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
手指在羊脂玉上輾轉碾磨, 揉出一片紅意。
棠予的腦子有些混沌,她微微蹙了眉頭,覺得有哪裏不太對。
她下意識的擡手去按住他惡劣的指尖, 卻因為太過綿軟無力,只虛虛的覆在了上面, 倒像是在柔弱的與他調情。
今日分外溫順的美人嬌軟柔弱, 見她脆弱的蹙起眉尖, 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段烨非但絲毫不想收手,甚至還難耐的動了動喉結。
他甚至想着,要把她弄到哭出來才好。
于是手上的動作更加的放肆,如玉的指節蹭過她的下巴,而後微涼的指腹碾上了她微啓的紅唇。
仿佛在玩弄一朵含苞的花,他耐心的撥開柔軟鮮豔的花瓣,而後心滿意足的探入其中,壞心的不肯讓它合攏。
做到這種地步, 棠予就是腦子再不清楚也明白過來了。
她目露哀求, 柔軟的纖手抓住了他硬邦邦的腕子,試圖說些什麽來求饒,然而舌尖剛一動, 就被糾纏上了。
她如今渾身實在是沒有一點氣力,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還好他只專注的與她的嘴唇厮磨,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棠予不敢輕舉妄動, 怕一個不慎激怒了他,只能忍着羞意任他施為,希望他出了一口惡氣之後可以放過自己。
良久之後,他終于心滿意足的站起了身。
棠予呼出一口氣, 拍了拍自己砰砰跳的小心髒,暗自想着該怎麽向他釋放出友好的訊息。
她決定改變自己簡單粗暴的打打殺殺的方式,用更加溫風細雨體恤人心的手段來完成任務。
她搓了搓自己的小手,飛快地擡眼瞟了他一眼。
“陛下,若我說今後會真心待你好……你會相信我嗎?”
段烨抽了腰間玉帶丢在一邊,眸子在她臉上逡巡片刻。
此刻她正靜靜地擡眼望着帳頂,沒有留意到他的動作,那細密纖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撫的人心頭癢癢的。
她面上的神情平靜卻鄭重,是一副極認真的模樣,仿佛在說着什麽九死不悔的誓言。
段烨無法否認他的心動。
即使被她甜蜜的表象騙了那麽多次,他依然抵抗不了這種軟語的蠱惑。
不過他不會再将那副被她拿捏的死死的樣子,展露給她看了。
太容易得到的東西,總是會被人棄若敝履。
“你會如何對我好?”段烨的眸子死死地盯住她,聲音卻壓的淡淡的,“擡手擁抱我,再從背後給我一刀?”
棠予眨眼的速度變快了,即便如此,她眸中還是浮上了一層水意,仿佛被這般對待的那個人是她一樣。
“對…對不起……”她心虛的小聲道歉,眸中一片讓人心疼的失落,“我以後不會了。”
剛說完,她就聽到一聲衣袍落地的輕響。
側眸去看,發現段烨不知何時竟褪的只剩溜薄的寝衣。
棠予心頭一跳,臉唰的一白,吓得話都講不利索了。
“你、你答應過我…我不同意的話不會……”
段烨扯唇一笑,拉下另一半勾起的幔帳,躬身鑽入了搖曳的帳中。
“你玩弄朕這麽多次,朕就不能騙你一回嗎?”
棠予試圖掙紮,先是曉之以理。
“陛、陛下…強、強扭的瓜不甜……”
段烨嗅了嗅滿帳的香氣。絲毫不為所動。
“朕覺得挺甜的。”
棠予哭喪着臉護住了胸,又嘗試動之以情。
“我覺得有點太、太快了。”
“是麽。”段烨眸子一暗,勾出一點深重的過往,“可朕已經肖想了近十年了。”
棠予聽了這混賬話,面色一變,目光古怪的看着他,嘴邊的話忍了忍,終究還是沒忍住。
“十年前謝棠予才多大啊,你這也太……”棠予聲音漸弱,作死且慫的說,“太禽獸了吧。”
“不是謝棠予。”段烨忽而鬼使神差的道,“是棠予。”
這堅定又奇妙的話語輕飄飄的落了下來,輕描淡寫的在她心上撥出一片漣漪。
棠予對上他深深的眼眸,覺得自己仿佛忽然之間落入了一個幽深卻又明亮的湖中。
悠蕩蕩的,輕飄飄的。
“你…怎麽知道?”
段烨眸子微眯,唇邊勾起一抹笑。
抓到你露出的馬腳了。
你果然不是謝家的二小姐。
“我認識的一直都是棠予。”
棠予有些招架不住。
不行了這個男人太會了。
“而且十年前的她,與如今一模一樣。”他的手指扳過她的臉頰,強迫她與他目光相對,“棠予,告訴我這是為什麽?”
