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說媒
“啊喲，姐姐，您可別誤會。”翠花把一雙小手來回擺“我可沒那個意思。就我那個娘吧，她那個嘴實在是壞得很，我都替她不好意思呢。”
黃汐兒停下扒拉算盤珠子的手：“你真的這麽想？”
“可不是，姐姐。我今兒個就是特地來給您賠個禮的，姐姐，我娘不懂事，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啊。”
聽她這麽說，黃汐兒不好意思地一笑：“妹妹，你若是這麽說，我倒是不好意思了，這樣吧，昨兒吳媽說她的衣服被毀了，我一會兒賠你個衣服錢。”
“啊喲，姐姐，我今兒個找你，可真不是為了錢的事兒。”翠花一把拉了黃汐兒的手“姐姐，我今個來就是想問問，你們這兒可有個夥計叫傻子？”
“沒有啊？”黃汐兒奇怪地眨了眨眼睛。
“怎麽會沒有？他生得高高大大的，很是魁偉英俊，穿着一件黑色的長袍，腰裏還挂了一塊玉佩，笑起來那個樣子別提多好看了……”
“哦，你是問他啊，他叫離城，怎麽，你找他？”黃汐兒笑了。
“啊喲，他真在這兒啊？”翠花滿臉驚喜。
“是啊，這會兒正在後院曬太陽的吧。”
“姐姐，”翠花突然拿出個帕子捂着嘴就是一聲哭“這個事兒，你可得給我做主……”
黃汐兒看着翠花這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還以為她中了邪，待到她把話說完，黃汐兒更加覺得不可思議了。
“這怎麽可能？”黃汐兒一臉驚異“離城腦子受過傷，整天呆呆傻傻的，怎麽會做出輕薄你的事情？”
“啊喲，姐姐啊，你可別不信。”翠花左右扭動着身子帶着哭腔道“昨個他半夜裏到我家裏去，抱着我那是親也親了，摟了摟了，還當着我娘的面說……說他要糟蹋了我！”
啊喲，我的老天啊。
黃汐兒直拍額頭：“我說翠花妹妹，不是我信不過你，是離城他真的是個傻子，且不說他一個傻子能不能說出這樣的話辦出這樣的事兒來。你說他黑更半夜的能跑幾裏地到你家裏去禍害你家的驢我都不信。就他那個腦子，黑燈瞎火的跑出去他能找得着路嗎？”
翠花把腰一挺就高了嗓子：“姐姐，我說的話您還別不信，我一個黃花大姑娘能拿這種敗壞自己名聲的事兒開玩笑？我可實話告訴您，我娘昨兒個就為了這個事兒氣得床都下不來了，我爹也被他給氣病了，反正你得把他給我找着。得叫他……叫他……對我負責任！”
黃汐兒嘆了一口氣：“行，妹妹，你是叫他負責任是吧，他這會兒就在後院呢，我現在就帶着你去找他，要怎麽負責任，你去跟他說去。”
離城坐在樹底下，眯着眼睛喝着茶看螞蟻上樹，突然覺得眼皮子直跳，回頭卻見黃汐兒進了園子，正想沖着她笑一下，再一看她身後跟的這位吓得心裏一個哆嗦。
想起身跑已經來不及了，幹脆拿着扇子把臉一擋閉着眼睛裝死。
翠花進門看到躺在椅子上的離城立馬就換了副面孔，滿臉驚喜地叫了一聲：“小傻子……”快步跑過來就拿他臉上的扇子，離城吓得把那扇子捂得緊緊的，僵着身子一動不動。
“離城，這個姑娘你可認識？”黃汐兒走過去輕聲問他。
“喲，原來你是叫離城啊，這個名字真好聽，唉，小傻子你可醒醒啊，我找你有事兒。”翠花一個勁兒地去搖離城的胳膊，離城只管咬着牙繼續裝死不吭聲。
黃汐兒看不下去了，伸手去掀離城臉上的扇子，不想這扇子倒是被他按得緊緊的，黃汐兒用力扯，扯了一下扯不動，又扯一下還是扯不動，黃汐兒知道他是在手上用着力，生氣地叫了一聲：“離城！你在幹什麽呢？”
扇子被一把抽走，離城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臉上繼續捂着臉不睜眼睛，鐵了心地要裝死。
“啊喲，小傻子，你這可是怎麽了？昨晚上你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這會兒又成這個樣子了？”翠花嗲着聲音又去晃他的胳膊。
離城混身上下直起雞皮疙瘩，暗自後悔昨天晚上招惹了這個姑奶奶。
翠花晃了他老半天，看他還是一動不動的，皺着眉頭看向黃汐兒：“啊喲，黃姐姐，他這到底是怎麽了？”
黃汐兒嘆了口氣：“妹妹，我還真不怕跟你說，他此時還算是好一些了呢，前陣子是連癱帶傻，吃飯都得叫人喂，你要是真心想要他為你負責任的話，你就自己和他說去吧，我這店裏還有活計要忙，你們聊吧。”
