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入獄
黃汐兒被一群人團團圍住，吳媽在一旁抱着自己的閨女哭天嚎地地指着黃汐兒罵：“你這個黑了心的小寡婦啊，你黑心下套地要拐我的閨女，也虧了她這個沒有心眼兒的蠢貨硬生生地上了你的當，如今你這奸計叫我當面戳穿了，你就下毒殺人滅口啊你。街坊四鄰的你們都看着的啊，我姑娘這一條活生生的性命眼看就要被她給害了啊，你們全都得給我做證啊。”
黃汐兒有口難辯，看着翠花的樣子也是着急，直到兩個官差硬生生地将鐵鏈套到脖子上的時侯，還是沒有回過神來。
“慢着。”吳媽在一旁兇神惡煞地提醒道“他們店裏原本有四個人，昨兒剛跑了一個，還有兩個在城牆上做苦力呢，他們可是共犯，也得給一并捉了來。”
“吳媽，你……”黃汐兒還沒有開口，就被那惡吏将脖子上的鐵鏈惡狠狠地一扯，牽着就走。
不一時，銅牛和羊穗子也都被抓了來，三個人到了堂上還未開口辯解，先被縣太爺下令各打二十大板投入牢中。
這一邊吳媽連聲叫冤，口口聲聲說是黃汐兒夥同店中夥計給自己的閨女下毒，硬要謀害了人命，望青天大老爺作主。
官府得了案子立時着人去查，果然在幾缸新做的醬裏面驗出了毒物，如此人證物證俱在，只等擇日開堂細審了便要定罪。
黃汐兒，銅牛和羊穗子三個平白的就得了冤枉，卻連個申訴的機會都沒有便被投入獄中。
這一次有的人可就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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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少奶奶李氏最近心情好得很，走起路來都是香風一陣，對下人們說話也是和氣有禮，有說有笑的，動不動就給人打賞，特別是她身邊那個随嫁過來的嬷嬷，更是得了一整套頭面的賞賜，這幾天也高興得不行。
“幸虧這回是聽了媽媽您的話，一下子可算是徹底斬草除根了。”李氏笑得雙頰飛紅。
李嬷嬷趕快在一旁侍了茶：“小姐，哦，不對，是咱們的張家少奶奶英明，該斷則斷，絕不拖泥帶水，這才成了這一件好事不是？”
李氏接了茶故意輕嘆了一聲：“唉，我一開始還納了悶呢，那些加了料的鹽都送去那麽久了，為何她家裏一點反應都沒有？我還以為是我那個冤家又動了手腳呢，幸虧得了嬷嬷提醒，原來她們家是做醬的……”
那李嬷嬷也笑：“可不是，若是尋常人家，你這東西一送去，怕是他家當時就會用上，當時就會要了人命，這随便一查不就知道這些事情是誰做的了嗎？可偏偏她家是做醬的，這醬從做到吃可是得一陣子的，咱們這東西送去這麽久了他們才叫人吃上，你若說這東西與我有關，我便說我哪裏會知道？時間已經過去這麽久了，誰知道這些東西是咱們送的？”
李氏笑得肩膀直抖：“妙啊，妙啊，難不成這便是老天開了眼，就是叫咱們治她這一道呢，哼，叫她這小狐貍精瞎迷惑男人，就該要了她那條命去。”
“少奶奶真是英明……”
二人正自說笑，突然一個小丫環走過來：“少爺叫少奶奶這會兒到他房裏去，說是有櫃上的幾件事情想問一下。”
李氏應了一句便起了身，李嬷嬷從身後一拉她的袖子：“想來是少爺這幾天感激了您這般辛苦，到他身邊那溫存的話要說一些，這表白自己辛苦的話可是也要說上一些的。”
