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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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峋知道納提斯一直跟着自己。Alpha自始至終都沒有收斂足音的想法,楚峋也并不在意,反正見也見了,對方再想做什麽他也阻止不了。
中途楚峋的個人終端接收到一串繁瑣的加密碼,看着發件人那一欄裏的楚毅,楚峋的表情很寡淡,他其實覺得楚毅有些可笑,他想:現在這樣又是為了什麽呢?
不過——有用的東西,楚峋從不拒絕。
楚峋翻遍了R2內每一間實驗室的實驗資料,又用楚毅給到的密碼成功利用艾莎拷貝到了實驗基地主腦內的所有數據。
實驗室數據庫的資料都極為珍貴,楚峋卻用艾莎快速排查的同時把已經拷貝到的對于他來說并無用處的那部分同頻銷毀,最後楚峋只留下了很少的幾個實驗員及實驗者的數據資料。
把這一切做好之後,楚峋轉頭對納提斯說道:“陛下,這是我讓艾拉留下的東西,您可以讓01檢查一下。“
01是納提斯的機甲智腦,和他主人唯一相像的一點就是也不那麽喜歡說廢話,不,或者應該說比他主人更有過之而無不及,且并不是有問必答,這讓楚峋一度以為納提斯的機甲內核在誕生之初就被摘除了語言功能,不過後來證實是他想多了。
楚峋把艾拉遞過去,納提斯沒接也沒有說話,楚峋就當他不要看了,轉身往外走。
尼克拉站在一旁,看看楚峋又看看納提斯·海蘭迩,最後還是一邊貼着牆面一邊咽着口水沖着楚峋消失的方向一連蹭了幾步,嘴裏喊着,“等等我。”接着就一溜煙的跟在楚峋身後跑的毫無蹤影。
納提斯的腳步稍稍頓了一下,随後也大跨步的走了出去。
楚峋和尼克拉進入機甲後,納提斯也跟了上來,楚峋似乎并不驚奇,但他還是用着滿是詫異的語氣問:“陛下還有什麽事嗎?“
“你們要去哪?“
“我們?”楚峋一笑,不怎麽正經的說道:“到處走一走玩一玩啊,我還能去哪?至于他,那我可就不知道了。”說完,楚峋就兀自走進了休息室,但只隔了幾秒鐘的時間,楚峋就又探頭出來,補充道:“再過十分鐘,機甲就會載我們回到飛船所在的位置。兩位到時請自便,我就不留了。”說完,休息室的門就重新關閉了,室內只剩下納提斯和尼克拉面面相觑,尼克拉只看了一眼納提斯的臉色,立刻就低下頭站的遠了些,但機甲內部空間就那麽點大,還隔了一塊做休息室,離得再遠也只是幾步開外,納提斯陛下則直接漠視了尼克拉的動作,在休息椅上坐了下來。
尼克拉所在的位置正好可以清楚的看到R2上空密密麻麻正從五艘巨型戰鬥艦上鋪天蓋地而來的戰鬥機甲,他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納提斯·海蘭迩一眼,到現在尼克拉還有些恍恍惚惚的不敢相信,現在正着一身軍裝坐在不遠處的正是他們奧洛帝國的皇帝陛下。
納提斯·海蘭迩陛下的全息景象尼克拉當然不可能沒見過,但真人他還真是頭回見,再加上納提斯整個人的氣場都伴着雷厲風行的殺氣,很少有人第一眼會不被他的氣勢與信息素所震懾。
尼克拉·泰特站在那裏,連大氣都不敢喘,除了納提斯與生俱來的壓迫感外,還有他父親老泰特與梵森·吉爾忒的那些糟心事攪在其中,尼克拉現在生怕呼吸的重了些都會引起對方的注意。
十分鐘後,楚峋的機甲終于到達試驗基地外——先前尼克拉的戰鬥型飛行器所停泊的位置。
機甲艙門打開,納提斯·海蘭迩巍然不動,尼克拉盡管有些腿軟,卻也依舊在面壁思過,看起來誰都沒有下機甲的意思。
十秒後機甲艙門再次關閉,純黑色的機甲外殼開始發生變化,外部拆卸重組後,很快一艘小型空間跨越式飛船再次盤旋上高空。
楚峋再從休息室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二個星際時,尼克拉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楚峋卻沒什麽特別的情緒,細說的話甚至是有些不耐。
他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整個人看起來慵懶極了,視線在尼克拉身上只停留了一秒,直接把對方當成了透明人,當然,瞧見納提斯陛下的第一句話也不太好聽。
“唉?陛下您還沒走嗎?”
楚峋邊說邊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靠在操作臺那裏喝。
納提斯看着他,尼克拉也看着他。
自從和納提斯·海蘭迩陛下同在一個室內,尼克拉就一直沒敢坐下,艾拉的分身小機器人給納提斯倒水,尼克拉·泰特看的口幹舌燥也沒敢開口說也給他來上一杯,現在不光看到楚峋出來更是在靠在那裏“咕嚕嚕”的一個勁兒的喝水,尼克拉也開始不受控地盯着楚峋滾動的喉結咽起了口水,他是真渴。
“那……那個——”
“嗯?”
