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鎖文 (5)
兒都找不着,反倒找了幾條新床單,各種粉色,可都不是她原來的那條。
嘤嘤嘤,到底去哪裏了。
“俞、行、恒!!!還我小粉!”
俞行恒撒腿就跑,要床單沒有,要命一條。最後他紅着臉解釋,她紅着臉捂住耳朵去做飯,腦子裏各種想入非非。
晚飯時,俞行恒對她大訴苦水,說今天回家的時候,嫂子讓他出國,剛被嫂子勸說了一番,沒想到今天晚上花盈也來勸他。
花盈旁敲側擊道:“其實出國也挺好的,對你以後也有利嘛。”
“你說什麽啊?!”他徹底淡定不了了,哥和嫂子同出一氣就算了,為什麽她也要他走。
花盈:“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出國。”不就是出國留個學嘛,她又不是等不起,最多也就三年,三年以後,她相信俞行遠一定會把這邊的問題解決掉的。
“我不!”他急了,連飯都沒心情吃了。
花盈不知道他在着什麽急,她又不是要跟他分手,反正都會等他回來嘛,他這次出國,也是為了他的安全着想,她總不能太不懂事。
“你去吧,不就是異地戀嘛,沒事兒。”
俞行恒委屈的要死,大喊道:“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他追了她那麽久,喜歡了她那麽久,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變成她的男朋友,現在才談了一年的戀愛,他們就要分開,他才不呢。
花盈:“我知道,我們不分手。”
俞行恒氣的快要炸毛了:“你根本就不懂我!”
不是分不分手的事,是他不想和她分隔兩地。
花盈看了他許久,放下碗筷,嘆了口氣,起身離桌。
俞行恒連忙拉住她,向她道歉:“對不起花花,我不是故意跟你吼的,你別生氣。”
花盈沒有生氣,只是突然覺得俞行遠挺難的,俞行恒也挺不懂事的,真是難為了當哥的,“俞行恒。”
“嗯。”他應聲,拉着她的手,不讓她走。
花盈:“出國吧,別讓大哥為難,他都是為你好。”
俞行恒低聲嘟囔道:“什麽為我好,自作多情。”
“你說什麽,什麽自作多情,你能不能成熟一點。”花盈眉頭輕皺,很想踹他一腳,俞行遠怎麽養了這麽個沒良心狗東西,“滾到隔壁去,別在這兒礙眼。”
俞行恒被趕出家門,灰溜溜的回了對面的房子,大晚上給俞行遠打了個電話,開始向他這好脾氣的親哥發牢騷。
華靓剛睡着,俞行遠拿着手機去了陽臺,一接通電話,對面那個沒良心的狗東西就開始發脾氣。
“哥!你能不能省點力氣,給嫂子洗腦就算了,還給花花洗腦,你怎麽這麽煩人呢,我不出國,不出!”
俞行遠安安靜靜的聽着,好像不屑于和他計較,又好像無話可說,窗外的夜空,也靜谧的不像話,只剩樹葉細碎作響的聲音,他徒然升起幾分惆悵還有點想打人,真想把俞行恒從電話裏扯過來,揍上半個小時。
“俞行恒,你——”玻璃破碎的聲音,打破了寂靜的夜。
對面的俞行恒一股腦的發了一通火,正想聽聽俞行遠說什麽,結果他挂了。
華靓被驚醒,正要出門,俞行遠進來了,還帶着血腥氣,他受傷了。
“行遠……你怎麽了。”屋裏很黑,俞行遠沒有開燈,她看不太清,但知道是他。
俞行遠走近她,摸了摸她的腦袋以示安撫,輕聲道:“我沒事,別出去,在這裏等我。”
他出了卧室,負責照顧華靓的保姆兼保镖封九已在客廳等候。
“剛才怎麽回事?”俞行遠問。
封九:“是魏不庸。”
俞行遠:“嗯,我出去一趟,照顧好我的妻子。”
封九:“俞先生,二爺說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說。”
俞行遠點了點頭,被子彈擦傷的手臂還在流血,華靓待在卧室裏,提心吊膽的,不敢随意出去,直到封九進來,她才松了一口氣。
……
第二天,俞行恒起了個大早,他一晚上都沒睡安穩,心裏悶悶的,感覺有什麽事要發生,他敲了敲花盈的房門,然後進去吃早飯。
今天周六,花盈不上班,他也還沒有去上班,不知道是昨天晚上他吼她的緣故,還是其他原因,花盈對他格外冷淡,不跟他說話。
“花花……”
“嗯?幹嘛。”花盈心不在焉的擡起頭。
俞行恒搖頭,低頭扒拉了兩口飯:“沒什麽……你怎麽不理我。”
花盈:“……”她真的只是在想事情,再說了,吃飯聊什麽天。
兩人正吃着,門鈴響了,俞行恒打開門,臉都臭了,傲嬌勁兒找打,原來是俞行遠來了。
“你怎麽來了。”俞行恒陰陽怪氣兒的說道,花盈在這兒,他也不敢把他趕出去。
花盈:“大哥,你怎麽來了?吃飯了嗎?”
