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你是誰,莫要阻撓我鴻都府辦事!”見唐昕萏美貌無瑕,帶頭男子先是愣了一會,才開聲喝道。
“我同樣為血藥而來,”唐昕萏從容講道,“洪都府行事一向光明磊落、為人稱道,你們如今人多欺寡,對方還是一身受重傷的柔弱女子,這又算什麽?”
“我們說盡了好話,童子卻如何也不肯随我們走一遭,最後還把我衆人困于蠱戮山數日,如今再次相遇,我們也是不得已出手相逼。再說,她殺我弟兄數十人,我們如今不傷她也算對童子仁至義盡了。”男子拱拱手,似乎盡在不言中,“姑娘你就不要參合了,刀劍無眼,要是傷着姑娘就不好了。”
大概是感同身受,唐昕萏忽然就默了。
“口中滿滿慈善仁孝,你們可真的心懷慈悲?你們若是問心無愧,又怎會三番兩次闖入南之荒害我!哼,所謂正邪,全由私心判定罷了。你們正派說到底也脫不了私欲這兩字,打着天下為己任的幌子結黨拉派規劃陣營,為的是鏟除異己揚我威風,一句話說來不過就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我不服你們,又如何肯幫忙!”廉婺冷聲說道,“而且救人本不是天經地義之事,妄想拿你們世俗觀念束縛我!”
廉婺的話無疑在砸茗樊樓招牌,但唐昕萏聽出弦外之音,想不到她對正派偏見如此之深。
“是我等莽撞行事惹怒了童子,我在此謝罪,請童子息怒,只是童子莫要誤會我洪都府,更不要誤會江湖正派,我們正派哪個不是品行端正之人,童子怎麽能拿我們同那些耍下三濫手段的人比。”帶頭男子不服。
“自己沒本事才說別人耍陰招吧!”
廉婺話說得難聽,氣得洪都府衆人忍不住動手,帶頭男子揮舉長刀:“既然說服不了童子,那我們只能在刀劍上見真章了。”
“一言不合,兵刃相向,也就你們正派作風。”廉婺不眨眼,甩出爪刃将撲前的幾人紛紛割喉。
面對群攻,廉婺有些吃力,加上帶頭男子有幾分能耐,廉婺處于劣勢的局面顯而易見。唐昕萏同時混入這場打鬥,雖然是空手相搏,但對付這些人她還是游刃有餘。頃刻的功夫,洪都府衆人裏只剩下帶頭男子。
男子見自己快要招架不住,趕緊同唐昕萏說:“姑娘你若想要血藥,為何我們不結盟一致,非得在此鬥得你死我活?帶得童子回去,我大可以先讓姑娘取血藥。如今姑娘置我于死地,卻難保姑娘出山前童子不會倒戈相向啊。”
男子說得不無道理,想讓廉婺下山憑唐昕萏一人之力确實不易,不說廉婺老打壞主意,還因她身處這危機四伏險相疊生的地方。
男子見唐昕萏有些動搖,又說:“姑娘你想,一旦我們将童子帶出山,便能救活更多的人,行善為人難道不好麽?若是以前若行事有誤,如今我們也能以行善化之啊。”
廉婺是越聽越氣,啐道:“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話音剛落,揮刃朝男子抓去。
男子早有料到,喊話:“姑娘若不願意動手,我來做這惡人便好。”随後舉長刀朝廉婺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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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婺躲開及時,才被劃傷衣服而已。男子見狀,緊忙又補一刀。這一刀眼見要砍下廉婺手臂,唐昕萏聚力一掌,震開長刀:“說不傷她絲毫,如今你變卦了?”
