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最後的審判.上
第21章最後的審判.上
晚餐的時候,瑟琳娜回來了。她幫梵妮挑選了一條項鏈作為新婚禮物。還帶給我一個看上去就價值不菲的瓷花瓶。
“這是真貨。”她強調了一句。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她這話的含義。
“我是說,”瑟琳娜向來拽拽的表情變得有點不自然,“我拿走過這裏的一個花瓶。如果它(指新買的瓷器)不足以達到我賣掉的那個的價格,我會還上剩餘的錢。”
短暫的怔愣之後,我連忙擺擺手。
“不必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早都給忘了。”
“收下吧。”她堅持。反倒讓我感覺渾身不自在。
即便我給自己做過“我并不欠她任何東西”的心理建設,但面對她時我仍然會心懷愧疚。畢竟讓她在醫院裏躺了兩個月的人是我。
經過一番漫長的思想掙紮,晚飯過後我找到了在花園裏喂貓的瑟琳娜。
“這些貓是哪來的?”我看着圍在她身邊白的黑的各色不下二十只貓不禁皺起眉。扭頭發現不遠處的栅欄縫隙裏一只花貓正把腦袋探進來。好吧,一切都明了了。戒備森嚴的韋恩莊園能防得住人卻擋不住幾只動物。
或許是時候砌上一堵高牆來替代栅欄了,即便那樣看上去不是很美觀。但至少杜絕有人可能把炸.彈綁在動物身上運進來的風險。
在我陷入沉思的同時,瑟琳娜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餅幹渣。
“好吧,如你所見,這些小可愛就是從這裏鑽進來的。”她攤攤手,“我知道了。下次我會換個地方喂它們的。你再也不會在莊園裏看見任何一只貓。”說完招呼剛擠過栅欄的花貓。轉身離開。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叫住她。
瑟琳娜回過頭。她的臉很小,配上她疑惑的神情像極了一只碧眼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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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呃,我做的、傷害過你的事兒……我請求你原諒。”我的上下唇打架似的翕動着,費了很大勁才将這話說出口。
“噢,抱歉,我還以為你不會說‘對不起’、‘請原諒’這類的話呢。”
瑟琳娜的臉上只有驚訝,沒有嘲諷。我相信她說這話時并無惡意。
我忍不住問她,我有那麽糟糕嗎?瑟琳娜點了下頭又搖搖頭。
“你只有一個性格:萬事都把布魯斯放在第一位。這個性格在你身上是如此強烈,以至于把你其他的性格一齊淹沒了。”
我不禁苦笑,看來我留給別人的印象并不怎麽好。但是不管怎麽說,我和瑟琳娜就此達成了和解,雙方之間的氣氛也緩和了許多。我甚至提議在後花園建一間貓舍。這樣方便瑟琳娜喂養那些貓。卻被她拒絕了。
“我讨厭被束縛的感覺。”她望向草地上或舔舐爪子或嬉戲玩耍的貓咪,眼裏滿是笑意。
“或許對它們來說,有吃的就足夠了。自由高于一切,不是嗎?”
第二天上午你依舊要去視察傑羅麥的清潔能源項目。我開車将你送到目的地後才掉頭朝韓露夫父母的家出發。那裏正在舉辦一場婚禮。
我到達的時間不是很早。新婚夫婦已經從教堂回到了女方家裏。雖然韓露夫的父母都是越南人,但婚禮風格完全按照美國人的傳統:莊重熱烈而不奢華,只邀請雙方父母、親戚和最親密的朋友參加,費用由女方家長支付。參加婚禮的人适當送點禮物,多如炊具或餐具之類的實用物品,花費很少。美國人不講究禮品的價值,而重視友誼。
眼下,宴會進行到新婚夫婦切蛋糕的環節。韓露夫穿着純白色的婚紗,披着象征着忠誠于愛情的藍色緞帶。和她的男友,不,已經是她的合法丈夫一起握刀将色彩缤紛的結婚大蛋糕切開。首先相互給對方吃一塊蛋糕,随後将其餘的切成無數小塊分給客人們享用。我也分到了一塊。奶油裏夾着榛仁和堅果,口感好極了。
蛋糕吃的差不多了。在場的未婚姑娘們站到大廳中央。韓露夫背對她們将捧花向後抛去。搶到的那位興奮地尖叫起來。其餘的姑娘紛紛表示恭喜。至此,不算繁瑣的婚禮儀式進行過半。
人們三三兩兩聚在一塊聊天。新郎新娘也走到賓客中愉快地交談。我環顧四周看到很多亞洲面孔說着我聽不懂的語言。
我不免有些焦躁。梵妮希望我把賀禮交到韓露夫手上并替她說上幾句祝福的話。而現在韓露夫和她的小姐妹們聊的正歡。
我不能再待下去了。
我心想。于是主動出擊朝目标走去。韓露夫恰好也看到了我。她下意識縮了下身子,回頭看看丈夫那邊然後快步走來。
謝天謝地,我不用硬.插.到一群姑娘中間說幾句尴尬話了。
“你好,我是布魯斯.韋恩的管家。”我理了下頭發,“你還記得……”
“先不要說話。”她把我領到通往衛生間的走廊。這裏很安靜。她用充滿戒備的眼神看着我。
“你來幹什麽?”
