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還願意要我嗎?”……
“所以, 蔣叔叔想追我?”
趙思睦這話可就問得特別直白且毫無技巧,她就是厭煩了猜猜猜,還不如直接上天。
話出口, 她坦然迎上蔣銘繹的目光, 也沒去管頭頂被他捂着的地方是不是快要煮熟了。
不就一把刀嗎?收還是坎,她都好像沒什麽好哭。
她定了定神,直視他, 瞪他, 毫不躲避。
然後,她就發現蔣銘繹的眼睛亮得發光, 眼底隐約笑意。
再然後, 趙思睦頭頂的手松了一下,他在往回收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溫熱的手指似不經意間從她耳朵拂過,就那小小的一下,沒有刻意停留, 一觸即離。
但……
趙思睦覺得自己耳朵肯定紅了,跟被頭發藏住的頭皮一樣,應該快熟了。
下一秒, 她看清他手上的東西。
是根裝飾的小羽毛,大概是從誰的衣服上掉下來沾到她頭上的。
趙思睦:“……”
她眨眼, 再眨眼,臉徹底紅了。
啊啊啊啊啊,想鑽地縫,想立馬逃走,為什麽!!!!!!
她還以為蔣銘繹在對她摸摸頭?
趙思睦這臉變得可太快了, 不等蔣銘繹解釋,她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你別誤會,我随便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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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銘繹:“……”
指尖的小羽毛脫手,轉瞬就看不到蹤跡,他到嘴的話轉了個彎,“你會同意嗎?”
趙思睦眨眼,又眨眼,還是眨眼睛。
他在說什麽?
所以,蔣叔叔想追我?
你會同意嗎?
趙思睦一口血又哽住了,他居然反問她?
她咬緊了下唇,扭過頭去。
蔣銘繹這段時間的抽風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她不能完全确定,也不想知道了,但她十分清楚一件事,她當然不會如他意。
同意嗎?
肯定不同意。
想明白了,趙思睦硬氣得很,無視四周齊刷刷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再次同蔣銘繹對視,“蔣叔叔,我還有事,您自便。”
聖誕節不快樂嗎?跟他瞎折騰什麽?
她擠出笑,點點頭算是道別,轉身就走。
蔣銘繹剛伸出的手僵住,連她禮服裙擺都沒抓着,他一臉懊惱。
吃瓜群衆:哇哦,這是鬧別扭了?不是剛拍畫秀了好大的恩愛?
趙思睦去跟程骁他們彙合,安娜又把她挽住,“你跟蔣叔叔?”
來了來了來了,吃瓜的又來了。
趙思睦當然選擇不理會,奈何安娜可算是吃瓜中的戰鬥機,“你都不知道,剛才大家有多羨慕你,你的畫被你的蔣叔叔拍出了天價。”
“你們剛才說什麽了?”
“他有沒有約你過聖誕?”
“親愛的,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麽叫他叔叔?”
程骁瞅見趙思睦那張生無可戀臉,也不解圍,他含笑看了會兒,忽然對上身側寧夏的打量。帶着審視,還有那麽點防備。
他回了個微笑。
總算還有個明白人,他這妹妹交朋友啊,也不盡然都跟她一樣的迷糊脾氣。
趙思睦被煩得不行:“我記得開始前你還在幫你的程先生說好話。”
秒殺,堵住了安娜的嘴。
她又糾結上了,到底是蔣叔叔還是程先生?
就不能all in?
不同于國內,聖誕節在國外是個大節,從十一月開始,獅城街頭就開始張燈結彩,直到今天達到了頂峰。
從酒店出發,不到十分鐘就到最熱鬧的商區,一路五光十色,絢爛多彩。別說是商場內外的布置,就連街道兩邊都是随處可見的聖誕裝飾,加上男男女女為了聖誕特意的打扮,特別熱鬧。
安娜這個法國人最浪漫,也最愛熱鬧,去街邊買了四個發箍發給大家,連程骁都不能幸免的被她逼着上頭。
他的是棵聖誕樹,通了電,在黑夜裏一閃一閃的。
程骁很無奈,低頭問趙思睦:“你從哪裏認識的朋友?”
趙思睦盯着他,哈哈笑,“路邊撿的呀。”
程骁黑臉,她樂了,“诶,我給你拍個照?挺好看的。”
他這人從她認識開始都打扮得精致斯文,從沒有像現在這麽頂着棵綠油油的樹在腦門。
程骁擡手就擋:“你禮貌嗎?”
