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子,也都是這個洪主任拿掉的了。
“小哥你看,”已經用手機百度出了那個洪主任的資料,王盟念着市醫院的網站上寫的簡介,”好像是婦産科的權威呢,不過只接流産手術。啧,好年輕就當主任了啊,還不到三十歲诶。有人說她是院長家的媳婦兒啊,難怪呢。”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地念着百度來的結果,王盟不知道張起靈怎麽會對這個醫生突然好奇起來。“不過她老公死的好早啊——诶,可是我怎麽覺得那天看到她明明像是懷孕了呢,難道是因為穿太多?”
基本已經拼湊出來了整件事情的大概,張起靈緩緩嘆了口氣。終于明白為什麽那個胎靈的怨念和力量為什麽會那麽強,強到竟然絲毫不畏懼自己還敢來挑釁,大概,就是因為那不光是它一個人的怨恨。
啧。莫名觸了黴頭的吳邪,真是個倒黴蛋。
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吳邪正想再伸個懶腰,卻突然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變得束手束腳起來。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胳膊和腿都不由自主地蜷縮在一起,而且并不是因為自己想這樣——
怎麽回事?
試圖睜開眼睛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可是不管吳邪怎樣努力,眼前能感覺到的還是一片黑暗。不像是平日裏即便閉上眼還會有光感的黑暗,是徹徹底底的,無法感覺到任何光線存在的漆黑。
難道自己瞎了?心裏猛地一驚,吳邪有些慌亂的想要伸手去摸周邊的東西,卻在觸摸到了一片柔軟的東西後猛地抽回了手。這是什麽東西?為什麽會有溫度?而且這麽軟?軟得就像是,像是,像是肉?!
慌亂地再次四下摸着,吳邪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現在的境況。盡管已經可以感覺到自己現在身處于一個狹小閉塞的環境,可是為什麽周圍會是這樣的觸感?微微晃蕩着的感覺像是置身在水中,而且自己手邊那條像是帶子一樣的東西是什麽?怎麽覺得摸上去的手感,這麽像腸道——
張起靈呢?他在哪裏?自己現在又在哪兒?!
過于純粹的黑暗讓人無法鎮定,眼睛無法睜開嗓子無法出生的感覺更是遭到了極致。吳邪慌亂地掙紮着,不時狠狠撞上了周圍類似壁壘一樣的東西。很柔軟,并不疼,可是卻依舊讓吳邪心慌。
“剛剛寶貝踢我了!”
突然響起的聲音吓得吳邪頓時僵在原地,有些尖細的女聲帶着些讓吳邪意外的似曾相識。屏息靜氣地在原地尋找着聲音的來源,吳邪卻驚訝地發現,這個聲音竟然像是從自己體內發出來的。
“怎麽會,他還沒到兩個月呢。”
這回響起的是個男人的聲音,完全陌生的聲音,而且吳邪可以确定,這個聲音是從自己的對面,或者說是頭頂上發出來的。
慢着,自己的頭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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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麽說,自己現在難道是在——
不可置信地再次憑着感覺狠狠撞擊着周圍的東西,吳邪果然又聽到了那個女人的說話聲。
“啊呀,寶貝又踢我了。”
“真的?我聽聽?”
明明是在黑暗中,明明是在一片虛無缥缈的黑暗中,可是吳邪竟然真的能感覺到,有什麽人正俯身靠近着自己。至于剛剛那女人的聲音,原來不是從自己身體裏發出的。而是自己,在那女人的肚子裏。
自己竟然在她的子宮裏。
還來不及去思考自己現在究竟是在做夢還是夢見,吳邪突然想起了這樣似曾相識的感覺來自何處。在發現河邊的那具女屍的時候,自己也曾經做過這樣的夢。難道那個時候,自己也是夢到了在母親的肚子裏?可是這個女人的聲音不是自己母親的,那麽為什麽自己會夢到她?為什麽又會跑到她的肚子裏成了她的孩子?
那麽後來那尖銳的疼痛和冰冷的機械感是什麽——
難道,是自己被打掉了?!
猛地回憶起當時夢中的疼痛和不甘,吳邪只覺得全身上下都在瞬間變得冰冷。如果這是個夢,就算夢到自己死了那不足為奇。可是在夢見中如果還是個胎兒的自己就已經死去的話,那麽還能醒過來麽?
“怎麽樣,聽見寶貝的動靜沒?”
