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流言漫天
又是同樣的周末晚自習。
正在認真學習的蘇安,胳膊肘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擡頭一看是郝好,郝好正沖自己微笑,順便指指外面。領會精神的蘇安看着郝好出了教室門,也趕緊放下手中的筆跟在後面。
教室外面站着帥氣的郝好,看見蘇安出來,一聲不吱。
“快說,有什麽事?我正忙着算題呢。”
“閉上眼睛,伸出手,我來給你變個魔術。”郝好嬉皮笑臉地說。
反正也沒人,蘇安就乖乖閉上眼睛伸出手,只聽見郝好神神叨叨地“變,變,變,……”,蘇安覺得手裏多了一樣東西,睜開眼睛一看,是枚熟雞蛋。
望着這枚小小的雞蛋,蘇安的眼淚不由自主地“啪嗒啪嗒”地掉下來。
“幹嘛呢,不就是一個雞蛋嘛,別哭。讓同學看見了,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擦幹眼淚,找到笑容的蘇安擡頭說聲“謝謝”,返身回教室,接着算題。
自從上次周末晚自習,被同學發現我在紙上劃拉着王楠的名字之後,斷斷續續就有流言傳到我耳邊。
聽到這些流言,我不惱不怒,反而有些欣喜,我的心思都被同學們看出來,那王楠更應該明白我的心思吧。
錄完音回來的路上,我跟王楠主動提起這件事情。
“我們班同學最近總在議論我們倆,你知道嗎?”
“議論什麽?”王楠反問。
“她們說我們在談戀愛。”後兩個字我說得極其小心翼翼。
“你覺得我們在談嗎?我們僅只是在一起工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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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王楠的反問,我不敢回答,我也捉摸不明白他的心理,他如何看待這件事情呢?
流言依舊流着……
轉眼到高二第一學期期末,每個同學都在緊張地準備着期末考試,校園廣播也全部由高一新生來負責。
我沒有理由再去找王楠,心裏總覺得惶惶的。王楠也沒有來找過我。偶爾在校園裏碰到,也只是打個招呼而已。
如果說蘇安期中考試成績的進步沒有引起大家注意,倒也在情理之中,因為成績也只能是中等嘛;可是,期末成績卻不能不引起大家的關注,蘇安的成績像三級跳遠一樣,蹿升到班級第二名,年級第五名,讓全班上下和所有的老師都大吃一驚。
剛剛休完病假的班主任,上班第一天就找蘇安談話:“你的成績,我看了,進步非常大。怎麽會有這麽大的進步呢?我估計是因為我近段生病,男生們因為沒有我的約束,自由散漫,成績下降,所以把你襯托得進步了。是嗎?”
迎着班主任詢問的目光,蘇安堅定地回答:“不是,的确是我自己進步了。”
班主任接着說:“那你肯定是掌握好的學習方法了,能不能把你的學習方法在班會上跟大家交流一下?”
蘇安依舊堅定地說:“學習方法因人而異,我覺得沒必要跟大家交流。”
倒不是說蘇安自私不肯跟同學們分享學習方法,實在是因為蘇安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自己喜歡學習而且還能學得這麽好。是因為郝好嗎?也許是吧。
離開辦公室的蘇安,長籲一口氣,覺得心情格外的好,陽光格外燦爛。
想到郝好,就想到郝好的成績。他的英語語文還是沒有進步,超級偏科的他即便理化将近滿分,總分也只能排在年級中等的位置,一向如此,這次也不例外。
同樣不例外的,還有娜娜跟王楠,分居年級第一第二。
高二寒假如期而至……
只是如期而至的假期只有短暫的十多天。
臘月廿三我們才回到家裏,正月初六就要開學,忙着去學校補課,為高考做準備。
短暫的十多天,我們都各自在家忙着幫家裏打掃衛生,洗洗涮涮,準備過年。過完年也都各自去親戚家拜年。
這期間,我們只在甜姐家聚過兩次,一次是臘月廿八的晚上,一次是正月初五的晚上。這兩個晚上,娜娜都沒有來,蘇安說來的路上去她家喊她,她父母說已經去甜姐家了。
我們沒有在甜姐家見到娜娜,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也許是她不願意跟我打照面,讓她家人幫她找個托詞吧。
