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二更合一 表弟是情敵
李山花聽到葉初棠質問後, 悲傷地低下頭去。
“不瞞女郎,孩子死了,婢子比誰都傷心。但我們莊稼人哪有傷了心就不做事的道理?日子總得要過下去, 冷鍋出不了熱飯,婢子這樣的貧賤之身只有幹了活才有飯吃。婢子這還不算最慘, 村裏有婦人比我更慘, 上午剛生的孩子夭折了, 下午便下田種地去了。
婢子如今得能有新衣服穿, 還受人照料,剛剛只在竈臺前忙活一陣罷了,實屬萬幸了,心中對國公和夫人還有女郎萬般感恩。以後,萬事婢子都會以伺候主人為先, 絕不辜負三位主人對婢子的救助。”
李山花一腔肺腑說完之後, 就跪地鄭重地磕頭。
葉初棠在心中暗嘆:口才也妙, 果然不是一般人。
苗氏忙叫她起身, 安撫她一通後,還賞了她一些錢, 誇她手藝好,叫她以後安心留下就是。苗氏就打發走了李山花後,就點了葉初棠腦門一下, 怪她不會說話。
“你怎麽回事?平日裏素來甜嘴蜜舌, 對下也從不苛嚴。人家今日遭遇悲慘,剛死了兒子,還能給用心給我們做飯,多不容易啊,你還拿話刺她——”苗氏話說到這裏戛然而止, 低頭看着葉初棠。
“不對勁兒!”苗氏突然道。
葉放原本兀自品酒吃菜,由着她們娘倆鬧騰,忽聽苗氏此話,他立刻放下筷子,和妻子一起觀察起葉初棠。
“是不對勁。”葉初棠欣慰不已,以為她爹娘總算察覺到了李山花的問題。
“你先出去,我們娘倆有體己話要說。”
苗氏趕走葉放,就親自把門關嚴了。
葉初棠尋思着這不過是抓個細作的事兒,特意瞞着她爹做什麽?
苗氏掐着腰,徘徊到葉初棠身邊,審視葉初棠:“你晌午從房裏出來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兒,原來你——”
苗氏猛地揪住葉初棠衣領,扯開了一些,果然在其頸窩處發現了如楊梅大小的紅色痕跡。
苗氏已婚多年,和葉放感情篤深,自然清楚這痕跡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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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日的,你竟在客棧招了野男人來!”
葉初棠沒想到苗氏會抓住她這個,忙護住自己的脖頸,躲開苗氏。
“娘,我都多大了,你居然還扒我衣裳。有什麽問題你問我就是,這種事兒我又不會瞞你。”
葉初棠歪脖對鏡看了看,只有特別湊近她身邊,從上往下看的時候,才能隐約看到她衣領裏面有點痕跡。也就是說除了親近她的苗氏和熙春,別人沒可能瞧見。不過出于謹慎起見,回頭出門前,她還拿水粉遮蓋一下。
“野男人是誰?我記得你在豫州地界沒什麽特別的朋友,除了……好像有個白頭發的少年,他倒是模樣俊朗,似神似仙。”
“臭丫頭,你可真行啊。娘當年跟你比起來,遜色太多!”
葉初棠專注整理衣領,暫且沒說話。
苗氏接着提醒葉初棠:“但你要知道這裏畢竟不是雁城,你做的這些事情要是被別人知道了,只憑外頭那些流言蜚語就能把你殺死。還有,你剛跟新帝好過,他若知道你還有別人,咱們全家都得遭殃。所以娘有必要再三警告你,這事兒你得捂嚴實了,偷偷享受即可,不能叫外人知道。”
“我記得那個小白好像不說人話,這點倒是不錯。”苗氏又補充了一句。
葉初棠噗嗤笑了一聲,“別玷污小白了,他是白如紙的人,比山澗裏的溪流還要清澈,哪兒會幹這種事。再說您女兒不是那麽朝三暮四的人,奸夫就那一位,沒換。”
葉初棠說完就拿了一塊桂花糕放到嘴裏,好吃到不禁眯起眼睛。別的不論,這李山花的手藝是真不錯!
“陛下來過了?”苗氏訝異之餘,忙問葉初棠喝了避子湯沒有。
葉初棠應承。
苗氏嚴肅地看着葉初棠的眼睛,“有句話娘必須要問,這次你是自願的,還是被強迫的?”
