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節
一邊放着熱水一邊仔細地檢查着吳邪的身上有沒有髒東西,絲毫沒有往別處想。
但是毫不知情的吳邪已經臉紅得都快要滴血了,站在噴頭下被張起靈盯得頭皮都開始發麻。“小哥,你別看了——”
“你今天遇見誰了?”前前後後看了一圈,張起靈确定自己的符咒确實幫吳邪彈開了一個想要在他身上留下媒介的鬼。
“就是,年先生和他的女朋友啊。”沒什麽底氣地說着,吳邪看着張起靈越發陰沉的臉色,趕緊解釋着,“就是在回來的時候路上遇到的。”
“女朋友?”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頭,張起靈一邊幫吳邪洗着頭發一邊壓低聲音說道,“很漂亮麽?”
“诶?你怎麽知道?”下意識地反問着,可是問完了吳邪才突然覺得不對。向來對旁人都沒什麽反應的張起靈,怎麽會突然問起一個陌生人的女朋友漂不漂亮?關鍵還是,‘女’朋友?
“呵。”嗤之以鼻般地輕哼了一聲,張起靈敲了敲吳邪滿是泡沫的腦袋。“ 下次遇見年躲遠些。”不過,恐怕也沒有下次了。
“小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吳邪就知道張起靈肯定知道些自己不明白的事情,想要起身問個明白卻又被張起靈按回了木桶裏,“那個年先生不會是鬼吧?可是我覺得他是人啊。”自己的陰陽眼錯把鬼當成人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吳邪疑惑地問着,“難道他女朋友才是鬼?”
“嗯。”從櫃子裏拿出一把殷堅從臺灣寄過來的柚子葉放進木桶裏,張起靈覺得還是給吳邪也泡泡比較好。
“那年先生豈不是有危險?”猛地從浴桶裏站起來,吳邪顧不上自己濺了張起靈一身水,神色裏已經寫了焦急。雖然說只是點頭兩面之交,可是見死不救這未免有點罪孽深重了。
“未必。”低頭看了看自己已經濕透了的襯衫,張起靈輕輕嘆了口氣。把吳邪按回浴桶裏,張起靈淡淡說道,“記得我和你說過的抓交替麽。”
“嗯,我記得。”雖然還有些着急,但聽見張起靈那麽說也多少放下了心。吳邪老老實實地坐回浴桶裏,任由張起靈給自己沖着頭上的泡沫。
“那個女鬼就是來抓交替的。”溫熱的水緩緩流過吳邪光滑的脊背,亮晶晶的水珠在浴室裏氤氲的霧氣中變得越發有些暧昧。
“诶?你怎麽知道?”揉了揉快要流進眼睛裏的水,吳邪低頭問着。
“她很漂亮,身上也很香。對麽。”總算是把吳邪身上要命的屍臭全都洗幹淨了,張起靈在心裏嘆了口氣,看樣子以後不光是要種百鬼不侵的符咒,應該讓黑瞎子做個清心咒的挂墜讓吳邪戴在身上。不然每次都是一身的惡臭,日子久了怕是連着寒舍底下的惡鬼也要被這味道引出來了。
“不是很香,是香得嗆人。”回憶起那甜膩到讓人反胃的香氣,吳邪忍不住皺了皺眉。“真不知道年先生怎麽忍受的,難道就因為她太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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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用忍受,因為這就是他被迷惑的原因。”張起靈的手指在吳邪頸間摩挲着,“因為被抓交替的人,必須心甘情願獻出生命。”
“所以那個女鬼就想盡辦法去迷惑年先生,然後讓他自殺?”被張起靈摸得有些癢癢,吳邪聳了聳肩膀,“那年先生還是有危險啊!”
“這就看他的造化了。”淡漠地說着,張起靈沒打算去管這閑事,也沒打算讓吳邪去管,畢竟鬼是能魅惑人心的東西。
“那還不是見死不救麽。”吳邪有些不滿地嘟囔着。
“鬼就不是命了?”知道說不通吳邪,張起靈幹脆換了個角度。“她在世上徘徊了這麽久,終于有了一次轉世投胎的機會,你覺得這不是命麽。”有些無奈地看着吳邪一臉被噎住的表情,張起靈沒有繼續往後說。這女鬼既然迷惑上了年先生,肯定是志在必得。如果吳邪非要去打破她輪回投胎,恐怕吳邪也有危險。而且對張起靈而言,這樣的事情看得太多,早已沒有什麽站在誰那一邊的說法了。這個世界一直是這樣因果輪回,只要吳邪不被牽涉其中,張起靈就沒有必要插手去管。
“可是,可是——”沒想到張起靈這次竟然會站在鬼那邊,吳邪一時間也找不出反駁張起靈的話了。
“沒有可是。”淡淡地說着,張起靈看着吳邪眼中的猶豫和焦躁,輕聲說着,“這是他的命。”
悶悶地把半張臉都沉了水裏,吳邪揪着飄在水面上的柚子葉,知道張起靈說得一點都沒錯。這是年先生的命,也是那個女鬼轉世投胎的機會,自己原本就沒有什麽立場去幹涉。
可是既然自己沒有立場去幹涉,為什麽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夢見他們呢?難道這不是年先生在求救的訊號麽?難道自己就只能這樣作為一個旁觀者去冷眼別人的生死麽?
