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0
我的确很天真。
我也沒精力和學生會較勁了。都說學校是個小社會，我如今所看到的，不過是大時代下折射在小社會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學校的日子過得很慢，初一晃眼而過，初二也接着來了，課程漸多，而我也漸漸适應了這裏以及初二的一切。
上課，下課，考試，自習這些都是日常，然而，在這些事上，我大概就只有在下課是有下課樣的。至于上課考試這些我大都是得過且過。
一節四十五分鐘的課，我大概有十五分鐘在聽課，十幾分鐘發呆，剩下的就在畫畫。
我這個人呢，愛好挺多的，比如看小說，寫小說，還有畫畫，我畫畫并不好，只能憑一些動畫人物的印象來畫，也畫得有鼻子有眼的，但總覺得上不了臺面，所以我一直都在悄悄畫的，不敢給別人看。
上課時，蘇烨是挺認真聽的，所以我從不擔心他會探頭過來看我畫在幹嘛。
但是，猝不及防總是最為致命。
某天上課，他忽然地探頭過來，将我畫的東西一攬無餘，我很尴尬地笑“我随便畫的，上不了臺面，別看了”說着忙收起來，一臉羞恥。就好像我上課看小黃書被抓包。
蘇烨微皺着眉，說“你這裏畫得不行啊，哪是這樣畫的呀，還有這裏”說着，他一手搶過我的畫，翻到剛剛畫的那一頁，指着說“這裏比例不對了，不協調”
我一把搶回我的畫，尴尬笑說“別看了，真的就只是亂畫”
蘇烨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謊言，也不繼續與我糾纏下去了，他低頭做筆記說“我覺得你挺認真畫的啊，喜歡就學啊”
我并不沒有回答他的話。
喜歡就學，有些東西不是喜歡就可以學的，有很多外部的因素的。比如錢，比如學業，比如時間……
但于我而言，若我向爸爸提出學畫畫，我爸爸是絕對支持的。
然而我從未向父母家人說過我想學什麽什麽，因為我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
怕就怕我會中途放棄，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可以堅持的人。我想，關于堅持這門課程，往後餘生怕是要成為我人生中的必修功課。
喜歡就去學，從這句話，我想，蘇烨也應該和我一樣，爸爸媽媽都會支持他的愛好吧。
但是我又猜錯了，他所有的憂郁的背後就是與我猜想所相反的結果。
這個秘密，我是在家長會那天發現的。
期中考過後，年級召開家長會，老師與家長探讨成績是主要話題。期中考我是中上游的排名，畢竟十七中不是什麽好學校，雖然是所謂重點班，但是我拿個前十估計也不會是什麽世界奇聞，更何況我是中上游水平。
家長會那天，我爸媽有事都沒有來，我并沒有因此埋怨他們不來，我反應有點松了口氣的感覺。
并不是我不想他們來，不過是覺得自己都這個樣子了，讓他們過來也是很尴尬的事。
我沒有家長來，所以家長會這一天都挺自由的，到處逛，在操場上我難得看到蘇烨。平時見他不是在去食堂的路上就是在教室學習。
他在期中考是全班第一，現在不是應該在教室陪着爸媽聽班主任的表揚誇獎嗎？
我過去拍了下他肩頭，他呆呆地回過頭，見是我，勉強笑了笑問我“幹嘛？有事？”
“沒事”我坐到他旁邊說“你憂郁什麽呀？好像不開心？”
“我的确不開心”他似輕嘆了口氣，我愣了會兒，只覺氣氛有點尴尬。
“你家長來了嗎？”我胡亂扯了句。
“嗯，你呢？”
“沒來”
“但你挺開心的啊”他忽然調侃我。
我失笑“可不麽？”