“親愛的,”男人的聲音有些猶豫,但還是接着說道,“我想和你商量個事。”
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中靜靜地聽着兩人的交談,吳邪死死地攥着那根連接着自己和女人的臍帶,只覺得全身都已經徹底沒了溫度。
小哥,你在哪。
“小哥,你在哪。”
正準備出門的張起靈剛剛拉開大門,卻猛然間聽到耳邊傳來了吳邪的聲音。身體搶在大腦前做出了反應,三步并作兩步地沖回房裏,卻看到躺在床上的吳邪睡得正香。
難道是自己的錯覺?
狐疑地伸手輕輕擦了擦吳邪額頭上的汗,張起靈周身的空氣卻在瞬間肅殺起來。吳邪竟然連自己的結界都沒有驚擾到,就這樣完全不知不覺地進入了夢見。而且,這一次的夢見,竟然沒有把自己拽進去。
站起身看着周圍沒有絲毫變化的景物,張起靈從虛空中抽出了閃着寒光的黑金古刀,輕輕劃破自己的手指滴了一滴血點在了吳邪的眉間。就算這樣叫不醒他,但至少可以鎮住他的魂魄,以免在夢見的時候又魂魄離體了還不自知。
靜靜地看着還在熟睡中的吳邪,張起靈心底漸漸開始焦躁起來。自己剛剛聽到的聲音,一定是吳邪在求救。為什麽他的夢境自己現在進不去了,難道是有什麽東西阻擋住了?是那個胎靈,還是他的母體?
緊緊地攥着手中的刀柄,張起靈緩緩站起身,看着窗外霧霭茫茫的天空,拔出了手中的古刀。
“小哥?”
正在大廳收拾着東西的王盟只見張起靈從二樓直接跳了下來,緊接着就消失在了大霧中,手裏的盤子一個沒拿穩就掉在了地上。一邊收拾着滿地的狼藉,王盟有些擔心地朝樓上看了一眼,老板不會又出事了吧。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只有那跟緊緊連接着自己和母體的臍帶,才是這個世界上最讓人安心的聯系。不知道會有怎樣的未來,不知道會是怎樣的生命,不知道會是怎樣的世界。
只有這根臍帶,就像是植物的根莖一般,緊緊連接着花和根,傳遞着生機和愛。
“嗯?你想和我說什麽?”
“這個孩子,你還是打掉吧。”
可是這樣的聯系,也馬上就要不複存在。
TBC
呼。甩文。
第三個故事也寫完了。
總覺得這個故事,其實真的好難過啊。
五
“洪主任,請問您對近日社會上頻發的學生早孕打胎的現象有什麽看法?或者說,您有什麽想對這些尚未成年的母親說的?”
“希望現在的小姑娘們,要懂得保護自己。人流不管是對母體的生理還是心理都有很大的影響,并且那個被舍棄的孩子也是一條生命。沒有人能為你們負責,可是你們卻必須為這個孩子負責。所以還是希望現在的女孩子們,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公式化地笑了笑,穿着白大褂身形有些臃腫的女人推開還蜂擁在醫院門口的記者,轉身往辦公室走去。
這幾天連續有女生因為人流後大出血死亡,不管是媒體還是院方都開始高度重視起來。不過院方擔心的是是否需要為那些女生的死買單,媒體感興趣的是又有了一個可以大肆報道的社會性話題。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誰死了誰活着,無非只是老百姓們茶餘飯後的一道閑談餐點。前一陣子不是有個報社因為什麽賀詞事件弄得沸沸揚揚的,可是現在不也漸漸悄無聲息了麽。百姓們不是不關注這些,而是在柴米油鹽面前,今天的豬肉又漲價的話題,才是最實際的。
有些疲憊地聳了聳肩膀,一路上不少小護士見了自己都禮貌的點頭打招呼,“洪主任好。”沒什麽力氣地笑了笑,洪主任加快腳步往辦公室走着。肚子裏有點不舒服,難道是寶寶開始胎動了?溫柔地輕撫着微微凸出的小腹,女人臉上滿是慈愛的笑容。
推開門的瞬間,女人被坐在自己座位上的男人吓了一跳。穿着藏藍色連帽衫的男人帶着帽子,兜帽遮住了他大半張臉,讓自己無法看清那男人的容貌。
“你是病人家屬麽?這裏不能随便進來的。”有些愠怒地說着,洪主任走到桌前看着仍舊一言不發的男人,不知道護士是怎麽把他放進來的。“請出去。”
“你懷孕了。”張起靈坐在轉椅上看着面前的女人,想起王盟和自己的描述‘有些臃腫’,看樣子果然是懷孕了。
“你是記者?”把自己的白大褂往下拽了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