“這是梵妮送給你的新婚禮物。”我從西裝口袋裏掏出裝有項鏈的禮盒塞到她手上。
這本來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了。韓露夫卻像受了驚吓似的一下子跳開。禮盒掉落在地上。
“韓小姐,你怎麽了?”我關切道。
“拿走……快拿走!”她變了臉色,揮舞手臂仿佛在驅趕什麽駭人的東西。
我小心翼翼撿起禮盒打開,一條銀項鏈躺在裏面。除此之外,并無異常。我又把禮盒檢查了一遍,實在不明白韓露夫在害怕什麽。
“這是她的心意。我的任務就是把東西交給你。其他的,我沒任何興趣。”
我重新把禮盒交給她。但她沒有接。
“我才不要她的東西!她就是個婊.子!”韓露夫變得歇斯底裏。
我上前一步憤怒地說道,“你給我好好說話!要不是看在你是新娘的份上,我真想揍你一頓。”
可惜韓露夫絲毫不領情。她似乎篤定我不會動手,用刺耳的聲音繼續說着難聽的話。
“你這麽護着她,你是她的狗嗎?還是說,你和她也有一腿?反正她就是個爛人,随便哪個男人都可以睡——”
我攥緊了拳頭,卻又猶豫着不敢下手(抱歉,我是真的不想惹事)。看着她大喊大叫,精神近乎崩潰。
“你們在幹什麽?離她遠一點!”
我回頭,新郎疾步走了過來。他把韓露夫拽到身後,打量我片刻,換上了一副笑臉。
“我夫人的婚前焦慮非常嚴重,如果她有說什麽不得體的話我向您道歉。”然後向韓露夫伸出手,“走吧,韓。我們回去。他們還等着你呢。”
韓露夫垂下頭,一言不發任由丈夫把她牽走了。
我低頭看看手裏沒有送出去的禮物,又望望兩人離開的背影,總感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唉。如果我能早點調查她丈夫的背景就好了。然而這事總是被這樣或那樣的突發事件給耽擱了。就比如此刻,我正為另一件事困擾着。
我回到家。梵妮和瑟琳娜在花園裏的長椅上曬太陽。她們看到我,摘下墨鏡沖我打招呼。我擡起手臂,感受到內側口袋裏沉甸甸的禮盒,胳膊變得僵硬。好在她倆沒有發現我的異常。
我掏出手機貼在耳邊,假裝有什麽人打來電話。她們會意點點頭,繼續聊她們的天去了。可我又忍不住去看梵妮。她察覺出我在看她,側過臉笑了一下。
求你不要再沖我微笑了。
我默默祈禱。
她不知我的內心有多陰暗。我的心底隐約有個模糊的答案,像浮在水面上扭曲的影子。
可是我不要向前走,我不要直視自己映在水中醜陋的嘴臉。
我知道謎底,可是我不要看到它被揭開。這事不準發生。否則會天崩地裂,我會血肉模糊。*
人需要通過尋找原因消磨過剩的情感。我尋找原因,實則是尋找原諒自己的借口。
我對她的好感,我将之稱為惺惺相惜;我心甘情願為她做過的事,我說那和我對她的敬重是分不開的。
然而原因只是一段彎路,它對結果毫無影響。我是痛苦和欲望的矛盾體。我痛苦,是因為我清楚我對她的感情就像被烈焰吞噬的火柴。而欲望,不禁讓我再度劃上一根火柴。
我知曉,你愛着她。這一目了然,這一看便知。我和她的年齡差距。我也知曉。我都知曉。就算我再年輕個二三十歲,兩個利己主義者也是不可能相愛的。就最終的結局而言,兩者毫無差別。那又有什麽關系呢?
