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節
色彩的樣子就像是變成黑白電影?而且自己不是來拿小狗——不對,拿什麽小狗,自己從來就不認識家裏養狗的鄰居!
眼睜睜地看着已經吃完飯的張起靈面無表情的站起身,吳邪正打算走上前去問個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突兀響起的門鈴聲吓得吳邪差點心跳都漏了一拍。而被吓到的不只是吳邪,餐桌下的那條小狗正像是如臨大敵一般,發出了低聲的嘶吼。
站在原地看着已經走到玄關去開門的背影,吳邪直覺的想要告訴張起靈不能開門,絕對不能開門。雖然還沒看到門外的是誰,可是吳邪就是能感覺到,那并不是善意的味道。
小狗似乎和吳邪保持着同一戰線,小跑上前一口咬住了張起靈的褲腿把他往後拽,于此同時吳邪也趕緊走上前想要拉住張起靈的衣袖。
“別鬧——”
背影回頭的瞬間,吳邪的手卻直直地從那後背中穿了過去,而本該是熟悉的面容,卻變成了吳邪并不熟悉的人。大驚失色中吳邪甚至連收回手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男人把小狗輕輕踢到一邊,然後把手伸向了門把。
黑白的世界中,吳邪什麽都分辨不清,甚至分辨不出這個男人究竟是誰。死死地盯着那扇緩緩打開的門,吳邪甚至能很清楚得感覺到自己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因為恐懼,全都本能的冒出了頭。
不要,不能開門,絕對不能開門!
恐懼和憤怒凝聚起了全身的力量,終于變成聲音沖破了吳邪的喉嚨。
“不要開門!!”
“啊?老板你怎麽了?沒人敲門啊?”正在看着電視的王盟被身邊吳邪的驚呼吓了一跳,轉頭太猛一下扭了脖子,疼得龇牙咧嘴得看着從櫃臺上擡起身的吳邪,不知道他怎麽了。
“王盟?”腦子裏還有點暈暈乎乎,吳邪看着眼前一如往常的寒舍大廳,愣了半晌才覺得脖子連着腦袋一陣陣的疼,“我睡着了啊?”
“估計是。”看着吳邪臉上一片被壓出的紅印子,王盟揉着脖子嘆氣,就看個新聞的功夫吳邪都能睡着,昨晚上看樣子是被小哥折騰得夠嗆。
“阿嚏——”還來不及說話就先打了個噴嚏,吳邪轉頭看着新聞上的時間,這才想起來剛吃完午飯。“小哥呢?”
“出去倒垃圾了啊。”一臉‘老板你這什麽記性’的表情看着吳邪,王盟深刻地明白了缺覺不光會影響智商還會影響記憶力。
“啊?哦哦。”點點頭,吳邪搓了搓因為睡着變得有些涼的身子,總覺得剛剛的夢混亂的有點匪夷所思。在夢中可能是因為當局者迷所以不清楚自己在幹什麽,可是醒過來一想,難道在潛意識裏把自己當成張起靈養的寵物麽?!這都是什麽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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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你沒事吧?臉色這麽難看。”有點不放心地看着吳邪蠟黃的臉色,王盟倒了杯熱水過去,“做夢了?”
“嗯,而且不是什麽好夢。”悶悶地說着,吳邪捂着熱水總覺得像是快要結冰的身體終于暖和了些。
“夢都是反的,別想太多。”不知道內容是什麽,王盟也只能這樣安慰着,随即又把目光轉向了電視,“诶,過兩天打狗隊就到這邊來了啊。新聞裏在提醒養狗的居民看好自家的狗呢。說起來老板你昨天怎麽沒把那只狗抱回來?小哥連名字都給他想好了。”
“嗯?他怎麽沒和我說?”看着新聞裏那一車車被裝在鐵籠子裏的狗,吳邪知道他們最終的去向,未必會是溫暖的收容站。“什麽名字?”
“小哥回來了,你自己問他吧。”聳了聳肩看着已經走到吳邪身後的張起靈,王盟一溜煙就跑進了後堂。
轉身看着身上還沾染着不少殘雪寒意的張起靈,吳邪卻在突然間又想起了剛剛夢境中的委屈和憤怒。站起身幫他倒了杯熱水遞過去,吳邪有點別扭地說道,“我剛才夢到你了。”
“嗯?”沒想到吳邪會突然說起夢,張起靈在他身邊坐下聽吳邪繼續說。
“很奇怪的夢,全都是黑白的,而且開始的時候那個男人明明不是你,可是後來就變成你了。”吳邪自己說完都覺得亂,有點郁悶地撓撓頭,“最後又不是你了,是——”話到嘴邊突然停住,吳邪有些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因為他猛地想起來那些黑白的場景中,出現的男人到底是誰。
又是那個年先生!
