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電梯偶遇打翻醋壇
這天,由于一大早就出去接人的弈州,整天都沒有出現在片場,視野清淨了,時越儀卻反倒不習慣了,在待機的休息間隙裏,總會若有似無*地無意識地在人群裏搜尋那道熟悉的身影,在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之後,又會像被針戳了縮回手似的,收回自己張望的目光。
她心想,難道是之前為了試探他的心意而答應跟徐睿炒CP的事情惹他生氣了,所以他不想見到她了?難不成她會錯意了,那時候他的表現根本就不是吃醋?還是說,自己就不該澄清得那麽快,應該再給他施加一點壓力?時越儀忍不住東想西想,一上午都有點魂不守舍的,倒是挺符合今天演的這個遭受打擊的劇情。
由于馬上就要殺青了,劇組增加了每天的拍攝時長,等到月上中天的時候,其他組都已經回去休息了,只有時越儀所在的A組才剛收工,11月初的橫店已經能凍得人手腳發冷了,不知怎的,時越儀忽然惦記起離劇組足有兩公裏遠的夜宵小攤了,尤其想去買一個熱乎乎的烤地瓜帶回酒店吃,卻被助理小悠勸住了:“時候也不早了,還是我去買吧,你回去卸妝洗漱還要時間呢。你先回酒店,我買好了給你送過去,你剛好可以吃。”
時越儀想了想也是,但還是顧慮到安全問題:“你一個女孩子去,我也不放心,算了,我還是不吃了,我們一起回酒店吧。”
一旁的徐睿聽到了,說:“這大冷天的,能吃上一口烤地瓜是一件多幸福的事情,不如讓我助理跟你助理一塊兒去吧,剛好我也餓了。”
時越儀打量了一下徐睿的助理阿飄那一身的肌肉,點了點頭:“有飄哥這位英雄保駕護航,自然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那我們小悠就拜托你照顧啦,今晚風大得很,你們開車過去吧,我們一輛車回去就行。”
徐睿的助理阿飄點了點頭就拉着小悠上了劇組給時越儀租的車,而時越儀則和徐睿一起進了徐睿的車,回了酒店。
下了車,在一樓等電梯的時候,時越儀正同徐睿聊到明天的安排,遠遠地便看見了弈州,大概是今天的風吹得比較猖狂,使他看上去有點風塵仆仆的樣子,主要是頭發有些淩亂。與他一道過來的還有一個戴着防寒口罩的妹子,弈州揪着她的帽子走來。
走近了,注意到電梯門前的兩個人,他腳步頓了頓,立即撒手松開了擱在女生帽子上的手,面色不善地繼續走過去,眼見電梯來了,女生也小跑着跟上,抱着弈州的胳膊搶在電梯門關閉之間擠了進去。
時越儀和徐睿依次按下樓層之後,弈州沒動,随行的那位古靈精怪的妹子卻按了一個數字,說明她住的樓層比時越儀高。
雖無意深扒他人的隐私,但時越儀知道之前他是住在她樓下一層,怎麽如今,換地方了?不怪別人多想,她第一反應就是這倆人是一起的。
就算他不想同自己産生過多的糾葛,不想讓自己知道他的住處,也用不着換房間,還帶了家屬過來吧,這是*做什麽,深怕自己毫不矜持地夜談弈州的房門?她壓根也沒這個打算,不至于見她跟見了鬼似的吧。
記得中午吃飯的時候,時越儀旁敲側擊地問過導演,陸覺說他好像處理什麽急事去了,時越儀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方才抱着他胳膊進來的女生,臉色刷白,原來這就是他所謂的急事。
瞥見他臉色不太好又對他們同他打招呼之後冷淡回應的模樣,對比剛才揪着別的女生的帽子跌跌不休的架勢,徐睿覺得自己可能是當電燈泡了,自認為很識相地往左邊邁了一步,給他們留出更大的空間,而一向粗糙慣了時越儀,心裏也頓時生出了難受的感覺,遂跟着徐睿往旁邊角落挪了挪,自覺地離他遠了點。
這一挪動位置,弈州的臉色更加難看了,時越儀也只希望電梯運行的速度能夠快點再快點,她眼不見為淨。
為了緩解這份難堪,時越儀掏出了手機,随意地刷着微博,正好彈出一個推薦,她順手點了進去,視頻內容是沙雕網友做的徐睿的一個沙雕花絮合集,其中很多物料都來自于現在正在拍攝的《太後》,還有的是他之前接受采訪時金句頻出的一些梗,效果奇佳。臉原本只是打算轉移注意力的時越儀看着看着都看進去了,還渾然忘我地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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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冷臉不動聲色地盯着時越儀的弈州聽到她清脆的笑聲,盯着她臉上輕松的真誠的笑容,完全不似剛才面對自己時的一言難盡,也不同于這段時日以來對自己展現的或疏離或假意魅惑的職業微笑。弈州有點恍惚,真是久違的笑顏啊,這一刻,他仿佛又瞧見了多年前那個抱着自己撒嬌的小女孩。
弈州唇角勾出了名為懷念的弧度,但是下一秒,視線轉至手機屏幕上,借着身高的優勢與絕佳的視力,明晃晃映入他眼簾的是徐睿那張帥氣英俊的臉,不是電梯裏的真人,而是視頻裏的主角。
弈州的心情瞬間又跌宕到了谷底,嘴角的笑就這麽僵硬在臉上,猶如打了瘦臉針尚未恢複好一樣,臉上的表情沒有半分美感。
弈州心情郁結地想,難道她就那麽喜歡徐睿,身邊站着一個說說笑笑不夠,看視頻也要看他的?連看見他的視頻都如此開心,而面對自己,卻只有僞裝和壓抑嗎?那先前偶爾的示好算怎麽回事,覺得逗他很好玩嗎?
