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徐薇閉着眼睛“嗯”了一聲, 把臉往鄧川脖間貼了貼。
她的呼吸又輕又淺,鄧川知道她沒有睡着。被她熱熱的鼻息打在頸側,帶來些許微微的癢意, 像春天垂下的花枝拂過肩膀。徐薇。鄧川收緊手臂又喊了一聲, 聲音裏帶着些渴求,徐薇的入睡再次被延遲,她輕輕撞一下鄧川的下巴, 權當小小惱怒的警告。
鄧川低低笑了一聲,徐薇的額頭貼在她的下颔,肌膚相貼的觸感比薄被下的溫熱更明顯, 鄧川低下頭去尋她的唇,徐薇也配合地仰起頭, 終于, 一個綿長溫柔的深吻如約而至。
小朋友得了甜頭, 沒完沒了地還要再親, 甚至試探地将她更緊的擁住。徐薇掙開她的唇舌, 退開,壓低了聲音:“好了,快睡覺,天都要亮了。”
鄧川沒做聲。只往前湊,掌着徐薇的腰, 把人往自己旁邊拉, 直到緊緊挨着,徐薇任她動作, 配合地摸摸小朋友毛茸茸的後腦勺,安撫:“乖……”
她仿佛真的是困極了,聲音漸漸弱下去, 彌散在黑暗裏。
這一夜仿佛特別長,鄧川抱着徐薇,感受到她在自己懷裏,她聽着徐薇細細的呼吸聲,只覺得黑夜長得幾乎可以将這一切延續下去,而她找到了落點。
她貼着徐薇的耳朵,有一下沒一下地親她涼涼的耳垂,她近在咫尺的呼吸讓徐薇瑟縮一下,不自覺地抖,鄧川覺得有趣,對着小巧的耳垂又吹一口氣,惹來徐薇在她腰上的一記輕拍。
小朋友記吃不記打,低下頭去親耳垂下那一段白得晃眼的脖頸,鄧川在黑暗中以唇舌感受着它的輪廓,又漸漸越線,蹭到徐薇凸起的鎖骨,往下探。
她的鬧騰讓徐薇徹底醒了。
她擡起頭,在黑暗裏對上鄧川的眼睛,“還不睡覺是吧?”
鄧川示弱地挨挨她的唇:“你睡,我抱着你睡。”
下一秒,她被徐薇咬住了下唇。
徐薇的力度毫不留情,咬得鄧川“嘶”了一聲,往後退,可徐薇卻追上來,牙齒的觸碰也讓這個吻變得更加纏綿悱恻,鄧川收緊了落在徐薇腰上的手,使了力抱着。
薄被發出些窸窣聲響,捎帶着兩個人的呼吸聲。
黑暗間只能瞧見彼此臉的一點輪廓,徐薇趴在鄧川身上,捏捏她的耳朵:“可以睡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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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薇的重量對鄧川來說并不吃力。隔着衣服,鄧川摩挲着她滑膩的背,肩胛骨薄薄的,骨肉亭勻,然後是展翅欲飛的蝴蝶骨,鄧川用手指代替眼睛,描摹出它們蜿蜒往下綻放的靜美,再順着脊柱一路向下,落在腰間最窄的那一截。
徐薇居高臨下,抵着小朋友的額頭。
黑暗中,什麽也沒有發生。鄧川收回手,捧着徐薇的臉,摸摸她的嘴唇,态度擺明了的撒嬌。
徐薇親親她挨到唇邊的手,沒有再下一步,自顧自在她身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睡。
小朋友的手還在腰間亂動,徐薇忍着癢意縮了一下,又開口:“別動,快睡覺。”她好像是覺得話語不夠有威懾力,沖着鄧川的脖子又是一口。
效果很顯著,鄧川乖乖地摟着她,托着她的重量,感受到徐薇真的切切實實地落在她的懷裏了。她輕輕地嘆一口氣。胸腔裏的振動那麽明顯,也許徐薇也能感受到,鄧川不清楚,只知道徐薇又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房間裏終于又重新安靜下來,神經一旦舒緩,睡意便如潮水般襲來,兩個人不知不覺都睡着了,周六趴在床尾一腳,也閉着眼睛,耳朵偶爾因為空調機的嗚嗚聲動一動。
夜色深深。
被徐薇趴在身上睡了一夜,鄧川卻并沒有感覺難受。她睡得很好,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床上只剩下她一個人,周六看見她撥弄被子探出來的手,撲過去壓住,又伸舌頭讨好地舔舔。
它舌頭上的倒刺帶來的疼痛讓鄧川清醒了些。她把手抽回來,摟住要往被子裏鑽的周六,往它身上擦它舔到她手上的口水:“周六早上好。”
周六開了尊口,拉長了聲音喵一聲,落在鄧川的懷裏。
鄧川舉着它的前爪,把臉往它蓬松的胸毛湊,深深地吸氣,又呼氣。
一人一貓鬧了一會,周六掙紮出來,脫離她的控制,往被子深處鑽。
小貓咪在被子裏亂拱。鄧川撐起身子,終于想起來徐薇在哪這個問題,擡腳下地往外頭走。
徐薇正坐在客廳沙發上舉着平板看。見鄧川出來的動靜,溫柔地朝她笑了笑:“醒了?鍋裏有粥。”
睡得太沉,鄧川還不太清醒,坐到徐薇旁邊,沒骨頭地往她身上蹭:“你做的嗎?”
