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上瘾
“行吧。”周則撇了撇嘴,正經道:“真心問你呢,現在有什麽辦法?”
寧因那邊沉默了一瞬。
出軌這種事在群裏面其實不算少。按着以往的慣例,基本是沉寂一段時間後,找機會複出。但沈河這個比較特殊,她是和自家老板結婚的,所以怎麽解決真不好說。
“誰知道呢。”寧因估摸着說:“看後續呗。真是的,找圈裏人就算了,偏偏還要找老板。”
周則一邊聊天,一邊看着微博評論,點頭之時,還不忘強調,“最好同行都不要找。”
敲打還算有用。寧因對周則的回答很滿意,本來臨挂電話的時候,她好死不死的問道:“你是不是在刷微博呀。”
周則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反應過來對方聽不到,又暖洋洋的昂了一聲。
果然,下一秒,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咆哮,“周則,我給你說過多少遍了,多發微博,多發微博!”
“發什麽微博呀?”
寧因對她實在爛泥扶不上牆,無奈道:“阿則,你不為營銷,起碼也得讓你粉絲知道你還活着呀。”
周則原本以為寧因讓她發微博,已經洗耳恭聽她的一堆大道理,但今天寧因也不知道怎麽了,提了這個要求。她想了想,覺得這個提議不錯,點頭,應了下來。
電話挂斷,周則靠在床頭,揉了揉有些淩亂的長發。她穿了件白襯衫,上面的扣子解了幾顆,露出半截精致的鎖骨。随後,她又快速化了一個慵懶的妝容,便對着手機自拍了一張,點了點鍵盤,編輯了一下,發了出去。
照片剛發出去,立即收到了一大堆粉絲的誇贊。
【蘿蔔不吃菠蘿:姐姐好好看!】
【努力賺錢養阿則:姐姐也太美了!】
【周則是我老婆:啊啊啊!!!姐姐,我愛你!!!看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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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則笑了笑,撥了撥散在額前的劉海,自言自語道:“別想了,姐姐你們是得不到的。”
随後,她又翻了幾個,終于有了誇贊之後,其他的了。
【糖人:姐姐,你的文案也太敷衍了吧。】
周則挑眉,瞄了眼文案,簡簡單單兩個字,活着。
多麽簡潔大方,一句話就涵蓋千言萬語,既讓粉絲知道他們的偶像還活着,也讓黑粉知道他們的工作沒有結束,多麽簡單粗暴呀。
周則并不覺得有什麽不妥,相反的,正要在她回複幾句,點醒這個粉絲的時候,手機又響了。
還是寧因。
周則乖乖的接了電話,喂了一聲,問:“什麽事兒呀,寧姐。”
“周則,你是不是不想要微博了?”
周則矢口否認,準備去了洗手間,卸妝,她把手機放在洗手臺上,“沒有呀,你讓我發微博,我發了呀。”
“你看看你發的那是人話嗎,啊?活着?你想幹嘛呀。”
周則有些無辜。
她一只手塗了卸妝油,另一只手拿着手機,出了洗手間,走向床邊,說:“我按着你的要求發的呀,”
“你就是想氣死我。”
寧因那邊還想說什麽。周則不理,把手機往床上一丢,手機還因為床罩過于柔軟而彈了彈。随後,她直接去了洗手間,重新卸妝。
耳朵終于安靜了。
周則按着以往的流程,卸妝,護膚,最後才踱着步子,去了床邊。
電話不知道什麽時候挂掉了。周則正準備好好休息,睡個美容覺的時候,寧因一條微信發了過來,很長一段語音。
周則其實最煩別人發語音了。她直接點成了轉文字,舒舒服服的看起來。
【寧因:你的微博最近別用了,還有,每周給我發九張照片。】
周則瞪大了眼睛,甩了三個問號過去。
寧因也沒有和她談下去的意思,直接理都不理。
周則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好好和她掰扯一下。她打算重新飙個電話過去,手機上卻率先出現了一個陌生號碼。
周則接起,那邊迎來一個顫顫巍巍的女聲,起先試探着喂了一聲,不确定的問:“是小則嗎?”
一天的好心情被破壞了。周則聽着聽筒裏面的女聲,嘆了口氣,嗯了一聲。
“小則,我是姑姑。”那邊說完,默了幾秒,似乎是不知道說什麽,寒暄道:“你最近還好嗎?”