趙思睦拿着手機硬要拍:“沒有啊。”
程骁:“……”
一不留神就要上樹,真不知道其他人怎麽會稱她是名媛裏的頂流。
兩個人打打鬧鬧間,安娜早就偷拍了好幾張,還從包裏找出了自拍神器,“咱們拍個合照,我要發推的。”
程骁沒轍,被趙思睦硬拉着入鏡。
鏡頭裏一派喜悅,很美好。
趙思睦鬧夠了就覺得興致缺缺,她見多了聖誕節的熱鬧場面,沒什麽新奇的,陪着安娜看了會兒街頭舞,她就坐在廣場的小石凳,看安娜随着人群跳舞。
“怎麽?”程骁給她買了杯聖誕樹裝飾的飲料。
趙思睦道謝,吸管戳了戳,沒喝。
他往她身邊一坐,觀察了會兒,“因為蔣銘繹?”
“你怎麽知道?”她脫口而出。
程骁笑了,她頓時臉漲得通紅,“我沒有。”
“嗯。”
就……沒下文了。
怎麽不問呢?
趙思睦咬着吸管,其實就是氣泡水,味道一般,“如果我下半輩子再也不想見到蔣銘繹,你覺得可信度和可行性高嗎?”
還是她自己憋不住,去找程骁亂投醫。
耳邊一聲笑,很輕。
趙思睦癟了嘴。
程骁輕咳:“我記得半年前你就這麽說了。”
趙思睦被打擊了,狡辯,“那也是他主動出現,我被動接受。”
程骁意味深長的目光,曲指在她腦門彈了一下,“哦,你不能轉身就走?”
趙思睦:“……”
連額頭都忘了揉了。
程骁很刻意的嘆口氣:“還沒發現?”
趙思睦愣愣的搖頭,她捏着手裏的聖誕杯,發現一眨眼,安娜跟寧夏都不見了。
手機倒是亮了一下,是安娜的消息:親愛的,我們就不當燈泡咯,請自由發揮。
這個安娜啊。
她回神:“發現什麽?”
這話問得很心虛,其實她早就覺得蔣銘繹不對勁了。
程骁耐着心:“半年前他要是追到蘇州,你怎麽做?”
“當然是趕出去!”
“半年後呢?”
趙思睦想了想:“眼不見為淨。”
程骁似笑非笑:“現在呢?”
趙思睦一口氣提了起來,面如菜色。
他就知道她想明白了。
她憋了許久,臉頰被程骁用手戳了一下,洩了氣。像是被放了氣的皮球,她蔫蔫的用腳尖蹭了蹭地面。
蔣銘繹這半年別說是沖到她跟前來找她了,就算是真的在蘇州露面,也就是那麽一會會,遠遠看着,很快就走,壓根就沒來招呼的意思,就像是偶遇。更過分的是她這次來新加坡,他先是在酒店把她當陌生人,再是不肯跟她坐一部電梯,就差把“避嫌”兩個大字刻在他腦門了。
偏偏就是他這種保持距離,愛搭不理的做法讓她光顧着賭氣了,壓根把高冷給抛到了腦後。明明應該是她高冷的拒人于千裏之外,怎麽她還沒發揮了,他倒是先“嫌棄”上了?
還有後來,他醉了酒硬是跟她同床共枕,不對,也許根本就沒醉,這一件件的她再傻也該明白了吧,她這是被撩了?
還是被一個鋼鐵直男給撩了?
趙思睦暴躁的心平靜下來:“你早知道?”她開始找茬了,“你為什麽不早說?”
蔣銘繹可真是好樣的啊,哪兒學來的?
真能耐。
程骁表示很無辜:“我以為你知道。”
趙思睦:“……”
好氣哦!氣得心肝疼!
安娜這個吃瓜群衆拉着寧夏躲在一邊看了半天,預想中的親親我我沒看着,兩個人居然真的純潔得純聊天?
她不可思議的跺跺腳,腦子又轉起來。
寧夏保持着理智,目光落在程骁臉上。京圈大少,家世沒得說,至于脾氣……外界都說他脾氣好,溫文爾雅的貴公子,可是,她不信。那樣的圈子養出來的貴公子,怎麽可能如外表表現的那麽溫良?
