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節
,也不用這麽久吧。
而且,為什麽會突然有種她不是在給自己止血,而是在吸血的感覺?
越發低下的溫度讓年先生覺得自己的腦子也快被凍僵了,白茫茫的一片像是所有意識都快要離自己而去。可越是覺得腦子裏一片空白,越是能覺得身上的血液都彙聚到了下巴的傷口上。年先生甚至覺得已經聽見了血液流動的聲音。
本能的恐懼讓他終于拼勁了全身的力氣緩緩轉過了頭,本想以此甩開女友,卻不想被鏡子裏的影像死死地攫取了視線。
還殘留着些許水霧的鏡子裏,年先生的臉已經慘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而趴在他身上吮吻着的,哪裏是什麽膚如凝脂的曼妙女人,而是一個全身焦黑,身上星星點點遍布着翻露在外的紅色皮肉和慘白骨頭的東西。裹在她身上的白色浴巾已經絲毫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只剩下大片大片的黑紅,像是浸滿了血液。
被吓得已經完全沒了反應的年先生死死地瞪着鏡子,卻只見原本低着頭的女友緩緩地擡起了頭,鏡子裏,一張焦黑如碳的恐怖面容正瞪着那兩個血淋淋的空洞眼眶,而滿是鮮血的嘴巴正慢慢裂開,對自己露出了一個血盆大口般的詭異笑容。
“親愛的,你怎麽了?”
“吳邪,怎麽了?”敏銳地感覺到了身下人的走神,張起靈狠狠撞了撞吳邪,眼底漫上一抹擔憂。
“啊……沒事……”嗓子已經在張起靈的折騰下徹底叫啞,吳邪也說不上來剛才為什麽會突然一下走神,而且明明是在這樣的時候,為什麽會突然有種全身發冷的錯覺。
“乖。”輕輕聞了聞吳邪的額頭,張起靈迅速解決,抱着吳邪再次簡單地沖了沖便把人放在床上。“睡吧。”
“小哥——”吳邪有些猶豫地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麽。自己也是,怎麽會在這種時候莫名走神呢。
“沒事。”溫柔地安撫着吳邪,張起靈卻已經不動聲色地留意着結界和窗外的風吹草動。這個女鬼還真是有點本事,竟然能讓吳邪在這樣的時候會走神。原本沒想着要壞了她投胎的好事,可是既然對方沒有絲毫想要給自己留些面子的意圖,那張起靈也無所謂她能否投胎轉世了。
“小哥,如果年先生他能發現那是個女鬼,那他是不是就不會死?”溫順地靠進張起靈懷裏,吳邪果然還是沒辦法完全釋懷見死不救這樣的事。
“嗯,但也會血氣受損。”摟緊了吳邪,張起靈突然有些奇怪,“吳邪,你是夢到年先生求救麽?”一般來說這樣的普通人,怎麽會懂的托夢給夢見求救呢。
“我也不知道,我夢到他三次,但是除了有一次的夢是有顏色的之外,第一次和最後一次都是黑白的。”吳邪蹭了蹭張起靈的鎖骨,硬硬的硌在臉上有點癢。“說起來,夢到底是彩色還是黑白的呢?我看網上說夢都是黑白的,可是我怎麽覺得我的夢一直都是全彩的——”
“嗯?”察覺吳邪說了一半突然停住,張起靈有點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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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我突然想起來,狗是色盲啊——”終于明白自己從回來到現在都覺得違和的是什麽地方,就是當自己問起他小夕怎麽樣了的時候,他那句‘大概’。既然是他自己的狗,為什麽要說得這麽模棱兩可?而且王盟說今早打狗車停在後面的路上了,難道是他把小夕扔了?!
