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愛錄3

第9章 章節

種客套疏離的笑，倒是顯得有些空茫，這種表情出現在她豔麗的臉上，帶着一種單純引人呵護的致命吸引力，“不過有些東西總不會跟着時代變的，比如感情，比如真心，司先生，你說是麽？”

“是……”饒是司淺旭見慣了俊男美女，也因着她的模樣兒失了一下神，下意識開口之後眼角的餘光瞥到一旁在翻看頭飾的冷顏男子漂亮的眉目，頓時還是覺得自家愛人比較好看，至少不會有一種禍水紅顏or藍顏的感覺。“不過也要因人而異了，歲月交替，物是人非，有人留在原地，可惜有人已經走了。”

虞羽因他這句看似無心的話而收了那份笑意，道：“司先生是想和我談什麽呢？”

……

“無道昏君，殷商江山必毀于你手，昏君啊——！”燒紅的鐵柱前，慘叫的犯人用最惡毒的詛咒嘶吼着。

“大王，大王，妲己非人，國之将亡，必出妖孽！”華美衣飾的婦人鮮血淋漓地倒在地上。

“母後，母後您怎麽了？”

“孩兒，你們父皇無道，殘害忠良，連發妻親兒都不放過，大商必亡！大商必亡啊！！你們要為母後報仇！”

“丞相，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啊！”谄媚的小人遞上鋒利的匕首。

“吾王，你盡聽妖婦之言，遲早報應加身，如今比幹死而無愧，怕只怕比幹在，江山在，比幹亡，江山亡啊！”年老忠誠的臣子滿目悲憤。

王座之上，纏繞在君王身上的女子妖媚輕笑，腕上暗紅的镯子閃爍着詭異的妖光，“不愧是聖賢，果然七竅玲珑心。”

“世上既然有空心菜，那麽人無心，會如何？”

“菜有心，可活，人無心，即死。”

一代忠良，歸于塵土。

“罪臣姬昌之子伯邑考昧死上呈，懇請大王仁慈，赦免家父之罪，放其歸國，使得臣下一家團圓，臣等萬載瞻仰大王大恩之德！”年輕的男子跪在昏庸的君王面前，眼角的餘光只看見那人佩戴的長劍，一片紫光妖異森冷。

妩媚的宮妃掩唇而笑，“久聞伯邑考才德俱全，相貌英俊，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大王，臣妾見伯邑考千裏付身為父，本是好心安慰他，誰知……誰知他竟是輕薄于臣妾！”

君王一怒，伏屍千裏，“來人啊，将伯邑考拿下，剁成肉醬！”

“昏君，你将成湯萬世基業化為烏有，我死不足惜，忠名常在，孝心永存！妖婦，我生不能啖汝之肉，死後必化厲鬼食汝之魂！！！啊——”

女子目光一閃，随即被熟悉的氣息擁入懷中。

“有孤在，必會護你周全。”

陰暗的宮殿裏，那抹銀色的身影是唯一的亮色，女子用一種虔誠的目光注視着他，“國師，我與大王是真心相愛，您說過的，有辦法讓我由狐身變成人類，和大王厮守終身。”

“當然，”慢慢走在她面前的面前男子的容貌如籠雲霧，她敬畏地低下頭，只能看到那銀紋鑲邊的衣擺在輕微拂動，“如女娲所言，你只要毀了大商，我自會給你這個機會。”

“姬昌，昨日大王狩獵，打得鹿獐，做成肉餅，特賜予賢侯。”

“大王不計臣戴罪之身，反恩賜于臣，謝大王隆恩，謝大王……隆恩啊……”細微的哽咽，淹沒在激動的呼聲和狼吞虎咽中，死死壓抑。

“所謂聖賢，所謂賢者，不過如此，哈哈哈哈！”使者大笑而去。

憔悴的老人趴伏在地上，久久沒有起身。一幅銀白的衣角忽然出現在他的視線裏，他猛然擡頭，只看見一雙勾魂奪魄的眼。

“姬昌，你想不想為兒報仇，推翻殷商無道統治？”

“當今天子荒淫無道，姬昌久聞先生有興師之才，鬥膽請先生出山，助我西岐興兵伐纣，救萬民于水火之中！”他對着垂釣碧溪上的長輩彎下腰。

自此，烽煙四起。

大火，自高高的鹿臺一路燃燒而上，曾經高貴無上的君王坐在火中，斟一盞酒，淺淺細啜。

“大王，西岐大軍已經攻進來了。”有女子的聲音響在耳側。

君王微擡眼，看到那個神色平靜的妩媚女子，甚至看到了她毛茸茸的九條尾巴在身後搖擺，他沒有再問大軍的事，只是平靜地問：“妲己，你來陪孤嗎？”