“是的，媽媽，我知道了。”
張公子自從摔斷了腿之後就把櫃上所有的生意交給了掌櫃的和李氏打理。雖然李氏此人潑辣得有點不讨人喜歡，但是辦事管帳還是利索的，張公子也挑不出什麽理來。
都說這傷筋動骨一百天，如今這才不到一個月，張公子天天窩在房裏看着自己吊在床頭上的這條傷腿皺着眉頭嘆氣。
郎中說了，當時這條腿錯位得嚴重，就得天天這麽拉着，要不然萬一變了形将來走路都要落個殘疾。更可氣的是這臉上還被磕了，直損了一大片皮膚，張公子向來是個極為注重外表的人物，這連臉帶腿全都受了損，心裏別提有多窩氣了。如此一來竟然是連自己的房間也不出了，所有的事情都叫下人去辦，小事叫他們回房通報自己一聲，大事就只托着李氏去幫他打聽。
李氏進了門，款款地施了一禮：“相公，今日可覺得好些了？”
“謝娘子關心，已經是好多了，我這一病從櫃裏到家裏全都托了娘子照拂，您還真是辛苦了。”
“相公說得哪裏話？你我互為夫妻，還說這些客套話做什麽？”李氏甜笑。
張公子頓了頓，又道：“娘子，我有一事相問。前些時日，我答應去給醬餅店送些鹽去，可是當天我剛送了一半就出了這樣的事情。當時這個銀子我已經收了，鹽卻還差着人家一半，叫我一時給忘了。哪怕人家不催，咱們也不好欠了人家的，你今日便替我走上一趟，幫我把餘下的鹽給她送去吧。”
李氏強掩着心裏那一絲不快：“相公，這櫃上的事兒還不多得幾千幾萬件的？我這幾日忙得要死，哪裏就顧得上她了？”
張公子依然堅持道：“話可不能這麽說，經商者最重誠信，答應了人家的事情就得做了。那鹽還在我的車上，你一會兒取了就給送去吧。”
這麽久了，你這心裏什麽都不惦記，還是一味想着她？張長虹，你還當真是個癡情的種子啊。
李氏強忍心中妒火暗地裏咬了咬牙，強逼着自己平複了聲音，可是這臉臉卻忍不住拉了下來：“行，我現在就去。不過相公，我也得提醒您一句，上回您就給她送個鹽就摔斷了腿，可見這個小寡婦是個極為晦氣的貨色，能少打交道，咱們還是以後少打交道吧！”
李氏話一說完硬生生地一甩袖子轉身就出了門，氣哼哼地到車子上，左右翻出那一包鹽來，氣得直咬牙：“好你一個負心的漢子啊，這會兒都被她坑得臉也破了相，腿也瘸了，還一心惦記着她呢？這個黃汐兒她到底是個什麽妖孽，就能叫你這麽牽扯腸挂肚的？”
李氏越想越氣，直接把那包鹽往角落裏一扔扭頭就走，回到自己的房裏還是氣得心口直突突。
李嬷嬷看李氏臉色不善，湊過來小聲問：“少奶奶，這是适才與少爺起了口角？”
李氏氣得直搖帕子：“他這一病，我為了這個家忙裏忙外就這麽辛苦勞碌着，他那心裏還一味惦記着那個小寡婦，卻是置我于何地？”
李嬷嬷就笑了：“啊喲，我的奶奶，那個小寡婦她如今已經是咱們手裏捏死的蟲兒了，什麽時侯死，怎麽死，還不是咱們一句話的事兒？你何必還把她當回事兒？”
看李氏依然憋着臉梗着脖子生氣，那李嬷嬷又輕聲一笑：“奶奶，你可別忘了，那衙門家的門可是沖着咱家開的，此時那小寡婦在獄中，你想怎麽治她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嗎？”
李氏聽懂了，慢慢地展了眉頭，從袖子裏取出一千兩銀票來遞到李嬷嬷手裏：“把這個銀子拿去，讓他們早點結了案子就送那個小寡婦上西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