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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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的房間裏充斥着楚峋的氣味兒,他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喘息聲更是粗重急促的像是密集的鼓點,一刻也不曾停下。
楚峋已經開始出現脫水症狀,“他的腺體”在那裏不安的鼓動,急需Alpha信息素的安撫,他趴伏在床上,被那感覺折磨的死去活來。
可,當有一絲別的異樣氣味兒傳進鼻間的時候,楚峋依舊支撐着靠着牆壁坐了起來。
房間裏的燈光依舊明亮,足夠楚峋眯着被汗水打濕的眼睛看清那個Alpha的長相。
那是一個他從未見過的男性Alpha,長得還算不錯,有一頭褐色的卷發。
那個人一進來,一句話都沒說,直接脫掉了身上的衣服。
楚峋的手因為對方的動作驀地一緊,進而憤怒的握成了拳頭,但也只是一下,很快他的手就顫動着又散落在了一旁,他身體裏的氣力早已被掏空,那僅剩的一點也不應該浪費在這個時候。
楚峋忍着惡心,再次看向對方。
那人的身上同他一樣有着大大小小的針孔,應該也是這所實驗室裏的實驗品,這下楚峋覺得更加的惡心了。
哈,兩個實驗品?!
對方沖楚峋走來的時候,眼裏已經漸漸泛起了紅色的血絲,楚峋看到對方抽動了下鼻子,跟着深深的吸了一大口周遭的空氣。
“味道還可以。”那個人說。
楚峋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只是看着他。
“你知道,我自從來到這裏,就一刻不停的在‘幫’那些Omega們度過他們潮濕泥濘的發情期,但是時間長了總會乏味。” Alpha的聲音很暗啞,語氣更是粗鄙的讓楚峋作嘔,“像你這種移植了腺體的假冒品我還是第一次搞,也不知道能不能讓“它”滿意。“
楚峋的身體依舊軟綿的輕顫着,但他的眼神卻越發的冷硬,他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咬住嘴唇,不想讓一絲呻吟聲從自己的口中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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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是博士的孩子?” Alpha在說道“博士”的時候,聲音裏有着刻意掩飾下卻依舊掩藏不住的嘲諷與憤怒。
楚峋分明看到,就因為那兩個字,對方眼睛裏的血色更深了一分。
“是啊。”像是挑釁一般,楚峋牙齒打着顫兒,發出了一聲冷笑。
“我進來的時候,有人特意吩咐要小心一點,溫柔一點,甚至為此還給我打了一針初級抑制劑。”
“沒錯,他是讓你……小心自己的命。” 楚峋斷斷續續的說道,說完又硬是扯開嘴角極為諷刺的笑了笑。
楚峋一直都是牙尖嘴利的,他并不想和對方多費口舌,卻也不願讓對方太過痛快,最主要的是,他想激怒對方。
Alpha一直勾起的嘴角在楚峋的話出口後,終于再也挂不住了,他大罵一聲,沖着楚峋飛身撲了過來。
楚峋看着Alpha迅捷的動作,盡管手心早已經悟出有別于其他體液的熱汗,楚峋卻依舊力持鎮定的把那些慌張不安統統壓在了心底,他默數着時間,眉頭深深的聳了起來,片刻後猛地睜開眼睛,跟着便有淡色的紅色光芒在眼底一閃而過。
在兩人之間只有近乎十公分的距離時,Alpha忽然停下了他的所有動作,眉心正中一把鋒利的手術刀正立在空中定在那裏。
“只要…….你再靠近一步,它就會……刺穿你的額骨。”
男人皺了皺眉,随後端詳起眼前的東西,跟着卻是無謂一笑,粗鄙的叫罵道:“M的!怪不得你父親那麽看重那個小賤人,看來她是真的給你留下了好東西。”男人邊說邊舉肘去擋,跟着迅速展臂後退,轉身擡腿側向一個前勾踢,手術刀随後在對方的動作下反向釘入了楚峋身後的牆壁。
“知道你父親為什麽選擇我嗎?”