“電飯鍋做的。”徐薇頭也不擡地看着平板,說。
鄧川探頭看看她平板上的內容,又看看旁邊,笑了:“你怎麽不專心開會啊?”
徐薇手機上正開着教師會議,人卻在平板上看論文。
徐薇也笑了,不回答她的問題,催她快去洗漱。
“好。”鄧川說,“你看我一眼我就去。”
她又在撒嬌,往徐薇旁邊湊,徐薇轉過頭,認認真真打量了她好一會,露出一個很有深意的笑容:“好了吧?快去。”
鄧川飛快地親一口她的臉。
刷牙的時候,鄧川才明白徐薇那個笑容的含義,她的脖子上有不少被徐薇咬出來的痕跡。睡過去的後半夜之前,她還不安分地鬧了徐薇好一會,被她咬了不少口。
痕跡從脖子一直到鎖骨,醒目得一眼就能看見。
鄧川洗漱完出來,徐薇早已經幫她盛好了粥,捎帶着剝好雞蛋,坐在餐桌邊等着她。
鄧川坐在她對面,揚起下巴朝她展示脖子上的痕跡:“徐老師,你好兇啊。”
她感覺到徐薇的目光由上往下地在她脖子上掃了一遍。
鄧川把粥和雞蛋吃得很幹淨,在徐薇要收起碗筷洗碗的時候攔住了她:“我來吧。”
徐薇對上她認真的眼睛,愣了一下,又笑了:“好。你來。”
她重新在餐桌邊坐下,看着鄧川洗碗的背影。
溫熱的水流在指尖泊泊流淌,窗外是明媚的陽光,碗筷碰撞出清脆的響聲,鄧川正想跟徐薇感嘆今天天氣真好,就聽見她走到自己旁邊,用監督般的口吻說:“小心點,別把我的碗摔了。”
鄧川三兩下把碗沖幹淨,舉到她面前展示,“幹淨嗎?”
徐薇盯着她瞧,眼睛裏的笑意跟窗外的陽光一樣明媚。
“幹淨。”她環住鄧川的脖子湊近了說,“獎勵你親我一下。”
鄧川一只手摟住她的腰不放,另一只手很小心地把碗筷落到架子上歸位,這才低下頭尋她的唇,被她躲開了:“沒說可以親嘴唇。”
鄧川搗亂地往她面前湊,像剛才跟周六玩鬧,不管不管地湊近徐薇張合的唇,直到徐薇的下一句話被她咽進唇齒。
直到占完便宜,才說對不起:“我犯規了,老師要怎麽罰我?”
徐薇“哼”了一聲,把聲音壓得很低:“罰你洗八天碗。”
鄧川想,徐薇還挺嚴謹,只算見面的八天,不多也不少。但這句八天的嚴謹和清醒又讓她覺得愧疚和難過了,她還是太年輕,沒有辦法掌握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坦然本領:“以後都讓我來。”
徐薇說:“這麽自覺?”
她重重地點頭。
兩個人親熱了好一會,靠在沙發上坐着,徐薇還沒忙完,鄧川開了一部很安靜的電影,在旁邊陪她。
電影是一部很老的黑白片子,鄧川看着屏幕上的姑娘躲進小樓,偷偷地從窗扉裏偷看鄰居家的少年逗鹦鹉。伴奏是一段珠落玉盤似的民樂,合着姑娘的唱句,像潺潺的流水,一路向前。
徐薇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着,标紅,又用記號筆圈出問題數據和标注簡單思路。她的手指白皙且骨節分明,長而細,指甲修剪得格外幹淨。鄧川偶然間瞥了一眼,忽然想起自己還訂了戒指。
她抓起手機看配送快遞的動作太急切,讓徐薇都看了她一眼。
官網裏的訂單配送顯示同城快遞員正在派送,鄧川不知為什麽忽然緊張起來,她緊張地看一眼徐薇,恰好跟她的目光撞了個正着。
徐薇的眼睛裏透露出些許疑色。
鄧川假裝沒看見,強自鎮定地轉過頭看電影。
徐薇沒在意,低頭繼續手裏的工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電影裏的配樂也不再柔情蜜意,劇情設定的殘酷時代背景終于顯出它的獠牙,鄧川一面為劇情揪心,一面很緊張地時不時看眼手機的來電。
電影進行到最後的懸念,鄧川的手機終于響了,一個沒有備注的陌生電話,底下認證着快遞。
鄧川一把抓起手機,對着徐薇若無其事地說了一聲“我去接電話”,便擡腳往陽臺外頭走。
電話裏的快遞員跟她确認了訂單,又問她在家吧,他現在在小區門口,讓給門衛做個認證。
鄧川三言兩語說完,盡量少透露信息,讓快遞員進了小區,就道謝挂了電話。
她在外頭躊躇了好一會,本來想等着快遞員上門,趕在他按門鈴之前先拿到戒指。可她等了好一會他都還沒到,怕等得太久露餡,她只得進了客廳,重新在徐薇旁邊坐下。
她自以為掩飾得很好的心神不寧全落在徐薇的眼睛裏。但徐薇沒做聲,她一邊有意無意地打量着緊張得抿唇的小朋友,一邊在平板上若無其事地工作。
不一會,一串清脆的門鈴聲打破了室內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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