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有餘辜。
“啊,還有一個女生!”猛然間想起當時還有一個加害者,吳邪有些擔憂地說道,“她怎麽辦?”
“那是**該操心的事情了。”如果那個西裝男能活着被**找到,剩餘的那個女生自然也不會得以逃脫。而如果西裝男已經慘死,連續三起有着明顯關聯的案子還不能引起警方的注意,那這些**也算是吃白飯的了。
“這樣麽——”不是不明白張起靈話語裏的意思,可吳邪卻總覺得這件事不會這麽簡單就結束。看着王盟念念叨叨地端着菜盤子去廚房熱菜,吳邪站起身對張起靈示意自己去幫忙,便也端起菜跟着王盟走進了廚房。
“老板你跟進來幹嘛,我來就好。”轉身看着一臉心不在焉的吳邪,王盟有些埋怨地接過他手裏馬上就要翻了的菜盤子。“怎麽了,還是不放心?”
“嗯,有點。”雖然知道西裝男和那個女生都是兇手,可是審判他人生死這樣的事情,終歸還是應該由法律來實現。就這樣放任那個男生去報仇,即便不是濫殺無辜,吳邪依舊覺得不算妥當。
“冤有頭債有主,這些事情除了當事人誰說的都不算數。老板,你就別操那個閑心了。”把菜放進微波爐,王盟看着案板上之前尚未整理的碎肉碎骨頭,皺了皺眉頭考慮着是吃完飯再收拾,還是幹脆現在就收拾了。
“我知道,我就是覺得這事兒難道到這就算完了?”抱着胳膊靠在水池邊,吳邪的目光也落在了案板上的那對碎肉上。那是自己剛才做紅燒排骨切下來的歲骨肉,沒有收拾就堆在那兒了。紅紅白白的摞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麽讓吳邪突然覺得有點說不出的,反胃。
“那不然怎麽的,老板你是希望再死兩個人還是撞見個鬼?”完全不能理解吳邪的擔憂,王盟等着微波爐‘叮’的一聲之後拿出熱氣騰騰的飯菜,“別想那麽多了,先吃飯吧。”
“你先去和小哥吃飯吧,我把這個菜熱了就去。”端起王盟忘記放進去的紅燒肉,吳邪看着那一盤子黑紅的顏色,只覺得并未放下的心,竟然懸得更高。
“嗯,老板你快點兒啊。”端着菜走出廚房,王盟輕聲嘆了口氣。自己這個老板什麽都好,就是有的時候實在是太善良了,像是一汪水,不管什麽樣的黑,都能被他稀釋成最初的清。
只是不過這樣的老板一旦狠戾起來,應該就變成最尖銳的冰吧。
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廚房裏,吳邪死死地盯着案板上的那些碎肉,只覺得心口那要死的疼痛和憋悶感再度席卷全身。可是這回并沒有聽到那個男生的聲音,除了心口的陣陣刺痛,吳邪什麽都沒有聽見。
剛剛那個西裝男到底怎麽樣了,警cha能找到他麽,他會這樣急急忙忙地找到寒舍,是不是就說明那個男生已經去找他複仇過了?可是為什麽沒有直接殺了他,還給了他來寒舍的機會?而又是為什麽,自己現在聽不到那個男生的聲音了?難道他已經把西裝男殺了?
