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二更合一 血如意,弄死他
須臾後, 府側門開了,有一老婢前來引路。
葉初棠命熙春跟緊了她,低聲囑咐她道:“這東海王府的氣派有些人一輩子都見不着, 咱們如今有幸登門了,你要珍惜機會, 睜大眼好生看看, 多長點見識, 回去跟小姐妹也有話聊了。”
熙春睜圓眼看着葉初棠, 見葉初棠回瞪她一眼,忙點頭應承。
老婢笑問葉初棠是走小路還是大路。
“有什麽說法?”
“大路寬敞氣派,要走遠一些,小路崎岖狹窄,但近一些。”
葉初棠:“小路。”
老婢又笑, 領着葉初棠走了夾道, 然後就拐進了一處園子。小路以碎石鋪成, 碎石中可見穿插着一些發白發綠的石頭, 瞧着就知是玉石。普通百姓來走這路,怕是走不了兩步, 就會忍不住彎腰想要把路上的石頭給扣下來。
整個園子依坡勢而建,叢林茂密,屋舍穿插于其中。水長流, 自坡上而下, 從假山疊石中傾瀉而出,水聲汩汩,瀑布旁兩樹梨花開得正好,一座雲亭點綴其間,境界高雅, 美似世外桃源。
葉初棠從布景上看到了幾分熟悉感,問了老婢方知,這花園果然也出自公輸劍之手。
穿過園子後,就到了一座僻靜的樓閣前。這樓閣有一個很好的名字,聽雪閣。
細看樓閣附近栽種了不少梅樹,想來冬日下雪的時候,紅梅綻放,這裏的景致必定會美不勝收。
“在這見大王?”葉初棠嘆了聲,“這地方真僻靜。”
“葉娘子不想在此處見?那婢子去問問大王可否換個地方?”老婢看起來很好說話。
葉初棠笑,“不,我的意思是說這地方正合适。”
王湛畢竟是王氏一族的族長,言行皆為族人的表率,在明面上他還不至于幹出太過龌龊不君子的事。而且據她了解,王湛眼裏向來只有權財,他并不好女色。他妻子身亡多年,他一直都沒續弦,連妾室都不曾有過一個。
Advertisement
老婢笑着為葉初棠推門,請她入內。
“不需要通傳?”
“若是葉娘子的話,不需要。”
這話有那麽點耐人尋味了。
葉初棠笑了一聲,并無退縮之意,大方地邁進了聽雪閣。
進閣之後,才隐隐聽到有琴音,來自二樓。
葉初棠見一樓廳中待命的婢女并無阻攔的意思,她便直接上了二樓。
王湛身穿一襲絹緞白袍,臨窗而坐,坐姿優雅中略帶幾分富貴慵懶。
他一手托着額頭,另一手懶懶地撥弄琴弦,看似漫不經心地幾下,撥弄出的琴音卻十分悅耳好聽。這韻律葉初棠從沒聽過,該是他的即興之作。
葉初棠行禮之後,便開門見山,“今日晚輩來拜見大王是有要事相求,晚輩想暫借血如意兩日,用于救晚輩的兄長。”
東海王府有一柄天下獨一無二的血如意。
王湛父親當年當任東海王的時候,因滅涼國有功,先帝就将涼國的國寶血如意賞賜給了他。後來,先東海王就将血如意贈與了妻子崔老太妃,崔老太妃又在王湛大婚那日,将血如意傳給了兒媳,也就是王湛的亡妻。
“哦?你兄長在回京途中,慘遭涼國餘孽劫持,對方就問你要這柄血如意?”
