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蘇醒
冼文良有點後悔自己這樣對待思危和慧,他覺得自己也許不應該把這兩個苦命人拉進這場恐怖的回擊中。
冼文良感到自己有點良心不安,但是冷靜下來,想到自己無辜慘死的家人和如今自己失去的一切,他的憤怒便會抹去一切所謂良心不安。
‘慧小姐,請挺住,我一定會幫助你和思危離開這個鬼地方。’冼文良心裏默念着,把手輕輕放在胸口心間,劃出一個十字形。
原來,冼文良早就在陳家安插了一個眼線,就是那個“掃地的傭人”,她原是法國外籍雇傭兵,合約到期後,便被冼文良請來,進入陳家假裝一個老傭人。
這位“掃地的傭人”名叫金源,浙江杭州人,自幼學習武術,搏擊,165左右的個頭,別看她塊頭不大,面對真正的危險,她可以以一敵三。
冼文良私下裏除了要求金源去陳家尋找有用的線索,金源還有一項重要的任務就是保護慧,她的正好走過房間不過就是探查情況罷了。
但當慧衣服被撕爛,流着血,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的時候,金源的心還是狠狠被揪住了,但那個時候,她只能裝作一個老妪,一個傭人,快速離開。
金源心裏充滿了對陳晉豪的憎惡,原先陳晉豪并不是這樣的人,金源不知道為什麽陳晉豪好像一夜之間變了個人似的,獸性大發,活活糟蹋了一個可憐的姑娘。
金源很同情慧,她現在很想去看看慧怎麽樣了,但是現在似乎不是好時機,陳晉豪把人糟蹋了之後根本置之不理,慧會不會有生命危險?金源很心急也很擔心。
金源覺得自己得想個辦法讓慧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并且盡快帶慧到醫院去檢查一下傷勢。金源把假發,白色毛發重新在自己頭上,臉上粘粘好,弓着腰回到陳家。
金源發現陳晉豪的車子已經不在了,她知道陳晉豪這個畜生已經離開了,便加快了進入陳家的腳步。金源見家中四下無人,便飛奔進慧的房間。
“慧小姐,你還好嗎?”金源關切地問道,她把一張被子慢慢蓋在慧□□的身上。金源發現慧的神情有些不對,慧的眼睛裏似乎已經沒了神韻。
金源覺得事态已經嚴重到難以想象的地步,她幫助慧穿好衣服,輕輕撫摸着慧的背,溫柔地說着:“慧小姐,我帶你去醫院,別害怕,我會保護你。”
慧只是那樣呆坐着,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生氣,金源很擔心慧的精神狀況,她扶起慧,卻發現慧的腳步根本擡不起來。
金源覺得不能等到慧恢複意識再帶她到醫院去,她管不了那麽多,直接抱起慧便往房門外跑去。不得不說,金源真是個力大無比的姑娘。
金源帶慧去了醫院,女醫生詢問慧問題,慧的眼睛一直呆視着前方,女醫生看着呆滞的慧,覺得很不對勁,便出門找到金源詢問慧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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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這位小姐怎麽了嗎?”女醫生疑惑地問金源。“她,她,,,,”金源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女醫生。女醫生嘆了口氣,說道:“她是不是被侵犯了?”
金源難過地點了點頭,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去報警備個案吧,在這裏算是驗傷,我去給她檢查。”女醫生老練地說着,似乎這樣的事情司空見慣。
金源當然知道出這樣的事情應該去報警,但是陳晉豪和慧畢竟是愛人關系,還有自己的任務,不能輕易去警察局報警。
冼文良也暗示過金源,很多時候出了恐怖的狀況不能盲目報警,以免打草驚蛇。但是金源看着慧如此悲慘的情狀,心裏動搖着,為了更大的目标,就要犧牲無辜的痛楚,讓人渣逍遙嗎?
金源知道現在只能忍耐,總有一天,她一定要親手捉拿陳晉豪,讓他受到法律的制裁。金源假意答應女醫生去報警,實則一直躲在醫院的角落裏,心情沉重。
金源當雇傭兵的時候見過很多被無辜侵犯的女性,很多糟到□□,生不如死,有些直接選擇了自殺。同樣作為女性,她深知性侵對于一個女性的摧殘是多麽得大,大到一輩子活在陰影中,永遠無法恢複。
金源知道思危和慧的關系,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思危這件事情,但是她知道,思危一旦知道這個事情,一定會發狂要去找陳晉豪報仇的。
在大任務之下,一切都得隐瞞,金源每每想到這一切,都讓自己身心俱疲,但是這就是她的工作,她不得不這麽做。
金源希望慧的神智可以盡快恢複,她決定在生理治療後,帶慧去看心理醫生。但是金源覺得慧不能再呆在陳晉豪身邊了,但是陳晉豪會放過她嗎?金源想着,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她那裏遭到嚴重撕裂,手臂上有嚴重淤青,曾經遭到過劇烈地毆打,臉上也有掌印,真可憐。”女醫生邊說邊搖頭,“好好照顧她。”女醫生把驗傷報告交給金源。
“我已經給她打了鎮靜劑,讓她在這裏休息一兩天,這是一些藥,按時按量給她服下,過些日子傷就會好了。”女醫生交待着金源。
“最好這段日子盡量陪在她身邊,以防她想不開,去自殺。”金源聽到“自殺”這兩個字,心裏一陣恐懼,她覺得慧現在這個樣子就是自殺的前兆。
“這是伊娃醫生的名片,她是一個心理醫生,她在這方面很有經驗,如果有需要,希望可以幫助她。”女醫生遞給金源一張名片。
伊娃.利斯基,金源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她謝過女醫生,把名片小心地放進了口袋裏。
慧被安排在了單獨的病房裏,她需要靜養,金源沒有進去對她說話,她隔着玻璃門看着病床上睡着的可憐人,心裏不是滋味。
“好好休息,慧小姐,過兩天我帶你去看伊娃醫生,一切都會過去的,堅強些。”金源默念着,慢慢轉身離開了。
金源離開醫院之後便直奔冼文良的私家偵探社,她推開門,竟然發現思危正坐在裏面,她不知道思危是不是知道了慧的事情,不過她覺得應該不是,否則她現在應該在醫院而不是在這裏了。
金源對思危的印象不錯,雖然她與思危幾乎沒有交集,但是她看過思危的畫作,覺得她确實是一個才華橫溢的人。
金源對于思危和慧之間事情的知曉全部來源于冼文良的描述,她對于同性之間的愛情早已了解,雖然她不是同道中人,但在西方社會耳濡目染,那種對于個人的尊重,早已溶于自己的生活中。金源希望慧能早日和思危在一起,她祝福她們。
思危再一次來拜托冼文良查查一些事情,不過這次查的事情和史蒂夫先生有關。對于思危的個人經歷,冼文良有過系統的查詢,他知道史蒂夫先生是她的資助人和伯樂。
冼文良覺得思危要查史蒂夫先生是一件滿蹊跷的事情,史蒂夫先生已經去世,生前對思危不薄,為什麽死後卻要偵查自己的恩人?