女子笑了，輕輕颔首，沒有遲疑。

大火越演越烈，在某一瞬間，爆出一簇刺目的亮光，鹿臺轟然坍塌，是誰的話語漸漸淹沒在火光中，“妾曾誓言，不離不棄，至死，不渝。”

第二次被這樣的夢驚醒，司淺旭看着被他吵醒的親親愛人，已經無語了，“我只能說，虞羽的演出真精彩，讓我連做夢都想着。”

“……”百裏夢鄢揉揉眼，“這次是什麽？”

“封神榜，”司淺旭有些囧囧有神，“漠命劍和鎖靈扣。”

百裏夢鄢挑眉。

“而且妲己要變成人和纣王終生厮守，最後一起在鹿臺被燒死了……”

百裏夢鄢：“……”這是從靈異鬼怪變成虐戀情深人妖情未了了麽？

翌日，臨出門前，司淺旭叫住了同樣出門的亡羁。

“手機帶上，”司淺旭無奈地把剛開了機的手機拿給他，“不然就夢鄢才找得到你。”

亡羁無奈地把手機帶上，咕哝道：“又丢不了。”司淺旭微笑：“嗯？”亡羁立刻一臉嚴肅保證：“我随時開機。”

鎖好門的百裏夢鄢見狀，微不可見地笑了笑。

三個人正準備分開，亡羁突然想起一件事，又叫住了他們，“夢鄢，你前兩天有跟着我麽？”

百裏夢鄢愣了愣，“沒有，怎麽了？”

亡羁奇怪了，“我這兩天老覺得有人跟着我似的，不過估計是錯覺，應該不可能有我察覺不到的人。”

“是不是天曳姐？”司淺旭不太放心地問。

亡羁不甚在意，“可能是我敏感過頭了，沒什麽的，走了。”說罷，就已經風風火火開車走了。

司淺旭和百裏夢鄢對視一眼，也只能暫且将這件事放下，以亡羁的修為，應該沒多少東西能威脅他。

第三次熟門熟路來到歸園，司淺旭坐在臺下，果不其然，依舊看到很多追着虞羽的年輕的粉絲，在開場之前，他随意和幾個人攀談了一下，發現他們中有一些和之前那幾個高中生差不多，也熱烈追捧者虞羽的什麽面具論。

虞羽的博客司淺旭也去看過了，沒有什麽特別的，那些加密文章只有一些特定的人才能打開，他請黑客高手單非解開了密碼，不過虞羽似乎學過心理學，單非看了也說，虞羽寫在裏面的東西很有煽動性，讓一些意志不夠堅定或者生活不如意沉迷于非現實的人很容易推崇她的說法，只不過看不出有刻意的意思，那看起來就像是虞羽的随筆小記，被粉絲拿來做座右銘而已。昨天和虞羽見面的時候她随口說出來的幾句話也有那方面的意思，倒有幾分天生悲觀的感覺。

今天百裏夢鄢去靈異學界特殊安全局分局查一查歸園有沒有靈異類的資料，本來司淺旭是被勒令在家好好休息的，不過他閑不住，就想再來看看虞羽的演出，試試是不是還會再做夢。他有一種特殊的感覺，夢見的那些不像是夢，倒比較……像是一些零零散散的記憶。

鎖靈扣他一直戴在身上，司淺旭忍不住在想，會不會是因為鎖靈扣自身帶着的記憶，加上剛好虞羽演了這段歷史，引起了共鳴，所以通過夢的方式傳承？百裏夢鄢估計也是這麽想，只是兩人心照不宣罷了。

如果是真的……一個詛咒就毀了一個王朝，那是怎麽一個恐怖的力量？相較起來，他們遇到的簡直就像是小兒科。

司淺旭嘆了一口氣。

不過，如果大夏和大商真的是被未亡人的詛咒毀了，一直到亡羁那一代，毀的只是一個鏡花城，五雷神劫之後，因為炙雙祭的死，亡羁也心灰意冷詐死離開妖界，百日菊花妖還将城重建了，再傳到在百裏夢鄢和他這裏，連死的人數也不如之前那麽多了，這是不是意味着詛咒的力量在漸漸消失？

司淺旭深吸一口氣，按耐住逐漸加快的心跳。

沒有人會想早早結束自己的性命，何況他還有深愛着的人和親人朋友。

一聲铿锵鑼鼓，臺上的折子戲拉開了帷幕，打扮英姿飒爽的武生出場，用戲劇化的動作演繹一場戰鬥。

司淺旭看了看門票上的演出序目，今天有兩場戲，一出是《白蛇傳》，一出是《霸王別姬》，《白蛇傳》剛才已經演過了，那個白娘子的确還是虞羽出演，她的容貌本來妖冶，在化妝之下也能變得聖雅高貴，讓司淺旭出乎意料的是戲中的青蛇居然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