尤其是他對趙思睦的态度,很是微妙,不像是男女間的愛慕喜歡,卻又的确護短。
奇怪。
趙思睦生着悶氣,一下喝了大半杯氣泡水,差點要打嗝,程骁拎走她的聖誕樹,“知道你現在應該怎麽做嗎?”
她老實搖頭,額頭又被他敲了一下。
程骁拿過她的手機,打開相機,“來,笑一個。”
趙思睦笑不出來,他反手捏捏她的臉,硬給她擠出一個上揚的弧度,“我犧牲形象配合你,你對得起我?”
好吧,鏡頭裏恰到好處的露出了商場的名字,她很幼稚的比了剪刀手,腦袋幾乎擱在他肩膀。
兩個人都戴着安娜買的聖誕發箍,加上美顏相機的濾鏡特效,有點萌,又很好看。
程骁手指在屏幕點了幾下,趙思睦湊過去,兩個人挨得近,誰也沒察覺,“幹什麽?”
“發朋友圈。”
“不行。”她搶手機,“被我媽看到能立馬去機場飛過來打斷我腿!”
程骁一只手擋住她,一只手繼續,“這麽怕你媽媽?”
趙思睦沉默幾秒:“她是為我好。”
他笑了笑,給她看,“放心,你媽媽打斷你腿的時候,允許你躲我後邊。”他把權限設置為僅蔣銘繹可見,“酒店到這裏的步行距離是十分鐘,咱們給他二十分鐘的時間,你覺得呢?”
趙思睦眼睜睜看着朋友圈發送,到底沒阻止,“你玩的都是我玩剩下的。”
她又拿起聖誕杯吸了兩口,氣泡水見底,“太土了。”
她跟蔣銘繹決裂那次,她就是拿自己和宋妤淩來試探他的。
這回程某人的馊主意更是幼稚,愚蠢啊。
程骁看表:“總比你現在糾結好。”
趙思睦嘴硬,掀了掀眼皮,“程先生,你心裏怕不是住着個小公主。”
連少女漫畫裏的手段都用上了。
程骁看着她,隐在鏡片後的眼睛裏流淌着溫柔,“嗯,我心裏住着個小公主。”
一本正經的語氣,弄得趙思睦連反駁都反駁不了。
至于蔣銘繹……
趙思睦不可否認,她确實有些期待。
她握着手機不斷刷新朋友圈,僅蔣銘繹可見,朋友圈沒有任何評論或是點贊,一動不動。
五分鐘,沒動靜。
十分鐘,還是沒動靜。
十五分鐘,趙思睦開始坐立不安。
“算了,不好玩。”在過去了第十八分鐘,她鎖屏,起身要走,還不忘損一句,“你真幼稚。”
她聲音裏挺委屈的,也藏着失落。
程骁攥住她手腕:“最後兩分鐘,榕榕,你是真的覺得幼稚,還是不敢了?”
晴天霹靂。
趙思睦後背一僵,回頭,不期然撞進一雙深邃的眸子,像是被看穿了內心深處的怯懦。
“我,我……等就等。”她又坐下來。
程骁看着她的側臉,五味雜陳。
第二十分鐘,蔣銘繹沒有來。
這是趙思睦第二次的試探,第四次的等待。
程骁攤手,很輕松,“看來,他對你也沒怎麽上心。”
趙思睦:“……”
太紮心了啊。
她側過身,腦袋猛地撞他肩膀,出氣呢,“你一個連女朋友都沒有的人,盡出馊主意!”
用力撞了三下,他是沒點事,自己額頭老疼了。
男人的笑聲毫不留情從上頭傳來,伴随着一下很溫柔的摸摸頭,“你說你傻不傻?”
趙思睦後退,捋了捋被程骁揉亂的頭發,“傻。”
這倒好,一個蠢出天際的試探,蔣銘繹是沒試探着,她自己倒是坐立難安自我折磨了二十分鐘,反而試探出了自己的心意。
唉,所謂試探都是假的,其實不過就是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她是希望他來的。
可不就是傻!
好像這才是程骁真正的用意。
太險惡!
