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老婆嘿嘿(?﹃??)
進門之前他們以為謝峥是沒得到适當安撫情緒失控, 進門後他們發現……
或許他只是單純的發癫。
謝父他們并不是在貶低或者嘲諷少年,只是就事論事。
畢竟有哪個标記後處于依賴期是omega會拒絕築巢,反倒把标記對象的衣物撕扯得這般破碎。
這實在太不正常了。
“……阿峥,你怎麽了?”
謝母怔然了一瞬, 說着準備上前查看少年的情況。
誰知她剛上前一步, 男人伸手攔住了她。
“你先別過去, 他現在情緒很不穩定。雖然分化成了omega, 可他的體能并不輸A級的alpha,你上去容易被誤傷。”
謝父說完也不等謝母什麽反應, 徑直走到發洩過後依舊眼眶發紅,情緒不得平複的謝峥身旁。
他餘光瞥了一眼滿地滿床的破碎布條,皺了皺眉。
“你這是做什麽?你就算再排斥分化成omega這件事, 再如何讨厭白桃也不該這麽對待這些衣服。”
“這是我連夜去白家給你拿回來築巢用的,依賴期過後是要還給她的,你怎麽這樣意氣用事?”
謝父并不想說什麽重話,畢竟如今少年正在依賴期,又剛被白桃給刺激,他只這般簡單訓斥了幾句,便沒再說什麽。
正準備将這些東西處理了, 再讓謝母過來安撫下他的時候。
也不知道是哪一句話刺激到了謝峥,他突然将那些面前破碎的衣物瘋狂往窗外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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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父大怒:“你幹什麽!”
“這不是白桃的衣服!這不是她的!髒死了!髒死了!我剛才竟然有那麽一瞬間以為是她,我還湊上去聞了……”
少年情緒起伏很大, 前一秒還大吵大鬧着發洩着怒氣, 後一秒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哽咽着又帶上了哭腔。
他感覺到視野模糊, 擡起手胡亂用手背擦拭着眼淚,整個人無力癱倒在了地上。
“我也好髒,嗚嗚, 她知道了肯定更讨厭我了嗚嗚……”
“……”
謝父深吸了一口氣,一時之間有一種一拳砸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媽的,要是謝峥還是alpha就好了。要是不聽話邦邦幾拳過去痛扁一遍,他也不至于這麽憋得慌。
然而此時少年偏偏成了最嬌貴的omega,打不能還手罵不能還口,生怕刺激到他。
“怎麽會?你是不是太排斥這件事所以才出現這種錯覺的?這些衣服是白桃親手拿給我的,不會有錯的。”
他一邊柔聲安撫道,一邊拿起其中一點布料湊近感知了下。
上面的确是桃子的香氣,只是氣息很淡,看樣子是很久沒有穿過了。
除此之外,他再覺察不到什麽異常。
“!不是她!我說了不是就不是!就算你是我父親你也不許侮辱她!”
謝峥氣紅了眼,竟拿着枕頭想要砸過去。
舉到一半後意識到眼前人是自己親爸後,他臉色一陣白一陣黑,最後只得自暴自棄地放下。
“不是她……”
謝父眼皮一跳,怕他又給氣哭了,只得順着他的話附和。
“啊對對對對,是我的問題,我感知錯了,那是你的alpha,肯定你最了解,是我草率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他眼睫微動,反應慢半拍地擡眸看了過來。
那雙淺藍色的眸子還帶着沒有褪去的水汽,夜色昏暗,月光清淺。
謝峥靜默坐在地上良久,而後不知怎麽的臉“噌”的一下從臉紅到了脖子根。
“我,我的alpha?”
這他媽是重點嗎?
謝父和謝母看到自家兒子這樣一副嬌羞是樣子,被噎住了。
四目相對,同時在對方眼裏看到了沉默。
兩人似是找到了安撫他的關竅,睜眼說瞎話胡亂說了一通。
尤其是謝母,omega最了解omega,那甜言蜜語更是信手拈來。
“當然了寶貝,她只标記了你一個,你的初次标記也給了她。她不是你是alpha是什麽?”