誰也沒有多想,年就這麽悄無聲息地過去了,很快到正月初六,高二的第二學期正式開始。
等到學校正式開學之後,我跟王楠又可以經常見面。只是這學期,王楠表現得格外勤快,經常為了一些小問題到我班教室來找我;即便跟我單獨在一起,也經常說些玩笑逗我開心。
我心裏暗自欣喜,看來他也喜歡跟我在一起。王楠找我的次數變得頻繁,圍繞我倆的流言也變得盛行。
為此,班主任找我談話,勸說我注意影響,別早戀;王楠的班主任找他談話,勸他把心思用到學習上。以為會退卻的王楠,卻表現得異常堅定,照舊跟我頻繁來往。流言愈來愈盛行。
誰也沒想到,一件考驗我們所有人的事情正在悄然出現。
周一,早操。一向很少露面的校長出現在操場上。
神情嚴肅的他宣讀到:根據地震監測,最近在我們周邊預測要有地震發生。鑒于上級的指示,為防患于未然,我們學校最近要進行地震逃生演習。白天上課都要開着門和窗戶,所有的窗戶;晚上睡覺要和衣而睡,随時我們會吹哨模拟地震逃生演習。為了大家的安全,請同學們配合演習,珍惜生命。
這一消息雖說不至于是晴天霹靂,卻實實在在地在同學們中引起不小的震動。散會後回宿舍的路上,所有人都在議論着地震、生命、逃生,甚至有人要請假回家,說什麽死也要跟家人死在一起。
每天白天上課,教室門敞開,偶爾有同學随手關上門,總會引來一大片抗議,想死呀,快把門打開;晚上睡覺,有人也吵吵要開門睡覺。
心虛的我吃飯時候跟蘇安和甜姐提起這事。蘇安看似滿臉的不在乎,甜姐更是一副鎮靜自若的樣子,說道:“沒事,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哪那麽容易死呢?”
晚上,我害怕不敢睡覺,和衣躺在蘇安和甜姐的中間,翻來覆去睡不着。左邊的蘇安穿着衣服早已呼呼大睡,右邊的甜姐還跟往常一樣,脫了衣服舒服地躺在被窩裏,也早已進入夢鄉。
迷迷糊糊中,我也漸入夢鄉。被一陣急促的哨聲驚醒,翻身坐起,這不是地震演習的哨聲嗎?
拍拍左右兩邊的睡人,我趕緊爬出被窩,趿拉着鞋子,沖出宿舍往操場上跑去。一路上,到處都是睡眼朦胧的同學,時不時傳來老師催促的聲音。我也不知道蘇安跟甜姐醒了沒有。操場上站滿了學生,春寒戰勝困意,大家饒有興趣地交談着剛才的一番心情。
過了一會兒,警報解除,校長通知大家可以回去睡覺。
快步沖回宿舍,發現我被窩右邊還躺個人,甜姐竟然還躺在被窩裏,如最初狀。左邊的蘇安還沒有回來。
不大會兒,蘇安回來了,一進門就喊:“凍死我啦!我着急得連鞋子都沒穿,凍死我啦!”
看到甜姐沒動靜,接着說:“她可真行!還睡呢?”
甜姐答曰:“你們這麽吵,我哪能睡着?”
“那你怎麽不起來參加演習呢?”我問甜姐。
“演習什麽嘛,沒用。該死的活不了,該活的死不了!哪能那麽容易死呢?!”甜姐不以為然地說道:“快睡吧,困死啦,明天還要照常早起吃飯洗臉刷牙學習呢。快睡吧!”
生命難道真的如甜姐所說,“該死的活不了,該活的死不了嗎?”我第一次失眠了……
幸好晚上的地震逃生演習只有這麽一次。第二天起來,太陽依舊從東方升起,我們照舊出早操、做值日、搶洗臉刷牙水、上早自習、排隊打早飯……
日子一天天繼續着,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關門關窗也沒人有異議。大家又都進入緊張的學習。同樣緊張的還有學校對我跟王楠的關系,上到團委書記,下到各班班主任,輪番找我倆談話。
“你倆是學校的公衆人物,要注意影響?”
“王楠,你成績這麽好,肯定能考上大學,可別因為早戀耽誤了呀?”
“酷兒,你考慮一下王楠吧,別因為早戀耽誤他的學業呀?”
“要是我對你倆談戀愛不加管制,那別人談戀愛我怎麽去說?”
“要不,你倆有一人退出廣播站吧?”
“酷兒,你別固執了,好嗎?再這麽下去,學校可要處分你倆了。非要鬧到不可收場嗎?”
“王楠,你就不能堅決一些嗎?幹嘛要這麽早談戀愛呢,多影響學習呀?你看看娜娜,啥事都不影響她學習。”
“你看看娜娜各科的成績,現在哪科不比你好了呢?王楠,就當做老師的求你了,總行吧?”
……
五花八門,輪番談話。學生中的議論也越來越多……..
最後的結果是團委書記強制王楠退出廣播站,高一男生跟我搭檔繼續播音。流言好像也頓時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