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傷口
周則一看到阮羌,就想起昨天晚上,這人逼着自己的事情,嘴角立即聳拉下來,理都不想理。
阮羌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看到周則,加快了步伐,走過去,“你還擔心你找不到地方呢。”
周則目不斜視,和沒聽見似的,對着江濤發來的地址,找到了具體位置。
老樓沒有電梯,臺階也比新式樓的安全通道要高點。下雨天天氣本就昏暗,唯一的光線便是透過樓梯轉角的镂空石窗灑進來的。
周則拎着傘,雨水順着傘尾落在地上。她的衣袖幾乎很長,幾乎是卡到了虎口的位置,她沉着臉,打開手機的手電筒。
“姐姐,你小心點。”阮羌在後面同樣打開了手電筒,說“這裏樓梯放得雜物挺多的,我們要去四樓,三樓那邊有人堆了挺多雜物。”
周則依舊沒有吭聲。
現在是快到晚上的時間,好多家就算大門禁閉,也可以聽到熱鬧的聲音和聞到縷縷香味。周則在心裏默默計算着樓層,等到拐到第三層的時候,比前面更小心了。
如阮羌所說,樓梯上,不知道是誰放得亂七八糟的盒子,堆的滿滿的,快要淹沒整個樓梯。周則幾乎是跨着走的,等到快要到達四樓目的地的時候,周則收掉了手電筒,絲毫未察覺不遠處的盒子。
“姐姐,小心。”
阮羌開口的時候,周則也已經狠狠地磕到了小腿。
“沒事吧?”阮羌加快了腳步,扶着她在樓梯上坐下。
周則坐下後,皺着眉頭,搖搖頭,“沒事。”
“我看看。”阮羌看着她的表情不對勁,把自己的手機丢給周則,随後立即站起來,下了一階梯,半蹲下來,想要看看周則受傷的地方。
周則今天穿了條寬松的運動褲,底下松松垮垮的綴着,阮羌很容易就可以把褲腿推上去。
可能是外面雨大的原因,周則的褲子有些濕,阮羌表情專注,攥着褲腳,動作輕柔的一圈圈挽上去。
Advertisement
隔了一階梯,周則打着手電筒,靜默地看着蹲着的人。
手電筒的光井不刺眼,打在阮羌皮膚上,柔和了她的五官,仿佛為她上了層釉。她的眼睫長且密,在下面投出一道陰影。她的手依舊很好看,哪怕是做着挽褲腳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也能看出來。
“磕破皮了。”阮羌忽然開口,頭擡地很突兀,“疼不疼?”
周則立即垂下眼睛,看着腿上的傷口。
是一道三厘米的長條行口子,不深,但傷口邊緣泛着紅,還有一點點的血從裏面流出。
“有點。”周則原本想說不疼,可看到傷口,嬌滴滴的本性發作,忍不住說了實話。
阮羌半蹲着,聽完後彎了彎嘴角,一只胳膊搭在大腿上,說:“一會兒我先送你上去,然後出去幫你買藥。”
“不用了。”周則想到外面的雨,直接拒絕了。
知道對方擔心什麽,阮羌直接開口,“姐姐,我喜歡你,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但你千萬不要有心理負擔。”
周則想到了昨天對方說得話,嘴唇動了動,猶豫再三,還是開口,“可你這樣真的會讓我有困擾,咱們就像普通同事,朋友之間相處,不好嗎?”
樓梯間的空氣很潮,阮羌拉着對方的褲腳,将露出來的小腿蓋住,“是嗎?”
她的聲音有些輕柔,擡眼的時候,目光盡是受傷的神情,周則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繼續看了。
阮羌說完,便扶着周則起身,“地上潮,先上去吧。”
兩個人靠得很近,周則的肩膀幾乎要貼上對方的胸膛。
一抹淡淡的青檸味又沖在周則的鼻翼間,酸澀而又幹淨。
周則沒有吭聲,被阮羌摟着,直接上去了四樓,動作小心翼翼。
可能現在是休息時間,周則推開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江濤拿着東西,對着旁邊的副導演說話。
裏面有些吵,因此周則進來的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阮羌扶着她進門,随後把門帶上。
這間屋子是一個簡單的兩居室,客廳的布置很簡陋,只有褪了漆的茶幾和一張淩亂的沙發。
周則像是想起什麽,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人,小聲說:“我這傷一會兒不要給江濤說。”
阮羌哦了一聲,扶着她往前,問:“為什麽呀?”
周則:“這麽小的傷口,我不要面子?”
阮羌的眉眼立即彎了下來,答應了。
周則和同事打完招呼後,便被拉去化妝換衣服。等她一系列的忙完,看到立在身側的小季後,眼睛下意識的在房間裏環視一圈,問:“阮羌呢?”
“她剛出去。”小季如實回答,神色略微有些擔憂,“外面雨這麽大,非要自己去。”
周則明白過來阮羌出去是幹嘛,想到她穿的短袖,忍不住問:“她出去換沒換衣服?”
