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衛紫菀勾唇,眼尾夾着克制不住的笑意:“夫君可知,你口中的太陽花在尋常百姓家的屋檐牆角随處可見,并不是什麽稀罕花兒。”
“怎麽可能,老太妃說很珍貴……”說完,她忽然想起老太妃說這些話的表情,懷念又惆悵,與其說是花珍貴,倒不如說是花對于人來說有時候很珍貴,因為那代表了老太妃對于家鄉的懷念。
白芷的眼神黯淡了一些。
不行,不能讓這禍水看她笑話。
于是,她面色故作平靜道:“那你說,我們該怎麽辦?”
這禍水好像胸有成竹的樣子,難道是已經有主意了?
“夫君是一家之主,又掌管着所有錢財,如此重要的事當然是你來決定。”衛紫菀眉尖微揚,話中似有所指。
又想攥着錢,又不想辦事,想得倒挺好,她今天就要看看這個家到底誰說了算,呸,她們才不是一家人。
衛紫菀好整以暇地盯着白芷。
白芷摸了摸懷裏的錢袋子,裏面剛剛裝進去兩百文,還沒捂熱呢?
這個禍水一定是成心的。
不過既然要牛出力,就要讓牛吃草,所以給一點錢意思意思也是可以的。
她凝眉猶豫了片刻,數出來十枚,道:“這是十文錢,關于種田的事,你也可以提一些意見。”
衛紫菀兀自搖了搖頭,端起茶盞嘆息道:“哎,有點渴了,這山莊裏的茶真不錯。”
死太監,小氣又摳搜的死太監,十文錢,打發誰呢?
白芷暗吸一口氣,又數了十枚出來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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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紫菀不為所動,繼續品茶。
白芷捏着錢袋子,臉上露出肉痛的表情:“你說要多少?”
衛紫菀這才笑咪咪道:“好說,把我的一百文給我,以後我們各自管各自的。”
白芷沉默片刻,最終不舍得把銅錢一分為二,各自一百文。
衛紫菀見狀笑意更深,她把自己那份收起來:“人啊,一定要言而有信,以後不管是風險還是收益都五五分如何?”
白芷臉上堆着笑,心底拔着刀,嘴裏還要若無其事地道:“好,就這麽辦,菀菀現在可以說我們該怎麽辦了吧?”
衛紫菀勾唇:“這第一步-嘛-----”
“第一步該如何?”白芷滿眼求知欲地盯着面前的人。
衛紫菀撫了撫耳邊的碎發:“第一步當然是先去看看咱們那四畝地在哪了。”
白芷:“…”我*****想和這禍水拼了。
她狠狠地盯着衛紫菀,眸光裏散發着危險。
衛紫菀柔笑一聲,湊近道:“夫君怎麽臉紅了?難不成在想你那本黑皮的秘籍,所以羞了?”
白芷嘴角狂抽,冷白色的臉頰上染了一抹緋紅,她哪是羞的,她是氣的。
她遲早要和這個禍水拚個同歸于盡。
“是啊,為夫在想今天晚上就疼愛菀菀一番,好給你一個洞房花燭夜?”
衛紫菀挑着眉笑道:“好啊,奴家求之不得呢。”厚顏無恥的死太監,以前是個半個男人尚且不怕你,如今都是女子,我倒要看你怎麽疼愛?
“厚顏無恥。”白芷氣結。
這個厚顏無恥的禍水,她早晚要…早晚要…早晚要和這個禍水決一死戰。
衛紫菀抱着胳膊輕笑出聲:“奴家不及夫君,畢竟你還有秘籍可練。”
白芷:“…”一會就去把那黑皮冊子給燒了,這個讨人厭的禍水,她們一定是八字相沖。
“走。”
衛紫菀看着怒氣沖沖的人,下意識地問:“去哪?”
“去看我們的那四畝田在哪。”白芷咬牙,一字一句道。
兩人出門,去找了管家,便被一個婦人領着出了山莊。
婦人四十多歲,是個寡婦,因為兒子在山莊裏做車夫,她便一起到山莊裏做長工,大家都叫她陳嬸子。
陳嬸子是個話少的人,聽管家的意思以後就由她負責白芷和衛紫菀的起居了。
三個人一路朝西走,半個時辰後,就在白芷忍不住想問還有多久才到的時候,陳嬸子停了下來:“兩位小姐,咱們到了,這四畝還沒有播種的田地便是你們的。”
白芷舉目四望,片片田地中,有的土壤平整,似是剛剛播種完,有的則已經栽種了幾寸高的樹苗。
只有她們的四畝地長滿了青黃不一的荒草,就像是等着她們來趕緊除草一樣。
白芷上前幾步,四畝地很大,一眼望去便知要費許多功夫,她用腳碰了碰地裏的荒草,頓生退意。
她忍不住問道:“陳嬸子确定這就是我們的?”
陳嬸子低頭應道:“錯不了的,是老爺親口吩咐要留給二位小姐料理的。”
見白芷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她又補充“這地裏的雜草要及時清理,不然等草種子都落了,以後莊稼長出來,少不得要經常除草,而且播種的季節就快過去了,入了冬就只能等來年春天再播種了”。
白芷的視線落在四畝荒地上,老爺親口吩咐?
她那個還沒有露面的大伯父?确定不是故意為難她們嗎?
她看向衛紫菀。
衛紫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看來大伯父很是看重夫君呢?”這是有心磨練還是故意為難?
白芷面色鎮定了些:“看來第二步就是先把草都除了。”
這麽大塊地,她們真的行嗎?若是趕不上播種,豈不是說在明年春天以前,乃至于往後更長的時間,都顆粒無收了?
衛紫菀看着面色逐漸恍惚的白芷,嫣然一笑道:“夫君說得是,第二步正是除草。”好多的草啊,她到底是做了個什麽樣的決定,真的不是來找罪受的嗎?
“是啊,要除草。”白芷無知無覺地應了句,入目滿是荒草,總讓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最終,她們滿懷期望地來,各自恍惚地回。
次日天色剛剛亮,陳嬸子就敲響了她們的房門,言說該去除草了。
陳嬸子一看她們的裝束,這哪是要去幹活的?便好心道:“兩位小姐還是換身衣服比較方便。”
白芷依舊是一身雪青色長袍,她喜歡雪青色。
衛紫菀則還是一身月白色襦裙,她喜歡月白色。
可她們這樣穿着明顯不适合做農活。
最後兩人都去換了一身灰色的短打,過後她們相互看了一眼,各自目露嫌棄。
再一次站到長滿荒草的田地前,白芷還是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她看了眼沒有動作的衛紫菀,咬了咬牙彎下腰,一棵一棵地拔起草來。
衛紫菀頓了頓,也學着白芷彎下腰,這個死太監可以做的,她沒理由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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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改一下錯字,周四見,抱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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