或許這一切只是一個孤寡老人的獨角戲罷了。他控制不住自身泛濫的情感。一不小心弄混淆了欣賞和愛慕。
出于對你的忠誠和對自身的嚴于律己,我尚能克制得住自己的情感。
而且從關系的角度考慮,友誼所提供的支持可能是最無害的。因為基于血緣的親密關系往往因為濃度過高而使深處其中的人受到傷害,以愛之名的糾纏又會因付出和索取、期待與疲倦令人飽受折磨。
由此看來,友誼才是對另一方抱有情愫的人的保護傘。保持友誼的距離,沒人會受到的傷害。
在友誼中會表現得有節制(不會愛得濃度過高),而這樣有節制的愛可以使我們身處一個既能夠被滋養又不會被高濃度的愛的關系所禁锢的可進可退的處境。*
即便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梵妮的靈魂早已安息,我還是毅然決然撕掉了這部分手稿。原因無他。
時間教會我兩個道理:第一,人們的感情不一定會得到回報。第二,有時候人們不一定必須知道真相。
時間回到婚禮後的兩個小時。我舉着手機打了半天假電話感覺自己蠢極了,于是把它塞進褲兜裏。這時客廳的電話又響了。上面的號碼來自警察局。
“阿爾弗雷德,是我,戈登。”
“嘿,老兄。最近怎麽樣——等等,你那邊是什麽聲音?”
“我正要跟你講呢。真是糟糕透了。”他扯着嗓子叫我稍等。一陣略顯雜亂的腳步聲後,背景音裏的吶喊聲小了許多。
戈登告訴我,我所聽到的聲音來自傑羅姆的狂熱粉絲。他們正試圖用偶像的棺材敲開警局的大門。
傑羅姆,一個瘋子,殺人犯竟然有支持者。這聽上去很不可思議,對嗎?
但事實确實如此。人類已經失去了快樂的能力。一輛三百馬力的汽車只有當它被一個瘋子開進壕溝粉身碎骨時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人類是悲哀的牲畜,能讓他們高興起來的只有奇聞怪事。以及屠殺。
更可怕的是,傑羅姆不止是一個死人,他更像是一種思想,一種觀念。活在活人的陰影裏,影響着一個又一個人。
“布魯斯在家嗎?”戈登問我。
“不。他去了傑羅麥那兒談能源項目。你的意思是……他和傑羅麥會有危險?”
“我無法保證那些極端分子會做出什麽事來。對了,還有洛佩斯夫人。稍後我會通知她這個消息,讓她小心點。”
我偷瞄了一眼花園的方向說道,“或許你并不需要這麽做,因為她此刻就在我這兒。”
“真好。看來我很快就能參加布魯斯的婚宴了。”戈登挂斷了電話。
幾乎與此同時,我用手機撥通了你的號碼将它夾在耳朵和肩膀中間。手上也沒閑着,忙着檢查槍.膛彈.夾。
“傑羅姆的信徒開始搞事情了。無論你在做幾個億的大項目都給我立刻趕回來。”
“好的,”你的語氣頓了一下,“謝謝你。我這就過去。”
我明白你現在不方便和我交談。身邊很可能站着什麽人。
“等我,布魯斯。待在那兒別動。我馬上過去。”我再三囑咐,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上樓梯去房間又取了一把備用手.槍綁在腿上。
我出門前正好遇上瑟琳娜從餐廳出來。她端着兩杯橙汁問我幹什麽去。
“我去接布魯斯。你和梵妮好好待在家不要亂走動。”我扔下這句匆匆跑去車庫提車。
前往傑羅麥實驗室的路上發生了件倒黴事。我的車被人追尾了。
大中午的,又是郊區,馬路上的車子少的可憐。這種情況下都能撞上來,我一時間真不知道該罵司機點什麽。
我本就急于接你回家,又遇到這種情況,心裏自然一肚子氣。
“傻Ⅹ你到底會不會開車啊?”我解開安全帶,怒氣沖沖地推開車門。後面的車子下來兩個胡子男人。看模樣都很健碩。其中一個先一步朝兩車的碰撞處走去察看情況。見我不動地方又扭頭招呼我過去。
“先生,這裏……”
我走到他身邊彎下腰的一剎突然感受到危險的信號。但為時已晚。一條粗壯的手臂從後頸襲來,扼住了我的喉嚨。來不及掙脫,鼻息間瞬間充斥起熟悉的□□味。
原來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我的意識變得模糊。我感覺自己的腦袋撞到了冰冷且堅硬的板油馬路。很快被人擡起來搬進了車裏。到這裏我徹底失去了知覺,跌入無盡的黑暗。
我被人綁架了。
這是我醒來時的第一個念頭。
緊接着的第二個是:他們會不會找上你?
