人開始顫抖不已。“是你先惹上我的!”白如風将他壓倒在床上,毫不憐惜得吻着他,動作甚至有些粗暴。
他很生氣!伸手除去何尊的褲子,吻到他的耳邊,卻驚覺何尊的眼角濕了。他猛然停止了動作,看着身下人,何尊蜷縮着,緊咬着下唇,他在哭泣,卻故意克制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那樣的無助與絕望,他哭的不能自已。
白如風将他扶起,開始幫他穿上衣服,何尊不可置信得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幫他系上了扣子,又拾起扔在地上的褲子要幫他穿上。何尊雙眼含着淚說:“我,我自己來,不勞您費心。”
白如風不理他,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固執得幫他穿好。一雙墨瞳依然染着薄怒說道:“別惹我!起來!跟我下去吃宵夜!白岩說你這幾日都吃的很少!”一手便抓了何尊的手腕往門外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