棠予欲哭無淚。
我也不知道啊。
“許、許是湊巧長得一樣。”她随口一謅,說完之後忽然覺得特別有道理,頓時醍醐灌頂,覺得自己無意中發現了事情的真相。
“你居然把我當替身!”她的眸子驀然睜大了,瞪得圓溜溜的看着他。
“……”段烨皺了皺眉,暗道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不是。”
然而棠予卻認定了這件事,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與段烨的白月光長得一模一樣,他才會反常的待她如此特殊。
不過現在他終于裝不下去了,撕下了那張溫柔的面皮,要強硬的霸占她的身子。
棠予可憐兮兮的縮進床角,泫然欲泣的看着他那幾乎跟沒穿一樣的寝衣道:
“你都這樣了,居然還不承認。”
段烨有點頭疼,一把将她拉過來,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
淺嘗辄止,一觸即分。
他沒想到今夜的氛圍會這麽好,好到他扭曲的邪念盡數消弭,竟有些不忍因一時沖動徹底破壞他們的關系。
段烨是很了解棠予的。
她曾陪伴在他身邊六年,無意間表達過自己對不少人事的看法,被那時情窦初開的他妥帖的記在了心上。
然而雖然知道她不會原諒強.暴的行徑,他卻在不久之前被暴戾的情緒支配着,不顧一切的想要占有她,摧毀她,打破她的體面和尊嚴,讓她成為他膝下的玩物。
之後不知怎的,他那橫沖直撞的情緒竟在不知不覺中被她輕飄飄的化解了。
現在想來,他只覺得那樣的後果觸目驚心,如同一幅被撕得破碎的委頓在污泥中的良辰美景圖。
“你、你不要逼我啊…”
段烨被她哆嗦的話語拉回思緒。
“你要是真敢……”她咬了咬唇,羞于啓齒似的含混了過去,而後又惡狠狠地道,“那就看看天打雷劈的時候咱倆誰先死!”
淨說一些怪話,看來吓得真的不輕。
段烨的心情莫名的愉悅了起來。
然而他卻故意板起臉。
“我可以放過你。”
“真的?”棠予眸子一亮,卻将信将疑。
“不過有個條件。”他慢條斯理的繼續說。
“什、什麽…條件?”
他眸子一彎,擡手指了指自己的唇。
“這裏。”
他的目光暗示性極強的在她紅潤的唇上碾磨。
棠予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卻敏銳的知道了他的意圖。
這家夥偶爾惡劣的點竟然與重華那混蛋一模一樣!
她本來還有些氣鼓鼓,但是一想起重華卻頓時虛了,止不住的心虛。
“不願意麽?”
段烨低沉又危險的嗓音拉回棠予的思緒。
她渾身的汗毛一豎,心中頓時亮起了忽閃忽閃的紅色信號燈。
“願、願意。”
她給自己做了半晌的心理工作,而後閉着眼飛快地觸了一下他的唇角,如同落雪一般,稍縱即逝,又輕又柔軟,讓人心裏直泛甜。
段烨擡手輕輕地壓住唇角,像是在回味,又似是在試圖掩住那處翹起來的弧度。
“可以了麽…”
她雙頰緋紅,低着頭不敢擡眼看他。
含羞帶怯,倒是有一種別樣的風情。
“嗯。”段烨從喉嚨裏發出低沉的一聲。
來日方長,他不能把人逼急了。
“那我……”
棠予攏了攏衣襟,作勢要下床。
段烨卻一擡手攔住了她。
“留在這。”
她臉頰一紅,目光已經在控訴他不守信用。
“朕不對你做什麽。”
呵,鬼話連篇的狗男人。
棠予在心中暗罵。
正與他僵持的時候,她的肚子忽然發出一聲咕嚕嚕的響。
棠予面色一赧,有些難堪。然而随即她眸中一亮,計上心頭,虛弱的道:
“陛下…你可憐可憐我吧。我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再這樣下去,就要變成餓死鬼了。”
她想起自己一口都沒有咬的燒鵝,直想哭。
段烨眸中一冷。
“他們如此怠慢你?”
棠予心中頓時變得暖融融的,同時之前受的委屈也被勾出來,酸意直沖上鼻頭。
她拼命地壓下了,在心中唾罵自己,什麽時候竟變得如此脆弱,成了一個動不動就要哭一哭的淚美人了。
“自然不及陛下待我好。”
這句話一出,兩人皆是一愣。
段烨的目光忍不住溫柔下來。
“我讓梓竹去給你尋些吃的。”
……
屋中多點了幾根燭火,融融暖光驅散了壓抑的黑暗,四下變得亮堂了許多,就連人的心情仿佛也跟着明亮起來了。
梓竹提着食盒進來,擺了一桌素宴,品類豐富,果蔬齊全,足夠她填飽肚子。
棠予并不是個貪心的人。
然而她還是幽怨的、在梓竹回身出去之前,輕飄飄的問了一句:
“我的那只燒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