不過在解決第二個問題之前,我得先擺脫自己的窘境,從這裏逃出去。
衣服內側口袋裏的槍還在。初步判定,他們的目标不是我。
然而情況并不樂觀。我的嘴上貼着膠帶,頭上被人套了個麻袋。手腳也毫不意外被束縛住了。
起初我不敢輕舉妄動,一動不動側耳傾聽。确定身邊沒有人後我扭動着身子,最大限度勉強能摸到腕處的繩結。是水手結。很牢實也很難掙脫。我試了好幾次都無法解開。
失去視覺的前提下,我只能通過不斷挪動以及叩擊地面的方式判斷自己所處的環境。
房間空曠、潮濕且空氣中有鐵鏽味。我摸到了一排木質的大箱子。初步判斷,這是一間倉庫。
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上帝了。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等來的可能是解救我的人,也可能是要送我去見上帝的惡棍。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綁在身後的雙臂變得酸疼無比還是沒有人來。
那群人該不會是想讓我直接去見上帝吧?
我有些絕望地想着。耳朵敏銳地捕捉到門外的腳步聲,于是屏息靜氣聽了一會。
是瑟琳娜的聲音。她來了。而且從打鬥聲判斷,她面對的有三個人。一陣雜亂後,外面一下子安靜了。我變得緊張起來,因為我無處得知哪方取得了短暫性的勝利。
在我猶豫之際,我突然聽到了你的聲音。
“阿爾弗雷德!求你!不、不——”
你呼喊着我的名字,一聲比一聲絕望。
我的心瞬間揪起。顧慮和謹慎被抛到九霄雲外。我跌跌撞撞摸到門邊,用腦袋使勁撞門。幾秒後,門開了。我失去重心倒進了一個人的懷裏。
頭上的麻袋被摘下,瑟琳娜的面容映入眼簾。她非常麻利地為我松了綁。我甚至顧不上和她說句感謝,從地上爬起來直奔你而來。
一個黑衣男和你厮打成一團。他壓在你身上,手裏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刀。更可怕的是,這層樓的中心缺了一大塊。你身處它的邊緣,稍有不慎就會被推下去。
眼看男人占了上風,我掏出手.槍毫不遲疑扣動了扳.機:一槍爆頭。
“不!阿爾弗雷德!阿爾弗雷德——”你像瘋了似的扒在空缺的邊兒朝下望,口中重複着我的名字。
我擡手搭上你的肩膀,柔聲道,“布魯斯,我在這兒……”
你猛地回頭,眼神變得驚恐。對着我就是一拳。
我沒有防備,結結實實挨了一下子。往後踉跄兩步才站穩腳跟。
你再度朝我發起攻擊,招式毫無章法卻又帶着一股猛勁兒。以我對你的了解,你這是拿出了要跟我拼命的架勢。長時間的體力消耗使我面對你時多少有些吃力。
“布魯斯,你發什麽瘋!”我在躲閃的間隙沖你大喊。
“你殺了阿爾弗雷德!”你怒吼着,紅了眼。
這根本就是胡言亂語!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沒有死,因為我就是阿爾弗雷德!