周則耐着性子,繼續嗯了一聲。随後可能想到對方是長輩,這才正兒八經的回答,“還不錯。”
如果沒有打這個電話的話。
“哦。那就好。”
空調風呼呼的吹着,周則有些冷。她正準備關掉,空調遙控器一時半會不知道被她丢在哪個犄角旮旯的地方,只得下床,直接關掉。
空調是臺式的,站在靠窗戶的角落。周則趿拉着拖鞋,下床關掉了空調。
房間立即恢複了安靜。周則正準備回到床上的時候,聽到外面有了雨水滴落的聲音。
她推開窗戶,眯了眯眼睛。外面不知什麽時候又下起了雨。起初是細密的,随後是拍打在玻璃上。周則瞅了眼,索性按着牆,沿着飄窗坐下。
電話那天傳來陣啜泣聲,混雜着着窗外的雨聲,越來越大。
心裏仿佛有什麽東西露出一點苗頭,周則強壓了壓,拽着飄窗上的毯子,率先開了口,問:“姑姑,怎麽了?”
“阿則,張闵又欠了債了。”
張闵是姑姑的兒子,今年二十出頭的年紀,不學無術,早早就染上了毒瘾,從戒毒所出來後,又染上了賭博。
就知道是這樣。
要不是手底下有毯子襯着,周則的指甲很可能會刺進手掌心,留下彎彎的月牙痕跡。
“嗯。”周則松了松指尖,被握成一團的毯子恢複了原本的形狀。她的表情有些喪氣,也似乎是有些卑微,“我一會給你轉吧。”
“謝謝你,謝謝你阿則。”
解了那邊的燃眉之急,電話那頭一陣道謝,摻雜着抽泣聲。周則只是閉了閉眼睛,認命道:“應該的。”
周則又叮囑了姑姑幾句,注意休息,注意身體。挂斷電話的時候,姑姑帶着無可奈何,說:“阿則,我知道這些都是大人的事兒,和你沒有關系,但除了你,我想不到別人。”
周則斂了斂睫毛。她抱着膝蓋,眼睛垂着向下,看着白色的毯子,随後,她抖了抖睫毛,說:“應該的,姑姑。”
電話終于挂斷了。周則直接轉了五萬塊錢,直到那邊發來簡單的謝謝兩個字,才關掉了手機。她側頭,眼睛瞅着窗外。一陣烈風掠過,樹桠抖動,帶着大片的葉子落下。
明明夏天開始不久,怎麽感覺冬天快要來了。
第二天,陽光透過半掩不掩的窗簾灑進來。薄薄的被單一半垂在地上,一半富餘在床上。
昨晚一直到了三點鐘才睡得。周則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又阖上,準備睡一個回籠覺,手機鈴聲卻打擾了她的這個念頭。
是小顏的電話。
周則沒有心思和她算昨天的賬。外面的陽光亮的刺眼,周則索性将毯子扯過,一把糊在臉上,甕聲甕氣的問:“嗯?”
聽着這聲,小顏就知道人還沒醒,或者還沒醒徹底。她認命的嘆氣,提醒道:“姐,今天是開機儀式。”
周則嗯了一聲,沒有挂斷電話,由着她說。
這一聲嗯搞得小顏有點懵。她站在門口,抓了抓頭發,半天,才試探的開口,“那姐,你能起來嗎?”
周則:“嗯。”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隔着一道門,小顏都快要哭了。她多想抓着手機,吼一句,那你趕緊起呀。最終,還是敗給了周則的聲威下,輕聲細語的說:“姐,那你趕緊起。”
周則:“嗯。”
電話挂斷,周則腦子終于清淨了,正準備在眯一會得時候,手機又響了。
“操。”周則吐了句髒話,沒有接。
電話又是锲而不舍的進來,連着三四個。周則在摔了手機和接電話之間猶豫了幾秒,選擇了罵罵咧咧的接了電話。
她昨晚剛睡醒,聲音有些啞,混雜着模糊的聲調,倒一點沒有吓人的氣勢,開口了早上最長的一句話。
“你有什麽事一次性說完,再打我就扣工資了。”
那邊愣了一會兒,随後低笑了一聲。是那種沉悶的,帶着愉悅的笑聲。
擱在耳邊的電話像是自帶燒人的特質,搞得周則不太自在的揉了揉耳朵,她的眼睛睜都沒睜開,但聽着這笑聲,雖然不知道是誰,但讓她的起床氣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樣,軟綿綿的。
那邊笑完了之後,才開口。聲音漾出點點水花,快要漫到了四周,帶着一點的調侃,不正經的問道:“做姐姐的助理福利這麽好呀?”
“怎麽辦,我上瘾了,想要長期幹下去,你還缺那種陪吃□□陪玩的貼身助理嗎?”
周則只覺得要是現在可以測心跳得話,那她的心跳絕對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