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上發現了一具女屍,而自己夢到的,或許是她離開人世的真實原因。
隐去了整個夢境的大部分內容,吳邪只是說了自己夢到和張起靈有了孩子的最後一點。自己這一上午都渾渾噩噩的,如果不說點什麽,只怕張起靈會更加擔心。
“說起來,老板你要是想要個孩子的話,可以去領養的吧?”王盟并不知道吳邪此時到底在擔心什麽,出于好心地建議着。
“啊?”完全沒理解王盟到底在想什麽,吳邪一頭霧水的看着一臉真誠的王盟,“什麽要孩子?”
“你不是說你夢到和小哥有孩子了麽?”王盟放下碗筷很認真地建議着, “這應該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吧?”
“王盟,這個月的工資你是不想要了吧?”沒想到王盟竟然把自己的夢理解成了這個意思,吳邪看了一眼始終一言不發的張起靈,有些心虛地說道,“少瞎說。”
“是你自己說夢到和小哥生孩子了的嘛。”委屈地吐了吐舌頭,王盟老實吃飯。
“生你個大頭鬼!我都說了夢到的孩子是朵蓮花!”舉起筷子作勢就要往王盟腦袋上敲,吳邪還沒來得及再說下一句,身邊的張起靈就放下了飯碗。
“吳邪,你想要孩子?”并不是不知道吳邪做的夢肯定沒有那麽簡單,但是既然吳邪不主動說,張起靈也就不再問什麽。吳邪不想讓自己擔心,張起靈明白。只是關于孩子的這個問題——“你要生麽。”
“張起靈!!你怎麽也跟着王盟鬧?!這是我要不要生的問題麽?”面紅耳赤地看着張起靈一本正經的嚴肅樣子,吳邪覺得自己耳朵裏都開始冒煙了。“我要是能生,你現在早就是不知道多少個孩子的爹了!”
“噗——”正在喝湯的王盟聽着吳邪破罐子破摔一樣的感慨,笑得嘴裏的東西全噴了出來。“老板你不要以為我聽不出來這是在誇小哥啊!”
“你閉嘴!都是你惹的!”手裏的筷子都快戳到王盟臉上去了,吳邪憤恨地看着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王盟,腸子都快悔青了。“下個月工資也扣光!”
坐在一旁的張起靈微微笑着揉了揉吳邪的頭發,看着他因為羞憤紅透的臉頰,覺得早上因為看到吳邪那一臉失魂的樣子所帶來的擔心,終于漸漸的消退了一些。
“又怪我!明明是老板你自己說的!”早知道就不實話實說了,臉已經皺成了苦瓜,王盟小聲念叨着,“天天秀恩愛還不給人說,讓不讓人活了啊!”
“那你倒是趕緊找個女朋友去啊!”聽見了王盟的嘀咕,吳邪搶白道,“ 這樣你不就也能跟我們秀恩愛了麽。”
“拉倒吧。現在的女生太恐怖了。”聳了聳肩,王盟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這次去老家帶着我媽媽來市醫院複診,結果碰見我一高中同學去做流産手術。開始我還不知道,還是後來聽別的同學說的。她都做了六次手術了,醫生說她以後搞不好連孩子都生不了了。”道聽途說的內容還不止這些,王盟顧念着背後說人壞話畢竟還是不好,咽下了後面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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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事情能怪女生麽?還不是怪你們男人不負責任?”大概因為自己是在下面的那個,于是吳邪不自覺的就站在了女方的立場上,完全忘記自己其實也是個帶把兒的。
“這種事明顯是雙方責任好不好?老板你要是說不要,小哥還能硬上弓不成?”頓了頓,王盟看了看對面沒什麽表情變化的張起靈,趁着吳邪還沒開口,趕緊接着說道,“啊,我知道老板你不會說不要的對吧~”
“王盟,我發現你回了一趟家膽子越來越大了啊。”眼看着戰火又燒到了自己身上,吳邪死死攥着筷子恨不得把王盟的嘴縫上。“就算是雙方責任,女方也是受害較大的那一方。”
“受害最大的,是孩子。”一直沒說話的張起靈淡淡接了口,終于知道吳邪怎麽會無端端的做那樣的夢了,原來是因為王盟。尚未出世就又重新進入輪回等待投胎的胎靈,以及剛剛出世就失去了性命的嬰靈,這兩種怨靈的怨念怕是最強烈也是最純粹的了。如果被人加以利用的話,怕是又會鬧出些麻煩事來。