冼文良覺得思危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也許這裏面藏着一個更不為人所知的秘密。冼文良沒有多問思危更多會讓人起疑的問題。
“我想知道史蒂夫先生生前有沒有什麽仇家,再次拜托你了,冼先生。”思危認真地說着,冼文良隐約覺得這件事對思危來講很重要。
“好,思小姐放心,我會讓你知道滿意的答案。”冼文良眨了眨小眼睛,回笑道。思危走出偵探社的時候看見了金源,金源對思危笑了笑,思危也對金源笑了一下,便離開了。
金源走進辦公室,告訴了冼文良現在慧的情況,“現在該怎麽辦,陳晉豪明顯不再相信慧小姐了,慧小姐以後該怎麽辦?”金源顯得很焦慮。
“陳晉豪早就不相信慧小姐了,只是沒捅破那張紙罷了,沒想到這個禽獸這麽快就露出真面目了。”冼文良陰沉着臉說着。
“冼先生,我們還是把慧小姐送回國內吧,陳晉豪不會放過她的。”金源用懇求的眼神望着冼文良說着。
“讓我再想想吧,就算慧小姐回到國內,陳晉豪也不會放過她的。”冼文良看着窗外嘆了口氣無奈道。
“但至少比在巴黎好,還有思危,她應該去照顧慧小姐。”金源同情地說着,她感到思危應該有的無法推卸的責任,對于慧小姐來說。
冼文良沒有再說話,他知道不是自己一個人在同情這一對苦命人,原來只要是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的人都希望這對苦命人可以在一起。
單獨病房裏的慧醒了,在蘇醒的一瞬間,慧的腦子裏一片空白,她似乎忘記了曾經發生過什麽事情,或許是她潛意識裏的自我保護機制開始啓動了。
慧好像失憶了一樣,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在醫院裏躺着,手上還紮着吊針,輸着生理鹽水。慧覺得身上好疼,再看自己的手臂,都是深深的淤青。
慧還是慢慢想起了到底發生過什麽,只要一觸碰到那可怕的記憶,慧就會像窒息般痙攣,渾身劇痛,她閉上眼睛,蜷縮進被子裏。
慧只覺得好難受,好難受,好害怕,好害怕,好恐懼,好恐懼,頃刻間,慧的眼淚奪眶而出,她實在無法堅強,無法假裝,她只想哭,只想哭下去。
粗暴,發洩,暴力,在慧細弱的身體上打上一個又一個醜陋的印記,生生刻疼着慧脆弱的心靈,陳晉豪卑鄙的嘴臉像電影般如此清晰地回放在慧的腦子裏,一遍又一遍。
慧愛過陳晉豪,在陳晉豪還如此光耀的時候,陳晉豪對慧的體貼,慧都記在心裏。只是,這愛随着陳晉豪事業的衰敗,陳晉豪真實性格地敗露而逐漸減少。
慧不知道這份愛在什麽時候凋零了,但是她知道這份愛凋零的原因不是因為陳晉豪變成了一無所有的人,而是因為陳晉豪自私,無度,狠毒的真實人格。
而陳晉豪的這種狠毒終于用在了自己曾經最愛的女人身上,而這次,也把慧對他僅存的感情徹底打沒了。
慧對陳晉豪再也沒有了歉意,悔意和愛意,如果要用如此錐心的痛苦換來對一個人感情的徹底解脫,那就讓所有地獄般的磨難都來吧。
慧瘋狂地想念着思危,她好想見到她,撲在她的懷裏哭泣,感受着她的吻,她的關懷,她的體貼,她充滿柔情和愛情的眼神。
慧瘋狂地哭着,忍受着身體的劇痛,腦子裏過濾着自己被陳晉豪侵犯的每一個細節,她終于忍不住大喊起來,咆哮着,尖叫着。
護士在監控錄像裏看到了正在發狂的慧,急忙跑進慧的房間,幾個護士拼命按住臂膀亂揮的慧,“快,給她注射鎮靜劑。”一個護士急切地說着。
另一個護士迅速地把鎮靜劑紮進了慧的身體裏,情緒奔潰的慧終于在鎮靜劑的催眠下慢慢合上了眼睛。護士們戰戰兢兢地等待着慧的下一次蘇醒。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