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算計
離城繞到牆邊，只見牆頭下面偎了兩個仆從打扮的人。
“喂，咱們還真這麽辦啊？要是被人給抓到，那可是要坐牢的啊呀。”其中一個人苦着臉，緊握着手裏的火折子。
“收少奶奶錢的時侯，你怎麽不說你不幹啊？這會兒你知道怕？快點把火折子給我，別費話了。”另一個道。
“不是，唉，我是說，這弄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啊。這種活兒你也敢接？”
“我呸，看你那個老鼠膽，少奶奶可說了，這事兒只要一辦成，給咱們哥倆每人三十畝好地再加一百兩銀子，這得咱們多少年掙去，你可別費話了，快把火折子給我。”
那個人猶豫了半晌，還是把火折子給交了出來。
“柴火，快點……往這兒搬，一會兒順着風一點，整個鋪面都叫他燒成灰燼，敢和咱們家少奶奶争男人？嗨，這小丫頭片子也是不要命了。”
“唉，我說，這房子可是咱們們少東家的啊，真的要燒啊？”
“燒！少奶奶說了，把那小妖精寡婦給燒死了才好呢，房子他們家多的是，男人可只有一個，唉，我說你別愣着啊，快點快點……”
“柴少了，我去那邊再取點去，就這麽點怕燒不起來，你等着我啊。”
“快去快去……”
這個人一邊把柴草往房子後面堆，一邊從懷裏摸火折子剛要低着頭點，突然肩膀被人一拍，一回頭，腦袋上就重重地挨了一記。
009
待到醒過來，兩個人被綁得象粽子一樣扔在夥房裏，面前有個身材高大的英俊男子，冷笑着盯着他們兩個人看。
兩個人吓得不敢說話，抖着嘴唇對望了一眼，其中一個壯着膽子問：“你是什麽人？”
慕容離城呵呵一笑：“深更半夜，放火殺人，你們倆膽子還不小啊。”
兩個人全都被吓得白了臉色，其中有一個心眼兒活的，趕快撲通一聲就趴在地上，拿着額頭一味搶地：“公子饒命，我們倆這也是逼不得已啊，家裏這上有老下有小的全等着我們養活，我們可不就得聽命于人嗎？這所有的事情都是張家少奶奶她……她逼我們做的！”
“張家少奶奶？就是樹林子裏那個狠婆娘吧？”慕容離城冷笑“她能逼得了你們？”
另一個人也趕快撲在地上連聲道：“公子饒命，真的是那少奶奶妒忌張公子一心愛着黃姑娘，想要納她為妾，這才脅迫我們的，要不然我們怎麽會冒險來幹這麽傷天害理的事兒？我們這可是萬不得已啊，求您就放我們一馬吧。”
慕容離城慢悠悠地踱到這兩個人面前，冷笑一聲道：“放你們一馬倒是也可以，但是……張嘴。”
兩個人擡眼看着他那裏捏着的那兩個黑乎乎的藥丸子不敢張嘴，慕容離城照着兩個人的下巴一捏把手裏的東西強塞到這兩個人嘴裏，逼着他們吞下去，冷聲笑道：“你們兩個剛才吃的是這世間奇毒五毒散，解藥只有我這裏有，如果你們兩個聽我的話從此安份守已不再害人的話，過陣子我自然會把解藥給你們，若是你們敢給我耍花招的話，哼哼，我定然叫你們兩個腸穿肚爛而死……還不快滾！”
兩個人硬吞了那兩個又膻又臭的藥丸子，只覺得滿嘴都是合着青草味的臭氣，二人什麽也不敢問，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離城拿着手帕子擦幹淨手，随便把那個帕子往羊圈裏面一扔，轉身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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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指着這兩個下人就豎起了眉毛：“你們這兩個廢物是做什麽吃的？就這麽點事兒都辦不好？”。
地上跪着的兩個人苦着臉道：“我們兩個這都湊到牆角了，确是被他們家巡夜的人給發現了，幸虧我們兩個人把東西藏好了，沒叫他們給看着，這就趕快逃回來給您複命來了。”
“巡夜？哼，就他們家那兩個窩囊廢，還會巡夜了？”李氏翹着嘴角明顯不相信。
“少奶奶別不信！”其中一個趕快接話道“那兩個窩囊廢不行，可是那個小寡婦心眼兒多啊，估計是她知道自己前陣子得罪了少奶奶，這才加倍小心，特地叫那兩個窩囊廢來巡夜的。”
“對對對，”另一個也趕快附和道“那個小寡婦可機靈着呢，咱們要是再下手可就不方便了，要是萬一被他們給拿着了，再給反咬一口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李氏漸漸黯了臉色，這兩個人說的話也有道理，畢竟這放火是大事兒，萬一被人給查出來了，怕是自己要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想想自己家相公為了那個小寡婦魂不守舍的樣子，李氏又在窩氣，自從小寡婦那天走了之後，張公子連房都不回了，天天呆在書房裏住着，說是在看帳本，其實不就是躲着在害相思病嗎？