“對了,我還聽你爸爸說剛才他去白家拿衣服的時候,白桃可擔心你的情況了。只是天太晚了,她擔心打擾你休息,所以就沒跟來。你這幾天好好休息,她肯定會來看你的。”
她伸手輕輕将少年額前的碎發拂開,那雙淺藍色的眸子濕漉,又瞥見眼下的青黑。
看着他這麽憔悴的樣子心疼極了。
“所以別擔心,趕緊躺下好好休息,黑眼圈都這麽重了。你想想,白桃那麽漂亮,肯定很多omega喜歡吧。你要是再這麽自暴自棄把自己弄成這樣,變醜了她可不喜歡你了。”
“我不要她讨厭,我,我現在就睡,現在就睡。”
謝峥聽後神情肉眼可見的慌了,他這麽折騰了一天,身體還沒恢複完全。
起身時候腳下一軟,要不是謝母眼疾手快扶住了,肯定免不了一個臉朝地摔個狗吃屎。
誰知謝峥站穩後第一反應不是松口氣,而是摸了摸自己的臉。
“好險,差一點就摔破相了,要是破相了她就更不喜歡我了。”
“……”x2
……
隔天白桃一大早到了學校就聽說謝峥生病請假的事情。
在北皇一中就讀的大多都是北城望族的孩子,就拿昨日生日宴,光是碰見的同學就不下十個。
圈子就這麽點大,一點風吹草動不用一天就能傳遍。
“你們聽說了嗎?謝峥請假了,說是生病,你們信嗎?這前腳剛過了生日宴,後腳就請假了,我猜肯定生病是假,分化是真。”
“也是,算着時間他應該到分化後期了。S級的alpha分化,風險要大得多,稍不注意就可能落下後遺症,謝家就謝峥一個獨苗,謹慎些再正常不過了,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其中有一個同學聽了這話後頓了頓,見此時當事人也不在學校,這才敢大着膽子說道。
“我覺得沒那麽簡單。”
“如果是單純因為到了分化後期才請假,不可能請這麽長時間。整整五天,分化也就一兩天的事情,再加上謝峥性子那麽要強,別的alpha最多也請三天的假,他肯定不會請超過這天數以上的。”
的确,謝峥這人太要強。
什麽都不願意被別人比下去,哪怕他的分化要比別人風險更大。
就拿之前機甲課來說,當時從京城那裏來了個上将上指導課,挑了謝峥來對練。
兩人經驗相差甚遠,前者同為S級,他就算過不到十招認輸也沒什麽,可他偏咬牙撐到了對練時間截止。
機甲連接精神力,謝峥超負荷使用了精神力,剛下機甲就昏死過去。
把在場一衆師生都給吓壞了。
所以這樣的人連死都不怕,怎麽可能會因為一個小小的分化期就請這麽長的假?
周圍同學聽到他這話後順着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
可細想下又不找不到除了分化期之外別的原因。
課間休息,白桃剛好買了水準備回去,便在走廊聽到了這樣一番對話。
她紅唇抿着,拿着桃子汽水的手不自覺用了力,冰鎮的汽水瓶子表面沁着水珠,順着她的指尖滑落。
五天……
這也太久了。
看樣子他的情況要比自己想象之中的還要糟糕。
白衡讓她先不着急過去,等到對方主動給她打電話了再說。不然去了很容易刺激到他,反倒适得其反。
這道理她也懂,只是拖的越久總是越危險。
謝峥那麽能忍,那麽要強。
他拿自己的身體賭氣,可是她不能。
她标記了他,她有責任。
如果對方真的落下什麽後遺症了,她這輩子都不能安心。
想到這裏白桃深吸了一口氣,發現那邊人還在說什麽,停下腳步準備再繼續聽一耳朵的時候。
一縷冷香悠悠從身後覆了過來。
——是紫羅蘭的香氣。
白桃心下一驚,猛地回頭看了過去,剛好和沈斯年的視線撞了個正着。
脫離了依賴期的少年信息素很穩定,不會再因為看到她有任何情緒波動。
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他眼眸一動,看着眼前兩日沒見的少女半晌。
“你标記了謝峥?”
“?!你怎麽知道?”
