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2壞
夏君岱輕捏南絮腰間的細肉, 惹得她直發癢。
他壓下腦袋,在她耳邊呢喃低語:“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
沒錯,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換上了那麽清涼的吊帶睡裙。
她比任何時刻都想得到這個男人。
明明知道自己眼下一團糟糕, 連壞情緒都克服不了。她的抑郁症反反複複, 時好時壞, 她過不了正常人的生活。她也根本期許不了他什麽, 給不了他想要的。
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想要擁抱他, 想要汲取他的溫暖。
一個人獨孤了太久, 在這俗世浮沉掙紮了太久, 就像是木桶裏的水, 一旦滿過了水位線, 就一定會溢出來。她終究也有克制不住不住的一天,也有理智分崩離析的一刻。
明知道不應該, 可還是忍不住。
她承認自己自私,可她沒有辦法。
兩人貼得近, 呼吸交疊, 她的心跳合着他的心跳,一聲比一聲劇烈,蓬勃有力。
就這麽抱着,僵持着,卻遲遲不見進一步動作。
男人的胸膛寬厚,柔軟橫亘在胸口,他的氣息漸漸不穩,愈加沉重。
即便是這樣,他依然不着急開始。
他有耐心同她耗一耗。
男人的大手覆在南絮耳後, 手掌溫熱幹燥,掌心紋路清晰。指腹輕輕摩擦她耳後的那點柔軟細膩的皮膚,嗓音徐徐沉穩,“幹嘛勾|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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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可真是問得直白。
南絮舉起食指隔着單薄的襯衣衣料在他胸口畫圈圈,一下一下,不緊不慢,像是故意在消磨他的意志。
他不急,她也不急。看誰耗得過誰。
她微微挑了挑眉反問:“需要理由嗎?”
“需要。”夏君岱身體裏揣了一大團火,燒得他很難受。說話都有些費勁了。
在南絮面前他定力不夠,卻也不想這麽快就着了她的道。
他也想耗耗她。整整五年,在那段破碎的感情裏,縱然他心有不甘,卻苦苦尋不到一個合理的答案。她的理由敷衍又淺薄,根本就說服不了她。
沒人知道他經歷了多少無助,又飽嘗了多少絕望。有無數個夜深人靜的時刻,他都輾轉難眠,腦海裏一遍又一遍回憶起他和南絮的那些點點滴滴。孤獨爬滿四肢百骸,沁入血脈,然後将他的信念一點點敲碎,最後徹底擊垮他。他整個人脆弱又無助。
分開不可怕,可怕的是日複一日的等待,漫無目的,沒有盡頭,明知等不到,卻依舊像個傻瓜一樣在等。
回首時不過一句話——五年,好像生活被加上了時間的齒輪,光陰流轉間,一切都快得不可思議。我們輕描淡寫,稀松平常,五年一下子就過去了。
可真正度過的每一天那都是在生生挨日子。
夏君岱是個驕傲的人,他不屑和南絮訴說這段艱難的歲月,可這并不代表他真正放下了這段過去。他受過的傷,嘗過的苦,好像永遠都無法撫平。
他這人一向睚眦必報,他不舒服,自然和不會讓南絮舒服。
何況他想要的可不僅僅是這些。
南絮不懂夏君岱的內心的風暴,她只當他是故意在消耗她的耐心。
女人的嘴角劃起一抹壞笑,“就是想睡你,哪有那麽多理由。”
夏君岱:“……”
“巧了。”男人赫然一笑,語氣霸道,“我也一樣,不過不止如此,屬于你的我都要。”
“真貪心。”南絮不禁失笑。
“是你欠我的。”
“我不想還。”
“必須還。”
“我一無所有,拿什麽還?”
“把你給我。”吻如雨下,炙熱纏綿,“有你就夠了。”
南絮身心震顫,不敢動彈。
他咬她的耳朵,氣息徐徐而溫熱,“你的親戚不會再來湊熱鬧了吧?”
南絮:“……”
提起這個南絮就臉紅,上次的事兒真特麽太尴尬了。
女人的耳朵快速染上一層緋紅,弱弱地說:“前幾天剛走。”
“那就好。”男人終于滿意地笑了,打橫抱起南絮進了卧室。
——
夏君岱一言不發,直接把南絮扔到床上。
“夏君岱……”身體陷進柔軟的床墊,她心一提,條件反射地縮了縮腳指頭。
視線落在窗戶上,注意到窗簾沒拉。絢爛渺茫的燈火掉進卧室,匆匆幾束,快得像是一陣輕薄的煙霧。
她想提醒他窗簾沒拉。可惜他卻會錯了意。
“都到這份兒上了,沒有後悔藥了。”男人霸道地打斷她的話,寬厚有力的胸膛覆上去,堵住她略微蒼白的雙唇。
一只手摸索着到處點火,一只手與她十指緊扣。他的吻急切,兇狠,混着酒氣,帶着一股從未有過的力量,徹底将她禁锢。
夏君岱沒開燈,室內光線不足,平添幾分迷離和朦胧的美感,更加刺激南絮的感官。
她面色緋紅,心跳若狂,舌根隐隐發麻。四周都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充斥滿她的口腔和呼吸。
她喘息不暢,幾欲窒息。
他太狠了,光一個吻她就有些招架不住了。原來上次他是真的留有餘地的。
“窗……簾……”南絮的嗓子已經啞得不像話了,很努力很努力才拼湊出這樣簡單的兩個字。
夏君岱赫然睜眼,餘光往窗戶掃一眼,不甚在意,“放心,外面看不到。”
南絮:“……”
“有東西嗎?”他的嗓音混在清涼的冷流裏,含糊不清,嘶啞至極。
“在……在櫃子裏。”南絮雙眸通紅,遍布情潮。
“怎麽會有這東西?”他眯了眯眼,眼神危險。
南絮聽出了這其中的深意,故意刺激他,“我一個成年人,有這東西很奇怪嗎?”
