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晉江獨發】 “金牌我還要,……
酒店在靠近市郊的地方, 附近有個專業的游泳館,聽陳一瀾說只是隊裏的贊助方舉辦的活動。
具體做什麽,他好像也不太關心的樣子。
好在也只是出席活動而已, 并不是訓練, 加上隊裏的運動員都過來了, 有幾個不是淮川本地的,就約着晚上出來玩了,所以今天耿教沒怎麽抓着他們查寝。
溫初檸和他一起走進酒店大廳,酒店很大, 一樓的會客廳門口還擺着立牌,宣傳體育精神。
溫初檸從包裏拿出身份證遞過去, 看着那邊的立牌,問他,“明天你也來嗎?”
“不來。”
“不來還是不想來?”
“不想,”陳一瀾說, “商業活動沒什麽意義, 我是打比賽又不是參加商業活動。”
“也行。”前臺把房卡遞過來, 溫初檸接過來, 挽着陳一瀾的手說, “倒也省得你抛頭露面。”
“……”陳一瀾難得被她逗笑了。
“真的,有時候看到你, 我也覺得, 挺沒安全感的。”溫初檸小聲說了一句, 擡頭看着他, 這種長相和身高扔在哪都是一眼能看到的,以前還覺得是不是自己的濾鏡問題,結果今天姜晴纏着她問昨天接她的是誰, 非要看看照片。
溫初檸照片也不多,就那三四張,其中一張還是在雍和宮那邊拍的。
姜晴當時“哇”了半天。
溫初檸就突然有了這麽點,危機感。
“胡思亂想。”
陳一瀾拉着她的手進電梯,電梯門關上,是觀景電梯,樓層升高,依稀可見外面漸遠漸璀璨的燈光溫初檸面朝着玻璃看着這兒,遠處有個人工湖,在夜晚下像嵌在地上的寶石,泛着淺淺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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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初檸剛想轉頭問他,明天有沒有時間。
結果陳一瀾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好像在思考什麽。
“你在想什麽?”溫初檸偏過頭來看他。
“在想我怎麽讓你沒安全感了。”他神色如常地回了一句。
“那你得出結論了沒有?”
溫初檸這麽一問,電梯在緩慢的上升,周圍太安靜了,那個人工湖變的越來越小。
陳一瀾盯着她看了好半天,好像這會才明白這個“沒安全感”是指的哪方面沒安全感。
空氣真的太安靜了,溫初檸有點不習慣被他在這樣狹小又透明的小空間裏直勾勾的看着,只覺得自己的心跳速度越來越不受控制。
陳一瀾終于在電梯開門前開了口,“是你的。”
“……”
“不是別人的,是你的。”陳一瀾撈過了她的手拉着,“走了。”
“啊……哦!”
溫初檸慢半拍,小跑着跟上他。
走廊裏鋪着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面沒什麽聲音。
他手裏拿着溫初檸的房卡,一間間尋着房間號。
溫初檸回想着剛才的話。
是你的,不是別人的。
是你的,陳一瀾。
溫初檸自己補了一下,唇角揚起來。
陳一瀾刷卡開門,合作方給的房間是大床房,落地窗,房間幹淨整潔。
“吃飯沒有?”
“沒,”溫初檸說,“下班就去機場了,路上只喝了一杯咖啡。”
“走,去吃飯。”
“那你呢?”
