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知節制
第14章不知節制
“要一包好彩香煙。”我從大衣口袋裏掏出鈔票放在櫃臺上,抓起店主遞來的煙走出小店。我的車就停在外面。
就在我的手觸碰到車門的那刻,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個帶兜帽的中年男人。他用蹩腳的言語和我搭讪。
“你的車真漂亮。”
“謝謝。”我說,悄悄把手伸向後腰,那裏有一把槍。
突然一個冰冷的東西抵住了我的腦袋。接着是一聲輕微的咔嚓。那是子.彈上.膛的聲音。
“舉起手來,老兄。”男人說。
真倒黴!剛回來就遇到打劫。
我暗自诽腹。
抱怨歸抱怨,就現在這個局面,為了保命,我還是乖乖照做了。
身後的人把手伸進我的大衣兜裏,摸出剛買的香煙和錢包。
“多少錢?”男人颔首示意同伴檢查我的錢包。
抵在腦後的冰冷觸感消失了。我沒有回頭,因為那人把槍遞給我面前的男人——危險依舊存在。
“一百美元,二百美元,三百……”身後的家夥蘸着唾沫嘀咕着。
“嘿,這是你們掉的錢嗎?”一個突兀的男聲響起。
持槍對着我的男人來不及回頭便挨了一手刀,身子晃了晃,軟綿綿地倒下了。我立刻用胳膊肘迅速猛擊身後人的腹部。那人一吃疼,扔下鈔票就要跑。我抓住他的一條胳膊,扣住肘關節,将他的重心落在我的左肩。一個完美的過肩摔後,那家夥只能趴在地上直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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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下身将散落在地的鈔票一張張撿起。
突然出現的好心人士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留在原地。
“先生好身手。不過在哥譚還是要多加小心。”
他故意壓低了聲線,顯然是不希望別人知道他的身份。
或許他會把臉塗黑。戴上面具也說不定。
我這樣想着,不抱希望地擡起頭。
“謝謝你,正義的……”
話說到一半,我頓住了。心中有千萬語句翻騰,喉嚨卻發緊似的無法出聲。
如我預想的那般,眼前的男人戴着黑色的面罩,只露出眼睛和嘴唇以下。全身皆黑,巧妙地融入哥譚的夜。如若不仔細看,還真可能忽略這兒站着個人的事實。
多巧妙的僞裝。
可那個熟悉的面罩,那件我曾收進抽屜的外套,我怎麽可能認不出?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布魯斯……”我哽咽,再也說不出別的什麽話。
“好久不見,阿爾弗雷德。”你輕聲說。
我目不轉睛地盯着你看。透過你的雙眼,我看到自己不可置信的臉和亂糟糟的頭發。看到自己離開哥譚市後開車進行長途旅行的生活。看到兩個月前在梵妮一衆女性審視目光下狼狽撿起信封的自己。
一開始,我感覺到膝蓋的戰栗和胃部的下墜。接着是恐懼、冰冷、不真實和脫缰狂暴罪疚的諸般感覺。我渴盼這一天趕快過去。*然而,當我走出酒吧很快意識到這是我最後在哥譚的夜晚了。
巨大的痛苦占據了我,我用雙手抱緊腦袋,感到思想從頭顱中脫離。每一個微小的想法都會讓腦髓迸裂。
痛苦過後轉為平靜。我回到家裏打包好行李,然後在梵妮戒備的目光下輕輕擁抱了傑森。整個過程我表現出超脫的淡然。因為我知道自己已無可挽回地失去了一切。
然而當我坐在堆滿雜物的車裏死死盯着梵妮家亮起的燈,想到自己永遠不會再和哥譚有任何瓜葛時,對未來的恐懼變得愈加強烈。對我而言,給你或梵妮當管家或是給任何人當管家都不重要了。
又有什麽是重要的呢
我發動汽車引擎連夜逃離了這座城市。開始漫無目的的旅行。一路我看到很多人,好的或壞的,勤勞的或懶惰的。老實的或狡詐的。他們在白天懷揣苦難兜售小商品或聖.經,日落後大搖大擺走進破舊的妓.院。
同大多數男人一樣,我也喜歡在女人身上發洩自己可言或隐秘的痛苦。只有在她們的乳.房貼着我的胸口的時候,我才會感到好一些。
我在這些低賤的女人身上尋找安慰——總有人過着更堕落的生活。如此相較,我純潔的像個孩子。
可一旦發洩我痛苦以及滿足欲.望的對象不複存在,空虛便會再次席卷我的思想。這其中又混雜着無法擺脫的虛榮和原始的饑渴肉.欲,糾纏不清無法辨別。
于是我整天整夜地躺在床上,拳頭枕在枕頭上,前額貼在拳頭上。有時我也會幾小時幾小時地盯着牆壁,想象那裏漂浮着一層夢境般絕望的薄霧。
在那些毫無生氣的日子裏,我從未能夠忘記你的面孔。
“我找了你好久。”你的話把我拉回現實。
為掩飾失态,我清了清嗓子才說自己剛剛結束了一場旅行。
“歡迎回來。”你朝我伸出右手,又馬上縮回,換了另一只。但我還是眼尖地看到你手上的血跡。
“怎麽傷的?”我不禁皺起眉,關心的語氣裏多了些責備。
“一點小傷,沒什麽。”你推脫道。雖然你沒有告訴我原因,但我猜那傷和你夜間出來當義警脫不了幹系。
“跟我來。”我不由分說把你領到車上,翻找起藥箱來。
“你住在車裏?”