努力回想着方才夢見的場景,吳邪越想越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西裝男刺了男生一刀,可是那個時候他還沒有死。他們幾個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什麽,也就是在那之後自己便醒了過來。
每次聽見那個男生的聲音,他說的都是“不要走”之類的話,可是在剛剛的夢見中,自己并沒有看到這樣的場景。這說明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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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手臂盯着那一堆紅白相間的碎肉,吳邪在電石火光間突然明白自己剛剛看到夢并不完整,那并不是男生最終的死亡過程,也不是那男生一直放不下忘不掉的怨恨。
所以,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麽?能讓看起來那麽溫婉的男生在死後痛下殺手,甚至不惜将死者的身體分屍洩憤——
視線裏的那堆碎肉像是在空氣中擱置了太久微微有些發蔫,盡管寒舍裏沒有蒼蠅,可吳邪卻覺得耳邊漸漸響起了嗡嗡的聲音。過于集中的視線讓神智變得有些疲憊,下意識地打了個哈欠,當吳邪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接下來會怎樣時,就已經雙腿一軟靠着水池倒了下去。
踉跄着跑出寒舍的西裝男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不停奔跑着,好像只有不停地跑不停地跑,才能甩掉身後那個自己看不見的,卻無時無刻都在跟着自己的東西。單薄的襯衫在風雪中已經變得透濕,揉了揉通紅的鼻子,男人一邊小心着街道上來往的**,一邊找了一家小網吧一頭鑽了進去。
掏出身上僅有的錢在一個小包間包了夜,網吧裏煙熏火燎的氣味此刻卻成為讓男人安心的屏障。縮在皮椅上聽着隔壁包間傳來玩游戲的厮殺和叫罵聲,男人緩緩松了口氣,緊繃着的神經漸漸舒緩了下來。
現在肯定不能回家了,且不說那個莫名出現的琴袋可能就在門口橫着,如果吳邪已經報警的話,大概自己一出現在小區就會被埋伏好的警cha逮個正着。原本是想去收買吳邪,可是卻沒想到弄成現在這樣。早知道就該趁着他剛才暈倒的時候像幾年前那樣一不做二不休,不然也不至于弄成現在這個狼狽的樣子。
摸着一晚上就已經冒出了胡茬的下巴,男人盯着尚未打開的黑色顯示屏看着自己的樣子,頭發已經亂成了雞窩,臉上被凍的青一塊紫,還有已經結冰的眼淚鼻涕,白色的襯衫上也滿是雪水的污漬。難怪自己剛才進來的時候網管一臉驚訝,這麽一副狼狽的模樣沒有被當成乞丐趕出去就已經是萬幸了。
不過現在應該暫時安全了。明天想辦法回趟家拿上護照和錢,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出國躲幾天。至于吳邪,自己找個殺手或者用在業界的關系也好,能讓他混不下去的辦法實在太多。只是他身邊的那個男人——
想起那張沒有表情的人,西裝男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原本就已經冰冷濕漉地貼在身上的衣服好不容易幹了一點,卻再次被一身冷汗給浸濕。按亮了屏幕準備晚點兒什麽分散下注意力,男人看着屏幕上花花綠綠的圖标,聽着隔壁興致勃勃的厮殺聲,卻覺得興趣缺缺起來。
自己早就不是二十歲左右的小男生,這些游戲沒有了隊友,自己一個人玩也沒有什麽意思了。關掉了游戲界面,男人還是決定去找點電影看看。
基于一個晚上接二連三的驚吓,深思熟慮了片刻,西裝男點開了個最新出的喜劇片,等到片頭過去确定沒有異常之後,才戴上了那個把整個耳朵都死死捂住的耳機。
确實是挺搞笑的片子,男人看着看着也忍不住跟着劇情一起笑了起來。但就是耳機的音質不太好,總是有沙沙的雜音。不過網吧的東西都是這樣,男人揉了揉有些疲倦的眼睛,反正看着字幕也能将就。
不知道過了多久,猛地睜開眼睛的男人才發現自己竟然睡着了。屏幕上的電影早就放完,只剩下一個黑洞洞的全屏窗口正對着自己。耳機裏也是寂靜一片,只是仍舊有斷斷續續的沙沙聲。
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的想要調整個舒服的姿勢,男人拿下耳機揉了揉已經開始發疼的耳朵,沒有了耳機的禁锢感受了一會兒難得的清淨,正準備接着繼續睡,卻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自己不是在網吧麽,怎麽會這麽安靜?
隔壁不是在玩游戲麽,為什麽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了?不光是隔壁,為什麽整個網吧都沒有任何聲音?
疲乏和困倦在瞬間一掃而空,男人猛地站起身想要去看看隔壁的狀況,卻被纏在身上的耳機線絆住,一不小心又跌回了皮椅上。
恐懼在剎那間再次蔓延至全身,手忙腳亂地拉扯着身上的耳機線,餘光無意瞄到了屏幕的男人,卻因為自己看到的景象猛地僵住了動作。鏡子一般的電腦屏幕中,面如死灰的自己身邊,赫然放着一把琴袋。
一點點地轉動着眼球,西裝男身額頭的冷汗已經模糊了他的視線。因為不敢扭頭,所以只能轉着眼睛,幾乎快要把整個眼球都瞪出了眼眶。
撕裂般的疼痛并沒有減輕男人的恐懼,反而讓他顫抖地更加厲害。因為他已經看清,自己座位的邊上,确确實實地,放着自己幾個小時之前丢棄的那個吉他琴套。
為什麽它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麽它會出現在自己家門口?!自己明明早就把它丢掉了,為什麽早不找來晚不找來,偏偏要在自己事業有成的時候找上門來?!難道就算是做了鬼,他也不能讓自己有一日超過他的時候麽?!
好像時間又回到了那個雷雨交加的夏