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愛錄3

第7章 章節

得再好也失了那一股子戲劇悠遠流長的味道，變得不倫不類，可惜了虞羽的一身功底，作為歷史研究者，他最不喜歡看見的就是這樣的事情了。

觀衆們總算依依不舍的退場了，不少年輕人在興高采烈的讨論着虞羽怎麽怎麽樣，偶爾有人看到一旁黑風衣修長褲發長過肩的司淺旭，不由得眼前一亮——好溫和好好看的男人啊，連皺着眉頭憂郁的樣子也讓人移不開眼……

司淺旭的思緒本來還在幾件事情上打轉，忽的瞥見四五個人頻頻看來的的眼神，便沖他們微微一笑。

衛家三少在國外長大，人長得文文雅雅，本身又是搞歷史的，客氣地沖別人笑的時候，帶着一股子男人羨慕女人戀慕的貴族式紳士風度，那幾個意志力不堅強的少男少女立刻被折服了。

既然帥哥搭理了他們，自然要上前勾搭了，一個一身緊身衣、朋克風格打扮的女孩大大方方的沖他打了個招呼：“嗨～帥哥～你來看演出嗎？”

司淺旭有些囧囧有神的點頭，雖然意大利人很熱情，但是到處被叫帥哥還是國內的風格，這叫什麽？天朝特色？而且這些年輕人的打扮還真是……

“你也是虞羽姐的粉絲？”問問題的是一個留着刺猬頭的男生，看起來年紀也不大，估計是高中生吧。

司淺旭笑笑，沒正面回答，道：“你們這麽年輕，也喜歡京劇嗎？”

另一個女生穿着T恤和牛仔褲，倒顯得比較清純，望着他看了一會兒，顯得有些羞澀，“其實……其實也不太懂。”

司淺旭費解了，“那你們來看京劇的意義是什麽？”何況今天不是周末，他們是逃課出來的吧？

落在最後頭的男生戴着眼鏡，臉上流露出迷醉的意味，“可以幫我們找到自我。”

“哈？”司淺旭以為自己聽錯了。

朋克女也露出了類似的表情，“虞羽姐說了，這個世界是醜陋不堪的，每個人都帶着面具面對世人，就像京劇裏的生旦淨末醜一樣，化着濃濃的妝，不同的人，戴不同的面具，面對不同的人。”

“我們沒有剝落別人面具的能力，只能默默反抗這個世界，剝落自己的面具，找到自我。”T恤女孩的語氣甚至可以說是虔誠。

司淺旭茫然——看京劇就能剝落面具，找到自我？這是什麽觀點？

刺猬頭男生道：“看京劇只是一種方式，世界不停給我們洗腦，我們要反抗，一直看着虞羽姐的表演，我們才能堅持下去。”

“虞羽說的？”司淺旭忍住扶額的沖動——你們确定是世界給你們洗腦，而不是那個什麽虞羽給你們洗腦？那個虞羽是什麽人？邪教的麽？

T恤女孩說完後又變得羞澀起來，“難道你不知道嗎？”

司淺旭搖頭，盡量表現出好奇的神色來，“很……唔，新奇的觀點，不知道你們是在哪裏看到的？”如果是演出的時候，查資料不可能沒查到。

“博客啊，我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

第六卷：未亡人（5）

司淺旭又問了幾句，跟他們拿了博客地址，他們幾個才依依不舍的道別，他站在原地正摸不着頭腦時，一雙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司淺旭擡頭一看，果然是他家愛人百裏夢鄢，後者正皺着眉，臉色不善地望着走遠的那幾個少男少女。

歷史研究者先生樂了，這是吃醋呢？于是掰過他的臉，笑眯眯啊笑眯眯，明知故問：“怎麽了夢鄢？”

零度冰焰大人還是皺眉，“那些是什麽人？”

“唔……普通學生吧。”

百裏夢鄢頗不贊同地看着他，“不了解的人就一塊聊那麽久？”他不喜歡和陌生人接觸，所以才等了一會兒才現身。

司淺旭戳戳他的冰塊臉，悶笑，“原來吃醋的人是這樣的。”

他和百裏夢鄢一個太能忍一個太不懂，兩年前在一起與其說是談戀愛，還不如說是因為愛情的沖動和注定綁在一起的命運而義無反顧，所以才會一再妥協又忍不住争吵，現在不同了，當年的沖動在太多太久的分離和死亡面前沉澱，變成真正并肩攜手走下去的堅韌，很多時候都不再需要小心翼翼。其實詛咒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完結，說不定在那之前地球震一震大家一塊2012了呢，考慮那麽多有的沒的幹嘛？