黃汐兒又看了這兩個人一眼，搖了搖頭，轉身就走。
翠花又嗲着聲音湊過來繼續扯離城的手：“啊喲，我說小傻子，你可起來啊，你跟人家說說話嘛，昨兒晚上不是還好好的？怎麽這一會兒就不肯理人家了？”
離城透過自己的指縫偷看到黃汐兒出了園子這才松了一口氣，身邊這個祖宗還是不依不饒的又是搖又是晃，看他沒反應，幹脆伸着手照着他的身上就開始亂摸：“啊喲，離城，你醒一下嘛……”
離城徹底受不了了，揮手把她一推兇巴巴地說：“我說你這個丫頭你有完沒完？你要煩死老子啊？”
翠花一看他醒了，立時滿目驚喜：“啊喲，離城，你醒了？”
“找我有什麽事兒，快說吧。”離城不耐煩地把臉一別，舉起茶壺就着嘴就是一大口。
“也沒什麽事兒。”翠花扭着身子玩自己的頭發“人家就是想給你當媳婦呗。”
“噗……”離城差點被一口茶給嗆死，連着咳了好幾嗓這才回過神兒來“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就是人家想嫁給你，給你洗衣服作飯生孩子。”翠花羞紅着臉，笑得比蜜還甜。
離城哭笑不得：“你知道我是誰啊？你就要給我生孩子？你也不怕我是個混蛋無賴加色狼，活生生地把你給糟蹋了？”
“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我看得出來。”翠花羞紅着臉扯着自己的衣角，扭着身子只顧笑。
小丫頭片子，真是不知道死活！
離城苦笑一聲站起來就要往外走，卻被翠花一把拉住了胳膊：“離城，你別走，你昨天說了那些話，還做了那些事，你就得給人家負責任。”
“我怎麽着你了我就得負責任？不就是昨天親了你一下，摟了你一下嗎？那不是因為你那個娘她說話不好聽惹着我了？我可對你一點意思都沒有，你可別在這兒給我死纏爛打。”離城氣得發急，一時口不擇言起來。
翠花一雙杏花眼陡然就含了淚，看着離城輕聲說了一句：“啊喲，離城，你幹什麽沖人家發脾氣，人家心裏喜歡你，難道這也有錯了？”
離城看了她一眼，心底又是一軟：“唉，我說你這個小姑娘年紀輕輕的，人又長得水靈，那麽多男人還不是随便你挑？今兒個的事兒，你就當你沒說過，我也沒聽過，您可趕快走吧。”
翠花噙着眼淚半天沒吭聲，想了一會兒，又柔聲問道：“離城，你這麽說是不是因為你有什麽苦衷？”
苦衷？
“唉對，我還真是就有苦衷。”離城抱着肩膀一樂“我家裏有老婆了，不但有老婆，還有好幾個小妾呢，你要是想跟了我也可以，那就給我當小妾吧。”
翠花低着頭紅着臉，咬着嘴唇半天不說話，胸口劇烈地起伏了半晌，這才擡起眼睛看向離城：“你說的這些，可是真的？”
“對啊。”離城把肩膀一聳“我幹嘛要騙你？”
翠花又低着頭咬了咬嘴唇，突然把頭一擡堅定地說道：“行，我現在就去跟我娘說，過幾日你備點銀子來娶我，我給你當妾！”
“喂！你……”離城一口氣沒緩過來差點把自己給憋死。翠花已經把頭發一捋，悲壯地走了出去。
離城目送她離去，照着額頭上一拍：“老天爺，這算是什麽事兒啊！”
黃汐兒正在低着頭算帳，卻見翠花昂首闊步地走了出來，拉了她的手就把兩錠銀子往她手裏塞：“姐姐，你幫我把離城那屋給收拾一下，這兩天我把我那嫁妝收拾一下就嫁過來。”
嫁過來？這麽快？
黃汐兒看着她的神情，吓得後背直發涼，一邊把那銀子往外推一邊道：“啊喲，妹妹，你這沒事兒吧，這麽快就決定要嫁他了。唉，不是我說，他那個情況你可得想清楚了，這可是一輩子的事兒……”
翠花吸了一口氣，深深地望了黃汐兒一眼：“姐姐你放心，我自己做的決定就一定不會反悔的，你只管按我說的去辦就好，他的事兒我全都知道了，我認了！”
翠花抿着嘴角悲壯地一笑，将額前的頭發一甩，昂首走了出去。
黃汐兒看着她的背影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呆了半晌還是想不通，轉身走到後院想找着離城問問。
正好看見離城紅着眼珠子正對着一棵樹又是踢又是踹又是拿衣服抽的，嘴裏一個勁地喊着作孽啊，老天爺不開眼啊。
唠唠叨叨的一大堆有的聽得清有的也聽不清，
黃汐兒看他這個樣子以為他這是又犯病了，也不敢過去硬勸，自言自語道：“人都傻成這樣了，翠花還一心要嫁他，看來還是真是他們的姻緣到了，算了，說不定這也是好事一件。”#####其實我是超喜歡這個翠花的，愛得太直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