她不知道,之前那些站她和徐睿CP的微博,看得他多膈應,而昨晚她發了微博之後給自己發來的微信:“假的,傻子。”他看到的時候又有多開心,原以為她是說她與徐睿的事情是假的,可他不過是離開一天,她怎麽又跟徐睿走得那麽近了呢?
時越儀刷微博刷得投入,居然忘記了旁邊還有弈州這尊大佛,一尊經年被自己放在心上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大佛,更沒注意到徐睿是何時到了他所在的樓層,只沉*浸在沙雕視頻裏看得樂呵。
直到電梯又往上升了一層,再度響起“叮”的一聲,站在她側後方的弈州冷冷地提醒道:“已經到了,你還要看到什麽時候?”時越儀方才醒過神來,忙收起耳機線和手機,将它們揣回兜裏,低聲說了句謝謝,便逃也似地往外走去,三兩下就遠離了一大截。
這廂,弈州扭頭沖右手邊的人說道:“你先上去,等會兒再找你說點事兒。”旋即也出了電梯,大步跟上前面時越儀的步伐,在她開了門将要進去之際,迅捷地拽住了時越儀的胳膊,将人按在了門邊的牆壁上,打算拉住她好好聊一聊。
時越儀被吓了一跳,本能地保護自己用手去推他,看清來人的臉,她愣了一秒,擱在他胸膛的手立即收回一點點,在自己身前行程一個保護的姿态,由于倆人間的身高差,加上他此時此刻萦繞在周身的低氣壓,給她一種壓迫的感覺,她不安地望着弈州:“你發什麽瘋?”
她這副視他如洪水猛獸的姿态深深地刺傷了他,再想起剛才在電梯口撞見的與徐睿言笑晏晏的她,同現在簡直是判若兩人,于是他所剩無幾的理智當即被怒火與妒忌給沖得一幹二淨。
弈州果決而兇狠地低頭,毫無征兆地印上她的唇,因為剛從寒冷的室外回來,兩個人的唇部都涼涼的,但這并不妨礙一位勇士對領地的征伐,武器就是這一記用力的深吻。
腦子短路的時越儀在嘴唇被親得發麻的時候終于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身處何處,是在随時都可能被偷拍的酒店。于是視情感緋聞如猛虎的時越儀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摸到門把手往下一壓打開了酒店的房門,直接将人拉了進去。
被時越儀情急之下拉進來的弈州滿意地笑了,時越儀總算腦子清醒地反應過來自己究竟幹了什麽蠢事。在這種情況下,正常人不是都應該将人一把推開嗎,怎麽到了她這裏就一時沖動化身女戰士将人帶進來了?而這人,居然也順勢就跟進來了,現在還在自己面前笑得如此嚣張,是嘲笑她智商還是咋的?
時越儀簡單快速地腦補了一下,接着在心裏狠狠地唾棄了自己一番,恨不能立馬滾回自己床上用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省得面對如此尴尬的局面,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得先把眼前這塊燙手山芋丢出去。這麽想着,時越儀又将人往外推,哪知剛才輕而易舉就被她拽進來的弈州,此時卻穩如泰山般紋絲不動地站着,一只手攥住了自己的腕子,不費吹灰之力就将她摁在了他懷裏,還空出另一只手将門給關上了。
她只聽見砰的一聲,下意識地就循着聲源望過去,卻沒能扭動脖子,因為他剛關掉門的那只手,居然不知何時已經轉移了陣地,勾住了她的脖子,而他的臉,也靠得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