百裏夢鄢将臉板得更冰，只是耳尖有點紅。司淺旭失笑，适可而止，也不把人逗毛了，簡略地把剛才和曾經見過虞羽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得百裏夢鄢直蹙眉頭。

“你找翼白和羽墨有什麽結果？”

百裏夢鄢道：“他們沒有來過這裏。”司淺旭糊塗了，“這表示什麽？”

“有高人在，或者是，”百裏夢鄢臉色有點怪異，“沒有命案。”

司淺旭神色微動，“你懷疑Perpetual？”

“只是一個假設而已。”沒有命案的意思很廣——沒有死人，或者發現命案現場，有失蹤人口，但是沒找到屍體，也可能會斷定是命案。百裏夢鄢繼續道：“而且我從來不相信那個男人。”看起來如沐春風，卻有一種莫名的危險感，而且他總出現在一些非常恰當又顯得有些怪異的時間裏，總覺得太過巧合了。

司淺旭也理解他家愛人的感受，怎麽看都好像沒問題，但就是骨鲠在喉，“要不，去會會那個虞羽？”歷史研究者先生提議道，那個女人出現的比Perpetual還莫名其妙，他沒法不在意。

百裏夢鄢想了想，同意了，兩人掉頭輕而易舉避開保安往後臺去了。

後臺是歸園建築群中的其中一間大屋，雖說是經常改建，不過歸園還是保留了很多古色古香的地方，像是這間大屋就連電都沒有通。他們進去之後穿過幾條走廊，進了一條過道，過道一邊是幾個廂房，另一邊是古老的木梯，欄杆是一根根雕木組成的，瘦一點的人可以鑽過去，木梯下面的樓梯間很暗，堆放着一些雜物。這些老房子隔音效果不錯，走到這裏都聽不太見外面的嘈雜了，兩個人的腳步聲回蕩在過道裏，竟是覺得寂靜非常。

快要走出這條過道的時候，司淺旭無意中回頭一看，猛地看到一間廂房下面透出一個人的影子，他吓了一跳，一下子拉住身邊愛人的衣袖，低聲道：“夢鄢，那裏有人！”

有人有什麽奇怪？百裏夢鄢疑惑地回頭，順着他指的方向一看，瞬間明白了他驚訝的原因——那個廂房是鎖着的，不過百裏夢鄢卻是搖頭道：“沒有人。”

司淺旭又看了幾眼，廂房和地面之間有一點空隙，他剛才就是在空隙裏看見一個影子的，依稀還能看到有雙腳，可是現在那裏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

“不太可能看錯了吧……”司淺旭大惑不解，他對自己的動态視力很有信心，畢竟除了拿考古工具，他還是自小玩槍的，“會不會有人不小心被鎖在裏面了？”

百裏夢鄢安撫地拍拍他的手，“我去看看，你站在這裏別走。”

“嗯，小心點。”

幾步路而已，術士先生走過去，拽了拽那古老的鎖，反複翻看了幾下，也不知弄了什麽，鎖“咔噠”一聲就開了，他凝神戒備，推開了雕花精致的木門，“咿呀咿呀”的摩擦聲在寂靜的過道裏特別刺耳，像是恐怖片裏的配音效果。

房間裏面東西不多，還保留着古老的擺設，紅木大床，漆金的梳妝臺，描着仕女圖的黑色三頁大插屏，方方正正的八仙桌——不過沒有看到有人，百裏夢鄢朝他打了一個手勢，示意自己要進去查看一下。

司淺旭點頭，百裏夢鄢便雙手一拉，掌間多了一條靈力凝聚的絲線，纏繞在門邊，然後跨進廂房裏。

對方的腳步聲輕的近乎于無，外面的熱鬧像是被一層紗隔開，四周越來越安靜了，司淺旭站的地方就在木梯下面，他正注意着廂房裏的百裏夢鄢，突然感覺有什麽東西從上面掉了下來，飄飄蕩蕩的落在自己肩頭，他一驚，下意識伸手将那東西揮走，揮完之後才發現那觸感軟軟滑滑的，分明是一團頭發。

哪裏來的頭發？！司淺旭猛地擡頭望去，一剎那他好像看到一雙紅色的繡花鞋，可是一晃又什麽都沒有了，他想都沒想就勾住欄杆，翻身鑽上了木梯，左右一掃，還是什麽都沒有。

木梯上面是鎖着的閣樓，下面通往天井，一目了然，沒有藏人的地方。司淺旭站在木梯中間，心髒不規則的跳動了兩下，他回想着剛才那雙繡花鞋鞋尖的方向，往閣樓走了走。

鎖着的木門之間有縫隙，他打量了一下那厚厚的灰塵，然後微彎下腰去，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