尼克拉和楚峋兩人剛發出幾個單音,納提斯·海蘭迩陛下忽然“唰啦”一聲站了起來。
楚峋和尼克拉全都不自覺的看向對方。
納提斯的臉很沉,不由分說拉着楚峋就往他剛剛走出沒多久的休息室走。
楚峋被他拉的腳下一個踉跄,但很快就穩住了身體。
楚峋一直是個識時務的,看對方臉色不對,動作幅度也大,不光沒有反抗甚至立刻順着對方的力氣向前走,直到進了裏面他才甩開了納提斯的手,揉着手腕說道:“陛下,您的風度可真是越來越差了。”
納提斯完全不為楚峋的話所動,盯着楚峋松垮慵懶的衣服看了一會兒,說道:“換件衣服。”
楚峋眼睛一挑,不怎麽高興的道:“我在自己的機甲裏,願意穿什麽就穿什麽,您管的也未免太寬了點。”他在入住提特爾宮的那幾年,天天被約束的死死的,楚峋自小的家庭環境本就讓他十分注重外在形象,着裝禮儀這些本不需要他人操心,但那都是之前,他如今好不容易從兩個“火坑”裏跳脫出來剛過了幾天消停日子,結果在自己的地盤還要讓納提斯管了去。
說完楚峋就要往外走,納提斯卻側身擋住了他的路,重複道:“換衣服。”
楚峋嘆了口氣,道:“陛下,我以為我說的很清楚了,咱們兩個已經都這樣了,能不能就此放過彼此?”
“哪樣?”納提斯問,接着他又道:“那些都是你自己說的。你還姓海蘭迩。”
“我——“楚峋深吸口氣,“那咱們就抽空,哪天把離婚程序走一走。” 對,楚峋現在的全名後面還要綴個海蘭迩,雖然時代在不斷向前,但皇室傳統依舊,不過像他這種犯了大錯的“皇後”本是可以由皇室成員和元老院共同裁定剝奪皇家姓氏,他本不打算這麽麻煩的,直接等着被罷免不是挺好的嘛,省了他不少事兒,結果到由着對方捏住了把柄。
納提斯聞言,說道:“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回主星奧洛?”
主星他當然暫時是不能回的,楚峋想了想,轉移了話題,“陛下,您跟着我到底還要做什麽?我覺得我們之間也沒必要再費口舌,不如您就直說了吧。“
“都是你說的。”
“您的意思就是不同意,是吧?”
納提斯不再理他,拽了楚峋的手腕去扯他衣服,楚峋這會兒索性不動了,等着對方給他寬衣解帶,本來楚峋就懶,納提斯這個樣子他現在的衣服肯定不保,免費的“仆人”幹嘛不用。
楚峋主動配合,他自己身材相貌什麽樣他自己最清楚,自然也會利用,別人不敢說,反正之前那幾年,随着時間的推移他感覺的到,他對納提斯·海蘭迩的吸引力只是有增無減,時隔一星際年,他想對方應該還沒忘。
當然,這也只是楚峋以前的惡趣味而已,現在的楚峋則是快速的接過了納提斯遞給他的上衣,看都沒看就套在了身上。
“我現在可以出去了嗎?”楚峋問。
納提斯突然俯身在楚峋後勁嗅了嗅,然後說道:“我的味道。”
楚峋摸着後頸豁然轉身,皮笑肉不笑的道:“殿下,現在可不适合耍流氓。”楚峋說的一點都不客氣,之前精神太過緊繃痛感大幅降低,現在注意力被拉回,楚峋就感覺到了後頸的刺痛,納提斯咬他的時候從來都是能咬多深就咬多深,從來不收斂。
納提斯卻像沒聽到一樣,表情完全不為楚峋的話有絲毫動搖,又問:“我不在,你的發情期怎麽過?”
艹,瞧瞧這像在聊香閨密聞的遣詞造句,楚峋深深咽了口氣,說道:“陛下。首先,我是個Beta,沒有發情期;其次,這是我自己的事,不勞您操心。”
“沒有發情期?”
楚峋的臉因為納提斯的語氣與話裏只有他們兩個能明白的意思而漲紅了臉,但與其說是羞的倒不如說是惱羞成怒才更為精确。
不過楚峋很快就處理好了自己的面部表情,他回頭看了納提斯一眼,然後說道:“不管有沒有,您都別想再“吃”到了。”
納提斯·海蘭迩在這個時候卻掀起了嘴角,兩顆明晃晃的犬牙讓楚峋看的雙眼生疼。
楚峋看着這個樣子的納提斯,突然就想到了一個星際年之前,他在那枚微型蕊片裏看到的納提斯·海蘭迩。
那時候的Alpha還很年少,身體纖長遠沒有現在來的結實有力,臉應該還介于成年與未成年之間。
為什麽說應該呢?
Alpha的臉被高分子金屬止咬器遮蓋了大半,只有一雙鎏金色的眸子散發着冷冽的寒光。
最原始最赤裸最毫無掩飾的止咬器,是在古早時期給處在發情期或者說是易感期的Alpha所佩戴的東西,時至如今早已棄用幾百年,在現代的社會中,就連舒特(帝國關押重刑犯的監獄)監獄裏最窮兇極惡的Alpha也不會被強制帶上這個東西。
那代表了恥辱與對Alpha尊嚴的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