“剛才是人多欺人少,我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可如今我自身難保,也就不得已而為了。”男子苦惱道。
“你不必替我擋着,我不稀罕。”廉婺不領情,徒手推開唐昕萏顯得有些孩子氣了。
男子毫無預警躍身朝毫無防備的廉婺揮刀砍去。唐昕萏反應敏捷,正面擋下這突如其來的一刀。這刀極快,唐昕萏來不及鎮出內力,便被刀刃劃傷了皮肉。真不敢想廉婺如何能接下這刀。
“姑娘剛才多有得罪,不過我請姑娘你一旁靜觀,不要再插手了。”男子說。
“我并未說過與你結盟,也不必聽你所言。”說着,唐昕萏擡手朝男子天靈蓋掌去。
男子躲開:“姑娘你方才是默認的呀,姑娘你信我,出去以後我一定不會食言。要不等我取完血藥,童子交由姑娘處理,姑娘意下如何?”
唐昕萏不應,又往男子身上拍一掌,男子躲開正如她願,唐昕萏随勢打中他側轉而來的肩膀,男子悶哼一聲,松落手裏的刀,連退數步。
“姑娘是執意要與我洪都府作對了!”男子咬牙說。
“如你所願,看招吧。”唐昕萏一躍上前,向男子胸口踹去。男子連忙弓腰倒後,唐昕萏突然借力而起,改為上朝下的姿勢,一腳将根本來不及反應的男子踩落地上。唐昕萏稍為施加內力,男子嘴角溢出血來。
不過男子并沒有就此任由擺布,他用內力震開唐昕萏,爬起來找長刀。
“刀在我這,你怎麽要?”有唐昕萏強出頭,廉婺省了不少力氣,這會人就踩在長刀上靜觀其變。
男子惱羞成怒,二話不說朝她掌去,廉婺一擡腳,把長刀勾起,提刀擋住男子攻擊。随後甩刀扔向男子,乘男子快要接住長刀的時候,極快飛出爪刃朝男子刺去。男子慌忙棄刀改為防守,但還是被爪刃割傷幾刀。男子驅力将地上長刀收回手中,哪想整個刀面只剩下一節,原來爪刃在飛去男子之前已經把空中的長刀割成一段一段。
男子氣極,将手中斷刀直直朝廉婺那裏甩去。
唐昕萏見廉婺不擋反攻,不免為她逞強感到擔心,所幸廉婺化險為夷,斷了男子一條手臂。唐昕萏這會沒有出手,耗了太多內力讓毒素發作間隔時間縮短,她有點力不從心。分神片刻,回眸時候見廉婺擋不下男子突襲,唐昕萏趕緊運氣把男子打落在地。男子重摔在地,腦袋恰恰敲在明顯突起的石尖上,眼睛來不及合上就沒氣兒了。
唐昕萏回頭,又不見廉婺的影子了。廉婺剛才不擋招,是逼她出手的脫身伎倆。
唐昕萏躍身朝人追去。
這回逮人卻極為容易,唐昕萏舉劍架人脖子上,攔住廉婺去路,是動怒了。
廉婺将手中布包往地上一扔,滾出幾個果子,理直氣壯說道:“我餓了,找點吃的不成麽?”不逃是蠢的,餓了是真的。
“既然如此,請童子不要客氣收下這些。”聞言,唐昕萏從包袱翻出四五個先前老婦說可以食用的果子。
廉婺一見是毒果,不由氣結。但唐昕萏偏偏還要說“不要客氣,盡管吃”,她更是說不出話。
“你怎麽不吃!”廉婺說着要打掉唐昕萏手上的野果。
唐昕萏輕巧挪開:“留着防身用。”
“你!”廉婺打不着,又駁不了,此刻郁結至極,伸手拍開脖上長劍,朝唐昕萏打去。
唐昕萏躲開:“童子還是留些力氣吧。”
廉婺知道這會不是置氣時候,剛才一戰她雖然沒受傷,但體力早已不支。于是換話說:“我要去上游。”
“若童子只是為了喝水,我這有。”唐昕萏拿出水袋。
“我怎麽知道有沒有毒?”廉婺睨她,口氣不善,“我要洗澡,渾身是汗不舒服。”
“我不答應呢?”唐昕萏說。
“答不答應是你的事,要不要洗是我的事。”廉婺自我慣了,說走就走。
唐昕萏尾随其後,看她耍什麽花招。
事實上,廉婺真的只是去溪邊沐洗淨身。背對唐昕萏,廉婺哼道:“你看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