我手裏的動作一頓。
“是的。”看到自己擺放的亂七八糟的生活用品,我不免有些窘迫。
“這很酷嘛。我真希望我也可以體驗這種生活。”
不知道這是不是你的真心話,亦或是給我打圓場,只為了不讓我那麽尴尬。
然後你問了讓我更加尴尬的話題——你是因為什麽離開的。
“我被梵妮開除了。我想你應該知道。”
事已至此,我也沒了遮掩的必要。
你緩緩點了下頭。
“我做了件錯事。”我繼續說,“我确實做錯了,理應受到懲罰。”
在我過去的特工生涯裏,有些時候為了得到想要的東西,我可以不擇手段。但是這樣真的值得嗎?
我又想起了梵妮。她如何拿到那些底片對我來說至今是個謎。
她對我吐露的、或真或假的話我都差不多忘記了。只記得當我問她是否會對我開戰的時候她說,“如果你能做到尊重女性,不因你們男人天生的劣根性惹怒我們。那麽答案是不會。否則我不敢保證。”
你看,這貨真價實、赤.裸.裸的威脅。
我本應該告誡你,要管住自己的老二。不要再為一時的沖動和愚蠢的性.欲埋單。但話到嘴邊又變成了,“我拿到了你的那些底片,已經銷毀掉了。不用擔心。”
你鄭重地向我道了謝。我說不客氣。你永遠都不會知道這背後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不過沒關系,人人都會犯錯,我從未因此責怪你。
在我給你包紮傷口的間隙,你對我說,我是真心想幫助這裏的人們。如果這意味着要接受自己的好與壞,那就接受吧。我願意。
我默默地聽着,只有當你說出“但願我的父母也是這麽希望的”時,我才開口。
“他們會為你驕傲的。”
“阿爾弗雷德,”我扭身把繃帶剪刀和酒精棉塞進腳底的藥箱裏,你托着包紮好的手叫了我的名字。
“我想回家。你可以載我一程嗎?”
“當然可以。”
我開車将你送到莊園門口(這條路我曾走了數百遍),不禁驚訝于離開數月後自己竟還如此熟練。
“我可以請你進來坐坐嗎?”
你向我發出邀請。只需一刻的遲疑,我便随你走進莊園的大門。
一切還是記憶中的老樣子,卻顯得那麽陌生。
你給我泡了杯咖啡,我們面對面閑聊了一會。
“我得走了。”我說。
這裏呈現給我的熟悉感讓我感到些許的感傷,于是謊稱家裏還有事要處理(噢,這可真是個蹩腳的謊言)。
“你不是已經到家了嗎?”
“我不明白……”
“你要我做出改變,”你起身,打斷我的話,邊說邊朝我走來。
“阿爾弗雷德,你也看到了,今晚的相遇絕不是偶然。現在我重拾義警戰衣,打擊罪犯,保護市民。這難道還不夠嗎?到底要我做到什麽份上你才肯回來?”
從你口中吐出的一連串問話打的我措手不及。事實上,當我在昏暗巷角看到你的那刻,天知道我有多欣慰。
我是想回歸的。但當初你絕情地趕走我,我自然不可能求你重新雇傭我。那天在慈善晚宴上的演講你主動放低姿态确實在一定程度上取悅了我。
現在你的言語再次證明了一點——你需要我。
無須更多,僅憑這點這就足夠了。
眼下只剩最後一件事待确認。
“你聘用我這個老頭子是出于可憐嗎?”