“确實。孩子是最無辜的啊。”嘆了口氣,吳邪放下空了的飯碗推給王盟,“去洗碗去。”
“怎麽又是我?!”已經連續洗了一個星期碗的王盟哀嚎一聲,收拾好碗筷在吳邪‘再不去就一年工資扣光’的威脅中,一臉不情願地進了廚房。
瞬間安靜下來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說不清的沉重,餐桌上的殘羹冷炙還在不依不饒地散發着香氣,像是不滿這突然冷卻下來的空氣。并不充裕的陽光病恹恹地照在院子裏,感覺快要變天。
“小哥,我沒那個意思的,你別多想。”猶豫了半天還是覺得說清楚比較好,萬一張起靈真的誤會自己想要個孩子那就糾結了。
“吳邪,”長臂一伸把吳邪摟進懷裏,張起靈雖然不清楚吳邪究竟夢到了什麽,可是莫名湧上心頭的不安還是讓他不得不警惕。
“小哥,我夢到前兩天在江邊死的那個女人了。”還是忍不住說了實話,吳邪最怕的就是張起靈這樣叫自己的名字。明明是兩個再簡單不過的音節,可是張起靈清淡的嗓音裏卻飽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緒,甚至讓自己誤以為,這個名字已經變成了一聲嘆息。“我們元旦那天不是出去吃早飯了麽,我夢到的就是那天。如果當時我們真的像是在夢裏沿着江邊散步了,或許就能早一點發現她,也許她就有救了。”
“夢裏的她活過來了麽。”摟緊了懷裏的人,張起靈不知道自己該慶幸那天沒有去散步,還是該後悔那天什麽都沒發生。
“沒。夢裏你跟着去了醫院,打電話給我說,她因為前一天做了流産手術,大出血搶救無效。後來我醒發現是做夢,結果你竟然抱着孩子進來了。然後就給我吓醒了。”知道自己又陷入了無謂的自責和妄想中,吳邪笑得有些無力。“ 原來就算是夢裏,她也沒法活過來了。”
“吳邪,一期一會,緣分是注定的。”又是孩子。暗自皺了皺眉頭,張起靈感覺到吳邪的這個夢絕對不會只是一個死去的鬼魂回來托夢那麽簡單。難道這個女人,不是枉死而是被害的?
“嗯,我明白。”靠在張起靈肩上輕輕嘆了口氣,吳邪看着院子裏被雲層遮擋住的陽光投下的大片陰影,故作輕松地打了個哈欠。“小哥我想上樓睡一會兒,昨晚上一直在做夢,好累。”
“我陪你。”跟着吳邪站起身,張起靈無視了從廚房出來的王盟一臉‘我就知道你們飽暖思淫欲’的表情,扶着吳邪走上了二樓。
如果不是王盟身上帶了六個胎齡的怨氣,吳邪也不會這麽輕易就被那個枉死的女鬼找上。雖然不能怪王盟,而且自己也誤以為王盟身上的只是醫院的普通殘留氣息而沒有在意,但是,扣他一兩個月的工資也是無妨。
眼看着張起靈和吳邪就這麽雙雙上了二樓,只留下了一桌子剩菜給自己收拾。王盟認命地嘆了口氣,拿起抹布開始擦桌子。
說起來,也不知道自己那個同學後來怎麽樣了啊。
“嘩啦——”
從牆壁裏的管道中傳來的沖水聲讓躺在床上的女人不耐煩地翻了個身。并不算寬敞的卧室裏,窗簾嚴嚴實實地拉着,擋住了所有能照射進屋的光線,只剩下晦澀的光感能大致看清屋子裏東西的輪廓。
躺在床上的女人又翻了個身,閉了會兒眼睛卻又還是煩躁的睜開。小腹裏的鈍痛尚未消退,盡管已經吃過了止痛藥,但大概是因為之前吃了太多次的緣故,抗藥性已經強到近乎讓藥效完全發揮不出來了。
捂着的熱水袋已經沒剩下多少熱氣了,不溫不火的感覺沉甸甸地壓在肚子上,讓她越發覺得難受。
不算大的床上衣服雜亂的堆放着,香水和化妝品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濃郁得刺鼻。空凋還在嗚嗚地吐着熱氣,只是卻始終沒辦法讓女人冰涼的手腳暖和起來。屋子裏很靜,所以再次突然從牆壁的管道裏傳來的沖水聲又把女人吓了一跳。最開始的一瀉而下後,管道裏殘留的悉悉索索聲音不像是流水,倒像是有老鼠在裏面掙紮着想爬出去。
老房子就是老房子,管道老化成這樣了物業都不知道來修修。盯着黑暗中的牆角,女人越發覺得那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是卡在了自家的地板上,怎麽都沖不下去的感覺。
等到明後天好的差不多了,幹脆去看看房子好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