對方的力氣很大,大到已經超出了絕大多數的Alpha,實驗室的牆面都是經過特殊處理的,普通的Alpha根本不可能把一把手術刀插進去。
Alpha探手一把抓住楚峋的衣領,随着一聲沉悶的撕裂聲,男人惡毒的貼着楚峋的耳朵繼續說了下去,“你知道麽?博士,哦,也就是你親愛的父親,之前就很想讓我和那個小賤人生下個雜種,以供他們‘消遣’,但她的發情期一直沒來,這可真是讓人頭疼。不過現在……我覺得,你父親或許是有了新的想法。”
楚峋的手一抖,男人趁機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你還是老實點兒吧,盡管你這麽掃興,但看在博士的面子上,或許我會手下留情。”
楚峋沒有理會對方的廢話,手掌向內掰上Alpha卡在他腰間的手,接着毫不停歇的直接擡腿向對方的側腰處踹了過去,Alpha擡手去擋,楚峋則迅速轉身,身子一翻跨上了對方的後背,修長的小腿立刻鎖住了男人的脖子。
Alpha這時終于發出了一聲憤怒的咆哮,立手刀去切楚峋的腿部外側,對方沒有收斂一點力氣,兩人都同時聽到了一聲骨骼斷裂時發出的脆響,楚峋的臉上卻未見半分的痛楚,他的腿依舊用了極大的力氣狠狠的絞在對方的頸骨,沒有一絲的松懈。
但楚峋畢竟處在一個特殊時期,這一番動作已經用盡了他積攢下來的所有的力氣……
Alpha的臉因為楚峋的絞殺已經漲的通紅,在知道對方就算斷了腿也不打算放開自己後,Alpha直接用兩只手硬生生的掰開了楚峋的兩條長腿,跟着把人甩了出去。
Alpha在原地喘了幾聲粗氣,在臉色逐漸回歸正常以後,又向着楚峋走了過去。
楚峋在地上爬了幾步,但于事無補,他爬的太慢了,簡直比剛出生的嬰兒還不如。
咬牙回頭看了一眼對方已經透過撕裂的上衣摸上他後腰的手,楚峋狠狠的咬下自己的嘴唇,有血腥味流出來的同時,楚峋聽到了對方更為急促的喘息聲。
Alpha放開了對他上身的摸索,直接拽上了他的褲子。
楚峋勾起嘴角,發出了一聲冷笑,跟着費力的轉身慢慢的擡起手,Alpha以為他終于屈服于信息素之下,擡頭想要壓住他的身體,卻不想牆上的手術刀在微微顫動了兩下後,猛地從牆上彈了出來,跟着像只利箭一樣直直擦過楚峋的發梢釘入了Alpha的左眼。
随着一聲痛急的嘶吼,Alpha捂着眼睛在地上翻滾起來。
楚峋則摸着噴濺在臉上熱乎乎的鮮血,一點點爬到離Alpha最遠的地方,蜷縮在了牆角。
楚毅帶着人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滿地的鮮血——全都是從那名Alpha眼中留下的鮮血。
楚峋則靠在牆角,随着喘息發出一聲又一聲呢喃:“滾……都給我滾,不要……靠近我……”
楚毅沒有滾,而是讓人給已經完全喪失反擊之力的楚峋分別打了鎮定劑和能量補充劑。
楚毅蹲在楚峋身邊,低聲說道:“你怎麽這麽固執呢?等以後拆除腺體,你就會發現……這些都不算什麽。”
“我沒……你這麽惡心。”楚峋則緩慢而冰冷的向楚毅吐出了這七個字。
楚峋從沒對楚毅說過這樣的話,這句話一直是家裏的禁忌,楚峋就曾經聽他的Omega母親對楚毅歇斯底裏地喊過。
那是一個什麽情景呢?楚峋扯了扯嘴角,有點不願回想。
以前他或許不明白,但現在想想,真是惡心。
楚峋顧不得楚毅蒼白的臉色,他甚至看着對方開始抖動的嘴唇笑了笑,然後繼續躺在牆角顫抖。
楚毅過了很久以後,才低聲說道:“你會知道,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楚峋聽了,只是不屑的勾起半邊嘴角,笑了笑。
“在這樣下去,你會崩壞的。”面對楚峋的不屑一顧,楚毅的語氣裏終于帶上了一絲急切。
楚峋卻想:壞的越徹底越好。但他已經懶得和楚毅說話了。
楚毅的那些話,楚峋不想聽也不願聽,但就像楚毅仿佛詛咒般的“預言”一樣,那一晚的掙紮像是用盡了楚峋所有的力氣與意志,包括他清醒的大腦在內,後面的日子裏,有很長一段時間,留給楚峋的只有一片混沌。
明明睜着眼睛,身體卻感覺不到冷或暖,像屏蔽了外界的一切感知,後來回想,楚峋覺得那時大多時候他都覺得自己似乎只是輕飄飄的浮在半空中,腦袋裏像是被人澆築了一層金屬液,別人說的話永遠停在耳畔不能深入耳底,就像是一具沒有思想沒有感官的人形玩偶。
而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多久呢?楚峋不知道。
那是什麽喚醒了楚峋的意識呢?是一排尖利的牙齒。
疼痛的感覺回歸的時候,楚峋飄忽的靈魂也被硬生生的拉了回來。
血腥刺鼻的氣味兒卻像極了芬芳的蜜糖,讓一股暴烈暧昧的因子在空氣中浮動。
那排牙齒狠狠的釘入楚峋的後頸,像恨極他一般的拉扯撕咬,直至那裏鮮血淋漓血肉模糊,楚峋抽搐着身體疼的流出了眼淚。
努力的睜大眼睛,前放卻只有一片漆黑,他的眼睛被黑色縛帶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