葉初棠對苗氏笑了。
苗氏瞬間就懂了,正要在說話,外頭鬧騰起來。
砰!砰!砰!
葉放在門外不停地敲門。
“你們娘倆有多少體己話,必須兩個人說,不能帶我啊?”葉放的語氣裏明顯帶着酸味。
“進來吧。”苗氏無奈道。
“到底說什麽呢?”葉放好奇極了。
“沒什麽,是我們女人自己的事,不适合你們男人聽。”
苗氏和葉初棠都很清楚,這事兒完全沒必要讓葉放知道。不然葉放肯定會氣憤地叫嚣,他的寶貝女兒又被皇帝給拱了。晚上他說不準連覺都不睡了,蹲在葉初棠房門口守夜,以阻止‘野男人’再來欺負他女兒。
這事毫不誇張,葉放絕對能幹得出來。
當年葉初棠和鄭玲歌遇到拐子的意外發生後,葉放在那之後的一個月幾乎日夜不睡,就守在葉初棠門外。此後兩三年,葉初棠每每出門,他都心悸,一定要親自跟着,他不在家的時候就不準葉初棠出門。時常會在深夜的時候,蹲守在葉初棠門口,就怕還有惡人把他女兒拐走了。
最後逼得苗氏不得不使出絕招,直接叫人把葉初棠送到她嶺南娘家呆了三年,這才終于強迫性地把葉放的怪毛病給治好了。
這毛病雖然改好了,葉放護女心切的性子是始終如一地刻到骨子裏,這輩子都改不了。所以他現在依舊聽不得葉初棠有一點危險,若讓他知道,一定會犯老毛病。
葉初棠也因為考慮到這一點,決定暫時不把李山花是細作的事兒告訴她父母。
這李山花絕對不是一般的細作,李山花以及配合她演戲的人都會武,不大可能是本地村民,但他們的村民身份卻都已被弋陽郡太守認可了。
這說明安排細作之人的身份很不一般,至少能調動郡守。身份高,手段還狠毒,敢設計以摔死一個嬰孩為代價來博得同情,獲取信任,其奸險毒辣的程度讓人咋舌。
這裏屬豫州地界,為王家的地盤,加上有府衙的人在配合認可李山花的身份,葉初棠不難揣測到李山花背後的主人姓王。
葉初棠只是比較好奇這背後的人到底是父和子中的哪一位。
子的話,處置起來容易,畢竟王修珏早不是第一次安插或收買人在她身邊了 。
父的話,就有些複雜了,因為他的手段和目的絕不會像王修珏那樣簡單。葉初棠甚至到現在都還沒弄明白,王湛之前突然見她,賣她人情的目的為何。
王湛作為王家族長,方方面面都很厲害,可謂是周全至極。他每一舉每一動都有他的目的,絕不會下空手,幹閑事。
如果這李山花如果真為王湛所派,那就意味着她已經被王湛盯上了。豺狼已視她為獵物,必會有猛撲咬她的一天。
葉初棠私心希望自己想多了,她甚至想祈禱這細作就是王修珏所派,因為這樣的話問題就簡單了,她不必擔心會被豺狼撲,最多不過是貓抓人。
葉初棠安排熙春和劉淳暗中盯着李山花。
蕭晏在走的時候,給她留了四名暗衛,要她有事的時候,可以通過暗衛向他轉達。反正這四人閑着也是閑着,葉初棠也請他們順便幫忙監視李山花。
“既是細作,就不能讓她再碰吃食了,一旦在上頭做手腳下毒了,可大不妙。”熙春憂心忡忡道。
“暫時不用,若真想要我們性命的話,大可不必如此費周章。她虎口有繭,可能會武,你們看她的時候要更謹慎小心些,別被懷疑了。要先弄清楚她的目的,才好做應對。不然這個處置了,下次再來一個藏得更深的,我們反而被動。”
熙春請葉初棠放心,她一定非常謹慎。畢竟在應對細作這塊,早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也算輕車熟路。
葉初棠本來以為,在收了這個細作之後,接下來的上京之路會很平順,沒什麽事可遇。萬沒想到第二日傍晚,他們在抵達歷陽的時候,又遇到一波。