“是。”葉初棠應承。
“血如意是母親傳我亡妻的東西,照理說我并無處置權。你若想用,可問珏兒,他自小就受他祖母寵愛,再說這血如意早晚也會由他們夫妻來繼承。若由他們小夫妻來求,該容易拿得到手。”
王湛說話的時候,并未停止撫琴,琴音依舊悅耳流暢,毫無卡頓或生澀之處,可見他一心二用的能耐有多厲害。
葉初棠為難地搖了搖頭,“不瞞大王,我與世子之間的宿怨太深。世子前些日子還派了細作跟在我身邊,叫我給抓去見官了,不想那細作厲害得很,越獄了。”
“那是我派的人。”王湛道。
葉初棠驚訝地看王湛,沒想到他居然這麽坦率地認了。
“聞得你喜好美食,才尋得這麽一人送你,此外也怕珏兒再使什麽陰招對付你,便想安排個人在你身邊防着點。你那新收的婢女冬蘭才是他的細作,暗中想給你下藥數次,都被李山花給攔下了。”王湛解釋道。
葉初棠蹙眉:“李山花當時抱着的那個嬰孩——”
“那個嬰孩是惡徒之子,早被判了株連。我知你心善,或許要可憐那嬰孩無辜,但那些被惡徒害死的人更無辜。這嬰孩既然流淌着惡徒的血脈,享受過惡徒給予過他的舒适,自然要擔着其所帶來的株連懲罰。這世間哪有只享受不付代價的道理,你說對麽?”
葉初棠點點頭,垂眸道:“但大王問都不問就安排人在我身邊,不管是否出于好意,都不太合适。”
“你說得對。”王湛止了琴音,室內突然安靜下來,他對葉初棠抱歉輕笑,“是我自作主張了,以後若再安排會先問過你。”
還有以後?給你狂的!
葉初棠滿臉懵懂,不解地望着王湛,“大王既知世子對我的算計,那為何還推我去問世子求血如意?再說世子妃若知道我與世子之間的恩怨,豈可能會願意将求來的血如意轉借給我?”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矩。那血如意在涼國時就是不能擅動的國寶,即便被賜到了王家,被當成了傳給兒媳的傳家寶,也是一樣被看護得跟緊。宅外之事我說得算,宅內之事盡數以老太妃為先,縱然是我,也要師出有名才能拿它。”
王湛讓葉初棠給他想一個他能名正言順拿到血如意的理由,只要可以,他一定會幫她。
葉初棠想不出來,急得快要哭了,紅着眼眶抱怨道:“我就不明白這血如意到底算什麽寶貝,為什麽那些涼國餘孽非抓着不放?都亡國了,要它有什麽用?別的玉如意,別的無價寶貝,替代一下不行嗎?雙倍幾倍給他們,他們都不願意!”
“血如意在涼國人眼裏關系着涼國國運,意義非凡,自然不可替代。”
王湛讓葉初棠喝口茶冷靜一下,心急解決不了問題,她大哥還等着她解救。
“此事得幸還未外傳,若已被朝中人知曉,你縱然再有什麽好主意來求我,也不可能從這裏拿走了。”
王湛的言外之意,葉初棠要抓緊時間,趁着現在知情人少,還可以當私事解決。否則時間一長,秘密保守不住了,外傳到朝堂之上,朝臣們絕不會讓涼國餘孽有機會得到血如意,到時必然會以犧牲她兄長為代價。
“那怎麽辦?”葉初棠喪氣地靠在桌邊,雙手托着下巴,然後擡眸瞄向王湛,“其實我确實還是有一個別的想法,但我不敢說。大王之前說的話真作數?我只要能想出來可以讓大王名正言順幫我的理由,大王就幫我?”
“嗯。”王湛淡淡應一聲,回看葉初棠。
兩廂對視間,很多意思不需言表,彼此心中皆了然。
“大王此前待我就是特別的,我果然沒多想。”葉初棠坐直了身子,端起王湛之前讓她喝的茶。
王湛淡笑,他年長了,不似年輕人那般開口說什麽情話。葉初棠能自行會意,懂他的心思,再好不過。這個倒真省心,比起前一個不知好了多少。
“我得回家跟父母商量一下,此之前我能先看看血如意麽?我想看看這個讓我又愛又恨的東西到底長什麽樣!”葉初棠道。
“又愛又恨?”王湛立刻抓到了重點。
葉初棠應承道:“恨自然是因為挾持我兄長之人跟我讨它——”
王湛正要開口問她愛是什麽的時候,葉初棠喝茶喝得咳嗽了,把臉咳得通紅。
王湛便淡笑作罷,不難為她了。今日算他出手幫忙,是她自己的所求,算是欠了他一個大人情,日後她自然該好生表現。
半柱香後,婢女捧着木匣來,那木匣通體為打磨得锃亮的紅木,四角包着金邊,整個匣身都鑲嵌着金玉寶石,光這匣子看着就知價值不菲。木匣打開之後,裏面的血如意便呈現在了葉初棠跟前。
葉初棠得了王湛的允許之後,就小心從匣中取出了的血如意,她左右仔細觀賞了一番。通體血色,但成色并不一致,前深後淺,拿在太陽光之下欣賞,似有紅色的流光流淌其中。
“潤,透,還是稀有的血色,難關此血如意會被奉為國寶。”
葉初棠對着熙春的方向舉高了玉如意,從底下往上又觀看了一番,然後啧啧稱嘆。
“從下面往上看也極妙!”