“但你成績也不差”
“那不也是？還全班第一呢，不也一樣不開心，一個人在操場這兒”
他臉色又漸漸沉下來，神色又開始郁悶了。我木然地看着他，是不是我又說錯了什麽？
“那個，我還有事，先走了”我無話可說，又抓摸不透他，只能選擇急忙地逃離現場。
我回到教室，回到座位。
蘇烨的媽媽正在幫他收拾桌面的東西，我禮貌性叫了聲阿姨好。
他媽媽笑着點了點頭，繼續在收拾，但我總覺得他媽不是在收拾東西反而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我不敢直勾勾地看，只能悄悄用眼角餘光偷看，我想會不會他媽媽在找蘇烨收到的情書？
“終于找到了”只聽他媽媽說了這樣一句話，我小心地看過去。只見他媽媽手拿一本速寫本，我呆了一下，蘇烨還畫畫？
我忍不住說“阿姨，這些是蘇烨的畫嗎？”
他媽媽點頭說“可不是嗎，他呀，一天到晚都想着這些畫，學習都落下了，我可得沒收了這畫冊，讓他專心學習，你呀，是他同桌，可得幫阿姨看着點”
我忽然有點不知所措，似乎一瞬間，我明白了為什麽蘇烨在操場上的憂郁與不開心。
我說“那蘇烨知道嗎？”
他媽媽看了看畫本，笑了笑說“回家再說吧，那小子的脾氣要是在教室鬧起來就不好看了！”
我完全理解，我低了低頭說“那阿姨可不可以借蘇烨畫冊我看看”
他媽媽也沒想什麽就直接遞了給我，我翻看了一下，每一幀都看得出畫得很用心，畫得很好，真的很有天賦。
我腦海中忽然閃過蘇烨對着我畫的東西指指點點，如今回想起真的好尴尬，明明一個大神級人物在旁邊，自己那些歪瓜裂棗的東西真的是……這小子隐藏得夠深的呀。
喜歡就去學啊！這句話又在我耳邊響起。
我合上畫冊，蘇烨曾對我這麽說，原來這句話裏面包含了那麽多的無奈，原來一開始他就無法選擇這些自己的興趣愛好。
喜歡就去學啊，這樣的闊達不過是他僞裝的，原來說的話，說話人不一定會做得到，正如一些人一本正經地向別人傳達一種三觀，但這樣的三觀未必就是傳達者的三觀。
我一直覺得這樣的蘇烨是一個矛盾體，但這又能怎樣，我是他同桌，我能做的不多。
将畫本遞還給他媽媽，他媽媽就去找班主任了，我不自覺地堅起耳朵去聽他媽媽到底和班主任說什麽。
只因教室內聲音太吵，我聽到不大清楚，我只聽了個大概，大致上的談話內容是他媽媽讓班主任多看着點蘇耀。別再讓蘇烨分心思在畫畫上，又說什麽蘇烨原本是要考一中的，就是因為考試前畫什麽小學畢業紀念畫冊耽誤了考試，因而沒有考到一中。
然後班主任覺得他媽說得不對，學生也應該有課餘的興趣愛好，但他媽媽又說蘇烨畫得這些都沒有什麽用，又沒得過什麽獎，沒拿過什麽榮譽。
關于這點，我覺得我要說幾句。
首先哪，蘇烨畫得真的是很好，為什麽沒有拿獎不過是因為蘇烨從來不向別人分開過自己的畫作，從不給別人看過，試問，這樣，再好的作品，沒給人欣賞也沒用。
我想，蘇烨是真心喜歡畫畫的，但為什麽喜歡畫畫又要這樣的小心翼翼，處處隐藏？
很大程度上來源于不自信，而不自信的來源恰恰就是他從小接受的家庭教育。
我并不知道他的家庭教育如何但我猜一定與他媽媽有關。他媽話及此處，班主任就有點不同觀點了，但作為班主任，一直和學生家長糾結這事也不是個事，班主任的出發點是想學生在學習過程中有自己的興趣愛好，全方位式發展個人特長，所以，班主任說了，下周學校會有一個主題黑板報評選活動，會讓蘇耀來做。
班主任言下之意就是說讓蘇烨來做黑板報，得了獎，蘇烨就有繼續畫畫的機會，沒得獎，那他媽媽就要收掉他所有的畫畫工具，一心學習了。
這是在打賭還是談判呢？
反正他倆就這麽決定了。
我嘆了口氣，蘇烨啊，一定要争口氣啊，不然誰都救不了你。