這一次是一名女子跪在路邊賣身葬父,其父屍首就在她身後,卷着一卷草席,一頭露着發髻,另一頭露着草鞋底。
車從她跟前駛過的時候,她正被街上幾名圍觀的流氓調戲。
雖然前有李山花的事,令葉初棠已經有所防備,但在面對女子受欺負的時候,葉初棠還是出手解救了。就怕萬一,萬一這女子真需要幫助呢?她若冷眼旁觀,她後半輩子若真毀了,豈不可惜。若舉手之勞,便可能改變別人的一生,葉初棠還是非常樂意伸手幫忙。
她當即打發人出手解救了這女子,給了她一株錢葬父,叫她不必道謝。
不想這女子得了錢後,立刻跪到馬車前,堅持要報恩,誓要跟随,以身相許。
“求恩公準妾葬父之後,便來報答恩公。”女子連番對着葉初棠的馬車磕頭,堅持不答應就不走。
圍觀的路人紛紛贊嘆女子知恩圖報,也贊嘆馬車內的貴人品德高尚,施恩不圖報。
如此耽擱,路就被堵住了,後頭有一輛牛車要過,派人過來催促。
詢問得知,那牛車內坐着的竟是靖遠侯世子。
葉初棠一聽是靖遠侯世子,毫不猶豫地應了這女子的要求,随即就催促車夫趕緊走。
馬車開始駛動。
葉初棠又催了兩遍:“快!快!”
車夫應承,盡量快些,但現在畢竟進城了,街上人多,馬車再快也比不上在官道的速度。
車駛出了街口,眼看就要到葉初棠在歷陽早前購買好的宅院了,突然被攔停。
“車內可是葉大娘子?”小奶音傳來,腔調響亮。
“不是!”葉初棠氣沉丹田,放粗嗓音男人的聲音,立刻拒絕。
“可我怎麽聽說,後面那輛車裏坐着陛下新封的鎮國公?前面這輛坐着鎮國公最疼愛的大女兒?”小奶音發出疑惑。
葉初棠咳嗽起來,使眼色給熙春。
熙春捏着鼻子裝男聲:“怎麽還不快些趕路?郎君的病耽擱不得,要快些見大夫。”
顯而易見,車內人俱是男子,沒有所謂的娘子。
才剛賣身葬父的冬蘭此時就跟在車外,當她聽到車內傳來兩名男子的聲音時候,心中大驚,眼中閃過懊惱。她算計錯了?這竟不是葉娘子的車?
冬蘭立刻反悔不賣身了,她把錢交到劉淳的手裏,轉身就要走。
劉淳愣了下,攔住冬蘭,追問她怎麽回事。
冬蘭哼笑一聲,正要露出自己真實嘴臉之際,車前的小奶音突然嚎起來。
“你就是我棠棠姐,你裝男人!”靖遠侯世子方翎喊罷,就鬧着要上馬車。家仆們見狀,都連忙攔他。
“世子別鬧啊,人家的馬車咱們豈能随便上。”
“滾!”方翎一聲吼,随從們全都老實了。
方翎抽出腰間的小鞭子,對準葉家這些攔着他上車的家仆,橫道:“讓不讓我上?”
“世子饒過小的們吧。”家仆們紛紛請禮。
方翎揚起脖子:“棠棠姐,你再不出來,我就向天下人宣告那三條——”
“讓他進來吧。”葉初棠終于松了口,用原音說話。
方翎得意地收起他的小鞭子,立刻讓屬下抱他上了馬車,飛速地撲向葉初棠懷裏。
“棠棠姐——”
“叫姨母。”葉初棠揪住方翎的衣領,捏了一把蘿蔔頭肉嘟嘟的臉蛋,就把他推坐在側邊。
“棠棠姐——”方翎笑嘻嘻又叫一遍。
“我與你娘互稱姐妹,你自該叫我姨母。”
“那可不行,我将來可是要娶棠棠姐的人。本世子對你最大的讓步就是稱姐,懂?”六歲的小蘿蔔頭一臉霸道道。
葉初棠啧了一聲,“我二十,你六歲,懂?”
“十年後,我就十六了,且等我十年。”方翎一臉認真道。
果然是‘小童’不知愁滋味,把十年說得跟喝水一樣輕松。
葉初棠懶得與這小混賬争辯,因為他年紀太小了,根本不會懂你講的道理。
“你怎麽會在歷陽,你爹娘呢?”