“不能吃,看你吃。”
酒店的一樓是休息區和自助餐廳區,溫初檸進去随便解決了點晚餐,舟車勞頓,也得早點回去休息了。
結果倆人才進電梯,電梯裏正在說話的兩人頓住。
陳一瀾一擡頭,冷不丁對上耿愛國和姜平的視線。
溫初檸尴尬極了,站在原地,有種上高中的時候被老師抓住早戀的架勢。
倆人的手還牽着,陳一瀾沒松開,溫初檸的手指蹭了蹭他的掌心。
要是有默契,陳一瀾肯定能懂。
但是陳一瀾懂了,他就是不松開。
甚至還擡手給溫初檸摁了個數字六號鍵。
“過來玩的嗎?”還是耿愛國先打破了這詭異的沉默。
“跟公司過來的,我是高林的翻譯。”溫初檸解釋了一下。
“叮——”
電梯在二樓停下了。
姜平和耿愛國先出去的。
電梯門還沒關,溫初檸推了推陳一瀾,小聲說,“我自己能上去,你快回去吧。”
“行,明天忙完告訴我。”
“知道了。”姜平和耿愛國放慢了點腳步,似乎也在等他,溫初檸臉頰有些發燙,趕緊把他推了出去,然後按了電梯的關門鍵回去。
陳一瀾笑了笑,才擡起腳步往耿愛國那邊走去。
姜平的房間跟他們挨着,遠處樓梯口傳來一陣腳步聲,張文博和安東還有其他幾個人的面孔出現在遠處,一看到教練,幾人正了正神色,“教練好,我們要回去睡覺了。”
“都早點睡!明天七點起來吃早飯。”耿愛國唠叨他們,“晚上別玩手機了,這不是給你們放假來了!”
“知道了教練,晚安。”
幾個大男生摸出房卡溜進去,砰的一聲關了門。
耿愛國也拿出了房卡開門。
他跟陳一瀾在一個房間,商務雙床房,這是他現在隊裏的重點苗子,因為出過一次意外,耿愛國格外重點看着他。
“你是什麽情況?”一進門,耿愛國就直接問他。
陳一瀾準備去洗漱,“沒什麽情況。”
“……”
“我記得隊裏的規矩,”陳一瀾頓了頓說,“耿教,你放心,我記得我們的約定,但我不只是游泳運動員,我還是陳一瀾。”
“……”
“金牌我還要,但我也想對她負個責。”
陳一瀾說完,就閃進了浴室裏。
耿愛國站在原地,看着他溜進去,好像就這麽一眨眼,時間就過了很多年。
他頭一次見陳一瀾的時候是六歲,那會到家屬院去選苗子,他也還記得旁邊那個小姑娘。
甚至是那次在臨江市運動會上,那個并不算專業的游泳比賽裏,在觀衆臺上為他加油的小姑娘。
一眨眼,單是耿愛國記得,就是六歲到二十四歲了。
陳一瀾也從那個六歲的小孩子,變成了十七歲的少年,乃至現在穩妥挺括的男人。
他的冠軍之路上,不只有金牌,還有一個默默陪在他身邊的溫初檸。
到底也不是那個十六七的年紀了,耿愛國感嘆了一口氣,不影響成績,索性不管了。
第二天算是一個文化交流會,什麽體育精神研讨,高林國際也應邀參加,規模不算大,只有幾十個人的小規模活動。
溫初檸坐在臺下最旁邊的一處無人注意的位置,戴着耳返,面前擺着她提前整理好的會議提綱,還有同傳的設備。
會議開始的時候,溫初檸斂了斂心神,因為都是即時的,錯過一句話就不可能有第二句複述的機會,溫初檸仔細地聽着耳麥裏領導說的話,把重點的詞語和邏輯記在了面前的紙上,一段結束,她随即用準确流暢的句子以英文複述出來。
房間很小,沒有空調,有些悶熱,更加考驗專注度,她把耳返的聲音調高,以此讓自己專注在耳麥的聲音裏。
陳一瀾過來得時候,會議正好過半。
他站在最後面,這會還沒他們什麽事,張文博和他勾肩搭背,“一瀾哥,我聽說酒店裏有溫泉,你等會要不要去啊?”
“等會再說。”
陳一瀾往一旁看去。
溫初檸就坐在玻璃房間裏,為了工作,她今天還是穿的通勤裝,白色的襯衫和黑色的半裙,半高跟的鞋子與絲襪。
長發都挽了起來,露着一截嫩藕似的脖頸,側臉白皙溫和,用流暢的口語複述着臺上的人說的話。
胸前還別着挂牌,同聲傳譯:溫初檸。
張文博也看了過去。
工作時的溫初檸神情專注,認真仔細。
“真漂亮。”
陳一瀾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