家長會過後，主題黑板報的事提上日程，班主任親自欽點了蘇烨來做，當時震驚了兩個人，一個是蘇耀，一個是姚姍姍。
姚姍姍是班上的文娛委員，唱歌，彈琴，畫畫樣樣精通，聽說小學畫畫還參過市少年宮大賽得過獎呢，班上很多人都見過她的畫，都對其稱贊有加。
原本以為主題黑板報會讓她責任來做，沒想到讓了這麽一個班上的無名小卒蘇烨來做，當然心有不憤。
這會就有人舉手說“老師，為什麽不讓姚姍姍來做，她做咱班一定能拿獎，蘇烨都不知道會不會畫”
“對啊，姚姍姍就挺好的！”又有人附和。
我看了看蘇烨，見他淡定非常，已經不再是一開始的驚了，我問他“你有信心嗎？”
他答非所問“班主任為什麽會讓我來做？”
我裝傻“不知道啊”
面對班上的争論，班主任拍了拍桌子說“好了，好了，這事就這麽定了，蘇烨負責，下周一檢查評選”
蘇烨一臉懵逼，而姚姍姍咬牙切齒地哼了聲。
這主題黑板報向來是各班級争加分，争流動黑旗的主要陣地之一，誰都不敢随便。
蘇烨這幾天一下課就盯着後面的黑板看，似乎在想構圖，想布局。看得出他對此事十分上心。
姚姍姍是典型的小女人，對板報之事一直耿耿于懷，課間見蘇烨在忙黑板報這些事，總是有意無意地嘲諷“聽說這次評選，得獎的班級可以加二十分，不過，這二十分總覺得與咱班無緣。”
我聽得自然不是滋味，畢竟蘇烨對自己本就沒有什麽信心鐵定受不了她的譏諷，這姚姍姍一頓冷嘲熱諷，蘇耀不崩潰才怪。
我對蘇烨說“別管姚姍姍，你想想，板報要個什麽主題就好，定好主題了才好設計和畫畫嘛”
“好，我想想”蘇烨點頭。
我轉身對姚姍姍，冷然說道“不好意思，請別在這影響蘇烨同學”
“呵，畫不出來還怪我影響？”
我冷笑“怎麽着，他畫不畫得出來，你的存在都在影響着他！別覺得我在貶你。我這是在擡舉你，知道嗎。不是每個人都有能力去影響一個人，你就有這能力，不過是嫉妒的能力”我字字誅心說得她臉一會紅一會白的。
“林美景，你沒事找事吧，你太肆無忌憚了，這不是你家””姚姍姍氣急敗壞地說。
“是誰找事啊？勸你沒事就別出來蹦噠。作為一名中學生，要有學校是我家的思想覺悟”我懶得和她繼續扯淡。放下話大搖大擺地走了，氣得她直跺腳。
蘇烨是大課間或者放學閉校前那些時間畫板報的，他設計的主題是主打綠色環保的，色調以清淡的素色為主。
這是他和我商讨之後的結果，他主要繪畫，我負責寫字。我們做了差不多一周才做完。
姚姍姍看到完工的板報氣極了。蘇烨畫得比她好看，她心裏一定不是滋味。
我想她一定會嫉妒地搞小破壞。這不是我看多小說電視劇的原故，是女人的直覺告訴我會出事。
果然，我和蘇烨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做時，她偏偏就做了，當我反應過來趕回去時，板報已經破壞掉了，大體都被擦了，重要組成部分已經被擦得一幹二淨。
蘇耀很頹喪地坐在地上，絕望，氣憤，各種表情寫滿在臉上，我知道是姚姍姍所為，但她一定不會承認的。
我說“算了，我們重新做過就是”
他搖頭“沒用了，馬上就檢查評選了，來不及了，反正我也是得不了獎的，算了”
“不是，還有救的，別放棄嘛”我想開導他，他不能放棄的，這個黑板報對他意義重大。
“我知道自己什麽料子，算了，再怎麽樣也沒用的，還垂死掙紮個什麽，有勁沒勁？”
我一聽就來氣，我拽起他“你怎麽可以輕言放棄，就是被人耍了點小手段這就應付不來？你知不知道這次黑板報評選對你有多重要，你知不知道這是班主任為你争取來的機會，”
他懵圈地看着我，我知道自己是瞞不住的，索性全都告訴了他。
知道真相的他沉默了很久才說“所以，現在怎麽辦？”