“阿爹受聖命,正巡守邊關。阿娘在京城呢,正在弄什麽花啊節的。我一個人無趣,好生想念棠棠姐,聽說棠棠姐要來京城,就來這接棠棠姐啦。”
“你一個人來的歷陽?”葉初棠震驚,“小東西,你離家出走?”
“誰是小東西?我才不是東西。”方翎不爽道。
“好好好,依你之言,你不是東西。”
方翎腦筋立刻轉過來了,瞪着葉初棠,“你怎麽跟你未來夫君說話呢?”
“快閉嘴吧。”葉初棠怕方翎繼續瞎說,忙捂住他的嘴,催促車夫趕緊走。
她不想見這小東西,怕的就是這個。一跟他講不了道理,又沒法子聽他胡說;二他胡攪蠻纏起來,你還不能揍他。方翎的母親是長寧大長公主,與靖遠成婚後,在三十歲時才得了方翎這麽一個兒子。
長寧大長公主原來住在揚州,葉初棠與她私交甚好。當年方翎剛一歲的時候,得了頑疾,多虧葉初棠介紹的大夫才及時治愈了方翎的病。長寧大長公主早年還承諾過,等方翎長大了,就讓他對葉初棠像對待親姨母一樣孝敬。誰料這小家夥被寵溺過甚,偏偏還早慧聰明,他在五歲開蒙之後,懂了點道理,就開始混賬了,喊着要娶葉初棠為妻。
葉初棠問過他原因。方翎因為沒有兄弟姊妹,平常身邊盡管有一堆家仆陪他玩兒,但沒一個人懂他的心,能讓他樂呵,唯獨葉初棠除外,他每次都能跟葉初棠玩得很開心。葉初棠對他來說就是最甜的姐姐,他就想把最甜的姐姐永遠留在身邊,聽人說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娶她。所以方翎自那之後就認定了,一定要娶葉初棠。
長寧大長公主糾正過方翎,奈何方翎不僅不聽,還賊能鬧,她哪裏舍得讓她的寶貝兒子傷心,就随他了。反正孩子小,鬧着玩兒,等長大了自然就會明白道理了。然而作為被鬧的受害者葉初棠,就深受其擾。
半年前,長寧大長公主曾因為方翎思念葉初棠,特意來宣城小住了三月。那三月于葉初棠來說,簡直就是地獄。
這小東西繼承了父親靖遠侯的精力和謀略,母親長寧長公主的聰慧心機,在折騰人上面出神入化,日新月異。
葉初棠雖然也能見招拆招,但她平常還要分精力去處理別的事情,而且她這個人喜歡過的是不操心的快樂日子,天天跟個熊孩子費心思,日子不叫地獄叫什麽?
到了別苑,葉初棠匆匆下車。
方翎趕忙跟上。
葉放和苗氏看到方翎,俱是面色微變,讪笑着表示歡迎,然後倆人就溜得比兔子還快。
葉初棠召來方翎的随從,質問了一番,得知他們早已經把情況禀告給了長寧大長公主,并沒松口氣。
因為長寧大長公主早已經回了信了,這幫人就等着遇到她的時候,把信給她。
葉初棠預感不妙,把信拆開了一看,果然!長寧大長公主拜托她幫忙照看好她兒子,讓她帶着方翎一同回京。
“蕭家人就沒一個不麻煩的。”長寧大長公主麻煩,她那個侄兒蕭晏更麻煩。
葉初棠哼笑,她可不是吃虧的主兒,斷然不會讓麻煩兒子甩給她的長寧大長公主獨享安寧。
她看眼那邊安靜矗立的公主府侍衛,笑着叫來方翎,一邊給他投喂桂花酥,一邊笑問方翎是不是真想娶他。
“瞧你這張小臉蛋,多漂亮呀,将來必是英俊男兒。”
“那是。”方翎立刻應承。
“等我三十歲的時候,如狼似虎,你正當年華。”
旁側侍衛聞言,驚得忘了控制表情,眼睛瞪得溜圓。
“為何三十,如狼似虎?”方翎不懂地問葉初棠。
“到時你就知道了。”葉初棠又捏了捏方翎的臉蛋,“你娘是大長公主,你爹是靖遠侯,憑你這聰明勁兒,你将來必定有大出息,遠不止繼承侯爵那麽簡單。”
“那是當然,所以棠棠姐你就放心吧,你未來的夫君必然是英俊無比,器宇軒昂,大有作為,配得上你。”方翎揚着下巴,特別驕傲道。