俞行遠沒有多待,也沒有搭理俞行恒,走向花盈,給了她一張機票,還有一份檔案袋,低聲道:“拜托了。”
他臉色不是很好看,花盈注意到了,聞到了點藥水的味道。
俞行恒走過來,看見那張去F國的機票和那些雜七雜八的申請手續,氣就不打一處來,搶過去丢在俞行遠身上:“你有完沒完,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哥,我不想去不想去!”
他推了他一下,力氣不小,剛好推在俞行遠的新傷,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哥,你怎麽了。”俞行恒意識到不太對勁。
俞行遠轉身離開,沒搭理他。
“哥!哥……”俞行恒郁悶了,他最近怎麽做什麽都不對呢,諸事不順。
花盈撿起地上的檔案袋和機票,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俞行遠這是在讓她快點做決定,那聲“拜托”讓她感受到了他身為一個哥哥的難處。
俞行恒搶過她手裏的東西,她又搶了回去,放進了卧室裏,之後的一段時間,花盈沒提這件事,俞行恒怕提這件事,俞行遠沒再來找過他,他也沒有回景麗莊園。
520那天,花盈的生日,也是他們在一起一周年紀念日,俞行恒發了工資,買了一個小蛋糕,歡歡喜喜的回到星風花園。
他等啊等,從傍晚等到深夜,她都沒回來,打電話也打不通,晚上十點鐘,她才醉醺醺的回家,是易可的助理送她回來的。
初嘗禁果
花盈醉醺醺的挂在俞行恒身上,還笑着對門外的人招手說再見,像一個流連花叢夜不歸宿的渣女。
俞行恒忍住心裏的難過和惱火,把門關上,抱起花盈去了廚房,給她倒了杯水,看着她喝下去。
“你今天……去哪裏了。”俞行恒問。
花盈放下水杯,坐在流理臺上,她穿的很性感,一颦一笑妩媚妖嬈,向他勾了勾手指,他湊近她,撲面而來的只有難聞的酒氣。
她蕩着小腿,看着地面,低聲道:“我今天出去過生日了,好多人,忘記通知你了。”
好多人?
為什麽沒有他呢。
為什麽,在520這樣的日子裏,在她的生日會上,沒有他這個男朋友呢,況且今天還是他們在一起的一周年紀念日。
“為什麽沒有告訴我。”
“我忘了,我忘了,你耳朵聾嗎。”花盈理直氣壯的說道,絲毫不覺得內疚不覺得她有錯。
俞行恒紅着眼眶“嗯”了一聲,抱起她,去了卧室,給她蓋好被子,“那你早點睡吧。”
花盈拉住他的手,笑的沒心沒肺,“你又要哭啊?等了我一晚上,委屈了?”
俞行恒哽咽道:“你明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為什麽不回來。”
花盈起身,冷冷的說道:“我故意的。”她走出卧室,拿起桌子上的蛋糕,丢在地上,“俞行恒,跟你這種人過生日,簡直是浪費我的時間,有這時間,我還不如去參加聯誼會。”
“聯誼會……所以你今天……”
她去參加聯誼,那他算什麽,備胎嗎?可明明他們已經在一起了啊。
“對啊,聯誼。”花盈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花花,你怎麽了,是工作出什麽問題了嗎?”俞行恒坐在她身邊,拉着她的手,今天本來應該是開心的一天,現在竟然發展成這個樣子。
平時花盈并不是這樣的,他想,一定是遇上什麽事了。
花盈低聲道:“俞行恒,咱倆分了吧,我膩了。”
俞行恒心裏一個咯噔,搖了搖頭:“花花,怎麽了,有什麽事我們一起面對啊,為什麽要分手,我做錯什麽了。”
“你沒做錯,我膩了你,煩你了,不想跟你在一起了,你聽懂了嗎。”
“不,花花,你有什麽苦衷你告訴我。”俞行恒急的不行,眼眶通紅,眼淚止不住的流,哭的楚楚可憐,“是不是,是不是我哥逼你了,你別怕,我這就給他打電話,我不走我不走……”
“夠了俞行恒!”花盈搶過他的手機,丢在桌子上,“你能不能成熟點,別跟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能不能讓你哥和嫂子少操點心!”