程骁把她喝完的聖誕樹扔垃圾桶,他雙手插在褲兜,喊她,“想去哪兒玩?今晚都陪你。”
男人長身玉立,站在一片燈火中,妥妥的小說男主标配。已經有不少跟他們一樣的亞洲面孔在打量他,他眼裏卻只有一個她。
那個她還渾然不覺,擺弄着手機。
程骁等了會兒,走近,發現趙思睦正在發微博。
是安娜發的其中一張照,照片裏是他們四個人的手,都戴了串小花環,也是安娜買的,他們對着張燈結彩的商場比V。
其中一只明顯是男人的手。
【谷田:聖誕快樂!】
發完,手機震動。
【哇哦,聖誕氛圍好濃!】
【好漂亮啊!】
【想跟姐姐一起去過節!】
【不是啊,為什麽我好像看到了一只男人的手?】
不少人眼尖,評論圈很火熱。
然後,趙思睦收到“央揚氧樣央”的私信:聖誕快樂。
【央揚氧樣央:在過節?】
【央揚氧樣央:鬧市區,注意安全。】
趙思睦詫異,這半年的私信聊天,這位央先生實在不是個熱情的人,鮮少有一連發三條私信的時候。
被硬壓下去的念頭越來越清晰。
【谷田:嗯,在過節。】
她想了想,又補上一句:大概會通宵。
趙思睦鎖屏,對上程骁的目光,她像是恢複了活力,“走吧,不是要去玩?”
“想去哪兒?”
“就附近走走。”
程骁若有所思:“附近不是走完了?”
趙思睦東看看西瞧瞧:“那再走一遍。”
程骁沒多說,兩個人沿着來時的路走了一小段,走不動了。
前方很熱鬧,人擠着人,人群一個大包圍圈生生将路給堵了。
程骁護着她:“回頭?”
趙思睦踮腳看:“當然是看熱鬧。”
人群中時不時一聲:“Go,go,go!”的,特別火熱,還有人唱情歌,口哨聲裏夾雜着“Marry”的字樣。
像是在求婚。
趙思睦擠進人群,男人單膝跪着,女人捧着花,正聽他唱歌。
程骁陪在她身旁:“羨慕?”
趙思睦撞了他一下:“程先生,我發現你到新加坡後有點浪啊?”
程骁含蓄笑:“有嗎?”
“沒有嗎?”
“那蔣銘繹呢?”
趙思睦笑容秒收,抿緊唇,“別提他!”
程骁抱臂:“好的。”
在這樣一個大節,又是鬧市區,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氣氛也越來越嗨,衆人齊聲助攻,“在一起在一起。”
趙思睦也忍不住大喊:“在一起~”
從原本男人的獨唱,演變成合唱,還有拿着仙女棒的路人開啓燈光助興。趙思睦蹦蹦跳跳,雙手舉過頭頂鼓掌,一邊聲嘶力竭跟着大家喊。
程骁半捂着耳朵,還是不習慣這麽吵吵嚷嚷的氛圍。
“Marr me?”男人又問了一遍。
商場燈光閃爍,女人臉紅撲撲的,在衆人的注目中羞澀點頭。
求婚成功,掌聲裏混着口哨聲。
趙思睦一掃先前的失落,激動得又蹦又跳的,程骁幾次伸手幫她避開前進後退的人,他已經不想說話了,心累。
又一次被前面的人擠了一下,她沒站穩,“诶。”忍不住叫了一聲。
要摔,會不會被踩碎?
趙思睦退了兩步,後背忽的抵進一個懷抱,牢牢将她護住。
她以為是程骁,仰起頭,“謝……”
沒等說完,腰被人摟住。
她身上還是禮服裙,布料薄,腰間霎時滾燙。
看完熱鬧的人退場,人擠着人,趙思睦又感覺到腰間的大手移到了胳膊,她被蔣銘繹摟住,完全鑲在他懷裏。
至于程骁……
趙思睦看到程某人很沒有義氣的沖她揮手,走了。
走了?就走了?
她被動跟上蔣銘繹的腳步,完全不知道自己退到了哪兒。肩膀忽然一重,是他的下巴,緊接着是他毫無規律的呼吸,很熱,全部在她脖頸。
“你……”她不由口幹舌燥。
還有他的喘息聲,像是運動過後,蹭在她脖子的肌膚有些濕潤。
趙思睦讷讷的:“要紙巾嗎?”
媽呀,她在說什麽?
蔣銘繹似乎笑了,沒笑出聲,特別輕。
“沒人了,你可以……”趙思睦很不舒服的用胳膊往後撞了撞,又不敢用力,“松開了。”
蔣銘繹點頭,下巴就在她肩膀磕了兩下,聲音帶着蠱惑,“嗯,我覺得我們适合找個清靜的地方,你覺得呢?”
