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好主意
黃汐兒手裏揣着銀子四處找羊穗子，轉了一大圈也找不着，又一想翠花要嫁離城這個事兒不是吳媽和吳老爹還沒有正式同意嗎？吳媽那個人怎麽可能叫自己的寶貝女兒嫁個傻子？算了，還是先不想這個事兒了吧。
轉眼店裏就越來越忙了，黃汐兒又圍着櫃臺忙起來。
晚上吃飯的時侯，黃汐兒特地多炒了兩個肉菜放到離城旁邊。離城也不客氣，埋着頭只管扒飯，大口夾菜吃。
旁邊的羊穗子和銅牛也是只管吃飯不多說話，飯桌上的氣氛莫名地沉悶起來。
黃汐兒斟酌了一下措辭：“離城啊，今兒個翠花和我說了你和她的事……”
離城一口飯店哽在嘴裏，抱着碗轉身就大聲咳嗽起來。
黃汐兒趕快勸他：“離城，你也不用着急，我今兒個也只是問問你是怎麽想的，人家翠花兒那個人也不錯，長得也算是清秀端正，人也挺能幹，很是能說會道的。她娘那個人雖然事兒多了點，可是人家翠花說了，将來她會嫁過來跟着咱們過，所以她娘的事兒你也不必過分擔心。”
離城一個倒噎氣憋得胸口直痛，可是背着一個傻子的身份又不敢多說什麽來，只得背着身子把碗往桌子上一擱，低着頭不吭聲。
“離城，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你可跟我說說？我也能仔細地回了人家，”黃汐兒又往離城的碗裏夾了一口菜“今兒個人家那姑娘可是把這收拾新房子的錢都硬塞到我手裏了，我這硬推了半天，人家也不收回去，可見這心裏是真心喜歡着你的，你看……你是個什麽意思？”
我是什麽意思？我還能有什麽意思啊？
這塊狗皮膏藥她還真能貼啊？
離城別着脖子半天不知道該怎麽接話，轉身拿眼睛斜羊穗子和銅牛，巴望着這兩個人給自己解個圍。這兩個人卻象是餓死鬼投胎一樣，只管吃飯連頭也不擡。
爐子上的湯溢了，黃汐兒站起來去盛湯。
離城在桌子底下照着對面那兩個人的腿上就踢，羊穗子吃痛，啊喲一聲擡起頭，把那盤肉菜往離城面前推了推：“老大，吃菜，這個菜好吃。”
“吃什麽吃？”離城瞪圓了眼睛“一會兒替我說句話，就說我不能娶那女的，聽見沒有？”
話音沒落，黃汐兒已經進了門，将那熱湯放下給離城盛了一碗：“離城，嘗嘗這個湯。”
離城又在瞪羊穗子。
迫于壓力，羊穗子不得不開了口：“這個，汐兒啊……這個……那個……其實……啊喲……這個湯給我也盛一點。”
“絲……”離城又在瞪眼，羊穗子把那湯一口倒進嘴裏燙得直蹦，轉身拉了銅牛道：“我們兩個人吃好了，你們二位慢用啊。”
離城氣得倒閉氣，沖着羊穗子兩個人的背影看了半天，卻是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硬生生地把碗裏的飯給吃完了，無論黃汐兒再怎麽唠叨着叫自己娶了翠花，他也裝作一個字也沒有聽到。
吃完飯離城幫着黃汐兒把飯碗拿到井邊去洗，黃汐兒回頭看了他一眼突然甜甜地一笑：“離城，你站着別動。”
離城一呆，卻見她的小手輕輕地向着他的臉頰上伸過來，拂掉沾在他下巴上的一粒米。
“看你，吃飯還象個小孩子一樣。”
她輕笑着嗔他，笑得離城心裏暖暖的軟軟的。
離城的心忍不住呯呯直跳，大着膽子伸手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臉頰上。
她依然笑笑的不說話，那一刻離城的心完全化了，伸出手臂把她一把抱在懷裏，就這麽輕輕地抱着她，摟着她，聽她的呼吸……
……黃汐兒仰着臉看離城，看他直着眼睛端着幾個空碗一味地傻笑，這個樣子難道是又範病了？
“離城……你這是怎麽了？”黃汐兒小心翼翼地問。
離城回過神來，看到黃汐兒兩只手直直地伸着，這才想起來自己适才胡思亂想得出了神，趕快把自己手裏的幾個碗遞過去。
看來還真是傻傻的，郎中的話沒有錯，他的藥還不能停。
黃汐兒笑了笑，蹲下身子開始洗碗，銀色的月光灑在她身上，裹得那個嬌小的身子更加動人，離城默默地看着她，只覺得眼前這個情景比任傷一幅畫都美。
翠花的執着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第二天一大早，她不顧吳大媽的怒罵，吳老爹的痛斥，毅然決然地打好了包袱就要出門奔了離城來。
吳大媽氣得拍着床幫子娘親八代祖宗地罵着，吳老爹給大門硬上了鎖，可是翠花姑娘還是英勇地從窗子裏翻出來，背着那一包袱細軟到了黃汐兒的店裏。
“汐兒姐姐，我來了，往後我就跟着離城過！”翠花把包袱一扔，大口大口地喝了幾碗水，擡起袖子将嘴角一抹，拉着黃汐兒的手就問“離城的房間在哪兒呢？走，現在你帶我過去！”
離城一聽見她的動靜想也不想轉身就跑，翻過一道院牆只聽得牆根兒底下有人說話。
“就為了幾個錢這麽做不地道吧？”好象是銅牛的聲音。
“你這蠢牛，這是錢的事兒嗎？這是命的事兒！”是羊穗子的聲音。
“那大哥他……”
離城正想豎着耳朵繼續聽，突然聽得身後一個甜糯糯的聲音傳過來：“小傻子，你在哪兒呢？我來了……”
離城不敢耽擱，扭頭就跑，硬是在河邊的樹林子裏躲了一天，直到傍晚的時侯羊穗子才找到他：“大哥，您光這麽着可不成。您這英雄一世，也不能光躲着她啊。”
離城一邊苦笑一邊啃着羊穗子給他送的烤鵝：“我不躲着她，難不成我還娶了她？”
羊穗子不太懂：“大哥，那丫頭長得也不錯，她不都答應給你當妾了嗎？妾又不是妻，你收着不就行了？”
“胡扯！”離城惡狠狠地咬了一口鵝腿“這個事兒哪兒能随便來？”
羊穗子低着頭呵呵直笑：“哥，說了你都不信，那個翠花這會兒正動手布置你們的新房呢，那窗花兒都給貼上了，鴛鴦枕鴛鴦被也都給換上了，看來今天晚上就打算跟你洞房呢，嘻嘻嘻……”
離城氣得把手裏的半塊燒鵝一丢：“做她的夢去吧，今兒晚上我就不回去了，就在這樹林子裏面住，你回去給那丫頭捎個話，叫她趕快走！”
羊穗子道：“我說了她哪兒能聽啊，您這親口說了她還不肯走呢。”
離城把領子一豎翻身躺到一根大樹枝上，黑着臉直道晦氣。
羊穗子想了一會兒：“大哥，你要是真的這麽不喜歡她，我倒是有個主意。”
“你能有什麽好主意？”離城沒好氣地道。
“但凡這個女人啊，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男人好吃懶做，好賭好嫖的了，大哥，您這好吃懶做都已經占全了，她還這麽喜歡你，要不然您就試試連賭帶嫖？”
離城慢慢地瞪圓了眼睛，別說，這還真是個好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