“花盈,你不要和我分手。”俞行恒抱着她的腰身,哭的稀裏嘩啦,他不知道到底怎麽了,為什麽要和他分手。
“你能不能別哭了!知不知道你很煩!”花盈十分厭棄的推開他,“整天哭哭啼啼跟個娘們似的,惡心不惡心,俞行恒,你以為我真喜歡你啊,你要不姓俞,誰TM看的上你!滾!”
俞行恒聽的一愣一愣的,一點都不相信她說的話,這些話一定都是假話,她一定是有苦衷的。
他擦了擦眼淚,湊過去吻她。
花盈推開他,打了他一巴掌,吼道:“你幹什麽!”
“花盈,我沒有整天哭哭啼啼,我也不是娘們,我只是太愛你,所以才會被你控制情緒,可你為什麽總喜歡讓我哭呢。”
花盈笑道:“是你自己想哭,還賴我。”
俞行恒拿出求婚戒指,他本想求婚來着,但她沒有回來,他想說,他有能力給她一個家的。
“花盈,我們結婚好不好,永遠不分開。”他握住她的手,把戒指戴在她的無名指上,不許她摘下來。
他抱起她,走進卧室,輕放在床上,捏着她的下巴,舔吻着她的紅唇。
花盈掙紮了幾番,沒再反抗,似是想清了什麽,迎合着他,這次若是分開了,他們大抵不會有什麽未來了,以後他躲他的仇家,她對付她的仇人,分道揚镳,互不幹涉。
至少深愛的是他,這第一次,倒不如給了他。
22歲,初嘗禁果,生疏且放縱。
予以對方深情,交付彼此。
我愛你,隐于唇齒,深埋心底,愛情戰争,你輸我贏,你是戰利品,亦是私有物。
我愛你,總能愈挫愈勇,求你千萬次,等一回眸,不論輸贏,你是我的便足矣。
……
次日,花盈在他懷裏醒來,不止頭痛,身體也痛,不想動。
俞行恒起床洗漱,學着做了最簡單的早點,端來給花盈吃,她已經起床,從地上撿起他的黑色衛衣套上,恰好遮到大腿,她看了他一眼,走進衛生間。
他放下早點,跟了過去。
花盈挽了挽袖子,黑色衛衣有些松松垮垮,剛洗完手袖子就滑了下來,俞行恒重新挽起她的袖子,待她洗漱完,他拿起梳子給她梳了梳頭發,還編了個瀑布辮。
“花盈,我們結婚吧,就今天。”
花盈冷漠道:“我們睡了,我就要嫁給你嗎?”