葉初棠欣慰似得笑了笑,目色深深地望着方翎:“那就好,我等着。”
侍衛徹底聽不下去了,悄悄從屋裏退了出去,随即趕快書信一封,将剛剛的見聞報與長寧大長公主,向長寧大長公主嚴肅建議,很有必要讓世子盡早遠離葉娘子。
再說冬蘭,當得知自己并沒認錯車之後,馬上改換了态度,哭着對小厮劉淳表示,她是想先陪在父親的屍體旁邊。
“那你為何把錢給了我?你不就是為了這錢,才賣身葬父?”劉淳仍然不解。
“這錢給劉哥,是想求劉哥幫忙買一口棺材。”
“這容易,走吧。”劉淳拿着前便帶冬蘭去了棺材鋪。
在妥當安葬冬蘭的父親之後,劉淳就把冬蘭帶到李山花那裏,讓她們二人同住一屋,今後就一起負責伺候葉娘子。
“規矩不算太多,但要謹記一點,讓你做什麽再做什麽,切忌亂走動,亂傳話。三條中若犯一條,立刻轟出去。”
“明白。”冬蘭笑着應承。
送走了劉淳後,冬蘭打量一番李山花。給冬蘭收拾床鋪的李山花,則也用餘光暗暗打量冬蘭。
兩廂都故作客氣和善聊天,彼此用話互相試探,都假裝為對方的悲慘遭遇而落淚,然後齊齊發誓,表示今後定會好生效忠于葉娘子。
熙春把探知到的這二人的情況報與葉初棠後,嘆道:“看來這倆人并不是一夥兒的。”
“有點意思。”
“那接下來該怎麽辦?”
“萬物相生相克,我掐指一算,這二人的克星就是小世子。”
三方都讓她耗精力,何不幹脆把他們湊一鍋炖了。
次日,葉初棠就召來方翎,問他是不是真有決心當自己未來的夫君。
“當然有!”小奶音脆生生的。
“那從今日起,我可就要開始考驗你了,你過了關才算可以。”
“沒問題。”方翎特別高興。
這句話後又驚了一旁矗立的侍衛,侍衛默默退下,趕緊寫信報再與長寧大長公主去了。
方翎活得的任務是得到李山花和冬蘭的眼淚,用盡辦法把她們折騰哭了,徹底崩潰了,就算過關了。
這任務對于熊孩子方翎來說,簡直手到擒來。然而在實施的時候,他發現這兩名婢女竟然都不簡單,竟然總是能化解他胡鬧的招數。原來棠棠姐考驗他的深意在這裏!方翎這才認真起來,便開始琢磨三百六十中招數,專心應對這二人。
三日後,車馬抵達京城。
李山花和冬蘭俱是面帶疲倦,黑着眼圈,腦袋渾渾噩噩,反應遲鈍。葉家在京城的府邸空置很久沒住了,需要好生打掃一番,府裏也有許多東西需要去外采買。
李山花和冬蘭分別借着去采買的機會,見了各自的上級。
萬春樓內。
“你怎麽弄成這副樣子?”福安驚訝地打量李山花。
“別提了,被靖遠侯世子折騰的,太能鬧騰了,這段時間我只應對他都精神不濟,什麽都沒打探到。”
醉仙樓內。
“你怎麽弄成這副樣子?”福盛驚訝地打量冬蘭。
冬蘭困得直點下頭,然後撸起袖子,給福盛看她手臂上被彈弓打得數處青紫,搖腦袋抱怨道:“這根本不是人幹的活兒,我倒寧願繼續呆在妓院做妓子!”
長寧公主府內。
長寧大公主蕭婉終于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回來了,高興地抱了他一下,然後為他引薦自己的身邊人。
方翎進門的時候,就發現屋裏有一位冷峻肅穆的男子與母親并排同座,屋子裏所有的下人比往日更謙卑安靜。方翎早就察覺到不一樣了,便很更好奇這男子的身份。
“每次都不巧錯過了,今日總算得機會見着了。翎兒,快來見過你皇帝表兄。”
蕭婉笑着為方翎引薦蕭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