“依賴期已經過去了,意味着标記也褪去了。可是你身上的信息素依舊很穩定,而且……”
沈斯年說到這裏不着痕跡地移開目光,手指一動,從習慣性選擇的那桃子汽水的位置移到了一旁的蘇打水上。
“很難聞。”
他的感知力自從被白桃标記之後便敏銳了許多,謝峥的信息素按理說他是嗅不到的。
加上謝峥的占有欲太強,omega之間互相排斥,他一靠近就感受到了那尖銳的氣息。
白桃不知道沈斯年指的是謝峥的信息素,因為前後主語太過模糊,她以為對方是在說她。
也是,他現在依賴期也過了,沒了标記的影響,恢複到了最初排斥她的狀态再正常不過。
她也沒覺得冒犯,甚至怕他不舒服,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和他拉開了距離。
兩人距離那麽近,這一動作自然也落在了沈斯年眼裏。
沈斯年神情一頓,眉宇之間折痕漸起。
他有些不愉,下意識想要上前一步,還沒付諸行動,發現自己依賴期已經過去了。
用不着再像之前那樣和她接觸。
大約是條件反射吧。
竟然差一點就靠上去了。
他喉結滾了滾,這時候才想起自己一開始要說的事情。
“他請假是因為依賴期吧。”
“……嗯。”
“他情況很不好,我當時被他刺激到了沒控制住,标記了好幾次。他當時虛弱的連床都下不了,我……”
白桃習慣性把沈斯年當成了傾訴對象,因為之前依賴期兩人相處得還不錯。
他也總是會耐心傾聽,有時候還會一針見血指出問題所在。所以她在對方詢問的時候沒忍住一股腦都說了。
“我對你們的标記過程沒興趣。”
沈斯年一改之前的溫和,神情冷漠地打斷了她的話。
白桃頓了頓,意識到現在兩人關系又恢複到了原點,他之前也不是想聽她說話。
只是因為依賴期想要得到安撫罷了。
“……抱歉。”
沈斯年沉默了一瞬,長長的睫毛下那雙眸子明滅晦暗。
“你打算怎麽做?讨厭他所以打算放任着不管?”
依賴期的omega不能離開标記對象的安撫,從謝峥請假來看,不難猜出只有兩個可能。
要麽是他死要面子打算硬撐過去,也不打算低頭求白桃,要麽就是白桃不願意過去。
畢竟兩人關系很差。
不過這也是以前了,現在的白桃他不認為她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所以只可能是前者。
果不其然,在他話音剛落後,白桃神情黯然地回答道。
“他不想見我,我怕我去了他會受到更大的刺激,可不去又怕他出事……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不想見?
沈斯年扯了扯嘴角,眉眼嘲諷。
“所以我在想,一會兒放學之後我先去謝家看看情況,要是他還是不願意見我我就把我的抑制頸環給他借用一段時間。”
抑制頸環是alpha,omega在信息素不穩定期間佩戴的抑制器,它會把溢出的信息素儲存收集起來。
白桃估摸着裏面的信息素應該足夠謝峥支撐一段時間,等過幾天他情緒平複了,她再去找他。
“不行。”
這話基本上沒怎麽思考便脫口而出。
沈斯年一愣,見白桃疑惑看過來的時候有些不自在地別開了臉,澀聲開口。
“……我是說這不合适。”
“畢竟抑制頸環是很私人的東西,只有伴侶親人之間才能互相贈予。他不是讨厭你嗎,讨厭得不想看到你。哪怕是借,于他而言可能也覺得是你在羞辱他。這樣只會适得其反。”
“那,那怎麽辦呀?他不見我,又不收我的東西,總不能什麽也不做就這麽幹等着吧……”
白桃着急地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踱着步,連信息素都溢出了些也沒覺察到。
他感知到那清甜的氣息身子一僵,腺體也隐約發燙。
沈斯年掀了下眼簾,瞥見白桃這般模樣有些意外。
她似乎比他想象之中的還要信任自己。
這個認知讓他沉悶的情緒莫名消散了不少,唇角不自覺上揚了一個淺淡的弧度。
很輕的一下,又迅速被他壓平。
“既然不放心就去看看吧。”
沈斯年這麽說道,語氣漫不經心,看不出什麽異樣。
陽光輕柔落在他的眉眼,撒上了金粉一般熠熠生輝,也讓他原本蒼白的臉色不再顯得那般病态。
“不過最好別進屋,他應該不會想讓人看到他狼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