俞行恒從背後抱住她,吻了吻她的發頂,低聲道:“我知道太倉促了,但落下的我都會補給你的,不管你想要什麽,辦什麽樣的婚禮,我都會滿足你。”他現在需要那張證來拴住她,給自己一點安全感。
花盈:“我要你離我遠點,有多遠滾多遠。”
她去卧室把俞行遠之前給她的東西交還給俞行恒,便把他趕了出去,她還穿着他的黑色衛衣,發絲間仿佛還殘留着他指尖餘溫,昨夜被她丢在地上的蛋糕還在,她打開包裝,上面手牽手的小人已經面目全非。
她撿起來,放在桌子上,用手抓着,哭着吃完。
俞行恒走了,被她冷暴力逼走的,也回來找過她,但她沒見他。
6月初,俞行恒提前去了F國,她沒去送他,但他有等過她,也期待着她能在最後一刻,像偶像劇裏的女主角一樣,奔赴機場來追他,甚至在登上去往F國的飛機後,他都在期待着,一覺醒來,坐在他身邊的人是她。
可是,并沒有。
6月12日,華靓生産,俞莫塵出世,俞行遠喜得千金,花盈去醫院看過華靓和小丫頭,母女平安。
後來的日子,行雲流水般枯燥乏味,俞行恒不在身邊,心裏空落落的,總覺得生活少了點什麽,哪裏都有他來過的痕跡,偏偏哪裏都只剩他來過的痕跡。
隔壁的房子他退了,裏面的東西是俞行遠來給他收拾的,其中有一個包子抱枕,是他們剛在一起的那天,她送給他的。
一想到那個小哭包,她既想笑又想哭。
身邊的所有人都說俞行恒很好,她也知道,他很好,是只偏愛她一個人的那種好,每次吵架,最先服軟的永遠是他,他愛哭,但都是她弄哭的,那個男人的玻璃心,就只裝着她,粉碎與否,只在她一念間。
易可曾問過她,為什麽選擇以這種方式讓他走,她只是笑了笑,沒有過多解釋。
心痛嗎?痛的,但比起死別,生離更好些。
可不分開,他是不會走的。
她的小哭包,需要一段時間,獨自成長,哪怕成長過後陪在他身邊的人不是她,也無妨。
這段感情裏,俞行恒付出的遠比她想象的多,他真的有認認真真小心翼翼的維系這段感情,他真的,很愛很愛她。
不長不短的一年,像是被偏寵了一生。
她大概,再也遇不到比他更好的了。
**
兩年後,俞行恒回國。
花盈已經是sunny的一名珠寶設計師,他時常偷偷去看她,但沒有勇氣去見她。
俞行遠曾對他說,花盈跟他分手就是因為他太不聽話太沒出息了。
這兩年,他也有聯系過她,但發消息她不回,打電話她也不接,最後直接被她拉入了黑名單,他也不敢像以前那樣用其他人的電話給她打,怕她一氣之下把電話號碼換了,這樣他就真的找不到她了。
就這樣偷偷摸摸了一年,關于花盈的行蹤,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在sunny安排了人,關注着花盈的一舉一動。
直到那天,他得知她受委屈了,他藏不住了。
時隔三年,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見面,那天花盈受了委屈,喝了很多酒,他以為他們能重歸于好,但他還是沒成功。
就在他決定繼續死纏爛打放在所有尊嚴去追求她的時候,他的哥哥,俞行遠,告訴了他當年花盈和他分手的原因。
原來一直以來都是他太不懂事太不成熟了,原來他的身邊潛伏這這麽多的危險。
決定分手的那天,他借來俞行遠的電話,猶豫着撥通,他不敢聽花盈的回應,又匆忙挂斷。
愛她的第2344天,他正式提出了分手,這是第一次,也是這輩子,唯一一次。
他還愛着,比起喜歡,愛更确切。
他還想她,相思成疾,不過如此。
花盈離開白城的那天,他去了,又走了,不知她有沒有等過他,不管如何,他的身心,永遠在等她。
哪怕,永遠等不到。
【太陽的淚化成了雲海,月亮的淚變成了星河,倘若烏雲蔽日,月隐星稀,那一定是,我在哭。】——俞行恒。
浪漫生活
雲城……
離開白城半個月了,花盈天天待在家裏,也不出去找工作,也不找個人談戀愛,連她親媽都開始煩她了。
“花盈,你到底去不去相親。”花鏡拿着雞毛撣子隔着被子打了兩下她的翹臀,“不工作就算了,相個親都不去。”
花盈:“我親愛的媽咪,請問不工作和相親有什麽關系?”
花鏡坐在床邊,語重心長的對她說:“成家立業嘛,先成家後立業,我的乖乖,你都25了,還不打算談個戀愛,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你都出來了。”
花盈感覺耳朵都快長繭了,這媽是多想把她嫁出去:“我都跟你說過了,我有喜歡的人,他在國外呢。”
花鏡嗤之以鼻:“切,誰信呢,就知道騙我,我不管這次你必須去相親,快點。”
“爸爸!”花盈對着門口喊了一嗓子,花禦便過來了,“快把我媽帶走。”
花禦手裏拿着包,向花鏡招了招手,笑若清風:“今天不是要去老房子嗎?快走啦。”
聽到老房子,花盈也來了興致,蹭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這比雞毛撣子可管用多了,“爸,我也去!”
這老房子可是承載了她滿滿的童年呀,花團錦簇各種老爸制作牌娛樂設施,別提有多懷念了,多虧她有個心靈手巧的爸啊。
花鏡:“不許去!”