我看了看黑板，思索道“板報不在于畫得如何，重在點睛之筆，我們可以用最短的時間重頭來過”
“來得及嗎？”
“這就得要全班同學幫助了”
“全班同學？”
第二天，回到學校。
很多同學都發現後面板報沒了，都詫異地你問我，我問你。都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終于，大課間，我走上講臺，大家都注視着我，我一直都是班裏的小透明，如今終于嶄露頭角了，居然有種威嚴的領導風範。像極了青春片的情節。
我清了清嗓子，特別有範地說“各位同學們，你們一定想知道黑板報為什麽沒了？”
說話間，我看向姚姍姍，她心虛地低着頭，躲開我的目光。
我不再看她，繼續說“板報被人破壞掉了，馬上就要檢查了，我們如果不能按時完工，那麽……”我停頓在這裏。
這時有個男生站起來說“班主任交給了蘇烨負責，出了事也是蘇烨的事，誰叫他這麽不小心”
“對啊，我看這事兒都怪蘇烨，如果當初班主任讓姍姍來負責，一定不會出這事”
“現在怎麽辦啊，班主任是什麽眼光啊，這事就該讓蘇烨負責，真的是”
講臺下一大片質疑，指責的聲音，同時更有蘇烨灰敗的神情，我必須控制住局面
“都閉嘴”我大聲地喊了聲，感覺教室都震了三下，我有些底氣不足但關鍵時刻我絕不能慫。畢竟這是我個人的高光時刻。
我繼續說“現在指責誰已經沒有意義了，更不是推卸責任，現在重要的是怎樣做，你們知道班主任為什麽要找蘇烨做板報嗎？”
班上同學又愣了愣，我将蘇烨媽媽和班主任協議那事說了出來。這是經過蘇烨的同意的。
說完，只見蘇耀低着頭緊抿着嘴唇不出聲，其他同學都不再作聲。
我掃了一眼班上的同學，說“我們是一個集體，一個班級，現在這事關乎我們的同學蘇烨，更關乎着咱班的滿門榮耀。所以，請大家幫蘇烨一起完成這黑板報，大家都是同學，一起幫助蘇烨好嗎”
“要怎麽幫”班長這時首先站起來問。
我見有希望了，然後接着說“我們重新做過板報，雖然時間緊但如何班上同學都幫忙就可以，我需要幾個寫黑板字好看的同學一起寫板報，還有會畫畫的，只要我們共同協作，就一定可以”
我的響應很快得到號召，雖然我在講臺上說得很尬，但是還是頗有成效。
蘇烨見有希望，已經燃起了鬥志。我欣慰地點了點頭，頗有領導之風。
姚姍姍見這情形，氣沖沖地跑了出去，姚姍姍幹了壞事，我才不會就這麽讓她跑了，我追了出去，擋下了她。
她怒怒地瞪着我說”想幹嘛”
我呵呵一笑說“沒想幹嘛，只是想問問你，破壞了我們的板報，心裏滋味如何？”
她一愣，眼神閃爍，不敢直視我“你……你說什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并沒打算與她計較這事，我只說“我希望沒有下次，大家都是一個班的，何必為了個人所謂利益損害班級利益？我們是一個班，一個集體，就應當團結有愛，不是嗎？”
她無言以對，一臉慚愧，我見她面有愧色。
于是主動上前拉着她的手“我不會計較追究你破壞板報的事，這事就這麽過去了，誰也不要再提了”
姚姍姍垂下眼眸，低着頭，一派黯淡神傷之感。良久才緩緩地小聲開口說“對不起……我可以加入板報中嗎，馬上要評選了，我只想将功補過”
我笑着點頭“那當然可以，你畫畫不比蘇烨差”
“謝謝”
我之所謂這樣做，原諒姚姍姍并不是我聖母心泛濫，而是我一向明白多一個朋友好過多一個敵人這個道理。
畢竟是一個班的，日後低頭不見擡頭見，總不能一直這麽尴尬下去吧。再說了，我這個人最怕尴尬了，所以我當然選擇原諒她啦！
有了同學們的加入，蘇烨和姚姍姍一起商量畫風，一起畫主題，我則和幾個寫字好看的女生抄寫板報文字。