趙思睦腦中像是被人放了個小煙花,“砰”的炸了。
等她看到空無一人的酒店拍賣會場,嘴角抽搐,這就是他所謂的清靜的地方?
會場的桌椅沒動,燈也全亮着,唯獨沒有人。
蔣銘繹不知道從哪裏拿來根開了燈的仙女棒,一閃一閃的。
趙思睦有點看不懂。
“變大變小是沒希望,不知道能不能讓時間倒轉四十五分鐘?”他舉着仙女棒問。
被精心布置的會場很漂亮,因為今天是聖誕節,同樣有彩燈,還有聖誕元素,左後方的聖誕樹此時也亮着燈,還有只通了電的麋鹿,将蔣銘繹的眼睛照得特別亮。
趙思睦視線從聖誕樹到頭頂的燈光,再到舞臺中央的大吊燈,後知後覺發現,她此刻和他的位置就是她在拍賣會結束離開前的地方。
她踉跄着後退了一步,不敢讓他聽到自己忽然加速的毫無規律的心跳聲。
沒想到,她才退了一步,他就朝她走了一步,黑眸裏清晰倒映出她的身影,将她牢牢藏在他眼睛裏似的。
趙思睦腦子一時發熱,兇狠的接過蔣銘繹手中的仙女棒。
然後,然後呢?
然後,蔣銘繹就笑了,“我沒說完你就走了。”
趙思睦聽到自己咽口水的聲音,“咕咚”一下,太沒出息了。
他看着她,嘴角的笑小心翼翼被隐藏,“你不同意,我也想追。”
你不同意……
我也……
想追?
趙思睦手一抖,仙女棒差點掉地上。
她趕緊握住,深呼吸,聲音有點顫,“你再說一遍?”
蔣銘繹沉默了一瞬:“榕榕,除了你之外,我從沒有戀愛經歷,很多時候,我靠着本能去猜測你的想法,試圖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寵你,愛你,保護你。”
趙思睦遲疑的想打斷,但又覺得她不該打斷,接下來他說的關乎他們的未來。
所以,她只是望着他,平心靜氣聽他說完半年前他沒有說的話。
蔣銘繹一直覺得趙思睦是個好懂的人,想什麽都寫在臉上,他笑了笑,“我是個無趣的人,憑着本能總是猜錯你的意思,做着你不喜歡的事情。這半年,我不敢靠近你,又想離你更近些,如你所見,自以為高明的對你視而不見……”
他又笑了一下,難得的是,趙思睦也笑了。
蔣銘繹徹底放開:“在感情裏,我沒有智商可言,很笨。”他還挺懊惱的,“為了所謂的以退為進,居然差點放棄今晚跟你一塊過節。”
今晚,他唯一想做的就是跟她手牽手感受節日的熱情,卻因為她突如其來的質問,他心慌的搞砸了。
蔣銘繹又走近一步,能一把将趙思睦摟進懷裏的距離,“對不起,榕榕,這次還是讓你先開口問我。”
趙思睦的笑容僵了一下,心裏卻好像舒坦了。
“榕榕,我愛你,是最通俗的結了婚就不會離婚的愛。”
這話毫無美感,偏偏讓趙思睦的心驚了。
蔣銘繹組織完語言:“所以,不論你是華服還是T恤,不論你是濃妝還是素顏,不管你是高跟鞋還是球鞋,我想,我都愛你。”
我都愛你,一直是……
趙思睦的心一瞬間狂跳起來,她不由捂住心口的位置,腦中閃現的是半年前她破罐子破摔對他的怒吼。
她眼睛有點酸:“你就只靠一張嘴。”
她明明想說的不是這個,可這會兒真是委屈極了。
蔣銘繹再走一步,如願将她摟進懷裏,“不是的。”他微側着臉,唇幾乎貼着她的耳朵,“榕榕,這一回我們沒有雲廷,沒有你媽媽的項目,沒有僞裝,只有蔣銘繹和趙思睦,我們重新開始,可以嗎?”
從畫展的籌辦開始,到開幕式的位置,一切就像是半年多前的新西蘭拍賣會,他想給他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榕榕,你還願意要我嗎?”蔣銘繹壓低了聲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