“絕非憐憫。”
你的眼不會說謊。我看着那雙眼的主人開心地笑了。
面對一顆赤誠的真心,還有什麽理由拒絕呢?
起初的幾天我還沒辦法一下子适應。畢竟經歷了幾個月的漂泊,突然安定下來總感覺怪微妙的。
接下來的兩個星期,你面帶微笑,臉上煥發出異常美麗的光彩。正如開始了某個輝煌的計劃時所表現出來的那樣。宛如一盞神奇的燈,把純真自然的心照得晶瑩透明。
若是不認識布魯斯.韋恩的人前來拜訪,看到你為我端茶倒水的模樣,搞不好還會以為我才是主人呢。
我重新接管了你的財務,認真核對你的賬單和每一筆開銷。發現其中某項費用高的可怕。
“這是什麽項目”我把你叫進書房。
你目光躲閃,支吾一會才說你買下了當初遇到那個女人的酒吧只為找到她。
“可我不明白區區酒吧花銷為什麽這麽高。”
我立刻聯系了酒吧經理,被告知酒吧和馬路對面的酒店是一體化相連的。也就是說,這兩棟建築物間有秘密地下通道。
注重臉面的上層人士可以冠冕堂皇地步入高雅氣派的酒店,然後出現在燈色昏暗氣氛暧昧的酒吧裏。反之,穿着暴露的女人也可踩着高跟鞋加入任何高端的飯局。
這樣的布設無疑增添了找到那個女人的難度。
或許是時候該放棄了。
畢竟底片已經銷毀,威脅沒有了。誰又非得大費周章去尋找一個性.愛游戲調.教師呢?
考慮到那是一筆不菲的開銷,在得到你的許可的前提下,我委托企鵝拍賣了酒吧的經營權。
一個普通的早晨,我從睡夢中醒來。因為你接手了大部分家務,我幾乎處于無事可做的狀态。
我慢悠悠地晃蕩到餐廳,今天的報紙和早餐已經擺在桌上了。就在我即将享用的時候,戈登一個電話打過來。
他的語氣很不友善,給了我一個地址就匆匆挂斷了電話。
這莫名其妙的電話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放下報紙,走出門呼喊你的名字。平常這個時候你都會鍛煉身體。但今天的後院靜悄悄的,無人應答。
布魯斯,該不會是你又闖禍了吧?
懷揣着這樣的疑問,我驅車趕到戈登給我的地址。這是一所學校。
學校外圍拉起警戒線,警員進進出出。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難聞的煙味。想來是誰埋下的炸彈引發了爆炸。
我很快做出了判斷。
再往前走,來到警車旁,我看到戈登和你。
“到底誰是山德.懷爾德?”他沖你吼。
你似乎是被問煩了,同樣吼回去,“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會告訴你。”
“你會嗎?我告訴你不要插手這件事,你還是來了。還差一點被炸死。
你讓我怎麽相信你!”
“好了好了,我想他已經知道錯了。”
我打了個圓場。
“那你呢?”
戈登冷不丁把戰火轉移到我身上,“你知道他在追查傑羅姆嗎?”
傑羅姆?
我呼吸一滞。我到現在還記得他如何通過一個簡單的魔術挾持了你。把你帶到游樂園還差點割下你的臉。這兩件事發生的時間雖相隔一年,我們還是被他耍的團團轉。
他是個瘋子。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
但我嘴上還是逞強道,“呃,事實上我知道。”
“真不敢相信你竟然允許他摻和傑羅姆這事。”
戈登看我的眼神仿佛在說:你沒病吧。
一個警員過來叫走了戈登。算是給我解了圍。戈登臨走前對你發誓,你再偷偷調查傑羅姆就把你抓進局子裏冷靜冷靜。
戈登離開後,我立刻冷了臉。
“布魯斯,我們需要談談。”然後率先朝車子走去。
回去的路上,你拘謹地坐在副駕駛座上低着頭不敢直視我的眼睛。前方路段發生了一起車禍導致道路擁堵。車子卡在高速公路上一時半會也動不了。我索性打算聽聽你的解釋。
“說吧,在我原諒你之前。”
事情還要追溯到幾個月前。傑羅姆等人從阿卡姆越獄引發暴.亂那晚,你發現他落下的紙條(上面寫着聖伊格內修斯學校),所以前來學校尋找線索。你見到了一位被催眠了的教授。在說出的名字後他引爆了炸彈。
你說罷還可憐巴巴地看了我一眼。
“這聽上去沒什麽問題。”畢竟我也不能總讓你一個成年人圍着我轉。适當的放手是必要的。
“但是你不能将自己置身危險之中。”我話鋒一轉,“你應該知道傑羅姆是什麽人。”
你抿起嘴不說話。看似在思考,可誰又知道你有沒有聽進去我的話呢?
