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雨夜逢生
白如風焦急的看着車窗外,暴雨越下越大,耀眼的白光劃破黑夜,狂亂的雨點不斷拍打着車窗,白如風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重重的揪住一般,只餘心酸,不得喘息。
“少爺,到了!”手下說着,白如風如同一支離弦箭一般,自己打開車門,沖進暴雨中,身後的阿蒙還來不及撐傘,只得立刻跟了上去。
看到那個白色身影蜷縮在那個角落裏,白如風只覺的痛如骨髓,五髒六腑都像被人移了位。他上前抱起他,動作輕柔,像抱住稀世珍寶般,懷中那人早已不省人事,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無知覺的仰着頭,雨水就順着他的發絲,他的衣角滴落了下來。
他對他說:“尊兒,我帶你回家。”手下人大氣都不敢出,看着失常的白少爺,連阿蒙都覺得有種奇怪的氣氛在這雨夜中飄散着,他們只得幫忙在白如風身後撐傘。
上汽車時,阿蒙本想接過濕淋淋的何尊,手才剛一觸到,就被白如風一道淩厲的目光制止住了,他只得縮回了手。
坐上車,他吩咐另外兩部車上的手下說:“你們去廣濟醫院,把李斯特大夫請到公館裏。”手下一人說:“少爺,這個點,英國大夫都不會出診了吧?”白如風怒氣沖沖的說:“那你們就給我去他家裏把他綁過來!”
白如風緊緊抱着何尊,因為用力,修長的雙手顯露出泛白的骨節,白如風覺得除了鑽心之痛外,還有一種叫做悔恨的東西侵占了他的心頭。
伸手揩去他臉上的雨水,緊閉的雙眼,長長的睫毛上也挂着雨水,緊閉的唇因為冰冷有些烏青,身體卻滾燙的很。雨水濕透衣衫,緊緊黏在何尊的身上。
坐在前面的阿蒙偷偷瞥了一眼後座上的白如風,那模樣是他從未見過的,分明就是焦躁不安,向來沉穩的白如風也會有不安的時候?
白如風抱着何尊上了二樓他的卧房,将他放在又軟又溫暖的大床上。阿蒙站在旁邊不知該做些什麽。白如風有些生氣的說:“你還站在這裏做什麽?出去!去看看李斯特來了沒有?!”阿蒙這才回過神來,退出房間。
白如風将何尊濕透的衣衫脫下,用一張大大的幹淨的毛巾将他包裹起來,細細為他擦幹身上的雨水。
當他将何尊的褲子脫下時,雪白的大腿上那些被淩虐的青紫,牙印和煙頭燙過的痕跡便出現在他眼前,白如風像狂怒的獅子,全身的鬃毛都像炸開了一般,他狠狠從齒間擠出幾個字:“汪克儉!!”手下的動作卻更輕柔了,生怕會弄傷弄疼了他。他在他耳邊輕輕說着:“別怕,再沒人敢對你如此了。”
剛替他掖好被子,便傳來了敲門聲。“進來!”
李斯特略帶怒意得走了進來,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對白如風說:“白!雖然你是我的朋友!但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了!被人用□□抵着的滋味,你真的該自己嘗嘗。”
白如風卻有些焦急的對他說:“李斯特,你先幫忙看看這個人!”
李斯特看見床上躺着的那個男孩,摸了摸他的額頭,用手拈起他的眼皮看了看,又從随身攜帶的醫用工具箱中拿出聽診器,仔細為那個男孩檢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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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他沒什麽大問題,就是發燒了。我等下給他打一針退燒藥,再開一些藥片,他休息幾天就會沒事了。”
李斯特将針藥注入何尊的手中,白如風卻瞥見何尊在昏睡中無意識的因外界疼痛刺激而微微皺起的眉頭,他有些生氣的說:“你輕點兒!他很痛!”李斯特看他如此,不由笑了起來:“白,打針不可能不痛的。白,你這麽關心他,他是誰?”
李斯特有些嘲笑般的看着白如風的失态,而白如風卻不理他,只是一言不發,關切的看着躺着的何尊。“好了,這些藥片每天三次,一次一片,一定要記得給他吃。”聽到李斯特的話白如風的表情才算放松下來,他低低用英語和李斯特說了幾句話。李斯特吃驚的看着他說:“你們中國人的感情真的是奇怪,很難理解。這樣也行?”
送走李斯特,白如風再次凝視其了昏睡中的何尊。濃密而長長的睫毛,緊珉着的唇似乎稍微有了些血色,雙頰因為發燒而産生的不正常的紅暈,眉頭卻一直緊蹙着,白如風伸手撫上他的眉頭說:“你的郁結,我會替你解開。”
何尊蜷縮的更厲害了,額頭上立現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水,因不舒服他低低的□□了一聲,臉上突然出現驚懼的樣子,卻因發燒依舊是不醒,口中喃喃的說道:“不,不要,不要過來!求你……”
見他在睡夢中苦苦掙紮着,白如風緊握住他的手,俯在他耳邊輕輕對他說:“別怕,有我在,再沒有人能傷害你了。“這話如同靈丹妙藥一般,入了何尊的耳中,竟漸漸安撫了他驚恐的情緒,像一雙溫柔的手輕輕撫在他的心上,雙手被溫暖包圍着,連同他整個人都暖暖的。渾身又熱了起來,額頭上忽地一涼,舒服的感覺就蔓延開來。
何尊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一個很美好的夢。夢中有個人向他伸手說:“尊兒,我帶你回家。”他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他不停問:“是誰?是誰?”那人卻不回答,又将他帶到了天上,周圍都是軟軟的白白的雲朵,暖暖的,很舒服,很安心,他問:“我死了嗎?這裏是哪裏?”那人還是不回答,只将他放在那些雲朵上,他就安心的在那些雲朵上睡着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