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愛錄3

第8章 章節

着縫隙往裏面看。裏面很黑，好像和廂房的擺設差不多，屋角有一扇很大的屏風，上面有着很鮮豔的刺繡，依稀繡着一個人……

“淺旭？”下面突然傳來了百裏夢鄢的喊聲。

司淺旭驚了一驚，一下子回神，又從欄杆的空隔裏鑽了回去。剛從廂房裏出來的百裏夢鄢被他吓了一跳，還沒發問就看見他家愛人神色凝重的跑到樓梯間裏，彎着腰不知道在找什麽。

百裏夢鄢走過去，“怎麽了？”

司淺旭打開了手機燈，邊找邊跟他解釋。百裏夢鄢仰臉打量了片刻上面的木梯，皺眉——這木梯很古老，有人從那裏經過，怎麽可能聽不到腳步聲？

樓梯間裏雜物很多，司淺旭翻了一會兒，都沒看到那團頭發，他明明記得是往這個方向拍走那團頭發的啊……

百裏夢鄢把腳下的一捆不知名的幹藥草踢到一邊，掃視了一圈，對這裏彌漫的中藥味蹙了眉，道：“這裏統共就這麽大，不可能一下子不見了吧？”

司淺旭又轉了兩圈，最後只能無奈放棄這種無意義行為，納悶了：“到底跑哪裏去了？”

“廂房裏也沒人。”百裏夢鄢道。

兩人對視，都覺得這個地方真是古怪得緊。

百裏夢鄢看了看表，道：“算了，我們先去後臺，找個時間叫千慕和單非過來。”他們是M市通，可能會知道什麽。

“嗯。”

第六卷：未亡人（6）

後臺主要是在大屋的大堂裏，這裏人很多，那些剛下臺的演員在卸妝，人聲鼎沸的，司淺旭和百裏夢鄢轉了一圈，沒看到那個叫虞羽的花旦，就順手拉過一個工作人員詢問了一遍。對方見他們老神在在的，以為是什麽大贊助商或者明星經紀人，趕緊指了一個方向，說虞羽是單獨用一個化妝間的。

“看來這個虞羽的确是這個劇團的臺柱，如果她有問題，那就可惜了。”司淺旭道，他覺得虞羽的天賦還是很難得的，低聲和始終走在身邊的男人說些京劇的事。

百裏夢鄢不置可否，他感興趣的東西不多，不過願意耐心去聽自家愛人說很多或枯燥或神秘的歷史。

所謂化妝間，似乎是一個女子的閨房，司淺旭禮貌地敲門。

沒一會兒，就有一個年輕的女人來開門，不過不是虞羽，看到門口站着的兩個男人，愣了一下，“你們是……？”

司淺旭沖她一笑，“你好，我們想找虞小姐，不知她現在方便嗎？”

那個女人臉紅了一紅，回頭看了房間裏一眼，問：“這……你找虞小姐有什麽事？我是她的助理小季，有什麽事你可以告訴我。”

“是這樣的，小季小姐，我是HG演藝公司的股東司淺旭，也是一個京劇愛好者，虞小姐的演出十分精彩，我就忍不住不請自來了。”司淺旭遞出一份名片，“不知虞小姐有沒有時間和我以及我的朋友見上一面呢？”這個公司是夜宴最近在天朝開的，因為資金充足明星群出而迅速知名于大衆，身為夜宴三少爺的他自然是股東了。

小季當然也知道HG，看着名片心裏有些驚喜，如果能得到這個演藝公司的賞識和支持，他們劇團的未來必定能更加出名，“請二位稍等一下，我去問問虞小姐。”

見那個女人走了，百裏夢鄢面無表情道：“下次戴墨鏡出門。”司淺旭失笑，意味深長地捏了捏那張冰冷中帶着秀美的臉，唇眉冷硬，這樣的容顏充滿了禁欲的氣質，讓人忍不住想看他多露出不同的表情，“你明明更好看，每次我都忍不住想咬你兩口。”

百裏夢鄢：“……”這是在調戲吧？別以為他不知道！

小季很快就出來了，笑着對他們道：“虞小姐在卸妝，兩位不介意的話，可以進來等。”

“冒昧打擾了。”司淺旭點頭，和百裏夢鄢一起進了門。

一眼看到的，就是雕花梨木鏡臺前從容卸妝的女子，半張素顏的臉，有比妖精更加惑人的妖豔，如處夢境之中，讓人一眼望去，恍然感覺世事飄渺，仿佛眼前一切都不甚真實。虞羽還穿着方才戲臺上演出的戲服，勾勒出婀娜豐滿的身姿，妲己妖嬈的姿态被她發揮得淋漓盡致，聽到動靜，她側頭看來，半張臉還有沒卸下的精致的妝，看起來古怪又美麗，身上的後妃蟒袍還未換下，虞羽輕輕一笑，看不太出感情，單純的客套的笑，顯得有些冷淡。