不出兩天,戈登登門拜訪。這意味着哥譚又不太平了。
他是來找山德.懷爾德資料的。據說後者曾任職于韋恩集團,是位優秀的建築工程師。
戈登的到來并沒有讓你感到高興,說話的語氣也不是很友好。
“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你先是不讓我參與調查,現在又希望我幫忙……”
“好了,布魯斯。不要耍小脾氣。”
知道你心裏有氣,我把戈登拉到一邊了解情況。
因為懷爾德參與設計了韋恩購物中心,所以戈登推測你的父親見過他。
“托馬斯見過的人都會記錄在筆記上。”我找來梯子,在書架上的一排排項目文件中搜尋。
我的目光掠過韋恩花園、韋恩醫院,最後停留在韋恩購物中心上。
通過查閱你父親留下的行程安排,得知懷爾德住址所在地的街道名為安斯利路。
雖然不是具體地址,但總要比全市搜查簡單多了。
戈登匆匆表達了感謝,一刻都沒有多待。更沒有透露任何具體的行動內容。
你表現出的好奇和濃厚的興趣我都看到眼裏。為了不讓你繼續蹚渾水,我要你對我發誓絕不會私下追查甚至是直接接觸傑羅姆。
你答應下來,沒有再當着我的面提起傑羅姆。
我們度過了一段平淡卻相當幸福的時光。白天你去公司勤勤懇懇地處理各種大小事務,晚上披上戰衣打擊罪犯。周末還會開着超跑去各種派對聚會勾搭一些小明星。這是你常用以僞裝自己、以遮蓋身份的外衣。
三者構成了你生活的核心。順便提一句,你那數不清的花邊新聞着實養活了一批狗仔。
由此可見,你有兩種生活:一種是公開的,人人都看得見,充滿了傳統的真實性和欺騙性。另一種生活則在暗地裏進行。由于身處環境的特殊性需要瞞着別人。只有在夜幕的遮蓋下,你才能過上真正的、最有趣的生活。
你的生日很快到了。生日當天,我領你走進車庫,向你展示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一輛改裝過的跑車。啞光黑的外殼易于隐藏,百分百防彈。絕對是你夜間出行的好助手。
至于我,你不主動提出讓我參與你的執勤計劃,我也不會過多幹涉。你是個大人了,布魯斯。
從某種角度講,我們短暫的分別給我敲響了警鐘: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了,你依舊得繼續生活。所以我要做的就是慢慢從你的生活中隐去。當你最終不再依賴于我做事的時候,你就真的獨立了。不過在此之前,完全不必擔心。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阿爾弗雷德……”
你上一秒還盯着新車看,轉眼就一把抱住我。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着實吓了我一跳。
你個子竄的太快,不像小時候可以整個人都挂在我身上。現在的你高出我半個頭,為了靠伏在我肩上屈着腿。
如此親密的姿勢搞得我手足無措。
“呃,好了好了,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好吧,這麽多年過去了,我發現自己還是不會哄孩子。
你主動拉起我的手,我們離開車庫回到屋裏。
我從廚房取出親手做的蛋糕,插上蠟燭。
生日歌唱到一半,戈登和盧修斯來了——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生日快樂,布魯斯。”這幾個簡單的詞彙,戈登說的極為吞吐。一般這種情況,他肯定是有事相求。果不其然,他磨蹭了一會開口了。
“傑羅姆要見你。”
“什麽!”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你我幾乎異口同聲地發出質疑。
戈登沒有說話,面色凝重地打開電視。
平日的早間新聞并未出現在眼前,取而代之的是傑羅姆獰笑的臉。
“把布魯斯.韋恩和傑羅麥帶來。我按引爆器的手都癢癢了。”
“這沒門!”我氣憤地關掉了電視,怒視戈登。
“你憑什麽要布魯斯去冒那個險?”
“我也不想這樣,”戈登越過我的肩膀看向你。他的眼神足夠誠懇,但過往的幾次經歷實在無法讓我對他的話産生信任。
“相信我,布魯斯,我會盡全力保證你的安全。我和盧修斯有個計劃……”
“絕對不行!你不能去!”我沒有耐心再聽他說下去。抓捕傑羅姆是警察的職責,為何戈登總是一次又一次地将你卷入風暴?
