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語雙關烤*地瓜喜歡,我最喜歡了,怎……
畢業這些年,時越儀沒少拍感情戲,就在幾分鐘前還剛被眼前這人偷襲過,所以當弈州清俊的臉漸漸靠近的過程中,其實她太清楚接下來将會發生什麽,理智告訴自己應該要躲開,可大概是此時此刻她看到溫柔果敢同時出現在他臉上,那不僅是她最熟悉的樣子,這種感覺更是她素來最喜歡的,因此,他擊中她心湖的一池漣漪也不過就是剎那的功夫。
于是時越儀直接呆滞在原地,智商不低的大腦暫停了思考,任由他如何作為,換來的是他印在她唇邊清淺的試探性的輕吻,而後在她沒有反抗的情況下,逐漸加重了落在二人唇齒間的力道,溫柔地貼合輾轉其上,雙手也沒松開對她的禁锢,反而像是恨不得将人揉進自己的骨血,從此融為一體。
不知是不是時越儀的錯覺,從這個久違的氣息綿長的親吻裏,她仿佛嗅到了它夾雜着一股清甜桂花香,令人忍不住迷醉其中,她甚至覺得自己的記憶恍若瞬間回到與他初識的那個丹桂飄香的金秋,當時的他們,無論是稚氣未褪的面貌還是心性,都正值少年。帶着這種迷惑,她也緩緩投入到這段親密接觸中,差點不知今夕何夕。
之所以說差點,是因為這時候,就在他們身後不到半米的地方,突然響起了一陣清脆的門鈴聲,由于靠得近,直接在他們的耳膜邊炸開,喚醒人的效果立竿見影,時越儀即刻回神,飛到幾年前的思緒當然盡數回籠。她暗罵自己竟然如此不争氣,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吻而已,居然還勾起了她的回憶。
唾棄完自己,終于想起剛才收工後被自己派去采買烤地瓜的助理小悠,慌亂之下,時越儀突然跟大力水手附身似的,猛地推開了弈州。
如果她拿的是狗血的偶像劇劇本,那他是合該被她甩一巴掌的,但現實是,她沒有劇本,他也不是那種長相抱歉的浪蕩子,別的暫且不提,單是看着他這張光被他當擺設的臉,她就沒能下得了決心去下那個狠手,便只是将他又往裏推了推,朝門腳邊又塞了塞。
門外的人見一直沒人來開門,再次按響了門鈴,同時問道:“越儀姐,我進來了哦?”正是小悠的嗓音。
話音剛落,門鎖處就起了刷卡的聲音,眼見推開的門縫大有越變越大的趨勢,時越儀當即站在門把手這邊,主動給對方開了門,不過也只是開了一個約莫二十五度的弧度,來不及整理儀容,心虛地探出半個身子,隐在屋裏的另外半邊身子則抵在門的內測,成功地阻止了助理開門進來的動作。
不期然見到還帶着妝但是發型略顯淩亂的時越儀,小悠納悶地問道:“不是讓你先回來洗漱嗎,怎麽還沒卸妝。”
“哦,因為我們回來的時候,徐睿的車技不太好,車子熄了幾次火,*所以就耽擱了一下下,還沒來得及洗漱。”時越儀面不改色地胡說八道,而明明車開得很順卻無端被人扣了頂“車技不好”的帽子的徐睿,即便是住在下一個樓層,興許也感受到了這份污蔑,因而打了個十分沒有形象的噴嚏,然後就被同樣剛回酒店的助理催去吃了幾粒感冒藥。
小悠則仍是狐疑道:“你的口紅......”
時越儀的心頓時“咯噔”一下,語塞了不到兩秒,斬釘截鐵地繼續掰謊:“這不是剛打算卸妝的時候,你回來了,就沒顧上才卸到一半的唇妝,過來給你開門了麽?”
“你......”