花盈:“我就去!爸爸,我親愛的爸爸~”
撒嬌最管用了。
“一起去吧。”花禦無奈的笑着,縱然容顏易老,眉宇間仍餘風情。
花鏡不樂意了,扯了扯他的衣服,“不讓她去,上次她都把我秋千給坐壞了。”
花禦輕笑:“我都修好了。”
花盈嘀咕道:“……明明是年久失修,摔的我老疼了……”
好吧好吧,這老房子還是她這沒長大媽和全能王爸爸的約會勝地,兩人都在溪鎮長大,溪鎮是故鄉,那邊的老房子也帶着不少風雨和回憶,經年累月,溪鎮變了許多,但有些東西從未變過。
最後還是老爸靠譜。
一家人回了溪鎮,推開老家的大門,花盈第一個沖向後花園,搶媽媽的秋千,結果發現多了好幾個。
好家夥,指定又是她那矯情的媽要求的。
花鏡沒急着玩,去菜園子掰了五個玉米抱在懷裏,小跑回來,塞給花禦:“煮玉米。”她想吃很久了,小時候他經常帶給她吃的,現在他們可以自己種來吃。
花禦去生火,不會做飯的花鏡就抱着水果盤在一邊打下手,比如給老公擦擦汗呀,扇扇子呀,挽挽袖子,喂個水果呀,花盈玩了老半天,親愛的媽咪竟然沒有來跟她搶,她覺得不太對勁兒,指定是又找到其他好玩的了,故意不告訴她。
她跑到前院。
呵呵,她還是走吧,做個飯都能被喂一嘴狗糧。
花鏡看到了她可愛的女兒,連忙喊住她:“盈盈,快來快來,去炒幾個菜呗,我想吃——”
“你愛吃啥吃啥,自己做。”花盈趕緊開溜,跑出去玩會兒,等飯做好了再回來。
此時此刻,她終于明白為何媽媽當初毅然決然的讓她跟着爸爸學做飯,工具人實錘了。
有用盈盈來,沒用電燈泡。
她是電燈泡,她走她走,行了吧。
花盈出了門,許是到了飯點,撲面而來各種香味,光聞聞味道就知道哪家哪戶在炒什麽菜。
夏日傍晚,落日餘晖應景,晚霞染了半邊天,暑假的傍晚仍然是熱鬧的,街上大大小小的孩子,追逐打鬧,不禁想起了小時候,或許爸爸媽媽的小時候也是如此,才會這麽的懷念。
大街上幾個大老爺們圍坐在三兩張桌子上打撲克牌,她沒仔細看,不出意外的話,有認識她的,不禁讓她想起了小時候放學回家路上的靈魂拷問。
比如,盈盈這次期末考試考了多少分。
想想都驚悚,不過當時有好多個和她一起被拷問的小夥伴們,現在也很久沒聯系了。
“唉,盈盈回來了。”
花盈停下腳步,聞聲望去,男人穿着藍色褂子,手裏拿着一副牌,出了個對二,便繼續跟她說話,“跟你爸媽一起回來的?”
“嗯。”花盈點了點頭,腦海裏搜索着這位叔叔的信息,都忘的差不多了,如果提他孩子,她應該會恍然大悟,這到底是誰的爸爸來着。
“讓你媽來打牌。”藍色褂子的叔叔說道。
另一個穿着黑色體恤衫的男人打斷道:“花禦不讓吧,哈哈哈。”
花盈盲猜,這倆人應該和爸媽關系不錯,聽爸爸說,媽媽小時候也是個上房揭瓦的性子,身後跟着一群小弟呢,莫非,莫非,這是老媽的小弟們。
“老靳,老梁,方緒和涵涵回來了。”一個路過的叔叔說道。
于是剛才那兩個“老媽的小弟”不約而同的放下了手裏的牌。
黑色體恤衫的梁叔叔開心到起飛:“不玩了不玩了,我女兒回來了。”
藍色褂子的靳叔叔,連忙起身,回家看看,抱怨道:“那小子怎麽又回來了,真掃興,還得給他做飯。”
花盈沒在此處多逗留,慢悠悠的在道上散步,家家戶戶的飯菜香把她的饞蟲都勾出來,她打算回家吃飯,為了拖延時間回家直接開吃,特地繞了個大圈。
沒成想遇到了一對小情侶,還是鬧別扭的小情侶。
“梁涵,上課再也不幫你點到了!”
“這麽狠嗎?!”