王湛淡笑旁觀,随她擺弄,目光裏帶着縱容。
葉初棠随即就把血如意小心地放還到了盒子內,然後表情嚴肅地看向王湛。
“我該告辭了,回去後要盡快與父母議定。”
“好。”王湛目送葉初棠轉身時,忽然發問,“你真不孕?”
葉初棠頓住腳步,她轉過身來,嘴唇微動,正要開口。
“聽聞宋青之那裏有一種藥,可令女子避開癸水。”王湛審視葉初棠的目光還是帶着淡淡的笑意。
葉初棠對王湛笑了下,轉身飛快地下樓了。
王湛收回目光,嘴角笑意更加深了一分。
王湛雙手覆在琴上,須臾間,琴音便傳出了聽雪閣,行雲流水,淋漓明快。
王修珏正陪妻兒逛園子,忽聽從聽雪閣傳來的琴音,他不禁高興到:“難得阿爹今日開心,一會兒咱們帶孩子去拜見阿爹。”
……
葉初棠上了馬車之後,就給熙春研墨,令她作畫。
車停至京外東十裏官道旁的四方茶鋪後,葉初棠飛快下車,找到了四方茶鋪的老板公輸劍。
公輸劍正在竈臺前燒鐵,震驚地看向突然來訪的葉初棠:“怎麽找到我的?
“我什麽人,想找你還不容易。”葉初棠立刻将熙春在車上畫的圖紙鋪給公輸劍看,請他幫忙做一個一模一樣的東西。
“喲,這不是亡涼的大寶貝血如意麽?葉大娘子,你當我是大羅神仙呢,還能再給你造一個血如意來?”
“六七成像就行。”
公輸劍連連搖頭表示難。
“哦,原來這你這麽不行!”葉初棠立刻卷起圖紙就走。
公輸劍怒了,立刻攔住葉初棠的去路,“什麽叫我不行?這天下就沒有我公輸劍不行的事兒!放這,該搞得料子你搞,三日後來取貨。”
“明日,我急。”葉初棠豎起三根手指,“你一直想要的那三種鐵料我可以幫你弄到。”
公輸劍立刻道:“一言為定!”
熙春至此終于明白了自家娘子的謀算,憂心忡忡的同時,還有一點她很不解。
“娘子為何不在去東海王府前,告訴婢子實話?”