為防止她繼續發問讓自己難以招架,時越儀直接上手搶過小悠捏在掌心的裝有烤地瓜的油紙袋,先發制人地下逐客令:“你先回房間吧,雖然很對不住,但我突然覺得很餓,所以這兩根紅薯都歸我了,你要是餓,我打電話給前臺讓他們幫忙送夜宵過去。”
小悠擺手:“不用不用。”
“別客氣,這點錢我還是有的。記得開發|票,回頭我給你報銷。”說着就眼疾手快地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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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被搶了烤地瓜又吃了半個閉門羹的助理姑娘望着緊閉的房門,百思不得其解,最後還是頂着滿頭霧水,打了一個冒着白氣的哈欠,拖着疲憊的腳步,轉身回了自己的小單間,作戰一般完成了洗漱之後就鑽進了被窩,翻滾幾下便在酒店空調吹出的暖氣的熏陶下,墜入夢鄉。
而在她身後,時越儀關門之後,想起剛被助理看見的模樣,臉皮随着被熱氣十足的烤地瓜而升溫的雙手一起發燙,她狠狠瞪了角落裏的弈州一眼:“都怪你,丢臉死了。”嬌羞之下,倒是沒有急着趕人了。
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分出一根紅薯遞給他,漫不經心地說:“我要控制體重不能吃那麽多,這個給你吧,味道挺好的。”
弈州卻沒有被這份轉好的待遇砸昏頭腦,擡眸上下打量了時越儀的身形,微微皺眉:“就你這身板,已經夠瘦了還要減肥?再減就沒了。”
突發善心,對方卻沒領情,時越儀感覺很是下不來臺,惱羞成怒地反問:“什麽叫就我這身板?我身材怎麽了,再瘦那也是前凸後翹的好吧,不知道就別亂說。”
見自己的好意關懷被當事人曲解了,弈州笑着解釋道:“我沒有說你身材不好的意思,只是覺得你吃兩根烤地瓜也沒事的,反正你本來也不胖。而且,我知道的。”
女孩子,尤其是女演員,沒幾個不喜歡聽人誇自己苗條的,時越儀自然也免不了俗,唇角都快要咧到耳根去了,不過很快,她很快便反應過來自己方才說了什麽,她當着他的面說自己“前凸後翹”,而他又還答了“知道”,面皮又紅了,小聲嘟囔:“你知道什麽你知道,你怎麽會知道?”
這句話的音量太低,弈州*沒有聽清:“什麽?”
時越儀立即否認:“什麽什麽,我沒說什麽。既然你不喜歡這地瓜,那你走吧。”俨然一副此刻無銀三百兩的模樣。
弈州亦步亦趨地走到時越儀跟前,盯着她的眼睛,堅定地說:“喜歡,我最喜歡了,怎麽可能舍得不要。”
被他盯得發毛的時越儀往旁邊一讓,打算從他左邊繞過去,卻被他一把拽住:“不是說分我一半,你跑什麽?既然你說話不算數,那我只好不問自取了。”說着,右手便順走一個烤地瓜,還是更長更有分量的那根。然後左手牽着她在小沙發上坐下。
雖然是坐着,但弈州畢竟比她高了一個頭,所以她還是感到一種來自他居高臨下的壓迫感,分不清是他剛才說話時噴過來的熱氣還是因為緊握在手中的來自地瓜的溫暖,時越儀被燙出了三五分局促不安,不知如何應對,便将注意力放到了飄着誘人香氣的食物上。
她緩緩剝開外面那層被烤的皺巴巴略帶焦色的外皮,輕輕吹了吹,一口咬下去,包裹在果肉裏的糖蜜流了出來,她咀嚼了幾下,心情大好,咽下第一口之後,又繼續更專心地對待捧在掌心的甜香,甚至舒服得眯起了一雙狐貍眼,很是滿足。
一旁的弈州,則是看一眼她的吃相,埋頭啃一口手中的食物,有一口沒一口地陪着一起吃。
看她吃得差不離了,弈州終于開口:“剛才,還有在門外,我不是故意要欺負你的,我只是慌了而已,我怕你跟那個誰假戲真做,我怕我再不追回你,就要徹底錯過你了。”
吃飽了恢複滿滿元氣的時越儀快速反擊:“我喜歡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又跟你有什麽關系?而且,不要以為我被凍傻了就沒看見剛被你摟進電梯的妹子。”說起那個女生,她就來氣,“我雖然餓了,但也還沒餓到頭暈眼花的地步,更沒瞎。一邊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一邊跟我這搞暧昧,一日不見,你可以啊。”
弈州大喊冤枉:“你想什麽呢,那是我表妹,鬧脾氣過來投奔我讓我收留了,就上次給你看婚紗照的那位。還說沒眼花,我只是拎着她的帽子進了個電梯而已,就被你看成了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窦娥冤也不過如此了吧。我這不是想着剛好讓她來幫我解釋上次你誤會我的事情麽,本來我這麽久沒有陪伴在你身邊,怕你生氣,還想讓她來當助攻的,畢竟你們女孩子比較能聊到一塊去,誰知道還差點壞我大事。”
知道自己搞了個烏龍,時越儀便戰略性地換了個攻擊點:“你也知道你離開了這麽多年,世間萬事萬物都瞬息萬變,不變的唯有變化本身,像我這麽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娛樂圈一枝花,你憑什麽覺得我還會一直站在原地等你?”
驀然回首,想起當初,她莫名其妙就被丢下了,形單影只了*這麽多年,也不是不委屈的,尤其是在那段時間,疼愛自己的外婆又驟然離世了,那簡直是她人生中最黯淡最無助的時光,可那時,一直被她當作精神支柱之一的他,卻早就不辭而別了。
想着想着,幾乎很少與人訴說的委屈霎時間便傾瀉如注,她嗓子緊了緊,略帶哽咽地說:“難道你從沒考慮過這一點嗎,從沒擔心過我會過得怎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