“原來是這樣。”吳邪的夢見并不是年先生的求救,而是他養的那條狗在呼救。這兩天夜裏那狗的哀嚎,大約也是為了求救吧。自己只顧讓吳邪睡得清淨,卻絲毫沒有注意那狗在說什麽啊。
“小夕一早就告訴我那個女的是鬼了,他早就告訴我那個女的要年先生的命,我竟然完全沒有想到!”回想起那天晚上小夕咬着自己的褲腿往後拽的樣子,吳邪懊惱地坐起身,也不管酸疼的腰背光着腳拿過了相機,換號電池後打開找到剛才拍的那張,只見在一片模糊的景象中,年先生身邊果然沒有任何人。
“睡吧。”拉着吳邪躺好,張起靈輕輕嘆了口氣。忠心護主卻被主人丢棄的動物,實在是太多了。
“不行,我要去把小夕找回來!”一想到那麽忠誠的狗肯能會變成食客的盤中餐,吳邪就忍不住地自責着自己的遲鈍。
“他既然知道給你托夢,就不會是泛泛之輩。”淡淡的說着,張起靈有點頭疼。雖然這條狗不會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夕,但是看樣子應該也不會是太普通的狗了。即便狗都能通靈,但能托夢的實在不多。
“那年先生怎麽辦?”吳邪抓着被角,總覺得這次都是因為自己太過遲鈍,才變成了現在的局面。
“自有定數。”張起靈一把摟住還在皺着眉頭的人,心裏不由得嘆了口氣。吳邪這輩子,大概永遠也學不會的,就是‘與我無關’這種想法了。
老老實實窩在張起靈的懷裏,吳邪像是聽見了張起靈心裏的嘆息,終于沉默着不再說話。确實,自己和張起靈明明也已經只剩下為數不多的時間,為什麽自己卻總是會擔心着別人的生死。難道這就是夢見不得不承擔的宿命,明明能知道一切,卻永遠無力更改。
“吳邪。”揉了揉吳邪的腦袋,張起靈盡管有些生氣,卻還是忍不住心疼起來。
“嗯,小哥。”回抱住緊緊摟着自己的人,吳邪緩緩閉上了眼睛,“我們睡吧。”
仔細地把被角往上拽了拽,張起靈聞着吳邪身上和自己一樣的淡淡香味,明白這不光是吳邪的宿命,也快要成為自己的孽障了。自己這個生性涼薄的旱魃,到底會為什麽和吳邪這個老好人夢見結出這樣的姻緣。而到底是在什麽時候種下的因,結出了這樣匪夷所思的果。
目光落在了交扣的十指上,張起靈看着兩人手腕上一模一樣的紅繩,淺淺地揚起了嘴角。但既然已經是生死同命,那就由他去吧。
年先生迷迷糊糊睜開雙眼時,被眼前那張精美的面容吓得瞬間徹底清醒過來。下意識地往後瑟縮着,卻在看到面前女友一臉的委屈後,慢慢停下了動作。小心翼翼地看着面前的美豔女友,依舊是細若凝脂的皮膚,明豔動人的雙眼。完全不是自己暈倒前見到的恐怖樣子。
“我怎麽了?”心有餘悸地問着,年先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暈過去的。
“你吓死我了,好端端地就昏倒了,最近是不是工作太忙了?”體貼地端着牛奶在床邊坐下,女友身上是誘人的香氣。
“大概。”接過溫熱的牛奶慢慢喝着,年先生在心底暗自疑惑着難道暈倒前看到的都是幻覺?“對了親愛的,什麽時候能帶我見見你家人?”
“那要看你什麽時候準備好了,”靠在年先生的胸口,女人塗着鮮紅指甲油的手指在他的胸口輕輕畫着圈,“只要你準備好,我就能見到我的父母了。”
“什麽?”沒聽清她後面那句說了什麽,年先生摟着懷裏的人,溫熱的觸感,明明是人才有的感覺。
“沒什麽。”輕笑着舔了舔嘴角,女人笑得越發妖冶。大紅色的外套松松垮垮地披在肩上,露出了她紅色睡裙的細細肩帶。
“我發現你真的很喜歡紅色啊。”也注意到了那紅得有些觸目驚心的外套,年先生随口說着。
“是啊。”說着,女人湊上了鮮紅欲滴的唇,低聲細語。“因為,這是血的顏色。”
“嗷嗚——”門外猛地響起的犬吠聲驚得馬上就要貼在一起的嘴唇分了開來,女人面容有些猙獰地看着門口的方向,知道又是那條礙事的狗找回來了。
“難道是小夕?”同樣聽出了這是小夕的聲音,年先生驚詫地站起身就要去開門,卻被身後的女友一把拉住。
“別去,我害怕。”
“嗷嗚——”門口的聲音越發急促,還伴随着陣陣撞門的聲音,在這尚待破曉的夜裏分外突兀。
“可是小夕他竟然找回來了,我得看看——”話還沒說完,年先生就被女友一把按在了床上。床頭昏暗的燈光漸漸熄滅,而大敞着的卧室房門也猛地阖上。一片漆黑的屋子裏,漸漸只剩下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
“快給我吧,我想要好久了——”
滿是挑逗和情欲的聲音在耳邊誘惑地響起,年先生只覺得整個人像是突然被催眠了一般,腦子裏只剩下了女友撩人的面容和呻(百度)吟。
被狗叫得終于徹底睡不着的王盟憤怒地拔掉了耳塞起了床,站在窗口正想看看是哪裏的狗叫得這麽慘烈,卻發現這聲音好像是從寒舍樓下傳來的。于是披上睡衣走到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