本着速戰速決的原則,由不得你繼續發瘋,我找準時機繞到你身後擊暈了你。
看着恢複安靜的你,我愣了會神。實在想不明白你怎麽會變成這副模樣。
瑟琳娜氣喘籲籲地跑過來。她看了眼躺在我懷裏的你全明白了。
“他一定是中了瘋笑毒氣,産生幻覺把那家夥認成了你。”
她說着指了指身後,“我剛剛關掉了閥門。現在安全了。”随後幫我合力架起你走出這棟破舊的倉庫。臨走前我瞥了眼那個墜樓的家夥。他仰躺在布滿塵土的空地上,後腦勺一攤血。
瑟琳娜很貼心地主動要求開車,這樣我可以在後座陪着你。車子開出兩條街後你睜開眼。清爽的晚風透過車窗縫隙吹進來,你漸漸恢複了神智。
“阿爾弗雷德,我做了一個噩夢。”
你握緊了我的手。
“都過去了,我還在呢。”
現在我知道了,囚禁我的倉庫是一個陷阱。裏面充滿了能讓人發瘋的毒氣。你做出的那些不能理解的舉動都源于你中毒後的幻覺。由此可見,那群人的的目的是想逼瘋你。
不過事情還得從你接到我的電話講起。那時你正在傑羅麥家裏。他改造了房間作為實驗室并向你展示了他的成果——自持型大功率發電機。
這種機器不需要電線電纜,僅使用環境中的能量。能源清潔又穩定。幾乎沒有成本,可以為整個哥譚供電。
同時它也儲存着極為可觀的能量。比炸.彈的威力還大。足以炸毀整座城市。目前原型機在韋恩集團工廠區組裝完成。且已具備投入批量生産的能力。
你接完電話想要離開,傑羅麥卻用一件不知真假的事托住你。
他說在傑羅姆死後自己收到一個來自韋恩集團的包裹。打開被傑羅姆調制的瘋笑毒氣噴了一臉。從那個時候開始,他時不時就能看到傑羅姆的身影。
毋庸置疑,傑羅姆是死透了。他的屍體就安葬在墓園裏。然而當傑羅麥向你袒露自己不為人知脆弱的一面時,你還是動了恻隐之心。好心提議帶他去傑羅姆的墓轉轉。這樣他就能安下心來。去往墓地的路上,你一直撥打我的電話始終都打不通。
等你們到了墓地,真正令人驚詫的詭事才剛剛開始。歪歪斜斜的十字架旁,只見一個被刨開的深坑——傑羅姆的屍體不見了。
“我就說他沒有死!傑羅姆還活着!他一定是來找我報仇了……”傑羅麥一副受了刺激的模樣,嘴裏念叨着,撒腿就跑。你追着他跟到了地下墓室。
因為長時間的精神壓力,傑羅麥産生了嚴重的被害妄想症,錯将你誤認成傑羅姆。用槍挾持你回到地面上。傑羅姆的屍體這時又憑空出現了。他就靠在墓碑上,面部朝下一動不動。
正當你想要上前确認的時候,傑羅姆的信徒們呼啦一下湧了上來。口中高呼“傑羅姆萬歲”将你們團團圍住。
“傑羅姆真的成功了嗎?”
傑羅麥擡手一槍殺死了一個剛剛還大喊“傑羅姆勝利了”的男人。輕描淡寫的樣子和剛才的神經質膽小鬼判若兩人。這下信徒們都被震住了。
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認為是傑羅姆生前寫下劇本讓他的狂熱粉照着演制造混亂。事實上,真正的傑羅姆已經死了。操縱這一切的人是傑羅麥。他以哥哥的名字演了這出戲。
“死人可不比活人。”傑羅麥譏笑道,将傑羅姆的屍體踹回到墓坑裏。接着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袖口。
“你們看清楚了。他只是個失敗者,我才是最後的勝利者。”說罷掏出一個本子。
你認得那個本子。據說上面記錄了傑羅姆很多瘋狂的點子。
“布魯斯,我覺得欠了你好多。”他洋洋得意的語氣絲毫聽不出任何慚愧之意。
“沒有你的幫助我絕不會成功。”
“什麽幫助?我做了什麽!”