“不奇怪。”他騰出一只手翻出東西,麻溜戴上。
她繼續刺激他,“不嫉妒?”
“嫉妒得要死。”狠狠一記,劈開身體,貫穿到底,“過往不咎,往後你只能是我的。”
南絮疼得倒吸一口氣,抓住他手臂就是一口下去。
“南絮,你是屬狗的嗎?!”他吃痛,忍不住擰起兩道濃厚的眉毛。
“誰叫你這麽不經逗的!”她氣急敗壞道:“東西是防艾協會送的,我特麽沒和別的男人睡過。”
“我知道。”男人抿唇一笑,分外得意,“睡過我這種人間極品,你也看不上別的男人。”
南絮:“……”
夜闌人靜,床上動靜卻不小。
這兩人似乎誰都不願服軟,都想鉚足了勁兒征服對方。
可惜男女體力到底有限,南絮還是落了下風。
比起五年前,這家夥下手不知道狠了多少。
混亂的一個深夜,抽絲剝繭一般,刺激又放縱。四肢百骸無透着酸疼。
極致的糾纏,極致的剝奪,不放過身體每一寸。
“許許,愛我嗎?”男人的呼吸黏在她頸間,燙得慌。
南絮思緒漂浮,如墜雲端。
“愛!”很愛很愛,從法慈寺見到他的第一眼,這麽多年就沒變過。
“就知道你愛我,你家密碼都是咱兩第一次見面的日子。”他放緩動作,徐徐遞進,“我也愛你,滿心滿眼都是你。”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停歇。
南絮枕着夏君岱的胳膊氣若游絲,完全不想動。
他溫柔地撥開她黏在臉上的發絲,痞氣地笑,“我沒退步吧?”
南絮:“……”
她沒好氣地說:“怎麽着,還得誇誇你呀?”
“那倒不用,把你伺候舒服了就好。”
南絮:“……”
“禁欲五年,忍得住?”
“別的女人解不了我的瘾。”
很多時候他也覺得并不是非南絮不可。可事實上有些事情只有她做得到,只有她可以。
如果不是她,他寧願不要,情願自己解決需求。
南絮又何嘗不是。睡過人間極品,哪裏還看得上其他男人。即便比夏君岱優秀,可再好也不是他。
“餓不餓?”
“餓死了都。”南絮本來就餓,這會兒都前胸貼後背了。
夏君岱抱起渾身熱烘烘的人兒往浴室走去,“先洗澡,粥應該好了。”
——
一番折騰,夜已深。
剛過了零點,外頭燈火游離,霓虹變幻。
這會兒斑斑同志都已經進入了夢鄉。
黑米粥整整熬了一個半小時,湯汁香醇,米粒軟糯,入口即化。
南絮餓得要死,狼吞虎咽,一勺接着一勺往嘴裏送。
她太餓了,自然也就顧不得自己的吃相了。
夏君岱盛了半碗粥,他其實不餓,算是陪南絮一起吃。
兩人安靜喝粥,一時間都沒說話。
他們上一次坐在一起吃飯好像還是在檐外聽雨的包廂。
夏君岱問:“傅婧娴那邊處理地怎麽樣了?”
南絮囫囵說:“娴娴打算離婚,讓我代理,她要讓白彥淨身出戶。”
他倒是不意外,“這像是傅婧娴的風格。”
“娴娴眼裏容不得沙子,離婚是一定的。”提起白彥這個渣男南絮就氣憤,“枉我還覺得白彥是個好男人,沒想到這麽渣。”
夏君岱沒接她的話茬。身為男同胞這個時候很容易就躺槍,沉默才是王道。
有些人看上去老實敦厚,中規中矩,是個好人,可背地裏卻壞透了,
有些人看起來痞裏痞氣,桀骜不馴,是個壞人,可事實上又是真正的好人。
真壞假壞,好人壞人,真真假假,或許這才是人性。
“所以愛都會消失的對不對?”靜默一瞬,碗裏的黑米粥還剩下一半,南絮突然擡頭望着夏君岱。
她的一雙眼睛亮晶晶的,仿佛藏了銀河的星星。
想當初白彥對傅婧娴多好啊!要什麽給什麽,有求必應,任勞任怨,安靜地做他的工具人。
愛的時候是真愛,渣的時候也是真的渣。
意識到南絮有些傷感,夏君岱放下了手裏的瓷勺,平靜地接上她的視線,“許許,我對你的愛不會。”
會消失的愛就說明它不是真愛。
作者有話要說: 此處應該有掌聲,恭喜夏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