“阿爾弗雷德,你聽我說,”你輕輕拍着我的背小聲說,“我答應他不完全出于信任,只是我們說好的。保護城市也是我的責任。”
“你長大了,布魯斯。”
我無奈地扯動了一下嘴角。不知為何心中生出幾分落寞。這種落寞是存在于欣慰和擔憂之外的。
見你點頭答應,戈登忙不疊向你介紹傑羅姆的無線電短波引爆器漏洞是失知裝置。只要切斷信號,他就無法引爆炸彈。
盧修斯非常配合地拿出一個據說是超強的屏蔽器(我對此暫時持懷疑态度)。它發射的強信號能擾亂周圍所有無線電波,只要帶上它接近傑羅姆屏蔽他的控制裝置,阻擊手就可以幹掉他。
“這樣你們就有時間把人質都救出來了。”
一聽你這話,戈登眼睛立馬亮起來。
“我們還在等什麽?那些人需要我們。”你起身朝衣架走去。那裏挂着你的大衣。
“等等,”我從盧修斯手裏拿過屏蔽器仔細看了看(我在特工培訓課程中學過一些相關的知識),“你能保證它正常運行不出意外嗎?”
“我确定。”他說。
“裝置外殼材質這麽厚重,敏感度如何?”
“好吧,99%确定。”盧修斯改口道。
現在的年輕人總是喜歡把話說的太滿。
我哼了一聲,拿起大衣。順便檢查了一下口袋裏的槍。
“阿爾弗雷德,你在家等我。”
你制止了我。
按照我給自己定下的原則,我是絕不可能放任你離開我的視線。尤其是在這種極度危險的情況下。
可我卻像是被人操控着肢體、按下暫停鍵似的停下腳步。
為什麽?
我不知道。
或許是“家”這個字眼觸及到了我心中某個柔軟的地方。
你走後,我看着桌上一刀未動的生日蛋糕不免有些難過。
過生日的人還沒來得及許願,蠟燭已經燃盡,在表層白色的奶油留下刺眼的黑褐色。
也許我作為閱歷更豐富的那個不應該過于悲觀。往後的日子還長着呢。我不僅會慶祝你的八歲生日,十八歲生日,還會等到你三十歲生日那天。
我這樣想,很快意識到在現在或許應該做點能什麽才算沒浪費時間。可我能做什麽?我又陷入了迷茫。
我在客廳裏來回踱步借此緩解焦躁不安的情緒。兜兜轉轉最後還是打開了電視。
幾乎所有的頻道都聚焦在傑羅姆身上。根據回放的片段分析,傑羅姆等人闖入zheng府高層的聚會。以代理市長為首的zheng客被人裝上遙控炸彈帶到市中心的廣場示衆。
為了逼迫你和傑羅麥出現,傑羅姆已經炸死了警局局長。
瞧瞧傑羅姆那嚣張的模樣。我恨不能沖進電視裏揍他一頓。
畫面切換到現場直播。
我看到了傑羅姆的弟弟傑羅麥(即那位低調的建築師山德.懷爾德),不禁驚訝于他們兄弟的長相近乎一模一樣。然而兩人的氣質卻相差甚遠。
戴着黑框眼鏡,頭發梳的一絲不茍的傑羅麥一看就是個溫文爾雅的學術派人士,傑羅姆則是追求精神刺激,以殺人為樂的瘋癫病人。
傑羅姆這時看到了他口中親愛的弟弟。壞笑着吹了個響亮的口哨。傑羅麥蒼白着一張臉,抿緊了嘴唇。
畫面微微晃動,在給了傑羅姆一個面部特寫後拉遠。他身後的人質們出現在視野範圍內。我快速掃了一眼,卻意外發現了一位熟人。
梵妮被人用槍指着蜷縮在臺上的角落。慶幸的是她身上并未綁有炸彈,想來只是倒黴而已。
攝像頭開始緩慢轉動,似乎是攝影師想要給現場一個全景。我這才發現場內的無辜群衆要遠比想象中的多。為了找到你的位置,我幾乎是貼在屏幕上搜尋。
電視內的傑羅姆也在和我做一樣的事。他望着密密麻麻吵嚷的人群面露不悅,擡手沖空中開了一槍。
“安靜!”他拿過麥克風喊道,“布魯斯.韋恩在哪?”
我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作者有話要說:
*《愛瑪.祖紐茲》
這周依舊很忙,硬擠出來的時間。
下章梵妮開大,來點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