小季似乎是不明白,啊了一聲,“沒有。”
周則的表情立即冷了下來。她拿起手機,瞄了眼時間,在心裏算了算。不遠處,江濤催促的聲音傳來,周則哦了一聲,起身。
她拎起自己的外套,丢給了小季,說:“呆會兒她回來了,讓她把衣服換上。”
小季目送着周則離開,神色有些不解:明明自己老板的車裏有外套呀。
阮羌回來的時候,看到一圈人圍着拍戲場地,小季抱着一件衣服站在最外層。她走過去,拍了拍小季的肩膀,帶着人走到了角落。
“周則還好吧?”阮羌問。
小季:“嗯……挺好的。”
阮羌哦了一聲,把手裏買的藥遞給她,再次看到她手裏的衣服後,問:“你拿她衣服幹嘛?”
小季接過,“她讓我給你的。”
阮羌挑眉,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問:“周則是怎麽說的?”
小季不明白她在笑什麽,語氣有些莫名其妙,“沒說什麽呀。”
她說完,便把手裏的外套遞過去,問出了心裏的疑問,“老板,你不是有外套嗎?”
阮羌接過,摸了摸衣料,“我放在車上了。不冷。”
小季點點頭,還沒說話,便看到剛才說不冷的自家老板,已經拎着外套穿起來了。
小季:“?”
阮羌正在整理衣領,抽空看到小季的表情,問:“有什麽問題?”
小季搖頭,“沒有,但你不是帶外套了嗎?”
阮羌整理好了領子,整理衣袖,面上不見任何心虛的說:“我忘記告訴她了。你待會可不要多嘴,她知道我跟她搶她衣服,會生氣的。”
小季雖然不明白她們為什麽會因為搶衣服而生氣,但作為一個助理,她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江濤喊了卡之後,周則便整理好了情緒,她的視線便順着裏面找到了阮羌,看到對方穿了衣服,便放下心來,她坐在劇組劃分的休息區,開始準備下場戲。
“姐姐,”阮羌走過來,順着沙發的一側蹲下,揚起手裏買好的藥,說:“我帶你去上藥。”
本來沒有很大的傷口,被阮羌搞得陣仗很大,且藥已經買好了,周則沒有拒絕的道理,她放下手頭的劇本,點了點頭。
其他的房間裏聚滿了人,周則不想在衆人面前上藥,正想放棄,便被阮羌拉到衛生間裏。
磨砂玻璃門隔絕了外面的吵嚷,阮羌按亮燈,濃厚的黃光灑在不大的浴室裏。浴室很簡陋,一個馬桶,一個花灑,一個洗手臺。
“坐吧。”阮羌一邊說,一邊解開塑料袋,準備拿出裏面的藥。
周則哦了一聲,在馬桶上坐下,伸手。
阮羌看着她的動作,倏然一笑,搞得周則有些莫名其妙,收回了手,問:“怎麽了?”
“沒事。”阮羌斂起嘴角的笑,長吟一聲,把藥放在洗手臺上。
洗手臺是石頭砌成的,除了留出洗手的空間,還有一塊平面,方便放洗漱的東西。
周則拿起藥問,“是這個嗎?”
阮羌嗯了一聲,随後走到她面前。
兩個人的距離及近,阮羌垂頭,俯視着眼底下的人。周則察覺到她的靠近,停下手裏的動作,擡眼。
房間裏的氣氛霎時間緊繃起來。
阮羌不吭聲,一把搶過對方手裏的藥。周則皺眉,問:“你幹嘛?”
“不幹嘛。”
阮羌說完,便重新把藥放在洗手臺上,随後俯身,摟住了周則的腰。
那截腰依舊給細,仿佛可以輕輕折斷。
“你松開。”周則沉沉的出聲。
“不要。”阮羌拒絕完,用力抱着周則的腰,把對方從馬桶上抱下來。
雙腳失去支撐,周則下意識的摟住對方的脖子,雙腿勾着對方的腰,緊緊着她。
被放在洗手臺之後,阮羌依舊沒有離開的趨勢。她站在周則兩腿之間,雙手摸索着對方的腰。
“姐姐,你都晾了我多久了?”沒有人的環境下,阮羌的侵略感極強。
“以前那些我也不提了,但今天又是給我送傘,又是給我帶衣服的。”她說完,露出一抹得逞的笑,繼續“姐姐,承認喜歡我就這麽難?”
“你給我滾出去。”被揭穿的周則一時之間有些惱羞成怒。
“我找的地方,怎麽能讓我滾呢?”
周則冷着聲音,“那我滾,行吧。”
那雙搭在腰上的手越來越過分,已經順着脊背,揉捏起來。阮羌冷笑一聲,這才緩緩開口,“姐姐,既然我讓你進來了,你能出得去?”
作者有話要說: 勇敢小阮,不怕困難【耶】
謝謝各位的收藏,愛你們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