前天還特地托人給她帶了口信兒，說是櫃上的鹽來了叫她趕快來提，這不明擺着是因為心裏還惦記着她，想叫她過來再見着她一面的嗎？
這個小寡婦除了臉長得好看點之外她有什麽啊？相公竟然就這麽不怕晦氣？死死活活地就要喜歡她？
李氏越想越氣，梗着脖了氣恨了半晌，強壓着火氣道：“你們兩個下去吧，今天的事兒不許告訴別人！要是被別人知道一個字，仔細我剝了你們兩個人的皮。”
兩個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往下跑。
看着下人一走，李氏就氣得直拍自己的胸口：“黃汐兒這個小寡婦，沒想到她心眼兒會這麽多，難不成我還治不了她了？”
“小姐，您先喝口茶，別生氣。”一旁的李嬷嬷奉了杯茶遞到李氏手上，輕聲勸慰她道“小姐，您這個脾氣打當姑娘的時侯就沖得很，如今當了少奶奶，有的事兒倒是要學着收一收了。”
“收？你可叫我怎麽收？”李氏又高了嗓子“我這男人的心都随着別的女人走了，你倒要叫我收了脾氣？”
李嬷嬷掩了口幹咳了一聲道：“小姐，不是我說你，今天這個放火的事兒沒成，那倒是萬幸了。您想想，這萬一要是成了，或者能把那個小妖精給燒死了燒殘了，但是萬一把官府的人給招來，不是又給咱們自己府上惹了麻煩？”
“官府？”李氏咬着牙冷聲一笑“這官府的門兒還是朝着我們家開的呢，初一十五這些地方官都提着禮匣子給我爹爹送禮求照應，就算是招來又如何？他們還不是得向着咱們說話？”
“話雖然是這麽說，可是小姐你也得想想，這萬一事情給鬧大了，叫姑爺子知道了又該如何收場？”
李嬷嬷這句話倒是真給說到李氏心裏去了。李氏閉了嘴，低下頭喝了口茶，還是感覺胸口氣得發堵。
李嬷嬷幹咳一聲，問道：“這女人對女人啊，最是不能來硬的，就得用些巧勁兒，明裏的不行咱們就暗裏來。”
李氏聽了李嬷嬷的話，感覺十分在理，強按着性子想了半晌道：“這事兒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原本以為我那一日帶着人将那小寡婦給打上一頓再吓唬一下，叫她自己知難而退，以後不敢再打我們家長虹的主意便好了，不想那一日偏是半路裏殺出來個活無賴，連我都差點被他給占了便宜去！這真是……真是要氣死我了！”
想起來那天那男子調戲自己的話，李氏又氣得直跺腳。
“啊喲喲，小姐，看看你那個脾氣，你不說你那一棒子還差點要了他的命呢？這一回啊，是這小寡婦聰明她不敢上門來和你鬧，這萬一她是個糊塗的，拼着命地和你鬧這一場，就說是半路上找人打她，還把她的人給打得半死不活的，這再叫姑爺子一知道，你們兩個人往後還怎麽處？”李嬷嬷一邊說一邊就又嘆了一口氣：“沒成想啊，您這一筆事兒還沒有平呢，就想起下一筆來了，這打人也好，放火也好，都是些粗人的手段，聰明人啊，斷然是不能這麽幹的。”
李氏又氣得直絞手裏的帕子，咬着嘴唇氣了半晌這才道：“那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家男人的心跟別的女人飛了啊！”
“嗨，要不然就說是得用些手段的呢？”那李嬷嬷眨眼一笑，湊過來輕聲道“我聽小姐您說姑爺子前幾天怎麽着？特地叫人給她捎信過來買鹽？可有這回事嗎？”
“可不是！”李氏氣得一嘟嘴“這批鹽一到，別的主顧不提，先叫人給她捎了信，叫她先來提呢，可不是一有了好事情就先想起她來了！”
“哦，那她來提了沒有呢？”李嬷嬷又把眼睛一眨。
“聽櫃上說她還沒有過來，但是聽長虹話裏的意思是說，這批鹽不錯，價格也便宜，她要做醬這東西是常年少不了的。一直不來，難不成是因為上回挨打的事情怕上我了？”李氏答道。
“哦。”李嬷嬷垂頭想了一會兒道“她一個做醬的，這鹽常日裏是斷然少不了的，這方園三十裏只有咱們家有好鹽，所以我想着這個鹽她一定會要，不如我們就……”李嬷嬷把嘴唇附在李氏耳邊一陣耳語，李氏慢慢地展開了眉毛，眼泛喜色，連聲說道：“媽媽這個主意好，我怎麽沒有想到啊？”
那李嬷嬷嘴角一勾，冷聲笑道：“小姐是大戶人家的千金，有的事情一時想不明白的，倒也不奇怪，只是以後咱們心裏就得放敞亮着點，有的事情就是要神不知來鬼不覺的，只叫她自己來上鈎，到時侯出了事，她也賴不到咱們頭上來。”
李氏默默地點了點頭，眼底浮出一絲毒辣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