“不止如此,我還要把你去蹦迪的事告訴你爸媽。”
“喂喂喂,靳方緒,我就蹦了一次,還被你半路截胡了。”
靳方緒一邊吃着辣條一邊委屈抱怨:“梁涵你太沒良心了,明明就住在——”先吃口辣條緩解緩解情緒。
“給我吃一口。”梁涵道。
靳方緒給她咬了一口,繼續說道:“我們明明就住在隔壁,我明明是正牌男友,你還讓我偷偷摸摸的去找你,你說你過不過分。”
梁涵又拿過他的辣條咬了一口,還挺好吃,解釋道:“哎呀,凡事得有個過程嘛。”
靳方緒:“還要多久啊,都大學了!”
梁涵:“誰讓你那麽皮,我媽要是知道我跟溪鎮小霸王在一起了,不得打斷我的腿啊。”
“那怎麽辦?”靳方緒急的不行,都怪他年少太輕狂,未來丈母娘都嫌棄他了。
梁涵反倒不怎麽着急,還在津津有味的吃辣條,“再等等再等等嘛,着什麽急。”
靳方緒扯過辣條:“你個渣女,別吃了!”扭頭就走。
“喂,靳方緒!”梁涵追上去,挽住他的胳膊,“那好吧,你今天跟我回家好了。”
“真的嗎?”
她點頭:“真的真的,再給我吃一口辣條。”
“不給。”靳方緒笑着俯身親了她一口,都是辣條味。
梁涵一把奪過剩下的辣條:“拿來吧你!”
望着打打鬧鬧漸行漸遠的兩人,花盈仿佛看到了她和俞行恒,是不是在別人眼中,他們也是這般美好,在還不需要面對社會紛擾時,剛好遇見了剛好的人。
“花盈?”
陌生又有點熟悉的聲音傳來,花盈回頭看向身後的男子,一眼便認出了他。
“辛源,好久不見。”
辛源嘴角微揚:“的确很久沒見了。”
辛源是她的發小,上了高中搬了家就很少見過了,後來聽說他去當兵了,這一轉眼過了好些年了,他們回來的次數本就不多,能見面的次數更是少之又少了。
“聽說你去當兵了。”花盈道。
辛源:“現在已經退伍了。”
花盈:“哦。”
兩人并肩走着,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天,久別重逢,卻沒什麽想說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明明小時候一起作天作地,長大了好像什麽都變了。
“對了,我要結婚了。”辛源說道,“記得來喝喜酒。”
花盈:“這麽早就結婚?”
辛源:“不早了。遇到對的人不容易,且行且珍惜。”
天漸漸褪去昏黃,泛着暗青的白,漸漸染墨,夏天的夜晚靜谧也聒噪,青草沿着水泥路生長,蛐蛐的聲音打擾了安靜的夜。
花盈回到家,看見媽媽正在她最愛的洗手盆裏洗手。
這個洗手盆是爸爸給她做的,具體多久了,花盈也不知道,看起來像小孩子的玩具一樣,裏面焊接了很多小雞小鴨小貓小狗模型,媽媽洗手的時候,經常洗着洗着就玩起水來,比她還幼稚。
許是見她洗的久了,爸爸便拿了毛巾過來給她擦手。
她是在有□□裏長大的,小時候時常幻想着能找到一個像爸爸這樣愛妻子愛家庭的男人,幻想着別人口中不切實際的浪漫,幻想着父母一般的愛情。
後來,她找到了,但又弄丢了。
與家人吃過晚飯,她便待在客廳裏看電視,不去打擾在後花園撒狗糧的爸爸媽媽,電視上的肥皂劇溫馨又浪漫,充滿幻想和美好。
不知不覺,她又想起了俞行恒。
正在出神,易可突然給她打來了電話。
“喂,可可。”
易可道:“盈盈,琉璃要結婚了,7月8號。”
花盈心不在焉的回複道:“哦,挺好的……今天幾號?”她好準備準備去參加婚禮。
易可抓狂道:“好什麽好!你也不想想,琉璃那二貨才多大啊。”
花盈這才恍然回神,算了算沈琉璃的年齡,別看跟這貨認識挺長時間了,這丫頭頂多也就20歲吧,20歲就結婚,莫非這世上還有比她老媽更能催嫁的媽?
“的确有點小,但也到了法定結婚年齡了。”人家樂意早結婚就結呗。
易可:“不是年齡的問題,你知道她嫁的是誰嗎?”