□□說得對，人多力量大，我們一起出力，一起努力，大課間的時候，別的班都出去運動玩耍，就我們班一大夥人忙上忙下地在搞黑板報的事情。
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在評選前一節課就完工了。
看着完工的板報，蘇烨長了一口氣，似乎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似的。
我想蘇烨這次一定會讓他媽媽對他的畫畫刮目相看的不會再說他的畫沒什麽用，沒什麽榮譽這些屁話了。
蘇烨也對這次的黑板報頗有信心，我終于看到在他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走，美景，請你吃雪糕”
“好”
馬上就是評選的時間了，蘇烨莫名地有些緊張，不時回頭盯着黑板報，緊握着拳頭。
我朝他挑眉說道“放心，凡事要有信心，隔壁班的我都悄悄去刺探過軍情了，比不上咱班的，真的是，你就放寬心吧”
“嗯，我相信，一定行的”
“這就對的”
這時，就見姚姍姍慌慌地跑回教室，喘着大氣說“已經檢查評選到隔壁班了，下一個就我們班了，這次評選的是學生會和藝術社團的人”
我微微皺眉“學校大型的板報評選不是一直是學校的藝術老師和藝術社的嗎？怎麽學生會都來了？”
姚姍姍說“學校的所有藝術老師都到一中去培訓學習了，這才找學生會來頂的”
“那麽草率的決定？還是讓學生會來？”我對學生會是沒有好感的，不太待見他們。
就在這時，學生會帶着人進了教室，我沒好臉色地掃了幾眼睛冷冷地坐回座位。
那些人也不知道會不會看，眼睛就一個勁兒地在黑板報上掃來掃去，時不時還咬耳朵說話，也不知道在說什麽。
姚姍姍好奇地湊前去看看打分評分标準，順道看看自個班的分是多少，我回頭看姚姍姍，挺期待地看着她。
誰料，她卻是一個震驚的表情，不可置信地表情，質疑的表情。
我正想問她到底怎麽了，姚姍姍這急脾氣已經沖上去質問評分的學生會人員了
“喂，你們會不會評分的，為什麽我們班的分不及格？有沒有搞錯啊，我們班畫得那麽好，你們憑什麽？”姚姍姍的聲音又響又尖，說這話全教室人都聽得到。
蘇烨聽得整個人一怔，神情首先是驚訝再是質疑，然後是自我否定。
我聽了也怔了怔，二話不說走上去問“怎麽回事，要不要給你們挂眼科啊，我們班這畫是其他外面那些妖豔賤貨能比的嗎，居然給不及格？你腦子有坑啊”
學生會主席特拽地哼了聲，一臉不屑地掃了一眼板報，一臉欠揍地樣子看着我說“我們學生會做什麽決定不需要給你們解釋，你再敢這樣對我說話，就給你好看。敢這樣肆無忌憚地對我說話？”
“你們”姚姍姍想繼續糾纏下去，蘇烨忽地吼了一聲“不要吵了，算了，這事兒過了，別再說了”
我回過頭看着蘇烨自卑的背影又轉而看了看板報，心有不甘，心底五味雜陳。
學生會的人趾高氣揚地走了之後，姚姍姍氣沖沖地坐回位置，鬧起了情緒。
我只能長嘆一口氣。
但我們明明就做得很好，為什麽？
學生會一直不是什麽正派組織，不知道多腐敗多黑暗，說不定這裏面有什麽內情。
蘇烨絕望地伏在桌上，把頭埋在手臂間，我告訴這裏面有問題。
蘇烨有氣無力地說“是又怎麽樣，我們又不是什麽人，學生會決定的事，誰又能改變什麽，也不是不知道學生會這些人，誰敢随便得罪。這事過了，過了，別提了”
“不行，不可以的，我現在就去找學生會問清楚，要求重新評分，你也不能放棄，你要為了自己将來畫畫努力！”我腦子一抽，說出這樣的話。
蘇烨呆了一下，又沉默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