傑羅麥豎起食指放在嘴邊。
“噓,你聽。”
伴随着轟的一聲巨響,大地似乎都震顫了幾下。遠處的天空升起一股濃煙,火光沖天。
“又完成了一項。”他蘸了點旁邊男人屍體上的血劃掉了筆記本某頁的一行。
“你瞧,多虧了你出資讓我造的發電機。那玩意可比炸.彈好使多了。”
傑羅麥轉向還不明所以的信徒們,臉上洋溢着輕蔑。
“看到了吧,我比傑羅姆更理智更富有智慧。現在戈登死了。這就是證明。”
墓園一瞬間寂靜的可怕。兩秒後人群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你發出的、質疑的、絕望的聲音被裹挾淹沒其中。無人在意。
“狂歡開始了。”
傑羅麥招呼他們集合出發去警局。用他的話來說,就是要去看看那些無能的警察的醜态。
“至于你,布魯斯,我最好的朋友。請保持安靜。稍後我會給你一份大禮。”
抓着你的信徒将你扭送到他們的新偶像面前。傑羅麥打暈了你。
晚些時候你被手機鈴聲喚醒。瑟琳娜問你怎麽還不回來。你從坑裏爬起來,空蕩蕩的墓地只剩下你和傑羅姆的屍體。同時手機上多了一個地址。配有一段話:還記得我說過的‘禮物’嗎?想要的話就到這兒來吧。
“是這樣的,沒錯。”瑟琳娜接道。
等紅燈的時候她給梵妮打了個電話報平安,被告知家裏停電了。
果不其然,夜幕下的莊園一片漆黑。
梵妮非常謹慎,再三确認是我們回來後才開了門。畢竟莊園裏引以為傲的安保裝置需要電力支持。
“我打過電話了。維修工待會過來。”梵妮說着打開手.槍保險将我們迎進了屋。
莊園太大了。即便她已經關閉了所有的門窗,也沒人敢松懈。手.槍更是萬萬不可離身。我建議每人都配一把防身,但瑟琳娜拒絕了。她說她不習慣用那玩意。
既然她不想要,我也沒強求。折騰了一下午,我們誰都不能再承受其中任何人受傷。為了保證絕對的安全,所有人回房間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然後聚在書房裏。互相交換了目前知道的信息。
你急着詢問戈登的消息。
“爆炸發生時他确實在傑羅麥家裏。這是電視上報道過的。但搜救隊沒有找到他的屍體。”作為全程守在電視機前的觀衆,梵妮回答了你的問題。
另外,哥譚的标志性建築物鐘樓也被炸了。這就意味着充當炸.彈的發電機不僅僅只有兩臺。
“确實不止這個數。”梵妮說,她的合作夥伴芭芭拉和她通過電話。企鵝抓住了傑羅麥的一個手下問出了傑羅麥的計劃。他在城市多個重要位置安放了發電機。不過如果有人能提供給他500萬美元,他可以考慮取消這個計劃。
企鵝不死心還在想他的英雄夢(他打算拿到炸.彈的位置圖後殺掉傑羅麥為自己贏個好名聲),又不肯出錢。最後的結果自然是談崩了。傑羅麥一氣之下更改了炸.彈序列。
正說着,梵妮的手機響了。
“是芭芭拉。”她看了眼屏幕,開啓免提。我們幾人自然朝她湊近了些。
“你真讓我失望,梵妮。哈維那個老東西解除了危機。而你卻躲在韋恩莊園裏好不快活。明天是你最後的機會了。如果你不能交出令我滿意的成績,我就會終止我們的合作。還有瑟琳娜,告訴她盡快回酒吧上班。我相信你們是有聯系。”
“我病了,你知道的。不過我向你保證明天我會全力以赴。傑森怎麽樣了?”
“放心。有我的人照看他,他不會有事的。”
戈登。問問她戈登的事兒。
你沖她做口型。
“戈登還活着嗎?”梵妮問。
“沒死成。他命硬。”芭芭拉在那頭哼了一聲,“他不僅在爆炸前跑了出來,還搞到了裝置的圖紙。真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說罷又囑咐梵妮讓她和戈登搞好關系。
“最好能讓他在公開場合支持你。我想你應該知道如何利用你的優勢。你該怎麽做不用我教。”
家裏的座機這時也響了。我接起電話,是維修線路的人來了。
“我去吧。”
瑟琳娜從沙發上站起來往外走。
“等我一下,兩個人一起行動安全。”我急忙跟了上去。
來的是兩個中年男人。戴着鴨舌帽穿着灰色的制服。看不清臉但也沒什麽特別值得注意的地方。
“有扳手嗎?”其中一人打開工具箱放在大廳地上檢查一番後擡起頭,“這片區域大規模停電,我們來的匆忙。扳手落在上一家了。”
這個解釋還算合理。我并沒多懷疑,“稍等。我去拿。”
不過是去雜物間的功夫,瑟琳娜出事了。我挑選合适扳手的時候隐約聽到一聲槍響。然後是慌亂的腳步聲。
我立刻反應過來,簡單思考之後調轉方向朝大門跑去。放維修工進來的時候門沒有上鎖,他們逃跑會優先選擇這條路。雖然天黑我不占優勢,但我自認堵住他們還是不成問題。
我剛到達大門口,那兩個家夥也到了。
“不許動!”我大喊。
一個家夥明顯慌了神,撒開腿玩命地跑。我毫不客氣對着那晃動的人影射擊。他的背部中了一槍,身子晃了晃倒下了。另一個則淡定的多。他象征性跑了幾步停下來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手裏還攥着槍。
“把槍丢在地上,轉過來。”我命令道。
那人都一一照做。他甚至還配合着摘下帽子,撕下僞裝用的假胡子。我這才看清了他的真容。
是傑羅麥!