花盈:“誰啊?我哪知道。”
易可嘆了口氣:“她嫁的是顧尋顧尋。”
花盈:“顧尋是誰?”
“就是那個睡了不知多少明星嫩模的花花公子,白城顧家的那位二世祖,顧尋。”
複合嗎?複合吧。
為了參加沈琉璃的婚禮,花盈提前半個月去了白城,借住在易可那邊。
當天晚上,易可把顧尋罵了個狗血淋頭,什麽老牛吃嫩草,癞蛤蟆想吃天鵝肉都用上了,她越發好奇顧尋是個什麽人物,能讓易可讨厭成這個樣子。
沈琉璃結婚之前,易可把她帶到了家裏,花盈見她的樣子,明顯就是沒準備好,甚至對顧尋有種恐懼感,但她們問了半天也沒問出什麽東西來,沈琉璃只說她注定是要嫁給顧尋的,後來易可索性帶着她去參加電影節了,讓她散散心。
花盈便一直待在易可的住處,吃閨蜜的蹭閨蜜的,在白城待着,美名其曰,等着參加沈琉璃的婚禮。
自給自足,豐衣食足。
花盈去超市買菜,一個人吃飯也得吃點好的,前前後後買了一大堆,打算把易可空蕩蕩的冰箱都塞滿,後來購物車都快塞不下了,怪就怪易可家啥也沒有吧,鍋碗瓢盆都落灰了。
買了單,好不容易才把一車子的東西塞進四個大塑料袋裏,花盈放進購物車,推出超市,可看了一眼她騎來的共享單車,倒是沒被人掃走,她怎麽把東西拿回去啊。
失算失算。
正當她準備打個車的時候,有人偷了她一袋菜,還好她反應快,把他抓住了,“你幹嘛!放下!”
花盈擡頭看過去,一瞬間的愣神,反應過來後迅速把手收了回來,兩人相對無言。
逛個超市都能偶遇前男友,今天真的是出門忘看黃歷了。
半個月不見,他沒變,又好像變了很多,這短短的半個月,好像比那三年時間都長。
“我送你。”
“不……”
俞行恒提起兩個塑料袋摞起來抱着,另外兩個用手提着,沒等花盈把拒絕的話說出口,他就把東西拿走了。
花盈只好跟過去,追她的菜菜和零食。
他把東西放進後備箱裏,給她打開副駕駛的車門,示意她坐進去。
這車底盤有點高,花盈左腳踩上去,一個沒站穩幾乎撲在車座上了,她打算爬上去,俞行恒握住她盈盈一握的小蠻腰,給她抱了上去。
花盈尴尬又不失涵養的笑了笑:“謝謝謝謝。”
俞行恒關上車門,繞到駕駛位坐進去。
車開到一半,花盈發現是去星風花園的路,便連忙提醒他,“走錯了,去臨江花苑。”
俞行恒調了個頭,他沒說話,她也不知道說什麽,感覺怪怪的,原來偶遇前男友坐前男友車的感覺是這個樣子的,真是尴了個尬,還有點慌。
花盈自我催眠:莫慌莫慌,這狗東西,裝深沉呢。
“複合嗎?”俞行恒突然說道。
他直視着前方,花盈看向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差點以為自己幻聽了,“啊?”
俞行恒重複道:“複合。”
“不要了吧。”花盈尴尬又心慌的笑了笑,看向窗外,祈禱着快點到家,這俞行恒真是奇了個怪了,一會兒分手一會兒複合的,左右他們倆是不能再糾纏不清了。
“為什麽不要。”俞行恒又說道。
花盈表示疑惑:“我們不是,分手了嗎?”
俞行恒:“所以我說的是複合。”
花盈:“不複合。”
“到了。”俞行恒停下車,給她解開安全帶,先一步下了車,去拿菜,幫她拿回家。
花盈也不能用完人家就把他趕走,請他喝了杯水,她坐在沙發的另一邊,離他有段距離,喝水緩解壓力,總覺得不習慣,俞行恒怎麽這麽深沉了,完全是兩極反轉。
“為什麽不複合,是因為你真的不愛我了?”俞行恒看向她,見她要回答,立刻補了一句,“說謊就胖二十斤。”
花盈硬生生把那句“不愛了”給憋了回去,喝了口水,怒嗔道:“……幼稚。”
俞行恒欣然一笑,眸底劃過一絲狡猾:“既然還愛我,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