“我要你這張臉最真實的反應,才容易騙過他。”東海王豈是那麽好糊弄的人物。
熙春舒口氣,“我還以為娘子關心則亂,真打算為了大郎君犧牲自己。”
葉初棠哼笑,從點心盒裏中取了一塊紅豆酥。
“我最恨別人算計我在乎的人,那王湛是有幾分過人的能耐讓我欽佩。但從他算計我大哥開始,我跟他便有不共戴天之仇。這樣的人留不得,必須弄死他,不然有朝一日就是我死。”
話畢,她就把蛋卷塞入口中,利落地“咔嚓”一聲。
熙春睜大眼,輕聲問葉初棠可是認真的。
“娘子之前還勸過我,東海王這人得罪不得,能繞着走就盡量繞着走。”
“是啊,我這人不争不搶,多安分呢,怪就怪他不給我機會繞路走。”葉初棠咔嚓又咬了一口蛋卷,眼神決絕。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她不是兔子,打今日起她便叫王氏父子見識見識,得罪她這只披着兔皮的狼的下場。
葉初棠挑起窗紗,望着烏雲密布的天空,料知山雨欲來。
兩日前剛下過一場大雨,夜裏電閃雷鳴,雷聲響亮得很,鬧得葉初棠後半夜都沒睡好。
葉初棠令熙春默背一下她在京施恩過的‘小弟’名冊。
她選了符師,又選了雜耍、馬醫和庖廚。
這四人自不必說,都是受她恩惠之後,發誓願為她赴湯蹈火之人。
當然,葉初棠絕不會真讓這些人為她舍命,只是叫他們分別幫自己一個小忙就行。
葉初棠歸家之後,就匆匆趕回房,打算易容後再出門。
她一推開房門,就感覺到屋子裏氛圍不對,清夏用特別戰戰兢兢的眼神看着她。
葉初棠揮揮手,把熙春和清夏等人都打發了。往裏間走,果然見蕭晏負手立在前東窗前。
蕭晏感受到葉初棠的靠近時,只是把背在身後的手慢慢握了拳。他一聲未吭,也未回頭去看葉初棠。
葉初棠斟酌了下,先去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喝。
“你果然沒有心。”蕭晏語調輕緩,似在譏諷,又好似松了一口氣。
“我有心啊,沒心怎麽活?”葉初棠又倒了一杯茶,遞給蕭晏。
蕭晏低眸冷冷地看着送到自己跟前的茶,她手指白皙纖細,指甲粉嫩如珠貝一般,每一處長得深得他意,賞心悅目。偏偏就是這個他最放在心尖上的人,在兄長遇到危險的時候,第一時間想找的人不是他,而是王湛。
縱然他吃盡千辛萬苦,當了萬萬人之上帝王又如何?他在她眼裏,居然不如那只根基深厚老奸巨猾的狗狐貍!
蕭晏指尖狠狠摳着手心,面無表情地擡眸,目光如芒刺一般射向葉初棠。
“若沒有心,我當初為何要出手幫阿晏,留阿晏在我身邊三年?阿晏要是不确定我現在有沒有心,可以摸摸看。”葉初棠挺胸擡頭,示意蕭晏來。
蕭晏被葉初棠這舉動氣得更無語。不過她能這般跟她說話,是不是代表——
蕭晏自嘲嗤笑,他又在瞎想什麽。她心裏若真有他,這段時日怕是早就察覺到他變化,會為他心憂為他思,至少會關心問候打探他一句,沒有,從始至終什麽都沒有。
蕭晏之前雖然口上對秦路吩咐,撤走了所有跟在葉初棠身邊的人,實則他在暗地裏有派兩個人偷偷關注葉初棠的一言一行。
此舉出于兩個目的:一葉初棠如再遇急事或危險事,他可以第一時間趕到。二他想知道葉初棠會不會察覺到他這段日子的異常,然後念她一句,想他一下。結果這兩點都讓他分外失望,反化作兩把利刃在狠狠插在他心窩上。
“王湛應你什麽了?”蕭晏直勾勾地盯着葉初棠。
“應該是我應王湛什麽了。”葉初棠糾正道。
蕭晏立刻紅了眼,鉗住她的下巴,“葉初棠,你很有本事惹惱寡人!”
