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唐昕萏挑眉揚上,似乎嘲笑廉婺的不自量力。廉婺可沒心情陪他鬧下去,飛刃接下唐昕萏打來長劍,空出一手往唐昕萏臉上抹藥血。唐昕萏擋臂躲過,廉婺見時機正好,把人手腕一抓,伸腳絆倒唐昕萏。
身子重量全壓在唐昕萏傷口處,她并未就此皺一下眉頭,反而奮力掙紮企圖掙開廉婺束縛。唐昕萏氣力極大,廉婺幾次險些脫手。廉婺盡量拖住唐昕萏手腕,又嘗試将把胳膊放在唐昕萏嘴前。唐昕萏扭過頭,輕易避開廉婺傷處的流血。
廉婺幾番嘗試無果,反而把自己弄得氣喘籲籲疲憊不堪。看着一臉得逞之色的唐昕萏,廉婺脾氣上來,管他三七二十一,把手臂上的藥血含進自己嘴裏,往唐昕萏臉上噴——
“咳咳。”
唐昕萏像是聞到極惡心的東西,猛然一把推翻廉婺從地上爬起來。
廉婺被人推開一丈遠,臉色如何可想而知了。不過這筆帳她先記着,來日方長。廉婺趕緊爬起,乘人無防備趕忙把藥血往唐昕萏嘴上抹。唐昕萏不舒服歸不舒服,躲過廉婺偷襲并不難,只是速度慢了些,臉上被血蹭出兩道紅杠。
唐昕萏趕忙用袖子擦去血跡,人變得怒不可遏,身上黑氣彌漫,将身影掩去大半。
見唐昕萏眸子透黑,面色烏紫,樣子極為猙獰,廉婺心知事态不妙,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将金蛇放出來。金蛇放在罐子裏藥養了幾日,雖不能完全恢複但有三四成應該可以擋上一陣。金蛇傷口愈合不少,蛇體較之前能更輕易透黃顏色。想金蛇在大瓷壇裏面悶了太久,一出來便四處游動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
唐昕萏看見金蛇,面露警惕,但更快的提劍朝它劈去。金蛇閃開,從右側朝她游去。唐昕萏一反手腕,甩出銀鞭極快朝它打去。廉婺見狀,趕緊上前助以一臂之力。是唐昕萏擋下廉婺的爪刃,金蛇才能輕易脫身從一旁襲擊。
金蛇撲上,唐昕萏不躲,反而一甩銀鞭,用長鞭将蛇身纏緊。銀鞭上的倒勾刺不至于刺透王蠱鱗甲,但被死死纏住,金蛇得費一些功夫脫身。
廉婺借着機會,朝唐昕萏方向飛刃。唐昕萏此時手無寸鐵,但她不以為意,徒手接下刀刃。
刀刃陷進肉裏,血順着刀刃緩緩滾落,唐昕萏卻毫不在意地把所有爪刃折斷丢棄,笑聲讓人不寒而栗:“如今你已無抵擋之力,受死吧!”說着,唐昕萏一步躍身,上前扣緊廉婺頸子。
金蛇奮力掙紮,卻徒勞無用,只得看着廉婺受制于人。
廉婺雙手抓住唐昕萏扼捏脖子的手臂。為人刀俎,廉婺沒有如人所願露出任何一點惶恐或者憤怒,讓唐昕萏不知她葫蘆裏賣什麽藥。
“死到臨頭還敢嚣張!”唐昕萏惱羞成怒,手一收,就要掐斷廉婺脖頸——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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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噴水與尖叫同時響起,馬上,唐昕萏着霧的眼睛恢複清明,周身的黑煙也化為無蹤。氣力抽盡,人身子一軟倒進廉婺懷裏。廉婺倒是毫不客氣将她推開,任唐昕萏摔地上。若說攜身多年的爪刃被人毀了、自己還差點喪命對方手裏還能不氣的話,這人未免太大度忍讓。
廉婺當然不是。她不能說是睚眦必報,然而絕對小心眼。這一筆賬,廉婺又記下了。
“咳咳咳……”唐昕萏緩緩睜開眼睛,除了周身刺骨的劇痛她已經感受不到其他。
“別問我怎麽回事,我現在沒心情說你聽。”堵住唐昕萏的口,廉婺背對蹲身,把金蛇放回瓷壇裏又拾回散落一地的斷刃。
“我……”好不容易說上一個字,唐昕萏只覺眼前一片黑。
“你什麽你,怎麽,是要走?想走就趕緊起來!”看着那些斷刃,廉婺氣更不打一出來。
“冷……”被人莫名其妙給臉色,唐昕萏簡直不能再委屈。
“冷什麽冷,冷就睡。”還在收拾的廉婺随口敷衍。
唐昕萏無言相對,雖然得罪廉婺的地方不少,但人這要理不理的樣子還真是第一回見。正要開聲詢問,一陣咳喘讓唐昕萏斷了念頭。唐昕萏頭昏耳鳴的症狀較之前嚴重不知多少,她感覺喉嚨有腥舔味道,想擡手摸摸嘴角,卻似力氣用盡手指根本動彈不得。
廉婺把最後一塊斷刃收回布袋,才轉身回頭。見唐昕萏嘴邊全是血,哼道:“撐不了還硬撐,是你自找的。”話音剛落,唐昕萏又是一陣劇烈咳嗽。唐昕萏新傷舊傷內傷外傷一齊,能挨到這會兒确實不易。剛才又被冰水浸身,她燒得更厲害,人陷入半昏迷中。
唐昕萏嘴唇顫動着,廉婺湊耳過去,聽人重複呢喃着冷,她才開始動手準備。唐昕萏衣裳濕了好些時候,于是廉婺把人身上衣服剝幹淨,扔唐昕萏到火堆邊暖着。唐昕萏帶的衣服一路早讓她換光了,這會哪有衣服換?廉婺見人身不着衣,正要起身要找東西給唐昕萏裹身,但記起唐昕萏之前還光光看過她那件事,廉婺腳步一頓,又掉頭回去坐下。
才不管她冷不冷!
無事可做,廉婺百無聊賴盯着唐昕萏後背看了許久。反正唐昕萏都能光明正大看她赤着,她做什麽要害羞。
不是身上有傷太醜,唐昕萏婀娜身形确實惹人遐想。廉婺心生念頭,要是手邊有長棍,她肯定取來戳一戳鬧一陣唐昕萏。明明是習武之人,唐昕萏腰身看不出精瘦,反而是窄細白皙有深閨女子的嬌柔之形。當然,得除去肩上的白蓮圖樣——刺青占了整個肩頭,白蓮開得極美,可惜只有一朵,未免孤單了些。
所謂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還且不是男子,唐昕萏敢這樣做,想該不真的是恪守教條的世俗人才對啊。廉婺琢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