我不由得吸了口冷氣。短暫的驚訝後,我迅速撿起他的槍收好,解下皮帶将他的雙手捆起來,用槍挾持他回到出事的大廳。傑羅麥全程沒有反抗,似乎并不打算逃跑。
你和梵妮已經在這兒了。大廳光線依舊很暗。你舉着手電筒照明。瑟琳娜躺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身下是一攤血。梵妮跪在她身邊,幫她按壓腹部的傷口。
“已經打過電話了。救護車很快就到。”你擡起頭,看到傑羅麥的瞬間神情轉為厭惡。
“你還覺得你把我們害的不夠慘?你他.媽就是個瘋子!”
相比之下梵妮則冷靜的多。她要你去報警,自己接過手電咬在嘴裏。
我取來捆報紙的麻繩做了個活扣。像對待一條野狗一樣把繩子套在傑羅麥的脖子上和束縛他的皮帶串起來,另一頭系在他夠不到的柱子上。
安置好傑羅麥我又取來急救箱。瑟琳娜的槍傷創口很深,短時間內只能簡單處理消殺一下。
“會沒事的。瑟琳娜,不要睡過去。”
梵妮握着她的手安撫道,不停和她說話。
包紮過程中,我感到地面輕微的震感。似乎還有一聲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的爆炸聲。可惜聽不真切。我也沒太在意。
收尾的時候梵妮的手機響了。她遲疑了一下,沒有接。好在這時你已經回來了。你主動接過她的手電。
梵妮側過身掏出手機放在耳邊。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麽我聽不清楚,但語氣很焦急。
片刻,梵妮放下手機,用她沾上鮮血的手突然奪過我的槍,大步朝傑羅麥走去。
“你為什麽要炸我的學校!”梵妮氣的聲音發抖。
“你是說聖伊格內修斯?”傑羅麥假意思索一番,換了副無辜的表情。
“噢,我想這一定是個誤會。我怎麽會毀掉自己的作品呢?不過那些人可就不一定了。”
“他們是誰?”
傑羅麥并未正面回答。
“一群和我有共同理想的人。”
“到底是誰幹的?你不說我就殺了你!”
“你确定要殺了我嗎?當着你小男友的面兒。尊敬的洛佩斯夫人,下一任市長競選者。”
傑羅麥再次露出那種勢在必得的詭異微笑。
梵妮死死地盯着他,最後還是妥協一般垂下槍。她再次開口,聲音平靜了些。
“你要多少錢才肯告訴我。”
“難道你以為我做了這麽多只是為了錢?”傑羅麥哈哈大笑,“你大可讓警察把我關起來我也不會吐出一個字兒!”
我見不慣他那嘚瑟樣,心裏不爽想為梵妮出出氣。當然,出于私心的同時我擔心傑羅麥現在的投降只是假象,于是動手卸了他半個膀子。也不管他如何疼的龇牙咧嘴。
正巧屋外傳來救護車特有的笛聲。
不一會,瑟琳娜被擡上擔架推進了救護車。我跟着坐進去。順便捎上外面那個不知死活的家夥。
作者有話要說:
*鱷魚手記、曾奇峰
不得不吐槽一句,原劇中阿福是在自家莊園裏被綁架的。你敢信?
都說哥譚最安全的兩個地方是銀行和韋恩莊園。敢情莊園跟哥譚警局一樣誰都能進來。擱這兒刷副本呢?
還有一個和原劇有出入的地方。劇中策劃哥譚混亂的參與者是傑羅麥和忍者大師。但是鑒于我選擇讓已經變成骨頭架子的後者安息(求求編劇不要再讓他複活了),于是策劃的雙方變成了貓頭鷹法庭和傑羅麥。
這章信息量可以了就先發這麽多。後面還沒寫完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