“疼。”被迫仰頭的葉初棠不得不仰眸看着蕭晏,見他還是沒有松手的意思,她用食指戳了戳蕭晏堅硬的胸膛。
蕭晏瞪她一眼,收緊手勁兒,似要掐斷葉初棠的脖頸。
葉初棠“唔”地吃痛一聲,蕭晏立刻松開了手。
“若我沒揣測錯的話,他想娶我。”葉初棠邊揉下巴邊說道。
其實沒多疼,她每次都會在蕭晏真用勁兒之前喊疼。
蕭晏怒了,剛放下去的手當即攥了拳頭。
“阿晏也想娶我,但你們的目的截然不同。”葉初棠拉起蕭晏攥着拳頭的手,掰開來看,他掌心都快被他掐出了青紫,“幸而你沒長指甲,不然就摳爛了。”
蕭晏抽走手,不願聽葉初棠這些似是而非地關心他的話。她不過是嘴上甜罷了,從沒走過心。然而他每次聽她說這些話,卻都走了心。何其不公,不管她傷他多少次,他都不忍心傷她一根一毫。
“等我把兄長救回之後,我就給阿晏做我答應好的那道菜,我學會了。”葉初棠道。
“撒謊。”蕭晏冷嗤,“你近段日子除了忙便是享受,沒進過廚房半步。”
“被我發現了吧?說是把人撤走了,實則暗地裏還有人。我就知道你這樣,所以這段日子我才故意不念你一句,就要看看你能忍到何時。”
葉初棠的話音還未了,蕭晏就立刻出聲求證:“真的?”
“當然是真的。”葉初棠從妝奁裏拿出絡腮胡,用黏物塗抹一番後,交給蕭晏,把臉湊近了他,“給我粘胡子。”
蕭晏兀自怄了大半月的氣,就因葉初棠這兩句話輕而易舉給散了。他看着葉初棠湊過來的小臉,不禁俯首在她嘴上親了一口。
“別鬧,要忙着救我大哥呢!”葉初棠示意蕭晏快粘胡子。
蕭晏直接把胡子拍在了葉初棠腦門上。
“你大哥沒事。”
“沒事?”
胡子像額前碎發一般遮蓋了葉初棠的眉眼,葉初棠忙把胡子撩起來,驚訝問。
“真的?我明明收到綁匪的信,信裏面還有我大哥的貼身之物。還有我大哥的貼身随從,他親眼看見那些涼國餘孽把他擄了去。”
蕭晏坐下身來,品茶沒說話。
葉初棠趕緊殷勤地湊到蕭晏跟前,繼續追問:“是阿晏及時出手救了我大哥麽?”
“可惜有人不認為寡人有這能耐把問題解決。”蕭晏說這話時,特意冷冷瞥一眼葉初棠。
“誰啊?陛下英明神武,怎麽會有人這麽認為呢。”葉初棠蹲在蕭晏跟前讪笑,忙問蕭晏她大哥怎麽樣。
蕭晏睥睨她,學着葉初棠在東海王府前說過的話:“求他變數多,不如直接來求東海王,可以立刻把事情解決。”
葉初棠吃驚地看着蕭晏,她當時說這話時明明壓低聲,只有熙春能聽見,熙春絕不可能背叛她。
“別以為只有你身邊有能人,寡人可是一國之君。”蕭晏甩了一下被葉初棠拉扯的衣袖,一派高傲君王做派,似乎把葉初棠當成是什麽髒東西,要嫌棄地把她拂走。
“我說求陛下變數多,是因為這事根源在東海王身上,那些匪徒要的是血如意,而那血如意只有東海王有。東海王從始至終算計的就是我,我何苦把陛下繞進來,徒增變數。那王家不好對付,我早猜到陛下要對他們徐徐圖之,我不想給陛下增添麻煩,令陛下因我壞了大計,所以才不想求陛下。
是,怪我不夠聰明,沒料到陛下早有謀算,早把我大哥問題解決了。若早知這事不會給陛下添麻煩,陛下舉手之勞即可成,我必然是第一時間來求陛下。”
蕭晏聽了葉初棠這番解釋後,心中動容不已。原來他的棠棠不求他,是因為心裏真的有他,擔心會給他添麻煩,壞了他的計劃。
“棠棠。”
葉初棠扭過身去,這次換她不理會蕭晏了。蕭晏拉她衣袖的時候,葉初棠立刻拂袖甩開他,像甩掉什麽髒東西一樣。
“是寡人誤會你了,棠棠別氣。”
“哼。”葉初棠雙手抱胸,依舊不理他。
“不想見你大哥了?”
蕭晏一句話,令葉初棠立刻轉身。
“我大哥他在哪兒?”
“你先回答寡人,你應了王湛什麽?”
葉初棠:“回來問問我父母,考慮考慮——”
蕭晏臉色頓時不愉。
“怎麽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