“小哥,你不會認識……夕吧?”雖然張起靈曾經就是一只上古神獸,可是畢竟他現在已經是人類了,所以吳邪總覺得這個問題怪怪的。
“認識啊。”嘴角竟然漫上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張起靈看了看一臉目瞪口呆樣子的吳邪,淡淡問道,“怎麽了?”
“它是壞的吧?傳說裏不是說它無惡不作最後被年趕走,它懷恨在心就把年刺死了麽?這是真的麽?”突然間才意識到面前的張起靈其實就是一本活生生的中國歷史書,吳邪接着問道,“它現在在哪裏呢?”
“我和他認識的時候離這些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揉了揉吳邪的腦袋,張起靈已經知道他在想些什麽,“而且傳說中的好壞,未必就是定論。”
“小哥,我說我想抱回來的那條狗,叫小夕,他的主人姓年,這是巧合吧?不會是夕回來報仇吧?”大概是這樣的事情經歷的太多,吳邪已經沒辦法不往這上面聯想。連犼和海棠花妖都見過了,吳邪覺得自己的人生裏已經沒有‘不可能’ 這三個字了。
“不會。”微微笑了笑,張起靈随即收起臉上的笑意接着對吳邪說道,“不過,離年遠一點。”
“嗯?為什麽?你見過年先生了?”雖然也能感覺到那個年先生和他的女朋友有點奇怪,可是吳邪追根究底的天性注定了他生下來就是十萬個為什麽。
“聽話。”只是輕輕地摸了摸吳邪的頭發,張起靈便不再說話。
厚重的霧霭仍舊沒有散去,吳邪靠在張起靈身上看着窗外的大霧,卻總覺得自己的那個夢沒有那麽簡單。可如果是夢見,那這個夢想告訴自己什麽?又是誰想告訴自己?前幾天那個血盆大口的夢又是怎麽回事?自己似乎已經兩次夢到他了,這不該是夢了。
但是夢和夢見,又到底該怎麽區分。
越想越煩躁,吳邪撓了撓腦袋站起身,決定出門去拍些照片換一換心情。坐在窗邊看着吳邪穿戴整齊準備出門,張起靈慣例在他身上種下一個百鬼不侵的符咒,這才放開懷裏已經被吻得面紅耳赤的人,淺笑着目送他出門。
遠遠看着吳邪的背影消失在霧氣中,張起靈擡起頭看着天花板,難得的回憶起了自己剛剛變成旱魃時候的日子,竟然會把那夕認成狗,還起了個‘驢蛋蛋’ 這樣的名字。但若不是那驢蛋蛋後來幫着自己,恐怕張起靈也撐不到被黑瞎子救走的那一天吧。
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張起靈緩緩嘆了口氣。也不知道當初自己無心種下的因,到底在什麽時候,會結出什麽樣的果呢。
雖然大霧天氣讓整個城市原本就不快的步調放得更加緩慢,但吳邪身邊拎着大包小包年貨的路人們還是步履匆匆得殺向一個又一個賣場。拿着相機不斷抓拍着人們的神情,吳邪覺得這組照片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在幾個大賣場的門口照了不少,又小心翼翼地在禁止拍照的賣場裏照了些,當吳邪終于被保安發現時,趕緊抱着相機一路狂奔出來。一出賣場大門,才發現竟然已經快要天黑了。
在暖氣十足的賣場呆了一下午出了不少汗,而此時被入夜的北風一吹瞬間就變得像是冰貼在了身上。忍不住又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吳邪揉揉通紅的鼻子一邊照着華燈初上的街道,一邊往回走着。
傍晚時分,大霧讓城市的燈光變得越發朦胧。五彩斑斓的光線在霧氣中經過一次又一次的反射,竟然把灰蒙蒙的霧氣都變得五光十色起來。哈着白氣的吳邪搓了搓凍得有些發疼的手,終于舍得收好鏡頭回顧這一下午的成果。
黃河路上的路燈可憐的瑟縮在長得過于高大的香樟樹中,昏黃的光線再加上枝桠的遮擋,變得越發昏暗起來。
走到放垃圾桶的岔路時,一直翻着照片的吳邪才突然回過神來發現竟然下雪了。肩膀和帽子上已經落了不少雪花,難怪會覺得越來越冷。擡起頭看着從樹梢間隙落下的雪花,吳邪突然覺得這個場景莫名有些熟悉。
灰蒙蒙的光線暗啞地照着白茫茫的大霧,而霧氣中正落着大片大片的雪花。下意識的伸手去接住一片,吳邪看着在掌心中迅速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