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有錢了想要先買房
趙琮如今已經能夠正常活動,雖說比起以前矯健的身手還差了不少,但他對自己要求十分嚴格,每日都會鍛煉一個時辰,因而身體機能也在快速恢複着。
今日鍛煉後剛沐浴完,頭發還在滴着水,一個侍衛就過來禀告。
正是今日在燦草堂發生的事。
聽到嚴崇木站出來,擦頭發的手一頓,陳亦芃被怼時,他皺起眉頭。
侍衛擡頭看了一眼,聲音大了些,便是之後陳亦芃驗證膠囊出處,以及糾正燦草堂東家的詭辯之詞了。
這部分說的詳細,衆人的表情、言語、肢體細節都被描述了出來,似乎先前發生的這一幕就在眼前重現。
慢慢的,趙琮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直到最後官差把人都帶走後,他眼裏已有笑意:“有趣。”
侍衛道:“京城那邊還沒有傳來動靜,倒是嚴家寶藥林也開始賣起了膠囊。”
那嚴崇木怕是一時半會回不了京城了。
趙琮露出思索的表情,而後道:“嚴太傅還在本家?”
“是,和嚴大公子同在本家,聽說已經交了朝服上去。”
侍衛走的時候,趙琮頭發已經幹了差不多,手摸到頭頂上,一條均勻的疤痕橫亘在那裏,周圍的頭發比正常的短了不少,甚至有些紮手。
好在這區域不大,攏了攏頭發,将這片地方蓋住,趙琮輕輕嘆了口氣。
拿起手旁的生發水,淡淡的草木清香傳來,他往頭上滴了幾滴,而後推開。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長的和以前一樣。
陳亦芃他們被官差帶去沒多久,劉根也被請去縣衙,證實了田二柱的确昨日來過燦草堂抓藥。并與其有過短暫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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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證物證皆在,燦草堂卻拿不出任何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連張交易憑證都沒有,罪行可以說板上釘釘。
因為缺少必要交易憑證、售賣造假膠囊導致病患吐血危及生命,并在病患找上門後規避責任,威逼利誘,數罪并罰。燦草堂東家及掌櫃知法犯法,杖四十,罰五千兩,賠償患者三倍醫藥費,藥房歇業整頓兩個月。
須發皆白的老人跪在旁邊,面如死灰。
任文亓一拍驚堂木:“顧念周生年事已高,杖刑減半,換為兩千兩罰款,可有異議?”
老人身子一抖,顫顫巍巍跪了下去:“草民認罰。”
退堂後,陳亦芃和嚴崇木正要離去,卻被任文亓叫住。
只見他笑了笑,“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由于還在上班時間,因此幾人只是在衙門後院簡單喝個茶。
“聽聞嚴家二公子醫術非凡,又仁心好善,今日一見,果真是青年才俊。”
嚴崇木接過茶杯,有些疑惑:“大人認識我?”
任文亓哈哈一笑,“機緣巧合,與嚴家有了些交情,自然關注了些。”
嚴崇木恍然:“原來如此。”
“今日留下二位,不為別的,只是為了解決任某心中疑惑。”
“您太客氣了。”
幾人一頓寒暄後,任文亓問道:“不知那田老漢究竟為何吐血不止?”
陳亦芃回答:“原因就在田二柱買的那壺酒上,田老漢年事已高,腸胃本就虛弱,田二柱買的又是烈酒,加之飲酒并無節制,腸胃才出現問題。
服藥之後,藥衣溶解太快,在肚裏直接作用,藥效猛烈,這才受不住吐了血。”
任文亓驚訝:“原來如此!這麽說藥衣的作用還可保護腸胃?”
“沒錯。”
“燦草堂雖然仿出了其形,卻沒有同樣的效果,因而藥效不顯,或服用有灼燒之感。”
嚴崇木點點頭:“是這樣子,不過任大人怎知服用會有灼燒之感?剛才似乎并未提——”
陳亦芃眼疾手快,不露聲色的扯了把嚴崇木的袖子,而後道:“多虧任大人,靈春堂的膠囊才會如此被認可,大人真是靈春堂的貴人。”
任文亓聽到嚴崇木的話,臉上有些尴尬,又聽陳亦芃轉移話題,內心頓時有些感激:“舉手之勞,靈春堂畢竟有寶藥林作後盾,質量信得過,哈哈。”
嚴崇木見縫插針:“可是靈春堂的膠囊是陳大夫提供的呀。”
任文亓的笑容僵在臉上。
一番解釋之後,任文亓發自內心的贊嘆,“真是沒想到陳姑娘如此優秀。”
本以為這姑娘和嚴崇木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二人才走的近了些,原來是嚴家二公子有求于人,自然要巴結緊一些。
是自己想歪了。
送走二人後,任文亓從抽屜裏拿出一張信紙,上面的落款正是嚴崇金。
他不由得苦笑一聲。
已經十年了啊!