“打擾了，虞小姐，”司淺旭也回她一個笑，注意到了她鏡臺上擺放的藍色妖姬，不動聲色地移開了目光，“初次見面，很高興認識你，我是司淺旭，這位是我的朋友百裏夢鄢。”

百裏夢鄢僅點了點頭，沒說話，目光狀似不經意地打量着四周。

“也很高興認識你們，司先生，百裏先生。”虞羽開口，她說話時嗓音微微尖細，尾音有着很動人的拖曳，略略上揚，這唱腔，天生的資本無可比拟，所以說她是一個非常好的戲劇演員。

小季倒了兩杯茶過來，請他們坐在八仙桌旁，司淺旭指了指一邊架子上成排的京劇家當，道：“我可以看一下這些戲服嗎？它們看起來非常古老而且漂亮。”

小季看向虞羽，虞羽颔首道：“司先生随意。”

司淺旭道了一聲謝，走到那堆戲服前，慢慢翻看起來，這些東西一看就有很久遠的歷史，但是保存得相當好，一件件顏色鮮麗，只有邊角起了些許磨損的毛絲。在掀起一套褂子時，一張人臉驀地浮現出來，像是壁虎一樣游走而過，司淺旭一驚，但是倒沒讓人看出來，他再一定神去瞧的時候卻只看到光禿禿的牆壁。

“怎麽了？”百裏夢鄢察覺到愛人呼吸的一瞬不穩，看了過來。

司淺旭臉色如常地轉過頭，手裏揚了揚一個臉譜，“沒什麽，差點被吓到而已。”

“抱歉，是我忘記放好了。”小季不好意思一笑，趕緊接過臉譜放在另一個架子上。

司淺旭沒說什麽，又翻了幾件戲服，但是都沒有再看着那一張一閃而過的古怪的臉——奇怪，他出現幻覺了嗎？如果是陰陽眼能看到的東西，百裏夢鄢為什麽看不到？

他目光一掃，忽然掃到旁邊架子上的一柄長劍，金屬的劍身黝黑，帶着古樸凝重的氣息，司淺旭忍不住拿了下來，握住劍柄，抽開劍鋒，“锵——”聲清冽，劍光森然，這是一柄開了刃的古劍，起碼有上千年歷史，連百裏夢鄢都認真地看了一眼，查探一眼沒發現問題才挪開視線。司淺旭将劍掂了掂，随意地挽了幾個劍花，動作自然得看得小季瞪大了眼。

“為什麽這裏會有這把劍？道具嗎？”司淺旭贊嘆之餘又很是疑惑，這樣的東西太危險了，天朝不是管制刀具槍械嗎？

虞羽頭也不回，顯然不是第一次被人這麽問了，道：“這是我的家傳信物，家裏人讓我帶着，好保平安，很漂亮，對嗎？”

“嗯，古兵器能保存得這麽好，相當不容易。”

說話間，虞羽已經卸好了妝，穿着那身戲服款款站起，袅袅走到司淺旭身邊，纖長的五指接過他手裏的劍，腕骨一動，收劍入鞘，那動作如行雲流水，她對着他抿唇一笑，素顏妖嬈，“如何？”

司淺旭微微揚眉，“不錯。”這柄劍很重，他常年玩槍兼接觸過擊劍才能玩得起來，沒想到這個女子的腕力也這麽大，動作也很标準，練戲練出來的麽……不，更像是一種自幼随身的技藝，習慣這種東西是改不了的。“虞小姐習武？”她的生平明明沒有接觸過會武的人，劇團裏的也都是花架子而已。

虞羽的表情在提及這個話題時有一瞬那的恍惚，那種神采熟悉到司淺旭想忽視都忽視不了，那是一種追憶美好又傷感逝去的悲傷，片刻間已經被盡數掩藏，好像從不存在，“只是偶然機遇罷了，不值一提。”

心裏想着待會兒讓夜宴那邊把這個女子的資料盡數挖出來，司淺旭面上倒是沒什麽變化，相當自然地換了個話題，“十八般技藝娴熟，虞小姐戲劇上的造詣不淺啊。”

“說笑了，不過是個擺不上臺面的戲子罷了，用別人的臉唱別人的戲。”明明如今在這社會裏虞羽的身份算得上明星，但是她淡笑之中自嘲的意味卻十分真實，連正在房間裏走動的百裏夢鄢都不由得看了她一眼。

司淺旭對她搖了頭，并不贊同，“什麽戲子低廉薄命都是老思想了，虞小姐現在正是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何必妄自菲薄？”

虞羽似乎有些慨嘆，“是啊，時代不同了……”話音又低了下去，她注視着司淺旭，笑了，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