“別想太多。”看着吳邪臉上陰晴不定的神色,張起靈知道吳邪肯定又在胡思亂想。身上濕漉漉的襯衫涼冰冰地貼在皮膚上實在有些難受,張起靈摸了摸吳邪透濕的頭發,擡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既然說的沒辦法制止他胡思亂想,那就只能用做的了。
同樣氤氲着霧氣的浴室裏,年先生正在對着鏡子刮胡子。女友剛剛用完浴室,所以整間浴室裏全是她身上那誘人又甜膩的香氣。原本在樓道裏差點天雷勾動地火,幸虧年先生還算是僅存着一絲理智,拽着她的手急匆匆地打開了自家大門。
可是誰知道一進屋子裏,原本急不可耐的女友卻突然沒了興致。臉色陰沉着說要去洗澡,把年先生一個人丢在了卧室裏。聽着浴室裏嘩嘩的流水聲,年先生沒來由地突然打了個冷顫。身上的欲(百度)火莫名被澆滅,躺在床上看着空蕩蕩的屋子心裏突然也有些空落落起來。
今天早上自己把小夕趕走了。
這回不是給他個教訓或者是讓他在外面放養兩天,而是真的徹底把他趕走了。因為昨晚他又鬧了整整一夜不說,還試圖去咬女友的喉嚨。雖然年先生也不知道為什麽女友會在半夜進鎖着小夕的書房,可是當自己聽見她的慘叫沖過來時,只見小夕正雙目通紅地瞪着女友,尖銳地獠牙正對着她細嫩的頸動脈。
于是年先生毫無選擇地,把小夕送上了打狗大隊的卡車。
回想起小夕在籠子裏絕望的眼神,年先生越發覺得心裏難過,手一抖,下巴上的剃須刀狠狠地刮出了一道血痕。
“你沒事吧?”突然出現在浴室門口的女友吓得年先生差點又刮一刀,殷紅的血珠一點點滲了出來,像是她脫在床上的外套顏色。
“沒事。”從抽屜裏拿了個創口貼準備貼上,年先生卻被女友拉住了手。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對方已經軟軟地倒進了自己懷裏,送上了紅豔的雙唇。礙着自己下巴上還有個大口子,年先生只是蜻蜓點水般地輕輕吻了吻她便準備繼續貼創口貼。
“別貼了,我幫你。”女友的聲音裏滿是濃郁的誘惑和挑逗,柔軟的舌頭一下下地舔舐着年先生下巴上的傷口,毫不客氣地把那些血液都吞咽了下去。
摟着只裹了一條浴巾的女友,年先生終于也禁不住誘惑心猿意馬地靠在洗手臺上任由她舔着。只是總覺得從傷口傳來的感覺有些熱辣辣的疼,就像是她的舌頭上有倒刺一般,每次的舔舐都會讓傷口流血更多。
浴室裏原本彌散着的霧氣已經因為下降的溫度快要消失殆盡,空氣裏那甜膩誘人的味道裏不知何時摻雜起了絲絲血腥的氣息。年先生摟着女友的手已經探進了浴巾裏面,摸着那滑膩柔嫩的皮膚,越發覺得全身都血脈噴張。只是這噴張的血,卻似乎都洶湧地流到到了下巴的傷口上。
不光是後背,全身都突然莫名透出了陣陣寒意。原本升騰的欲火早已不知在何時熄滅,年先生靠着冰冷的瓷磚洗漱池,卻覺得自己的身子已經比瓷磚還要涼了。有些無力地想要推開還膩在身上的女友,可是這才驚覺自己竟然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手心裏如凝脂的皮膚已經涼得像是一塊冰,年先生低眼看着女友的頭頂和裸露的肩膀,卻連說話都已經使不出力氣。自己這是怎麽了?難道真的是低血糖又犯了?
這幾天總是覺得頭暈目眩,同事說這是低血糖的症狀。可是剛才明明已經吃了晚飯,怎麽會又低血糖呢?難不成是自己剛剛下巴上那個口子流血流得太多了?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怔了怔,年先生這才反應過來女友還在吮吸着自己的傷口。就算是為了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