離他被貶至此,已經過去了十年。
往事歷歷在目,多年前的那場朝堂動蕩似乎就在昨日。
他年輕時多得嚴少卿庇佑,曾位至正六品大理寺丞,但因卷入派系争鬥,十年前被貶至平安城,一待就是十年。
嚴崇金的筆跡和他父親的頗為相似,筆力勁健,鐵畫銀鈎,字如其人,想來也是剛正不阿,浩然正氣之人。
正是打聽到他在平安城為縣令,寫信特意懇請多關照嚴崇木,并暫時不讓他回京雲雲。臨了,随信還附贈了一張寶藥林的通用券,可在嚴家任何藥房使用。
任文亓摸了摸帽子,笑到:“倒是正合我意。”
于是提筆寫起回信來。
陳亦芃二人剛一回素摘居,連翹便遞了封信,鼓鼓囊囊的。
“是京城來的,今早剛到呢!”
嚴崇木拆開信封,神色逐漸舒展,“陳大夫,你的錢批下來了。”
陳亦芃來了精神。
之前嚴崇木征詢了她的意見,将膠囊推向了京城,由于核對手續需要再來一遍,時間拖得久了些,好在最終還是順利批複。這筆錢應當是計算了平安城和京城寶藥林的所有售賣額的最終值。
厚厚的一疊正是所有膠囊的賬本,陳亦芃粗粗掃過去,光是京城的寶藥林便有幾十家之多!
這些店的營業額加在一起是一個驚人的數字,陳亦芃到手的金額相當可觀。
“怎麽樣?”嚴崇木探過來半個腦袋,被陳亦芃眼疾手快的蓋住。
“秘密。”
嚴崇木露出失望的神色:“唉,我大哥從來都摳門,也不知道有沒有少給少算,本來可以幫你核對......”
陳亦芃笑眯眯:“嚴大公子能把生意做到整個大褚,想來信譽定是極好的。”
眼見看不到賬本,嚴崇木嫉妒的酸水已經要冒泡泡了。
他辛辛苦苦給別人看病,診金最高不過幾百兩,還不一定有誰都能請得起,雖然寶藥林也有他的藥品,不過那些錢都是直接被大哥存起來了,到他手上不過一點點。
現在這小丫頭占了嚴家的便宜,拿的比自己這個少東家都多,如何能不嫉妒?
當然嫉妒歸嫉妒,嚴崇木也知道自己在做生意方面确實是沒有什麽天賦。
“你要如何花這筆錢?”
這個問題問得好。
要是你有一百萬,你會做什麽?雖然這筆錢沒有那麽多,但是對于如今的陳亦芃算得上是天降巨款。
她剛畢業那會也曾經幻想過天上掉餡餅的美好生活,每天在一百平米的大床上睡到自然醒,逛街整個店全包下來,擁有一個帶泳池的私人別墅......
不過以前那純粹是幻想,現在嘛......
“當然是先買個小院子啦!”
陳玉珠回到家果不其然被罵了一頓。誰讓她看熱鬧把菜都看沒了。
“真是個敗家子!咱們家什麽情況你不知道?連個菜都看不住,要你這死丫頭幹什麽吃的?”陳王氏對着自己的親女兒一頓輸出,罵得陳玉珠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就知道哭,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和陳亦芃那死丫頭有什麽區別?!一副委屈的模樣給誰看?我看不如把你嫁了算了,省的笨手笨腳,還給家裏省張嘴。”
陳玉珠縮在一旁,母親的話讓她既委屈又憤怒,腦海裏閃過陳亦芃今日光鮮亮麗的模樣,又想起她身旁那個年輕人文氣俊朗的長相,頓覺更加憋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娘你就會罵我,堂姐現在嫁給有錢人了,你怎麽不去找她?”
陳王氏一愣:“你說什麽?”
陳玉珠把今天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包括陳亦芃頭上的珠釵她只在那些有錢的小姐身上見過,身上布料柔軟,款式新潮,正是平安城流行的樣式。
陳王氏一聽,那還了得,啐了一口:“呸!這死丫頭現在倒是發達了,給她許配個人家還不願意,可把我們害慘了!真是白眼狼!”
陳玉珠不知什麽時候停止了哭泣,聽到母親辱罵堂姐的這句,眼裏多了份怨毒,跟着道:“要不是她逃婚,爹爹也不會被那群人打傷,咱們家更不會現在都揭不開鍋了,都怪這個賤人!”
陳亦芃逃走之後,那人要不到人,耽誤了七十大壽的喜事,找人直接套了麻袋把陳卓打了一頓,現在還在床上修養着,一家子突然沒了經濟來源,這兩個月過得緊巴巴,要不是還有陳亦芃她爹的那點遺産,一家子這會都要喝西北風了。
母女兩你一眼我一語,說出的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仿佛那個不在她們身邊的少女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有誰能想到僅僅只是因為她不甘忍受親戚欺壓而逃跑的呢?
“明日就去靈春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